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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张家村(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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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媳妇的娘家人脸上也挂不住,纷纷告辞而去,心里琢磨着如何让自家闺女离开黄家,有如此的亲家,出门都要低着头,家中还有要嫁人的大姑娘呢,害人不浅啊。
在房中的小儿媳妇儿也听到了这个消息,气的哇哇大哭,什么月子不月子的,在这个淫窝待下去,她的名声也毁掉了,顾不得体虚拿了贵重东西,准备离开黄家。
“你准备去哪里?刚生完孩子的女人,娘家是不能接受的,你给我好好在这里出了月子,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回去跟爹娘商议一下对策,哼,黄家当真不要脸。”
古代有很多禁忌,没有出月子的产妇一般叫做,血窝子,如果不够一个月回娘家,会对娘家产生深远的影响,特别的不吉利,这个规矩一代一代,虽然没有什么根据,但是都照样遵守着,
给产妇说话的是她嫡亲的姐姐,今儿也是不放心前来探望的,谁知道竟然遇到这样的事情来,当初真不应该听媒婆的话,什么富户,什么不愁吃穿,什么少奶奶,什么有人伺候,原来猫腻再次啊。
产妇的姐姐安慰好了妹妹,也匆匆忙忙离开黄家,一旦妹妹的名声有损,作为嫡亲的姐姐,她也会惹祸上身的,亲戚朋友的婚丧嫁娶别想出门,人生在世谁还没有一个两个不对付的人啊。
这样风花雪月的事情传播的很快,马家也收到了消息,当家主母气的摔了好几个茶杯,平日里去青楼玩玩也就算了,那个地方给银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干什么勾搭人家良家妇女。
马家少爷之所以那么风流倜傥,主要原因还是当家主母性格强势,把持着家中的事务,重用的都是自己人,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大男人很憋屈,只有拿着银子从别的女人身上找寻温柔的安慰。
家中有了一儿一女之后,当家主母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孩子们上面,彻底把马家少爷忽略不计,这让他心里更加愤愤不平,爹娘在世的时候,他可是如珠如玉的被照应着呢。
“去,把邹先生请来。”
马家少爷出门鬼混,在家独守空房的当家主母也没有闲着,养了一位干干净净的小白脸解闷,名义上是采买的管事,其实就是她的姘头,夜晚都是宿她的床上的,不过行事缜密,无人知晓罢了。
“这么急匆匆的叫我来何事?”
这位邹先生长相很出挑,要不然也不会成为马家主母的入幕之宾,两人的相遇很有戏剧性,来自异乡的他饿晕在她的马车前,就这么一眼看上,慢慢有了感情,说起来他命运多舛,
本来是一位渔民,暴风雨吹得他家破人亡,本来是想着投靠亲戚朋友的,可惜仅有的盘缠用尽,又累又饿这才昏倒在,进香归来的当家太太车马前,缘分就是如此的奇妙,那么脏乱的人儿,就入了当家主母的眼留了下来,到如今差不多五个年头了。
当家主母挥了挥手,房间里伺候的人依次离开,别看马家姓马,可是里里外外,包括田产铺子卖身契,都在她手里攥着呢,再加上马家少爷被娇养长大,不如意打骂仆人那是家常便饭,
跟她的仁慈形成鲜明的对比,都觉得当家主母很可怜,不知不觉向着她说话,当然不会怀疑她跟邹先生有什么奸情,白天两人极少在一起,今天要不是情况紧急,她也不会叫过来商议。
“还不是那个混账玩意,玩良家妇女被人家发现,按照族规处置了,以后让儿女们如何是好啊,呜呜,呜呜,阿滔,我命好苦啊,本来一个女人当家作主已经够艰辛了,他还偏偏给我捅娄子,呜呜。”
邹先生怜爱的抱起她,坐到椅子上,几年的时光,两人虽然没有夫妻名分,但是私底下的感情已经跟夫妻没有什么两样,陪伴的时光越多,越发现心爱女人的不容易。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的眼泪犹如千斤锤砸在我心口,乖乖,心疼死人了,他这样不是正好,你也不用替他生气,我们关起门好好过日子,等孩子们长大,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就带着你离开,名正言顺的做夫妻,可好?”
