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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真千金一路打脸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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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盼娣,或者说你们家户口本上的次女,她究竟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伴随着老警察的一再追问,整个审讯室陷入了一片安静。
这样的安静中,作为被审讯对象的于金来整个人如遭雷击。
警察怎么会问这个?
他们知道了?
无缘无故他们怎么会知道?
一定是有人告诉他们!
是谁?难不成是盼娣那野丫头?
可盼娣她怎么会知道?家里知晓这事的只有他和何二女,他们当初可是说好了,一定要牢牢保守这个秘密。
毕竟当初盼娣被换去的那户人家看上去就很富贵,如果盼娣在那样的家庭长大,将来的肯定会不得了。
到时候,他们做父母的也能跟着沾光。
尤其家宝出生后,有了儿子,他更需要为这个家做长远打算。
这样一个富贵的亲生女儿,甚至可以改变他们整个家族的命运。
这样庞大的利益诱惑之下,无论如何他都要保守这个秘密。为了保密,这些年来他们夫妻但凡在家里过夜,睡觉前都会紧锁房门,以防睡梦中透露秘密。
于金来自认自己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到位,可这会警察竟然这么问。
更要命的是,眼下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不是。”
短短两个字,却在审讯室内一众警察心底激起了惊涛骇浪。
作为法务工作者,哪怕是基层,他们也懂法。
没想到这样一起家暴引发的故意伤害案,竟然还会牵扯出这样一桩拐卖人口的案中案。
一片惊讶中,提前一步知晓真相的老警察依旧保持着镇定,“你知道她不是?那于盼娣具体是什么来历?她是谁家孩子?是不是被你、或者你爱人故意抱来的?”
“不是我!是护士!”
以这劲爆的六个字做开头,紧跟着,于金来竹筒倒豆般说出了十年前的往事。
“那会我们在外地打工,我媳妇怀上了。工地上的老人看过后,都说肚子尖尖的,肯定是个儿子。知道这点后我也开始对这一胎格外上心,不仅各种好东西给她补着,就连生产都是花大价钱去得当地的好医院。”
“可没想到,吃了那么多的好东西、花了那么大一笔钱住进好医院,最后生下来却还是个赔钱货。”
“我记得很清楚:那赔钱货刚生下来,屁股上就有一块特别明显的胎记。然后护士抱去给孩子洗澡,等抱回来的时候,屁股上的胎记就没了。”
“一来一回胎记没了,抱回来这个肯定不是我的种。当场我就抱着孩子找过去,然后正好看到护士把那个屁股上带胎记的孩子抱出来,朝走廊另一头走去。”
“那头可都是单间病房,能住进去得都是城里的有钱人。当时我灵机一动,没再出声,而是跟着抱孩子的护士走过去。”
“然后,好家伙,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那家媳妇住得可不只是单间,她那一间病房老大了,单算面积顶我们住这边好几间,里面沙发、彩电、单独的厕所,反正什么都有。不光这样,她沙发上还扔这个包,那包我见过。当时我干活那公司上老板包得二奶就有一个,那娇滴滴的小婊子逢人就说这包好几十万,可值钱了。”
“好几十万的包就这么随随便便扔沙发上,当时我就知道,这家人肯定不是一般的有钱。我家这个刚生下来的赔钱货要是能在这样的有钱人家长大,那将来可不得了。”
“她要过得好,还能不孝顺我这做老子的?”
“越想越觉得这事靠谱,我干脆也没再吭声……”
……
审讯室内,于金来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面前一排负责审讯以及记录的警察神色却非常复杂。
这人渣,当年明明都已经发现了,却故意隐瞒。
他想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大城市的富裕家庭长大,顺便给家族谋一场富贵。可人有钱人家的亲生女儿呢?那个刚生下来的小女婴又是招谁惹谁了?就合该被换到你们这样的人家,跟着你们受苦受穷?
负责记录的年轻女警察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一旁的派出所一把手以及老警察眼底同样也积蓄着怒火。
深吸口气压下怒火,老警察继续问道:“所以,当年你明知道于盼娣不是亲生,却还强行抱走了她?”
