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铁短篇]Lost(正文完)》永赤之心

10、第 10 章 心结

　　“你居然想杀掉我？史蒂夫罗杰斯我等等就要撤掉你的最高权限！”

　　听完Tony故事的托尼表情夸张的朝史蒂夫吼，而什么事都没做的史蒂夫只能无辜的承受对方的怒气，史蒂夫微弱的出声辩解：“我什么都还没做……”而且另外一个他还挂掉了。

　　不听解释的托尼勾着Tony的肩膀，安慰的拍了拍，“别理那个白吃白喝白住白用训练室却想砸我的家伙。”意有所指的说着旁边正努力缩减存在感的人。

　　“我不知道你有多喜欢那个家伙，毕竟我还没认真谈过恋爱。” 托尼无谓的耸耸肩，没注意到史蒂夫偷偷看过来的视线。

　　关于父母亲被杀的真相Tony没有说出口，既然最先知道消息的是史蒂夫，他就没打算要提前解决这个曾促使他想放下Steve的难题，不论史蒂夫最后有没有和托尼在一起，这都会是他们的考验，如果史蒂夫不为了自己的朋友选择隐瞒，那他们之间的友情或爱情都会因此更加稳固。

　　Tony模糊的讲述了内战的起因和状况，他相信这里的注册法案迟早会出现，所以没怎么隐瞒，先说出来也能让两人提早思考这个问题，最好两人能够和平的讨论出一个共识。

　　托尼接着说：“我不怎么会安慰别人，当年老头子和母亲去世的时候，我放任自己过着糜烂颓废的生活，直到遇到佩珀、哈皮我才稍微收敛一点，被绑架时伊森的牺牲，让我知道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扛起。”说到伊森时托尼抿抿唇。

　　“因为伊森，我变得更成熟，你也能。他的死亡能够让你反省并愿意去改变，我们无法挽救逝去的生命，只能努力让自己成长，带着他的期望继续前行。” 托尼卸下生动的表情，难得严肃认真的说出宽慰的话。

　　一旁的史蒂夫硬着头皮插话，“也许我不能代表他，但如果是我，从入伍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死亡的准备，我从没奢望过能安稳的在睡梦中死去，在捍卫信念的过程中死去，我可能会惋惜、错愕，却不会怪罪任何人。” 史蒂夫湖水蓝的眼睛微弯，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平和的像是在谈论晚餐该吃什么，而不是自己死亡的事情。

　　尽管史蒂夫还没有和托尼经历过这么多冲突和争执，不过Tony觉得Steve和史蒂夫本质上是相似的，怀有一颗正直无私的热血之心，对于陌生人他可能会显得有点冷漠和无措，但对待朋友总是和蔼的、温和的，像他和其他的复仇者。

　　Steve唯一一次私心仅仅给予他的好朋友，为了好朋友他能够隐瞒自己，忽略自己的感受，直到真相被揭穿时第一反应也是让对方快跑。

　　他不是和Steve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没有在Steve被欺负时挺身而出，没有和Steve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在对方痛苦低落的时候陪伴的人从来不是他，谁比较重要自然一眼就能看出。

　　他和Steve能够勉强牵扯上的关系，仅仅是对方和老头子曾经是朋友，不管从哪方面看都能计算出自己没有半点胜算，能够成为Steve心里最重要的人。

　　Tony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但就是忍不住想和一个死人计较谁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想出答案又觉得委屈。

　　他只能往好处里想，如果Steve只当他是普通朋友，也许像史蒂夫说的，对方死前只会惋惜、错愕，至少对他没什么遗憾，他也会尽力完成Steve的遗愿，Steve就能够放心的上天堂。

　　从前因为Steve隐瞒真相，他曾想要放下对Steve的妄想，随着时间流逝对方的身影逐渐自脑海中淡化，哪怕见面时他也没再执着于过去美好的回忆，更多时候他们都在坚守自己的立场，他以为他成功了。

　　直到对方死去的那天，他才发现自己彻头彻尾的失败了。他没有忘记，也没有放下，他只是在假装，才能在和Steve对峙的时候不分心，不在互相伤害过后独自窝在工作间平复心情。

　　一切都结束了。

　　他可以将Steve放在心里暗自思念，却不能再沉溺于过往，甚至严重影响自己的生活，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执行。