“他们长大,我也人老珠黄了。”
“呵呵,宝贝说什么呢,我心目中你是最好的女人,何其有幸能遇到你,跟你相知这几年,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快乐,真的,乖乖,生不能给予名分,希望我们死了以后可以合葬在一起。”
“嗯,嗯,我答应你,孩子们长大,跟你离开这里,光明正大的成为夫妻,死后同葬,这几年有阿滔陪伴,我也觉得很快活,很快活,要不然漫长的夜晚太煎熬了。”
“那就不管那个家伙,实在是太丢人了,你怎么出面?拿什么脸面赎回来?万贯家财吗?男孩子要读书科举,女孩子要陪嫁,这些都需要银两的支持,我能力有限,吃穿可以不愁,但是那些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啊,我的乖乖,为了他们的将来,你可不能犯傻。”
“怎么会?银钱什么时候都是孩子们的傍身,我是他们的母亲,怎么会为了那个男人不管不顾他们的将来,不过这件事如何做的没有瑕疵,还需要从长计议。”
“嗯,应该的,大公子也不小了,可以顶门立户,你把实情告诉他,何去何从他拿主意,你的嫁妆这几年,打理的不错,盈余尚可,加上我这些年慢慢置办起来的田产,不用马家的银钱,也可以给予我的宝贝衣食无忧的生活。”
“不管怎么说,都需要回趟老家,去跟族里说一声,虽然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不吱一声也不成,将来闹起来,谁的脸面上都不好看,家里的孩子们还要活下去呢。”
“嗯,我跟着大公子走一趟,你在家里稳住,实在不行,就先把要紧的东西悄悄的搬运出去,找一个安稳的地方存放,等这件事风声过去以后,再做打算。”
当家主母高兴的伸出双手,一把揽住他的头,亲吻起来,房间里的气氛旖旎无限,平日里两个人都是夜晚相会,像这样大白天亲密还是头一遭,也许是马家少爷将要死去的消息冲击的吧。
马家祖先是强盗出身,金盆洗手以后千里迢迢来到柳树镇安家落户,当家主母居住的房间竟然有密道,这也是她始料不及的大惊喜,不知道从那一代开始,这个秘密成了真正的秘密,要不是她无意当中发现,还不知道独守空房的日子多憋屈嗯。
世间之事就是如此一环套一环,马家少爷在外面花天酒地,恣意玩弄别人的妻子,而自己明媒正娶的娘子,却在家中有着她的可心人陪伴,快快活活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张家村的夜晚,祠堂门口的灯点燃,淡淡的光芒照着柱子上的两个人,里正家放出两只大狗,安安稳稳的窝在那边,离的不算近也不太远,绿油油的眼睛时而闭上,时而睁开。
张五可到底是做父母的,哪里会放得下大儿子,提着灯笼来到他家门前,咦,院子门就那么虚掩着,屋子里两个油灯都没有点燃,他叹口气推开房门,可惜,里里外外找遍了,什么也没有。
白天的时候离开人群,长生娘身体不舒服,并没有立即过来查看,当时都以为富贵不过是脸面上难堪,躲了出去,谁知道这个时辰了,还不见踪迹,心里有些着急。
可是如今是大半夜,各家各户都已经入睡,再加上到处都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即使心里不放心,也不能喊叫起来左邻右舍帮忙寻找啊。张五可心里叹息,富贵啊,富贵,让你不听话,非要娶那么一个毁家娘们进门的,所有的恩怨都自己承担吧。
第二天一大早,张凌然吃罢早饭,跟家中孩子们说了一声,就慢悠悠的离开,奸夫□□浸猪笼这是十里八乡的规矩,消息传出去好几个时辰,别说马家,就是黄家都不见动静。
张家村过去是顾家村,那边有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河,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形成的深潭水,黝黑黝黑的见不到底儿,周围村落但凡出现这样伤风败俗的丑事来,都会不嫌弃路途,拉到这个地方浸猪笼。
白姝鸢并不想参加,村里的孩童胆大的就会跟去溜达一番,她并不是害怕,而是觉得残忍,可是如今不比现代,离婚了事,没有必要要人性命,而且这里的宗祠凌驾于律法之上,随随便便可以处置族人的生死大权,只要你违反了族规。
当然什么时候都有它的两面性,存在自然有存在的价值,族人受人欺负,族中也会给他出头讨回公道,就像当年的张凌然,被继母田氏折磨的几乎死去,所以对于宗祠他多数是维护的态度。
找了一处视线绝佳的地方,支起来绣架,开始全神贯注放在眼前的绣品上,宁冠泽去了长生家,准备跟着左邻右舍找寻张富贵的踪迹,谁让他一夜都没有回来呢。
“姑奶奶,姑奶奶。”
凤儿的声音,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如此着急,还没有到门口就开始大声嚷嚷,白姝鸢停下绣针,抬起头对着大门口应了一声,对方并没有进门的意思,而是站在外面说道:
“姑奶奶,富贵哥死了,上吊死的,就是那颗大树下面,就是逮住奸夫□□的地方,他娘都哭的背过气了呢,他们准备带着她去镇上看病,太可怜了,这几天我娘不让我出门了,姑奶奶,你也在家里待着吧,千万不要进山了,过一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