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革新和弊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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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大臣、贵族出了九间殿的大门，各自呼出胸中那口压抑的浊气，他们目光闪烁，见梅伯出来，纷纷避开梅伯，唯恐躲之不及，生怕沾染了梅伯的晦气，毕竟刚才梅伯被大王呵斥，那头铁的样子，只怕已经惹了大王不喜。
他们三三两两聚众而行，汇在一起，不少贵族和大臣指着梅伯小声嘀咕。
梅伯蹇着眉头，旋即舒展，甩袖，不理会这些人。
比干过去，低声叫道：“梅伯！”
梅伯一愣，回道：“亚相！”
商容在梅伯的背后，他正要上前叫住梅伯，却见比干已先一步上去，两人的交谈，令他的手扬在空中，最后默不作声的倾听，显然有了另外的想法。
比干和梅伯走在一起。
梅伯拱手，感激，又失落的道：“亚相，刚才多谢仗义执言，否则梅伯定要在九间殿上屁股开花！唉，梅伯之言均是出自肺腑，不存私心！”
比干连忙摆手，说道：“你也无需多礼！这本是你的司职！只是你不该在一干大臣和贵族面前，对大王直言顶撞，丝毫不给大王面子！”
梅伯露出惭愧的表情道：“是梅伯在朝会上没分轻重，但事分轻慢，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可惜梅伯这上大夫说不动大王，说来也是羞以见人！”
比干摇头，目光露出一丝睿智和莫名的道：“大王看得比谁都清楚，只是朝中各种干系复杂，大王只有一刀斩下去！这样，没有人出声，大王才能得到他想要的！可终究急了点！也不为我贵族和大臣所容！”
梅伯一愣，沉吟了一下，惊讶道：“还有如此厉害关系？”
比干眼神闪烁，并没有回答，而是道：“走！去我府内一聚！”
梅伯闻言一愣，接着拱手道：“那梅伯就厚颜打搅！”
两人相视，携手而行，这让不少大臣和贵族侧目，目光有所思量。
至于商容，早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在了两人的身后，不见影踪。
亚相府邸，府邸门前两头石狮摆着，门的上面挂着灯笼，大门两侧各有四名小厮等着，合计八名小厮。
周围几十名黑甲士兵手持武器在巡视，他们眼神警惕，守卫着亚相府邸周围的安全。
一辆豪华的马车行驶而来，车轱辘轱辘的轧着地面，巡视的士兵锐利的目光看了一眼，接着停下，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又开始继续巡逻。
车马在亚相府邸前，停止不动。
有小厮机灵，眼睛一亮，率先小跑过去，只见他弯腰，趴伏在地上，用自己的背部当着人梯，静等马车内的动静。
没抓住机会的其余七名小厮，懊恼的看了趴伏在地的小厮一眼，眼神羡慕中带着嫉妒，转而低下头，不敢看马车。
梅伯掀开马车的帘子，他左右看了看环境，旋即大踏步出来，踏上小厮的背部，稳稳当当，似乎毫不奇怪小厮的举动，他平稳踩着落下。
比干后下，踏上小厮的背部，也随之落地。
“叮当~~”
梅伯随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银饼，扔给小厮，顿时银饼落在地上滚动，发出一道道“叮叮当当”的声音，清脆，动人心悬！
趴伏在地上的小厮似乎受到了刺激，浑身一激灵，旋即一动都不敢动。
另外七名小厮瞥了一眼地上的银饼，那目光差点就能把银饼给融化了！
梅伯理所当然的道：“赏你的！”
