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他×校园×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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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么，他自然是好好敲打了那女生一顿，让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想到这儿，他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转个头就想继续睡下去。
身上却突然罩上了阴影，他一抬眼，是顾念回来了。
她刚去过外面，身上还带着一身寒气，脸上却极有神采，像是知道了什么好消息一样，笑得合不拢嘴，她看见他：“醒了？”
他顿了会儿起身：“…嗯。”
他脑子有些晕地看着她，这才想起，这才是家里出事之前顾念的样子，快大半年没看见她这副模样，他还有点儿不适应。
他伸了个懒腰，故作自然地问：“顾念，你遇上什么好事了？”
她看着他，未语先笑，露出两个灿烂的酒窝。
“顾念，你怎么了？”他皱眉。
看见她这副样子，他心里一紧，心想不会真像那神经病说的那样，她这就看上了哪个吧…这可不成，顾念还要考好大学的，他要……
顾念终于开口了，却不是回答他之前的话，她今天似乎久违地心情很好，甚至都有心思跟他玩笑，她挑眉：“顾凡，我发现你很爱叫我名字。”
“以前都是‘喂’啊‘喂’的，现在倒是一天到晚‘顾念’‘顾念’了，对了，你以前还喊过我‘念念妹妹’呢。”她兴致勃勃地打趣他，那样飞扬的眉眼是他许久没有看到的。
他看着她，脑子里晕乎乎的，都忘了生气。
她狡黠一笑，将脸凑近他，声音低沉，吐气如兰，“顾凡，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他霎时愣在了当场。
别人说他没有任何感觉，可这话从顾念嘴里亲口说出来…突然间，其他一切仿佛都褪去了色彩，变得晦暗无光，只有近在咫尺的人如此清晰，她的色彩，气味，狡猾的模样，将他的脑子团团缠住，这一刻似乎连思考也变得混沌不灵光了。
被她这样近地看着，他看见她眼里小小的自己，那个人的脸红得像猴屁股一样，一副呆呆的傻样。
他听见自己像干渴的人那样急促地呼吸，听到自己胸膛里那一声声沉稳，有力的心跳，噗通、噗通，快得就像是发烧了一样。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发烧了。
温热的气息铺拂在他脸上，他愣愣地看她，心里头那点子极力掩饰的心思突然就盖不住了，酸涩的，微甜的情绪渐渐在心底扩散，带着将一切冲洗干净的趋势，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
心脏不争气地猛跳，随着心底那点模糊的念头越来越明朗，他甚至有了一种冲动。
他咽了咽口水，心脏噗通乱跳，下意识开口——
对面的人一把拉远了和他的距离，仿佛什么都没注意到地随口说：“算了，逗你玩的。”
心脏沉沉地落下，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失落，还是庆幸。要是刚才她没有…，他可能就真的……
心脏还在怦怦直跳，他趴下来，将自己的脸埋起来，掩盖心里头那点混乱的情绪和脸上的烧热。
“咦，这样就生气啦？”他听见方才戏弄了他的人开口道，一边靠过来，戳了戳他的手臂，“别生气啊，我还有好消息要跟你说呢。”
他不想理她，她却戳了又戳，直将他弄得心烦意乱。
他还是烦躁地抬起了头，抬眼看她。
“顾凡，我家里的事解决了，马上就可以回家了。”她喜滋滋地说，一边收拾笔袋一边抬眼看他，眼里尽是笑意，“我下周就不住你们家啦…顾凡，你高不高兴？”
她的声音甜软，满满都是喜意。
他想，她大概是真的高兴极了，才会又哄他，又用她跟朋友说话的这种语气跟他讲话。
他重新趴下去，把头埋在臂弯里，闷闷出声：“…哦。”
心里面乱得要命，还有点难受。
脑子里混乱成一团，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只觉得心里不舒服，乱七八糟的情绪挤在一起，最容易捕捉到的情绪，就是生气和难受。
他想，她就要离开他们家了，怎么能这么高兴？！平时他、他爸妈、他哥对她不够好吗？就算他哥确实狼子野心，他也一直看得好好的，没让他哥真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儿啊。
他又想，她要从他们家搬出去了，那岂不是以后只能一个人上学？早上没有他叫她，她能起得来吗？要是路上又被那些狂蜂浪蝶们堵住了怎么办？要是被他哥那个没脸没皮的拎上车拐走了怎么办？
他还想，她要是真搬走了的话，可就吃不到他们家厨子做的她爱吃的橙酿螃蟹，其他人可不会像他这么好心全让给她吃，她就再吃不到他每天给她塞包里捎上垫肚子的小饼干，再没有熬夜他削苹果时顺手给她带上的水果……
她…她怎么能就这么回家呢。
顾念怎么能舍得就这么搬出他们家呢？！
没人性！没良心！冷酷无情！！大坏蛋！！！
他趴在桌上，越想越气，越想脑子越乱，愤怒不舍难过全掺和在一起，直呛得胸口一阵阵疼。
胸膛里的情绪越来越激烈，他干脆起了身，想好好地问问她，一抬头却对上了她专注望过来的目光。
瞧见他，她叹口气，似乎也有那么一点子怅惘，她说：“其实我也有点舍不得你。”
他愣了愣，瞬间忘了自己想说的话，心里头那股火，“刷——”的一声，就被浇得一点也不剩了。
消失的理智似乎突然就回来了，他感受到胸膛中心脏突然又加快的跳动，偏过脸不看她，干巴巴地说：“…哦。”
顾念没注意他这副别扭的样子，又叹了口气，声音中还带点怅然：“毕竟以后可就没人帮我拿书包了。”
他聚精会神地望着教室另一边的墙壁，耳朵竖起，面上莫名得烧热，“没…没事，我还可以帮你拿的。”
“真的？！”她惊喜地开口，想到了什么，情绪又低落下来，“可是以后就没有小饼干……”
他目光描摹着墙上那团水渍，低声道：“…嗯，我给你带。”
“可是以后就吃不到好吃的蟹橙酿了……”她的声音低落。
“我给你……”他盯着那水渍看了又看，下意识地开口，意识到什么，顿了顿，换了一种方式，“下次厨子做蟹橙酿的时候，我喊你来家里吃饭。”
“顾凡，你真好！”她心满意足地喟叹，喜滋滋地戳了戳他的胳膊。
毫无准备地被她一闹，他下意识一抖，努力忽略手臂上那股子电流经过般的酥麻战栗，就听到她问，“…但你为什么说话不看我，顾凡？”
因为怕自己忍不住脸红！
明明以前他不这样的…就算、就算真要在顾念面前脸红，那也是看她看太久了的时候！
他抿了抿嘴，不肯把这个答案告诉顾念，不然她肯定又要可着劲儿地嘲笑戏弄他了，又说他喜欢她什么什么的……他下意识地想着。
咳。
努力忽略脸上又升腾起来的烧热，他继续看着对面的方向，轻咳了一声，故作镇定道：“因为…因为这边风景好，我就喜欢看这儿，你别管我。”
顾念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愣了半秒，随即露出了然的笑，“顾凡，原来你喜欢罗余同学啊。”
他一愣，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待看清那边紧贴墙壁的课桌上坐着的瘦削男生，脸刷地黑了。
*
——《顾凡的私密日记》
顾念家里的事解决了。她下周就要搬走。
不高兴。
……
……
……
哼，没良心，没良心，没良心。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他×校园×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