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同样的发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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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凌子言是头小狼崽一点也不为过。
这小孩被阎青用他一贯的带人方法，像提着只幼猫似地拎着凌子言的后领地带到白少华面前。
阎书修一看便皱起眉头：“你怎么还没改掉这提人后领的习惯？”
“顺手，只是顺手。”
阎青连忙松手把人放下。原本还乖巧得像只兔子的凌子言一抬眼看见站在一旁的白少华，黝黑的双眼蓦然亮起。
他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一双眼睛却止不住地往白少华身上飘去。
“过来吧。”
阎书修朝他招手，把桌上的白粥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凌子言踌躇一下，敌不过三天滴水未进的肚子，迈着小短腿跑到石桌旁接过，小声道谢：“谢谢。”
他踮起脚尖，有点吃力地舀起一勺粥。白少华看不过去，把瘦得皮包骨的小孩儿抱到石椅上坐好。
“谢谢神仙哥哥！”
“呦，果然小师弟长得好看待遇就是不一样。”阎青在阎书修身边坐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白少华：“师兄我把人一路送来，你二师兄还贴心地备了食物，却比不上咋们小师弟一个身影一个抱抱。”
凌子言动作一顿，闻言，慌忙地就想要把手中的勺子放下。
“没事，你别听那家伙瞎说。”白少华毫不在意地拍拍他枯干毛糙的长发：“你吃你的。”
“小孩果然都是长大就不听话的存在。”
“行了，捡捡你那所剩无几的成熟吧。”阎书修打断两人的对话，话锋一转，直指白少华：“小师弟，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他手上还拿着一块刚拿起的芙蓉酥，听到这问题抬眸看了眼不自觉放慢进食速度，紧张地盯着他看的凌子言。
“就按宗门的一贯做法......给他一个机会？”
修真一向讲究缘分，而剑宗里更是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若是有弟子在外心软捡到被遗弃的黄口小儿带回宗门，只要能通过入门考验，便能正式成为剑宗的弟子。
阎青，阎书修两兄弟就是当年被白楼从外头捡回来的。
可这么多年过去，却没看见有外人借此偷窃剑宗秘籍或者派奸细来搞垮剑宗。
真是稀奇。
“那这小孩若是有灵根，再通过通天梯的考核，便是小师弟你的师弟了。”阎青笑道：“到时候小师弟就该成小师兄了。”
“唉......小师弟也长大了。”阎青不晓得从哪边摸出一张手帕，嘤嘤嘤地捂脸哭道：“小妹大了要出嫁，阿姐我只能和二妹一起独守空房。”
阎书修没搭理他，由得他自己一个人在那边唱独角戏。修长的手指搭在凌子言瘦小的手腕上。
指尖轻搭，灵力顺着经脉流转，直达丹田之处。
“......”洁白的指尖在桌上轻敲，阎书修不语沉思，半响，“哥，你来测测看。”
阎青抓起他空着的左手，闭眼细观。
“这......”阎青脸色猛然一沉。
白少华大约能猜到阎青接来下要说的话。
他说——
没有灵根。
“没有灵根。”
不同的地点，不同的人，却是同样的答复。
“小师弟，他没有灵根。”阎青松开五指，叹了口气：“身负灵根又刚好被捡到我们剑宗的孩子果然还是少啊。”
“那就派去前门当杂......”
“那就把他留在小师弟身边吧。”
白少华蓦然抬头，阎青脸上还是那张熟悉的笑脸：“小师弟可是把‘不舍’两字刻脸上了。”
“宗门里也没有和小师弟年纪相若的男童，就当是找了个玩伴吧。”
“......”阎书修放下手上温热的茶杯，看上去有点无奈：“还先去请示师尊吧。”
“那我去去就回。”他回道，一手捞起凌子言，另外一只手在白少华的头顶上揉了揉：“小师弟快吃，待会去了思过崖就只剩下辟谷丹了。”
不等白少华回应，阎青转眼间便消失在两人眼前。
“这人......唉。”阎书修扶额，觉得自己大脑隐隐作痛。
等阎青回来，白少华早就被他二师兄压着去思过崖面壁思过了。
“师尊怎么说？”
阎书修为自己倒上一杯新茶，在瞄见对方怀中的一缕枯黄后，眉头缓缓皱起。
“同意了？”
“师尊说，‘既然人都救回来了，难道还能把他扔回去不成？’，与其把他放外门，倒不如留在小师弟身边看着。”阎青道：“好歹我们还能有个照应。”
“可他的灵根！”阎书修声音骤然拔高，眉头紧锁，“我们不能把危险留在剑宗！我们都知道那个......！”
“哪有什么。这么说来，我们宗门还白捡了个天灵根的天才，小师弟果然命好，随手一捡都是宝。”阎青笑着安抚他，“放心吧弟弟。”
阎书修一下子就闭嘴了。
阎青漫不经心地拿起茶杯，脸上笑容不变，轻吹着早已凉透的茶水。被他抱在怀抱里的凌子言从离开白少华的视线那刻便被打昏，至今未醒。
一阵风吹过，剑宗在门派四周刻下阵法，门内四季如春，可阎书修却打了个冷颤。
这时他才经惊觉，自己早就出了一身冷汗。
阎青刚才的表情，和当年他们还没被师尊捡到剑宗，还在为了一口肉而和其他人挣得头破血流时，简直一模一样。
——“阿书别怕。”幼小的阎青和现在的凌子言差不多，瘦瘦小小，都快十岁却看上去跟个五、六岁孩童似的。
反倒是五岁阎书修，虽然也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但至少比阎青要好上很多。
在阎书修的记忆里，那段相依的时光中，肉虽稀缺，但他偶尔总能吃上一两块。
每当阎书修馋肉馋得要紧，阎青总是笑着告诉他，“阿书别急，哥哥一定能让你吃上一口肉的。”
“阿书啊。”阎青轻唤道：“小师弟吃了苦，也就长大了。好像一瞬间就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里受尽了委屈，变得乖巧得让人心疼。”
他也没在意阎书修到底有没有在听。
“小师弟别怕......”他说：“师兄一定会保护你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同样的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