小厮依旧趴伏在地，他偷偷渴望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银饼，却不敢动手拿，趴伏，静等比干的话。
比干哭笑不得的道：“就你每次机灵，梅伯上大夫让你拿，你就拿！”
小厮大喜过望，双手拜着，大声叫道：“谢上大夫赏赐！谢亚相大人恩准！”
小厮感谢完毕，继续趴伏，不敢动分毫。
比干颇为满意小厮的识相，他点点头，看向梅伯道：“我们进去！否则我这府邸的小厮要一直跪下去不敢起身！”
梅伯洒然一笑，点头道：“说的是理！”
比干道：“请！”
两人谦虚了一番，踏步向着门内走去。
趴伏在地的小厮，见自己主子和上大夫进去，他飞快的抓起地上的银饼，狠狠咬了一口，银饼上一个牙印，接着他坐在地上，就这样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另外的七人顿时各种情绪上涌，却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也不能一窝蜂上去瓜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伴拿着银饼傻笑。
他们的身份，若是不分主次，没规矩，门外巡逻的士兵就有权利将他们拖下去杖责。
亚相府邸大门内
比干和梅伯刚进大门，一名士兵小跑了过来，他单膝跪地，恭敬的道：“禀大人，首相已在府内坐等一刻有余！见过上大夫！”
梅伯点点头，算是回应。
比干一愣，接着挥手道：“哦，你且下去，本相知道了！”
士兵：“诺！”
士兵来得快，去的也快。
梅伯若有所思的道：“亚相，首相来此，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二？”
比干摇头道：“不用！凭咱们的关系，还需回避什么！走吧，正好一起闲聊！”
梅伯点点头道：“也好！”
踏进府内，梅伯入眼一片清幽之景，有两名妇女在庭院内打扫地上的树叶。
两名妇女见到比干和梅伯，飞快的屈膝行了一个礼，旋即低头拿着扫帚，走到另一边不碍眼的地方继续打扫，不敢逗留在两人附近。
梅伯见此情景，感叹的道：“亚相，你这真是难得可以清净的好地方！”
比干不由摇头道：“如今朝歌哪有清净之地，我可不会当真！”
梅伯笑了笑。
比干继续道：“我大商战士席卷各诸侯国领土，带来数不尽的土地和人口，哪家大臣不是大兴土木，若不是我念旧，只怕也避免不了！”
梅伯面现傲然之色，并不以为意的道：“很正常！大商战士开疆拓土，有我无敌，求的即是那一世富贵！”
比干很是赞同的点头，正要说话。
这时，商容踏着脚步声，不急不缓的走过来，扬声道：“是啊！我大商士兵对外抛头颅洒热血，自然要受这征战的果实，享一世富贵，无可厚非，也是理所应当！”
比干看去，说道：“老家伙！”
梅伯：“首相！”
商容点头，算是回应，接着再次道：“可终究不妥！”
梅伯一愣，问道：“有何不妥？”
比干也一愣，看向商容。
商容目光透彻，说道：“这些都没错！”
商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梅伯挑眉。
比干不满的瞪了商容一眼道：“老家伙，打什么哑谜？！”
商容道：“大王是大商的王，自要勤政恪守，岂能沉迷于享乐，若是不思进取，误了国事！”
梅伯立即反驳道：“大王派兵打下偌大的人口土地，贵族和大臣都过的好，唯独大王还过着往日的清平，岂不贻笑诸国！”
比干眼睛一眯，悠悠的道：“梅伯，我觉得首相所言有理！勤于政，安其民，才可强于国！”
商容点头：“善！”
梅伯却是没有说话，只是沉思起来，眉头拧紧又松开，似乎在内心争斗着。
比干瞄了梅伯一眼，哭笑不得的对商容道：“老家伙，你总有理！”
梅伯总觉得有什么疏漏的地方，却又抓不住一闪即逝的灵光，他认为比干和商容说的不对，又不知哪里不对，他只能摇头晃掉思绪。
