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存 旧时王谢堂前燕》柒qi君

5、伍

　　“未怨过。”认真回忆完，邬衣确定。
　　“为何不怨？”看着邬衣澄澈的眼睛，王谢并未移目。
　　“因为公子与我有大恩。”邬衣语气诚恳，王谢微微挑眉，意为洗耳恭听。
　　“当日奴婢明明参与了谋害您的计划，可是公子不但没有杀我，还将奴婢放在您身边，免去杀身之祸。”久不眨眼有些涩，邬衣垂眸用力眨眨眼缓解。
　　“看来小邬衣脑子不憨。”视线断开，王谢眼里的笑意泛起。
　　“公子，您回来了。”连枝听见屋内有声，站在屋外询问。
　　“嗯。从今天起邬衣就放到内屋了。你不用侯着了，让小叶也回屋吧。明日你们照常去看看外屋，调度一下即可，不必来我这。”依旧慵懒的口气，屋外人似乎有些意外，空了一下，应下退去。
　　“公子，奴婢有话想问，不知可不可以？”邬衣听着王谢的安排有些头大，她可不知内屋该干些什么。
　　“自然，你以后想问什么直接问就可。”王谢感觉烤的有点久，口有些干，起身，腿一麻，原地站定。
　　“奴婢从未做过内屋的活，不知该做些什么，可以让小枝姐带带我吗？”感到王谢起身，邬衣跟着起身，一般的腿麻，外加眼黑，就要倒下，王谢眼疾手快，捞起邬衣臂膀，重量一下由已承受，腿麻无以支撑，双双倒下。
　　可喜的是这一拽避开了暖炉，可悲的赵弘踏着此景入屋了。
　　邬衣昏意过去，王谢那张因染上红意可为明艳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或许没意想到倒下，眼睛闭起，那对邬衣来说也足够惊吓，猛的就爬起来，谁知腿不配合，又跌下去。
　　“嗬。”这一压就跟被揍一拳一样，王谢自然咳出声。
　　邬衣再吓，连忙翻身从王谢身上下去，还未躺平，目光与不知如何进屋，此时正襟危坐品着茶的赵弘对上，六神无主，一时也忘了垂目，“陛下，奴婢腿有些麻，起不来，恳请先躺一下。”又想起刚刚自己趴在公子身上，还一直直视圣上，斟酌着再添一句“奴婢该死。”
　　“我跟小邬衣一样腿麻，就先不起来了啊。”反正躺都躺着了，王谢干脆手枕头，怎么舒服怎么来。
　　赵弘下殿就赶来王谢这，看了这么一出闹剧，原本紧绷的头皮松了一些，倒也算是给自己放松，便也没有计较的意思。
　　邬衣感受着身边人绵长平稳的呼吸声，听着当今圣上斟茶声，想捶捶腿又不可能，只得逼着自己放空，逃避一下，不然会窒息。
　　“有点饿了。”王谢摸了摸肚子，“你们饿吗？”
　　“稍许。”赵弘自然回着，起身，走到屋内摆设的书架前，随手拿起上次未看完的书翻阅起来。
　　“小邬衣，怎么不回我？”王谢侧过头。
　　邬衣依旧垂眸，眼睫毛很长，投下阴影覆住眼睛，如同闭眼，王谢仔细瞧着，觉着这或许是邬衣外貌上唯一看的过去的一点。
　　“回公子，奴婢不饿。”空腹感，公子要听实话，邬衣念头一过，抬眸侧头，“不是，奴婢饿了。”
　　声比举动更快传达，目光还未撞上，“好，那走吧。我带你去厨房。”王谢腾的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欲伸手拉一把，手还未伸出，邬衣也坐起来，蹲着欲为王谢掸掸衣袍，王谢背手后退一步，邬衣掸了个空气。
　　“以后不需做这些事。”王谢转身就走，邬衣听出语气生硬，也不言语，站起身跟上。
　　“元朗，我去厨房看看，你随意。”话音未落已踏出屋。邬衣俯身，“奴婢告退。”脚迈出，瞥一眼赵弘，依旧垂目看书。
　　当今圣上和公子原是这般随意至极的相处模式，这倒是与想象的不一样。
　　再看走廊，竟空无一人，与上次屋外鲜明对比。这又是为何？想了一想，收了思绪，默默走在公子身后，或许是暗夜所衬，或许是月光总能渲染悲伤，邬衣第一次觉着公子是悲伤孤寂的。
　　“公子，您怎么来了？”最先发现王谢的是一名外屋宫女，自送来王谢宫中一直在厨房烧火，一次未见过王谢，这一见，激动于表，忙上前。
　　邬衣看着此宫女，总觉着有些眼熟，但脑内搜索一番，却并无此人。
　　“觅食而已。”明明语气一般，邬衣莫名觉得王谢兴致不高。
　　“公子，晚膳已备好。”外屋丫鬟很机灵。
　　“那你替我试针。”语气依旧，那外屋丫鬟却更为激动，回话的声音都染上了笑意，
　　“是，公子。试好后会安排着端过去。”
　　“好了，走吧。”
　　回屋路上，“小邬衣，那宫女做的就是你要做的事情之一。”
　　亲身示范，简单明了。看来不管身份如何变，将军世家出来的公子这种爽朗性情不会变。“奴婢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