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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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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路边停了下来,掀开帘子,里面走出了一个风姿俊朗的男子。方浩荡吓得头皮发麻,他忙叫唤着脚疼:“啊……好疼!”
楚时誉道:“怎么突然疼了?”
方浩荡急忙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好疼。呜……楚公子,我们快回去上药吧。”
楚时誉无奈,只好背着他加快脚步回了丞相府。方浩荡这才躲过一劫,回去后楚时誉果真替他上了药,还给他在自己的院子中安排了一间屋子。
方浩荡得此照料,心中也算欢喜。可不安感却不能随之消失,明日去见皇后可是件难事。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他想到了方才的少年。
这小子……居然敢背着他回来!
是夜,方浩荡趁楚时誉睡了,他偷偷摸摸的从丞相府溜了出去。刚出去就不由得感慨,这地方丞相府侍卫如此松懈,怪不得他那夜说有贼进来这群人深信不疑。
可刚溜出府,他便被一人紧紧地按住了胳膊。
方浩荡吓得一个激灵,莫不是真的贼???
那人问道:“你是谁!?”
方浩荡听这声音,扭过头一瞧,惊愕道:“方至深?”
“皇兄?”方至深也是一惊,转而他又问道,“当真是你?”
方浩荡挣开方至深的手道:“你怎么回来了?你可知道藩王没有君主的命令,不能随意回京。”
方至深低下头,他低声道:“此次是我冒然了,我只带了一个仆人进京,行动隐蔽,不会给皇兄添麻烦的。”
方浩荡道:“你回来做什么?”
方至深静静地看了方浩荡一眼:“我在至洲听闻皇兄风评有损,说皇兄残暴无道乃是暴君,心中不悦,所以冒然进京想来安慰皇兄。”
方浩荡揉了揉眉头:“我用不着你来安慰。”
“皇兄为何会出现在丞相府中?”方至深问道,“今日我坐在马车上瞧见楚家三公子背着一人与你好生想像,便派人一路跟到了这里,夜里我放心不下本想进府查看,没曾想果真是你。”
方浩荡解释道:“这事我倒不方便与你说,你且记住不要出去胡乱言语就好。”
“皇兄不让我说,我必定不会乱言。只是……”方至深的视线挪到了方浩荡的脚踝处,“是他伤了你么?”
方浩荡摇了摇头:“我自己摔的。”
方至深道:“楚时誉这小子,心思深沉复杂,皇兄还是少于他往来的好。”
“听你这么说,你早就认识他咯?”方浩荡很是好奇他这个不过小了五个月的弟弟,是如何认识了他都未曾认识的楚家三公子。
方至深道:“他入过宫,我们还曾一起玩过竹马,皇兄不记得了么?”
方浩荡皱起眉头:“还有这事?”他真真切切是不记得了。
俩人一言一语间,方浩荡忽然听见一旁的门咯吱响了一声,他忙拉着方至深跑开。方浩荡脚上有伤,刚跑了两步,便觉得生疼,等待着方至深来到一旁隐蔽时,他才低低地嚷了声疼。
“皇兄,我带你回宫吧。”
眼下方浩荡除了随方至深回宫别无其他好的法子,他也想过明日谎称脸上生疮戴上面纱进宫,但楚时誉可是大夫,眼尖的他岂会瞧不出来。因而他思来想去,还是不辞而别偷溜出去的好。
过些时日,他再偷偷回来。至于如何解释,他已然有了答案。便是谎称杀手半夜掳走了他,好在他胆大心细九死一生逃了出来,这样说来,兴许楚时誉还会赞叹他的机智勇敢。
方至深顾及他的脚上,于是背着方浩荡回了自己暂住的客栈,他叫来了马夫,与方浩荡一起坐上马车,驶向了皇宫。
连夜赶回宫中,方浩荡自然不敢走前门。他让马夫将马车停下,旋即带着方至深一同走向他父皇在时悄悄修建的密道,这密道如今除了他和方至深,想来再无第二个人知道了。
俩人顺着密道一直走到了御书房,方浩荡和他从御书房的床底下爬了出来。
方浩荡喘了两口气道:“好累啊……”
方至深轻轻的拍了拍方浩荡的背,随即问道:“皇兄,现下可以唤人进来,瞧瞧你的脚伤么?”