　　听完两人的安慰，Tony静静的思考了会，身旁的人没有打扰只默默的开始进食，等着他缓过那阵情绪。

　　Tony紧绷的神情稍微放松，黯淡的眼眸也重新有了亮光，他低头带着笑意偷偷笑起来。

　　这两个人还挺默契的，听完故事后托尼先是反应夸张的活络气氛，不让他沉溺在悲痛的过往中，见他表情放松了些才开始劝慰他，连史蒂夫也温柔的出声。

　　Tony能察觉两人在用各自的方式安慰他，试着不再让那些伤口被撕开，而是轻柔而细微的治愈他的伤口。

　　他不自在的交握着手，沉默地玩了会手指，看着满桌的食物从中挑出一包零食，撕开后递给托尼，托尼顺从的接过并反喂他一口蓝梅干，似乎对史蒂夫表现很满意也抛了一颗给对方。

　　史蒂夫身手敏捷的接住却没有马上放进嘴里，视线在手中的蓝梅干和托尼放松的侧脸中徘徊，过了会才带着满足的笑意吃掉那颗蓝梅。

　　Tony拉开饮料罐想递给史蒂夫，不过看见对方正盯着托尼傻笑他不好意思打扰，托尼则僵硬的假装没有察觉，这两人让他生生等了几分钟才将手中的饮料送出去。

　　原本是想要感谢两人的善意，对于别人的善意或关心他一向不擅于响应，尤其是认真的道谢，所以改以这种方式向两人委婉的表达谢意。

　　没想到这两人一言不发就在秀恩爱，果然他就不该还怀着提点史蒂夫的想法，最好让史蒂夫撞几次墙才能发泄他单身狗的怨念，至于托尼……他不舍得欺负。

　　不过托尼还有个大问题没有解决，他是不是该知恩图报的说些话呢。

　　“我的事情解决了，是不是该你了呢。” Tony一只手挂在椅子上，身体歪倒在椅子里不着调的朝还在吞咽零食的托尼开口。

　　托尼差点没被噎到，他哪能猜不到对方说的是什么，“我很好、我很棒，什么事情都没有。”但他不想听到谁安慰他，这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弱者。

　　“是的，托尼，你不该逃避问题。” 史蒂夫不认同的说，见Tony有劝戒的意思，他体贴的出声： “如果你们需要私人谈话，我可以先离开。”见两人没有反对便拿着自己份量的食物离开。

　　“好了，人走了，我们来说说你的恐惧吧。” Tony眼神锐利的看向托尼，用眼神告诉对方别想敷衍他。

　　一改以往的失意低落的模样，Tony回复正常模样时的气势比正意气风发的托尼还要强势，岁月磨砺的锋芒尽数回归，未曾生锈毁坏。

　　托尼抱着胸嘴硬的说：“反正我没事。”

　　“我给你三个选项，第一我说说关键词，看你窒息，第二我请全美道德标竿回来训话，第三好好听我说的话，我不会逼你响应我。” Tony伸出三根指头，每说出一个选项便折下手指。

　　托尼不服气的瘪嘴，却没有再反驳。

　　“我也经历过恐惧，我认知到自己的渺小，感觉自己脱下战甲什么都不是，甚至毫无还手之力，害怕保护不了身边的人和地球。” Tony顿了顿，回想起过去时脸上没有紧张的神色，反而越发坚定。

　　Tony在纽约之战结束后的一段时间内都深受困扰，他整日窝在充满机油味的工作间里，研发各种功能的钢铁军团。他没有向任何人倾诉这件事，他不习惯将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上，所以选择隐瞒，独自压抑，只透过不断制造战甲来排解自己的恐惧、来得到安全感。

　　那时他处于严重的恐慌中，无时无刻都在怀疑自己没有钢铁战甲算什么。

　　后来他想明白了，他是一个科学家、发明家，一辈子都在挑战不可能。穿上战甲他是钢铁侠，脱下战甲他还是个天才跟亿万富翁，从生理来说是个普通人，但他拥有世界上最聪明的脑袋，有资源、财富、智慧足以让不可能成为可能。钢铁战甲就是阶梯，能帮助他达到目标。

　　钢铁战甲该是成为钢铁侠的一部份，却不是全部，他还有一颗超级英雄的心，愿意奋不顾身的去拯救世界，如同纽约之战、索科维亚时他从来就没想过放弃别人来保全自己的想法。

　　即便有天他失去自己的设备和装备，他依然是钢铁侠。

　　Tony 看向托尼，眼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只要记得一句话，不是钢铁衣成就了你成为钢铁侠，而是你成就了钢铁侠。”

　　他可以害怕无法和来自宇宙的外星人对抗，如果因为害怕而放弃挣扎，那不是他的风格，科技比不上别人他可以一次一次进步，至少正在前行的道路上，总有一天他能够发展出足以抵挡来自外星攻击的武器。

　　Tony伸手摸摸托尼有些乱翘的棕发，果然很好摸，难怪史蒂夫会忍不住出手，这个气鼓鼓却不敢反抗的样子也好可爱啊。

　　Tony的手一直放在头上，托尼原本想纵容这个家伙一会儿，毕竟他们是同一个人，对方刚刚还处于低落之中，但是放这么久是怎么样，除了他自己谁都不能碰他的头！

　　托尼拍掉对方的手，恶狠狠地瞪过去，“离我远一点！”手里的零食包装捏的吱吱作响。

　　“不闹你了。” Tony离开座位蹲在托尼面前，直视着对方的双眼，“有时候打开你的心是个好选择。”他伸出指尖敲敲托尼的反应堆。

　　“你好好想一下，晚点我会回来盯着你睡觉。” Tony站起身背着手活像个教导主任，慈爱的关注着最活泼的熊孩子。

　　托尼浑身抖了下，都说跟谁相处得越久行为就会越像对方，他感觉有两个史蒂夫正在朝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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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蒂夫你在吗。”Tony非常有礼貌的敲着史蒂夫的房门，假装没有先问过智能管家得到答案一样。

