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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第一百五十四章 张家村(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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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爷,您这里的茶水糕点让人流连忘返啊。”
自从刘天浩带着刘秀才跟张凌然家逐渐熟络起来,隔三差五过来坐一坐,万俟源也是满腹经纶的,加上深藏不露的张凌然,足够流连忘返的,这下子可苦了粗通文墨的柳乘风。
马宝去外地收账,他自告奋勇跟随出门透透气,邵金元也不甘落后,像一条尾巴一样坐上马车,张凌然也没有阻止,有人作伴路上不寂寞,而且遇到事情有个商量的人,挺好的。
“呵呵,那就多来坐一坐,你的脸色最近好很多了,人这一辈子到了这把年纪,这条命不单单是自己的了,还有父母,孩子,妻子的一份,凡是想开些,你的两个儿子就不错,一代更比一代强嘛。”
“是啊,是啊,经过这一场生死,很多事情都看淡了,活着真好啊,我娘的身体也康健了不少,做儿子的真不孝啊,让她老人家操劳一辈子,都没有享受过一天安宁的日子。”
“呵呵,你这样就挺好的,等春暖花开的时候,跟着我们去山里看一看风景,锻炼锻炼身子骨,健康是无价的,这样你母亲心里也乐呵,能活上一二十年的,这就是你做儿子的福分呢。”
刘秀才听着张凌然的话,很赞同的点点头,没想到冬季这个万物萧条的日子,这里竟然还有新鲜的水果,从刚开始的震惊到如今的淡定,从初次的拘谨到如今的随意,拿起叉子津津有味的吃着。
今年年底将近,刘长浩离开张家村回县城处理一些事务,反正自家爹每天的去处他很放心,他的命都是张家族姑奶奶救治回来的,在她家闲谈,没有什么危险可言。
万俟源作为皇家之人,自有一套大儒教导出来的真本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不过以前没有什么心情收拾起来,如今的日子,逍遥且快乐,这些反而成了日常的消遣。
“万俟兄,昨儿个你说的丹青,在下回去琢磨了一下,还是有一些不懂的地方,不知道可否再讨教讨教?”
“呵呵,好啊,请吧,咱们去书房详谈。”
刘秀才一听,急忙放下手中的叉子,站起来整理一下衣衫,这是作为读书人的最起码的行为举止,他这么多年深入骨髓,这辈子的无法像柳乘风那般不拘小节了。
张凌然看着两人边说边走,也站起来离开起居室,准备去外面活动活动筋骨,看着厨房外面的干柴,他挥动着双臂,干净利索的劈成小块,整齐的码放在柴房里。
这些都是山林里的枯树,夏天的时候砍回来晾晒,回来的时候还购买了不少的木炭,煤炭使用,这些干柴出除了做饭,取暖是不需要耗费的,毕竟产生的烟太呛人。
小花在张家生活的很快乐,跟着兰香,兰花做饭,绣花,做针线活儿,又不愁吃穿不愁衣衫,展现了特有的少女风姿,白姝鸢并没有亲自教导,因为万俟逸那个粘人精,压根不允许有人靠近她半步。
放置织机的房间里,嘎吱嘎吱的响着,白姝鸢坐在织机旁,慢悠悠的织就锦缎,万俟逸拿着兵书,端坐在帘子后面的休憩区,平展的榻榻米上,整齐的放着精致的蒲团。
折叠的小方桌上,放着香甜的茶水,糕点和新鲜的水果,看一会儿他就会抬起头看一眼自家小师妹,耳边听着织机的响动,那眼神深情的都要化成水滴落下来。
开春以后他将要离开,毕竟边关的几十万大军还需要他操练,无论什么时代,男人身上的担当与责任,都是无法背弃的信仰,更何况他自幼受到锦绣宫正统教养,更加不会抛弃那些,一身轻的甩手不干。
“师妹,岳父大人和王叔商议的制度很完善,让将士们执行就好,明年底回来就不用再离开你了。”
白姝鸢停下织机回过头对着他笑了笑,废话,这些规章制度的原型还是她照搬照抄现代军营制度而来,那可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东西,而且经过了实践的,说是瑰宝都不为过,智慧的结晶嘛。
“嗯,刚开始可能不习惯,慢慢就好了,爹爹可是军事鬼才,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不要不好意思,都是自家人,向前辈学习是必须的,要不然哪里来的传承?是不是,师兄?”
