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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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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白斜睨了祁记一眼,并不回应他的话,走到窗前站定,看着蒋季阮在小厨房里忙活。
祁记也不恼,坐在床上粗喘着气。眼睛在宿白身上扫视,瞧见他的腰封上的花纹,眼睛里迸射出疯狂的光芒,难以抑制的疯狂出现在脸上。本来就瘦的一脸寡淡尖锐之相,此时狰狞的表情在脸上更是扭曲,祁记整个人蜷起来,像是一条毒蛇扭动着身子盘卧在猎物身上一样。他太高兴了,喉咙里发出喀喀的声音。
宿白转过身面无表情看着祁记的丑态。宿白的波澜不惊让祁记更加兴奋,“宿……宿公子,没想到啊……你是……半苍……半苍亭的人,天……天助我也!哈哈……咳咳咳……哈哈哈。”祁记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红来。
“祁公子,因何提及我师门?”宿白在听到半苍亭后才有了反应。祁记的眼窝深凹,眼下黑青,眼睛里瘆人的光芒对上宿白的平静的眸子后有所黯淡,“你……咳咳……你问我为什么?”祁记坐在那里好像陷入了困惑,一个人低下头自言自语“对啊……为什么呢?为……咳咳……为什么呢?为……什么……呢?”转瞬又抬头狠狠地瞪着宿白,声音低哑:“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因为你尊为长老的……那些人……咳咳咳……你……引以为傲的师门……天下第一……宗不过……”
“咯吱”――,小屋的木门被推开了。蒋季阮提着茶壶走了进来,他看着祁记和宿白之间尴尬的气氛,祁记惨红着一张脸弓着身子在床上喘着粗气,宿白皱着眉头整个人僵站在窗前,蒋季阮瞅瞅这个又瞅瞅另一个。
祁记隐晦地看了宿白一眼,抢占先机:“蒋公子,对……咳咳咳……对不住了,我……和这位公子发生了些不……愉快,我乏了,今夜……就让你们白跑一趟了,请……咳咳……请回吧。麻烦……替我……带上门。”说完也不管二人面色如何,对着内里就躺下了。
蒋季阮看了宿白一眼,到桌前带过一个茶杯走到祁记床前,弯身把茶壶和茶杯放在地上,“祁公子,我把茶壶茶杯给你放下了,夜里寒冷,若是咳嗽了直接取水喝。我们就不打扰了。刚刚宿白若对你说了什么还请不要放在心上,他心性率直,请见谅。”祁记低低应了声“没关系……请回吧。”
蒋季阮这次看都没看宿白,直接走了出去。宿白深深地看了祁记一眼,“祁公子,明日再会。”转身也走了出去。祁记在屋门关上后睁开眼,伸出手指勾勒映在墙上的烛火的光晕,看着自己手背上的冻疮,眼底酝酿着一场风暴。
蒋季阮并没有等宿白,出来直接御剑走了。宿白看着空荡荡的小院,抿了抿唇,一直挺拔如竹的身子突然松了下来,整个人流露出从没有人看到过的脆弱和孤独。他走出小院,在障术里乱转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走出来,又从两人进来时的地方又翻了出去。没有蒋季阮,宿白就是一个路痴。
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更夫扯着嗓子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烛火。”的声音飘过来。宿白走到了一家客栈门口,看了看紧闭的店门,又走到了大街上,走回祁府正门旁,垂眸站在那里不再有动作,他第一次心如乱麻,想起蒋季阮在祁府迷阵里的笑,想起祁记说的那些不明不白的话,想起蒋季阮在小屋里听到祁记的话后看自己的那一眼,想起蒋季阮走时看也不看自己从自己身旁走过时带起的风,想起自己在祁府里找不着路乱转,眼里第一次浮现起委屈。夏天的风吹得人难受,宿白就这样孤零零一个人将就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