“不必了。若是让他们知道我受了伤,那还了得。陈公公今个就已告知了禁卫军我不在宫中之事,如若我说了,以后出宫必然不易。我可不想整日憋在宫中,寂寞难耐。”
“皇兄寂寞了?”方至深的眸子颤了颤,他声音略带生硬道,“皇兄,不是有皇后作伴么?难道皇后不能满足皇兄……皇兄还想要其他女子么???”
方浩荡刚喝下一口水,听到方至深的话,差点被呛到。他哭笑不得道:“你想到哪里去了,皇兄哪里是这样的人!”
方至深摇了摇头:“皇兄的性子我知道,皇兄啊……”方至深开始苦口婆心的劝道,“父皇走时便说过,你孩童天性,治国必然会出乱子,因而要我等臣子好生辅佐你。我身为你的臣弟必定要身先士卒,皇兄若是觉得后宫不好,可以与众大臣商议,再收些姑娘入宫。若是皇兄觉得自己暴君名声难以有好的姑娘入宫,也可跟臣弟说,臣弟可以替你在藩地挑选好的姑娘给你。”
“挑选……又不是货物何来挑选一说。”方浩荡皱起眉头道,“你错意了,我并非需要女子。”
“既是不需要女子,皇兄为何微服出宫。你可知陛下轻易出宫,会出大乱子的!”
方浩荡看着死板固执的方至深,心想着他若是做了皇帝,些许还能是个明君。他这个皇弟啊……一根筋对付朝政,可谓是一心一意想他成为明君。
藩地偏远,暴君的臭名能传到他那想来已是名扬天下,这流言蜚语但凡传播开来,自然少不了添油加醋。这油醋添加过多的消息传到方至深的耳里,定是将他急坏了才赶来京城。
嘴里说着瞧他,想他,实则是来说教他的。
方浩荡心中苦涩,这皇帝若是能轻易转手于人,他倒真愿意给方至深。也曾深夜与方至深说过此事,方至深当时便吓得跪地不起,直到方浩荡说是说笑才肯起身。
方至深这人用心至深,是难得的铁木头,难以开窍。
方至深絮絮叨叨劝了方浩荡好一番,就在方浩荡听的头疼不已时,陈公公推开了门。方浩荡心中一喜,陈公公可算来救他了。
陈公公看着消失一天又出现的方浩荡,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见这不是他老眼昏花,陈公公激动道:“陛下,老奴有罪……”
陈公公当场下跪,这一跪让方浩荡猝不及防。他震惊的问道:“何何……何罪?”
跪在地上的陈公公痛惜道:“老奴没有看好陛下,让陛下擅自离宫,这是老奴的罪过!”
方浩荡正想上前劝慰,谁知方至深也跪下了。他更是震惊道:“你又跪什么?”
“臣也有罪!陛下失职便是臣子的罪过,还请陛下责罚。”
方浩荡薅了薅头发,他为难道:“你们俩先起来,孤没有要怪罪你们的意思。”
“不,陛下还请你责罚我。”方至深与陈公公异口同声道。
方浩荡饶是头疼,被俩人这样僵持着了半响,只好随意罚了一罚:“那就扣你们一个月的俸禄,以示惩戒。”
这话说完,俩人才肯起身。方浩荡让陈公公下去准备膳食,待会儿与方至深一起用膳。方至深道:“陛下我这是私自前来,我们一起用膳恐怕……”
方浩荡拿起笔写了封诏书,他将诏书递给方至深道:“如今你是被我请来的了。”
方至深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了微微笑意。
旋即陈公公离开,方浩荡悄悄的笑了笑,他认真的拉住方至深的手道:“皇弟,皇兄这里有件事想要劳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