　　史蒂夫疑惑地打开门，他以为托尼他们会聊上一段时间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托尼那边我说完了，该你听我说话了。” Tony双手抱胸随意的站着。

　　“我不确定我们之间有什么需要沟通的。” 史蒂夫迟疑地说。

　　Tony指了指工作室的方向，“他是个别扭的大孩子，如果有天我离开，就没有人能够听他说心里话、锲而不舍的去关心他，我不舍得。”或者该说至少有个世界的自己能够有人陪着，度过那些悲惨而孤独的日子。

　　“所以我想，如果交代你照顾应该可以吧？”Tony歪着头手指摩娑着下巴，看着远处故作思考状。

　　史蒂夫没多做思考就点头答应了，反而让Tony不甚认同的摇摇手指，Tony说：“别以为这很简单，想想你以前被气成什么样子。”其实他没资格说，毕竟当年惹Steve生气他可是复仇者联盟里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

　　Tony 清清嗓子咳了两声，为接下来长长的嘱咐要点做准备，“首先是……”

　　“噢……你需要进房间说吗？你可以坐着比较舒服。” 史蒂夫趁着Tony换气的空档，礼貌地询问对方。

　　“史蒂夫，NO.” Tony学着Steve和他说话时，最常出现的皱眉和不认同的严肃表情。

　　史蒂夫一眼就能认出对方在学谁，不得不说托尼或是Tony天生长了一张适合笑的脸，学他摆出严肃神情有点奇怪，他还是喜欢托尼脸上那带着生气的鲜活表情，偶尔随意不羁的自顾自开起玩笑，眼里满是狡黠，眼角笑纹随着心情而泛起，显现着主人的成熟魅力。

　　见对方突然自顾自地笑起来，Tony不满的敲了对方额头两下，“请问美国队长在家吗，我有事找他。”。

　　以前他可没机会对Steve出手，咳咳，说得当然是近距离接触，而不是负距离接触。趁机会当然要占点便宜，一圆他的小小梦想。

　　“我怕托尼连自己的醋都吃，还是不要了。” Tony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史蒂夫无法忽视对方明晃晃的调侃，还没想出反驳的话，对方就像是突然有急事一样吐出一连串的话语，面对着他边后退边打着手势。

　　Tony边走边说：“等等我会发到你手机上的，托尼给你的手机没有放着生灰尘吧？如果不会就叫托尼教你，没错，不用那么看我，我就是在帮你制造机会。” Tony急匆匆的摆摆手转身小跑着离开。

　　史蒂夫伸出手想挽留，他觉得安东尼好像有事情瞒着他，跟托尼隐瞒PTSD一样，果然是同一个托尼斯塔克，像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假装无事，却没想到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

　　边询问着智能管家边避开大厦里的所有人，Tony身体不协调的扶着墙走路，跌跌撞撞地回到托尼之前安排给他的房间，一进到房间他就脱力的靠着墙壁滑下，整个人瘫坐在地板。

　　Tony身体不明显地颤抖着，他深吸几口气拉开自己裤管，原本该是小腿部位的部分变得透明，能够直接看见地板的颜色。他的小腿和脚踝消失了，鞋子却没有脱落，彷佛只是他的身体肤色变得透明，而不是凭空消失。

　　Tony撑起身拖着身体坐到床上，他已经感觉不到右脚了，在工作间的时候他感觉到右脚微微刺痛，原以为是错觉，直到和史蒂夫谈话时他发现他动不了自己的脚趾，这种空荡的感觉甚至在逐渐往上蔓延，他只能赶快找借口离开。

　　没想到时间这么短，只有几天就要走了……

　　他其实不确定他是在回到自己宇宙的过程中，还是在逐渐消失，又或者等他醒来，这只是一场梦或是某个巫师织造的幻境。

　　“有些事情还是要交代的……” Tony喃喃自语。

　　他让智能管家打开房间里的录像设备，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强迫自己的呼吸不过份急促，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握着大拇指活泼的互相玩闹，像是平常不着调的模样。

　　忽视身体各处传来的刺痛直到麻木，他不得不重录了好几次才能让自己看起来自然，勉强撑着身体录完影，他不忘嘱咐智能管家等明天托尼起床再传送档案，并且告诉托尼他今天要自己休息，绝对不能让托尼进来房间。

　　他不确定他待会会变成什么模样，希望不要是残缺不全的模样，最好是身体连同衣服一起消失，要是只留下衣物那实在足够让人浮想联翩，幻想出各种恐怖的画面。

　　怀着各种荒唐的幻想，Tony感觉自己的意识一瞬间被抽出，堕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