“哈哈,哈哈,小师妹说的很对,岳父大人,王叔什么都有我学习的东西,这么好的条件,傻子才会放弃呢,好榜样可以造就优秀的弟子,锦绣宫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嘛。”
“嗯,不知道今年大师兄会不会回来过年,每年他都不落下的,师兄们都离开锦绣宫,各自承担起自己的责任,独留下他一个人在十万大山深处驻守,虽然弟子门人众多,但亲近的人却不在。”
万俟逸有些吃醋,放下书本站起来,掀开珠帘一屁股坐在白姝鸢的身边,伸出双臂紧紧的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的香气,满足的叹了一口气,小师妹是他的,永永远远都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无奈的停下手中的活,白姝鸢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这个没有什么安全感的大男人,令人怜惜,也许是经历了两世的人生,她的性子当中多了几分母性光辉,对于他的感情很复杂。
“好了,好了,都多大了,还这么粘人,开春过后就要十七岁了,师兄,我们要个孩子吧。”
“好,都听小师妹的,我们新婚之前,臭老头找过我,他说女孩子不能太早孕育子嗣,容易伤及根本,我就吃了他给的避孕丸,明天师兄去一线天找他去,问问可不可以怀孕生子。
小师妹,对于孩子我没有什么期待,生出来也是讨债的,跟我抢夺你注意力的人,还让你承受生育之苦,不过,你想要,师兄就勉强同意,不过只能有一个,男女都成,以后就问臭老头要来绝育的药丸子,一劳永逸,免得伤害到了你的身体。”
白姝鸢心里感动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她不知道别人的婚姻生活是如何的,但这样全心全意的贴身上,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时光,觉得最是美丽,最真挚,也最适合,她也愿意搭上一生陪伴。
“嗯,一个就一个吧,你这个黏糊的劲儿抵得上五六个小萝卜头了,我可不想找罪受。”
“再好不过了,如果是小闺女,我允许她粘你到四五岁,要是臭小子,百天就扔出去,谁爱要谁要,反正不许他粘着你,你的身上只能沾染一个男人的味道,那就是我。”
万俟逸霸道的宣布,白姝鸢什么也没说,知道这个从小缺爱的家伙有多渴望温暖,不会让自己的孩子陷入那个困顿的,心里并不在意如今嘴硬的他,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
静静的两个月过去了,深冬的骄阳不太热,照射在张家村,各家各户都在屋子里猫冬,整个街道巷子宁静而致远,偶尔有几只懒洋洋的狗路过,整个世界仿佛只有它们还在慢悠悠的活动。
张家村面前的官道上,急匆匆的行走而来一队人马,眼看到了张家村的岔路口,那些人放慢了马匹的脚程,如此的动静引得村民们争相开门查看,就怕有什么灾祸来临。
白姝鸢仿佛早就得到消息,告知了万俟逸,万俟源,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京城而来,非是重大的事件不会明目张胆的,过来打扰二位王爷宁静的生活,没有大张旗鼓的行大礼,而是弯腰行了军礼。
听着来人急促的叙述一番,万俟源看向侄子,他可以不为所动,甚至可以不出现在京城,都没有人说什么,但是万俟逸不能置之度外,因为他是当今天子的嫡亲皇子,太子殿下的事情虽然跟他关系不大,但是也必须出面稳定军心。
“你们先行离去,在州府等待即可。”
“是,王爷。”
一队人马来去匆匆的再次上马离去,让张家村的人一头雾水,不过都没有放在心上,三天之后,万俟逸依依不舍的告别家人,迎着刚刚露头的旭日阳光离开张家村。
“凌然,我怎么觉得此事不是那么简单啊?几个月前咱们在京城的时候,太子殿下还好好的,并无什么大碍啊,怎么如今可就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呢?怎么看怎么透着邪乎?”
“这有什么可琢磨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就是操心的命,管那么多做什么,好了,好了,回去了,等会儿刘秀才登门给你讨论丹青呢,回屋里思忖如何教导吧。”
“哎,也是,呵呵,呵呵,如今我啊,不再是什么皇家金贵的瑞王殿下,而是普普通通的乡村老先生而已,不操心,不操心了啊,你还别说,刘秀才这个人,有点灵气呢。”
“可不是,根子极好,祖上还有士大夫呢,看着他家大儿子会走的长远一些的,为人稳重而机敏,是个官场的好手,有机会你提拔一下,这一点儿你可是祖宗级别的。”
“呵呵,呵呵,成啊,反正教导他们父子也挺有成就感的,一个侧重琴棋书画的雅,一个呢,功名利禄的俗,有时候真心觉得自己一路走来,特别不容易,心疼自己一些吧,不操心了。
谁让当今天下绞尽脑汁夺了大好河山呢,哪有只有享受,不付出点什么的好事儿啊,就是可惜了落落,要独守空房凭空望夫了啊,这刚成亲多久啊,哎呀,都是什么事儿啊。”
“无碍的,落落并不会让自己陷入那种境界的,她呀,浓妆艳抹总相宜,平淡的生活才是她的最爱,不过我很高兴,闺女终于又是我一个人的了,那个臭小子整天黏在身边,恨不得拿刀拨开呢。”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