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泽春

15、第 15 章

　　舒窈从食堂回来的时候，脑子里还是被赶出了医务室的那个画面，以及一句来自江知月赠言：“如果你不想我帮你补习可以直说。”
　　想啊，当然想啊。
　　但她没来得及说出来，人已经出来了，就去食堂给江知月捎了份晚饭，当赔礼道歉。
　　紧赶慢赶回到医务室的时候，江知月人已经走了。
　　问了校医，说是有同学来接。
　　看起来很甜的女孩，一进来腻歪歪地喊了声月月，还哭了，一听就是孟蓓。

　　“哭什么哭。”
　　舒窈不满地嘟囔，拎着饭回了宿舍。

　　宿舍门还没关，走进去一看还挺热闹，江知月已经回来了，连带着孟蓓在边上贴身照顾。
　　她们看见舒窈回来，打了个招呼。
　　孟蓓抬头看她，奇怪地“咦”了一声：“你怎么买了两份饭？正好知月还没吃，我向你买一份吧。”
　　舒窈略过孟蓓瞥了江知月一眼：“不卖，我一份晚餐一份夜宵。”

　　“好吧。“孟蓓嘟嘟嘴。
　　“诶不是，”边上有人开口，是他们的同班同学，舒窈见过但是不认名字，“也太冷血了吧，好歹是同学。”
　　舒窈转过去冲人笑：“你说得对，确实有点冷，你出去吧，帮我把门关上。”
　　那人脸顿时青一阵白一阵，舒窈还悠悠给人补刀：“好歹是同学。”
　　江知月吸了口气，额头上的筋突突地跳，作为伤员还需要替人解围，说：“我没事了，你们都先回去吧。”
　　那人依旧一脸没缓过来，想了半天愤愤丢下一句：“你最好对江知月好点。”
　　舒窈：“哟！”
　　“咳！”江知月打断还想跟人呛的某人，站起来，她已经能习惯走路运动时的疼痛了，所以也就还好，走到舒窈面前，看着两份一模一样的饭，拎了一份起来，“多少？”
　　舒窈顺着白皙干净的小手往人脸上看去，挑了个眉：“你猜我卖不卖给你？”
　　江知月：“……”
　　“好啦，给你，”舒窈摆了摆手，“不收钱。”
　　“为什么？”
　　“拜师费啊。”

　　江知月哽了哽，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过了会不可思议道：“我就值这十块钱？”
　　“我不是还见义勇为救了你吗？“舒窈理直气壮，“不然你以后晚饭我都包了也行。”

　　净逞能。
　　搞得很有钱似的。
　　“不必了。”

　　“那你帮不帮我啊？”

　　江知月瞧着眼前人，向上扬起的眼尾不可一世，眼底却清清澈澈透着干净和真诚。她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看见对方脸上立马扬了个笑脸，转身就走。

　　“那从今晚开始啊。”舒窈生怕江知月后悔，转过头趴在椅背上说。
　　“好。”江知月背对着舒窈，勾了点嘴角。

　　孟蓓在边上看着目瞪口呆：“？”
　　可惜两个人都没有要给她解释的意思。

　　运动会期间依然逃不了晚自习，江知月负伤可以请假，但还是去了。
　　江知月打断想乘机找借口留在宿舍的舒窈：“不是残疾。”
　　能走。

　　舒窈：“……你这刻苦学习的精神，可真是让人敬畏。”
　　江知月朝舒窈伸出手，说：“你买的习题。”
　　舒窈随便给人拿了一本，江知月接过来看了一眼，又给人丢了回去。
　　“干嘛？”

　　江知月：“语文不值得。”
　　舒窈“哦”了一声，换了一本。
　　江知月这次没再丢回去，给人翻找适合的题。

　　舒窈支着脑袋看江知月，一个不靠外貌却成为大部分人心中女神的人，也是她讨厌过三年的人，看了一会觉得自己实在没骨气，莫名其妙就看人顺眼了，正要收回目光，习题册被人送了回来，还得到一个眼神。
　　“？”
　　舒窈讪讪收回目光：“没啥，就是想问一下，为什么不先做作业？”
　　“作业一定要完成，课外练习可有可无，所以一旦完成了一定要的，剩下的时间就会觉得我已经完成了今天最主要的事情，可以休息了。”江知月客观地解释，颇有认真负责的好老师模样。
　　舒窈笑了一下：“你真打算帮我补习啊？”
　　就因为把受伤的江知月送到医务室，而被“报恩”帮忙补习这件事，发生在21世纪的两位勉强算仇家的仇家身上，还是有些违和的。