于金来很清楚,一旦他承认,身上就会多一条拐小孩的罪名。
可眼下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
对着老警察锐利的目光,他痛快地点头:“没错,我知道她不是亲生。所以把她抱回来之后,我都懒得给她买奶粉。随便喂口米汤,养得活算她命大,死了的话也没什么,正好一了百了、死无对证。”
“没想到那个小崽子生命力那么顽强,竟然还真活下来了。但活下来又怎样?有钱人家的千金大小姐,还不是得在我手底下讨生活,给我当牛做马?但凡有点不顺心,我都能随便打骂,而她一点都不敢反抗。”
“别看那赔钱货一天天脏兮兮的,但那小模样是真好。尤其是那双大眼,小小年纪就已经开始勾人。我都想好了,等过几年找个大山深处、出得起高额彩礼的老光棍,把她嫁过去,拿她换一笔大大的彩礼。”
“不过在这之前,老子得先尝尝有钱人家的千金大小姐的滋味,嘿嘿~”
“够了!”负责记录的年轻女警察终于听不下去了。
笔一放,她拍桌子站起来,泛红的眼眶死死地盯住他:“你这……你还是人么?”
审讯席另一边,老警察摘下警帽,脱下上半身的制服,撤开椅子起身。
绕过办公桌来到审讯席旁边,他握紧拳头,对着于金来左脸上就是一拳。
“畜牲!”
稍微缓下劲,他给于金来右脸再补一拳:“人渣!”
“好了!你们都给我冷静点!”
坐在中间的一把手咳嗽声,吩咐右边的年轻女警察:“嫌犯在审讯过程存在污言秽语、宣传类似‘中邪’的封建迷信等一系列不当言行举止,张副所长及时发现并制止。记下来,就这么记。”
说完,他看向愤怒的老警察:“老张,你这直筒子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这个月的岗位津贴扣20块钱!”
**
派出所内,几位警察对于金来的审讯仍然在继续。
差不多同一时间,远在千里之外的海市,作为这所超一线国际化大都市的顶尖私立学校,朗英外国语学校迎来了新一周的升旗仪式。
本周负责上台做国旗下演讲的是国际部五年级的余娇,同时她也是朗英小学部的校花。
早上九点,海市的太阳已经升得老高。
秋日的蔚蓝天空万里无云,修葺整齐的绿荫操场上,作为优秀学生代表的余娇扎着两根麻花辫,头上别着奢侈品水晶发卡,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小西装、下配格子裙,踩着锃亮的方口小皮鞋,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出班级队列,像个小公主般朝不远处的主席台走去。
主席台下方的家长观礼区,同样穿着剪裁合宜的大牌服装的余家夫妇站在前排,接受着周围家长们的恭维。
“听说你们家余娇这次又考进了年级前十?”
“余娇可不止成绩好,上个月刚结束的全市中小学英语朗读大赛上,人家拿了一等奖。”
“钢琴十级也考出来了吧?”
“长得还这么好看!”
“学习好、模样好、还这么多才多艺,余董、余太太,你们怎么能把孩子养这么好?怎么教得?也跟我们传授下经验呀。”
余开明,也就是余董脸上挂着谦逊的微笑,“我平常忙生意,家里孩子的事都是太太在管。”
一旁的文兰,也就是余太太也夫唱妇随地跟着微笑。摸了下胳膊上挎着的鳄鱼皮包包,她谦逊地说道:“我们也没做什么,主要是从小培养他们养成自律的好习惯。习惯培养好了之后就不用再多费心,孩子自己就知道努力。”
“可不就是这样?还是余董和余太太有先见之明。”
文兰正想再谦虚一下,异变陡生。
昂首迈向主席台最后一层台阶的余娇只觉一股从未有过的强烈心悸感传来,整个人头晕目眩。
没拿稿子的那只手下意识地捂住额头,下一刻余娇一脚踩空,整个人从高高的主席台边缘滚了下来。
“娇娇!”
一直注视着主席台方向的文兰瞳孔微缩。拉开家长观礼区前面拉起来的隔离带,以不符合她豪门贵妇一贯文雅形象的步伐,踩着高跟鞋朝余娇摔下来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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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下主席台的余娇当场晕了过去。
等她再度醒来,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
装修精致的医院单间病房内,病床上的小女孩睁开眼,那张结合了于金来和何二女两人五官优点、又被这些年来余家优越的物质条件养得细皮嫩肉的精致小脸上满是不符合这个年龄的复杂。
她竟然不是余家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