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人饮水》离构

6、（六）阴谋的序曲

　　天空像中了毒一般，不可救药的蓝着。云淡风轻。邬夜一脸闲适在窝在她的假山洞里，看花开云舒。一切都太过平静了啊，平静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酝酿着，似一只饥饿的狼，伏在丛林里，绿着眼睛静静地隐忍着，等待着。
　　墨老头不再像以前那样没有节制地疯闹，紫烬和墨落时不时得会来，与墨老头一起关在书房里嘀咕几句又匆匆离去。邬夜看见过他们几次，紫烬是满脸风尘但不掩意气，墨落则仍是一副事不关己地懒散着，看戏般跟在紫烬身后，不急，不徐。只是那满眼的笑意，在邬夜看来，是越发地阴险了。
　　邬夜正闭着眼睛假寐，一片阴影盖过来，七喜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小姐，老爷让你去一趟书房。”
　　邬夜睁开眼：“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墨老头是向来不知道这个假山洞的。
　　“墨公子告诉我的啊。”
　　墨落？邬夜心中犯着疑惑。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吧。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邬夜径自去了书房，七喜没有跟着。
　　正欲推门进去，却被里间传出的声音止住了脚步。
　　“外公，太子被废后，紫离那厮越发嚣张了！”紫烬的声音忿忿地。
　　邬夜苦笑着摇摇头，最不愿碰到的事情还是被碰到了。邬夜讨厌数学，比数学更讨厌的是政治。所以穿来了这么久，邬夜是什么都不打听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不知道国号，不知道当权者，甚至连墨老爷倒底有多少威望也不清楚。至于墨落，她更是只知道他叫墨落，他很危险。但她也隐隐地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不说别的，只她刚穿来时的一身伤就很有问题。她不说，不等于别人不会去查。
　　“阿烬，去戍边吧。墨落会帮你的。最近边城无甚战事，虽立不了军功，但也少了几分危险。握着点兵权总是好的。”墨老头的声音很沉，很稳，有着德高望众的睿智。他不再是墨缸了，他是墨天罡！
　　“不去！紫离那厮竟敢设计我，我定要也将他一军，方消我心头之恨！”
　　“现在你还能做什么！你以为你是被冤枉的王上会不知道？他知道的，他什么都知道，他只是乐见其成，静观其变啊。你们两个斗得死去活来，只要不出大问题，他乐得看你们彼此制衡。你再意气用事，只会两败俱伤，渔翁得利。”
　　“外公，我和墨落走了，你和那丫头？”
　　“哼，我墨家虽然只剩下我老头一个了，但我还会怕那些个人不成！至于夜丫头，我们不用别人也会用的……”
　　“小夜儿，怎么在外面听墙角啊？”墨落那妖孽的声音分外刺耳。
　　邬夜瞪了墨落一眼，叹息一声，无奈地推门进去。
　　“你都听到了？”紫烬看到邬夜很吃惊。
　　“你都听到了吧。”墨天罡叹了口气。
　　邬夜其实很郁闷，回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并没有听出些什么道道儿来，但毕竟，偷听是事实。
　　“丫头，我知道你讨厌这些个东西。但是你的身份很特殊啊。这次的浑水你恐怕是不得不淌了。”
　　“小夜儿会答应的，毕竟这只是墨老的一个小小的要求啊。”墨落的声音很轻，轻易地提醒了邬夜那次对弈的赌注。
　　邬夜觉得很绝望，从那个时候开始，墨落就算计到这么远了吗，什么人啊。
　　其实尽管邬夜很重诺，但她有时也是会耍赖的。如果她真不愿，和墨落的赌注也限制不得她什么。
　　但是邬夜还是答应了，她盯着墨天罡的眼睛，一字一停：“我答应你，墨老将军。”他已经是黑天罡了。刚才那句“我们不用别人也会用”时，邬夜嗅到了“得不到她就毁了她”的味道。
　　威胁，赤 裸裸地威胁。邬夜被威胁了，尽管她还不清楚自己有什么是值得被威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