　　江知月斜睨她：“不然？”
　　眼看着江知月又要不高兴，舒窈忙说：“好人一身平安，谢谢好人。”

　　江知月握笔的手晃了一下，没看人，淡淡说：“不懂问我。”
　　“行嘞。”

　　舒窈行云流水地做题，题目不难，还有功夫想起她们以前的事。
　　初中时的舒窈成绩也能算中上了，班主任就让她跟江知月一起带队在放学辅导别人，江知月数学好，舒窈语文好，也算是各司其职。
　　老师的本意大概是想让她们合作，再找班上其余几个学习不错的一起，四舍五入一对一。人是找了，但是合作却没合作起来。
　　语文可讲的内容没那么多，前期题目回答套路和作文套路讲清后，剩下的就是让她们多记。舒窈便也没再管，让他们没什么事就先回家。
　　一听可以回家几个人就活了过来，收拾好书包，还去江知月那里逛了一圈。
　　“我们都可以走了，知月你怎么还在教，阮三愿笨死了，教也教不会。”

　　舒窈猛地抬头：“我干。”

　　“你说什么呢？”
　　“你他妈不会说话就闭嘴。”
　　舒窈和阮三愿同时开口。
　　舒窈冲上去抓住了阮三愿的手，生怕她一个冲动把人给揍了。
　　“我们说你笨啊，不然你问舒窈是不是这样。”
　　舒窈看这那人嘚瑟地嘴脸，刚刚还怕阮三愿打人，现在她直接没忍住一巴掌就上去了。
　　“你不知道我和三愿是好朋友吗？”这些天的辅导宛如都喂了狗。
　　被打的人和她的帮腔者没想到这么突然就被打了，愣了半天，发出一声尖叫，带着哭腔要打回来。
　　江知月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眉头皱得很深，明显地凶：“我会跟老师说。”

　　舒窈看着江知月的侧脸就觉得江知月是在凶她，冷笑了一声。
　　“不愧是班长。”
　　江知月松了手，没应，让那两个人先回家。
　　舒窈在致光中学已经被魔化成十恶不赦的蛇蝎，那两个人本也怕打不过舒窈反被打得更狠，跟江知月卖惨要求一定要在老师面前狠狠告舒窈的状后，就走了。
　　江知月等她们走远，让看戏的人继续干自己的事，悄悄在舒窈耳边说：“你教的好学生。”
　　阮三愿本来就在气头上，看见这一幕，骂道：“你们俩交头接耳什么呢！”

　　舒窈觉得有些好笑，戳了戳身边认真学习的江知月，问：“你记不记得初三要打我的俩女生是谁啊？”
　　江知月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要打你的人多了，我怎么知道。”
　　舒窈默了默：“我现在也想打你。”
　　江知月吸了口气，敲了敲舒窈的书本，你要敢打一下，就别想找我帮你提分了。
　　舒窈：“谢谢，有被威胁到。”

　　舒窈把江知月圈出来的题做完，想去对下答案，才发现答案也被江知月给收走了。
　　舒窈看着不动声色地某人，无语道：“你怎么还怕我抄答案？”
　　“你说呢？”江知月冷冷瞥了舒窈一眼，从舒窈手中抽出习题册，帮人看答案。
　　还没看完一题，先笑了一下。

　　舒窈自认为今晚天降才华，聪明才智被打通，一套做下来基本没难点，回答得十分完美，看着江知月那笑容，邀功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有学习天赋？”
　　江知月闻言，似笑非笑地“嗯”了一声，说：“同时我还觉得，数学老师对你的评价非常到位。”
　　舒窈回忆了下数学老师对她唯一也是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评价，半晌：“……靠。”

　　“没事，我理解。”江知月说。
　　“理解什么？”
　　“我爸说讨厌我的一般脑子都不好。”
　　“……”舒窈，“你必死。”
　　江知月不介意，反而心情挺好地跟人回嘴：“你也是。”

　　想认真学习却无法忽视身后声音的孟蓓一言难尽地回头：“月月，你是不是在和舒窈打情骂俏？”
　　舒窈眼皮跳了跳：“什么玩意？”
　　江知月看着孟蓓也有点一言难尽：“你想多了。”就没见过人这么直白的。
　　依岚也回头凑热闹，露出高深莫测地笑：“但愿。”

　　舒窈砸了咂嘴，决定说出实情：“我们是在争锋相对。”
　　孟蓓和依岚：“我懂。”
　　“？”

作者有话说

　　表面针锋相对 实际上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