商容并没有回，而是道：“去屋内说，你让我们站在这院落，算得上什么待客之道？”
比干一拍脑袋，连忙道：“我的错，我的错，两位请！”
商容：“善！”
梅伯：“善！”
书房内
三人进入比干书房，比干的书房很简单，屋内只是简单的装饰，一个巨大的架子，架子长十几米，一个桌子，桌子放在屋内的正中央，旁边架子上摆满了一捆捆的竹简，桌上一套茶具和几捆竹简。
书房的窗户是打开的，一缕缕清风徐徐吹来，帘子吹动，窗户的上方，几块青铜铁吊着，“叮叮当当”作响，声音颇为悦耳。
商容站在窗户口，看着窗外的风景，赞道：“好景！”
比干正在桌边，对着商容叫道：“老家伙快坐，一片竹林有什么好看的！”
商容：“来了！”
商容走了过去。
梅伯一手执茶壶，见商容过来，淡笑道：“梅伯冒昧，以客沏茶，两位请坐！”
比干坐下，迫不及待的道：“你这茶，可是闻名朝歌，今日难得聚在这，幸之！”
商容点头，赞同的道：“比干说的不错，等茶好了，我得细细拾掇一番！”
梅伯笑了笑，开始动手沏茶。
比干见梅伯开始泡茶，思量了一下，说道：“有梅伯煮茶，咱们就来个煮茶话大商，我为东道，我先来！”
商容：“你想说就先说！”
比干酝酿了一下，说道：“大商近些年风调雨顺，产出丰盛，鲜有百姓因饥荒流离饿死，可见农桑水利之举功在千秋，利在当世！闻太师对外征战八方，横扫诸国，可谓一路摧枯拉朽！我大商在大王的治理下，也是井井有条！”
商容：“天佑大商！”
比干再次道：“相比于大商之外，确实天佑我大商！”
商容挑眉，问道：“怎讲？”
比干问道：“你们可知大商之外的诸侯国，百姓如何？”
商容摇头，却又说道：“听说不太好，具体不甚清楚，毕竟我的司职不像将士，能随意离开朝歌，去征战外敌！”
梅伯点头，显然同意商容的话。
比干一字一句的道：“衣不蔽体，弃子而食！”
梅伯沏茶的动作停了停，微微动容，并没有说话，接着继续沏茶。
商容忍不住道：“居然已到了此种地步，实在残忍！那些诸侯国的大王都是废物？”
比干道：“废物倒是不能称，只是恒强则强！实属有很多无奈！并不是每个诸侯国都有我们大商如此天时，地利，人和！”
商容面无表情的道：“那就只能怪他们大王不思进取，弱小不是理由，努力都不努力，他们那些子民还有什么可依靠的？！”
“唉，说不清！”
比干回了一句，接着有些皱眉的道：“现在想想，我大商富足，这恐不妙！有些遭人忌！”
梅伯不沏茶，他放下茶壶，不是很愉快的道：“亚相，我大商一派盛世繁荣，民强，富足，怎么就成了不妙和遭人忌！
商容也是问道：“你这是什么歪理！？”
“砰~~”
一声巨响。
比干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又似在思量，片刻，他猛的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壶跳了起来，杯子更是倒了几个。
梅伯和商容被比干突兀的举动，吓得各自身体一抖。
比干冲向书架位置，路上更是撞倒了一个站脚的凳子，他顾不得凳子倒掉，一脚踩到另一个矮凳上，不断翻着书架上的竹简，他抽出一个，一目十行，见不是自己要找的竹简，随手扔在地上，发出“啪”的作响。
商容和梅伯对视，同时起身走到比干的身边，他们脸上带着凝重，能让比干失态，肯定不简单。
比干飞快的扔了数十个，随即抓住一捆竹简，摊开，见是自己要找的，率先递给商容。
比干：“你看！”
商容没有矫情，而是接过竹简，细细看了几分钟，片刻，颇为失态的叫道：“怎会如此恐怖！”
梅伯顾不得上下之分，脑袋凑过去，瞬间，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比干见两人的神情，渐渐叙说道：“此简匿名投来，我本当个笑话看待，却见它说的似模似样，颇为有趣，也就没扔，现在一一对照我大商现状，细极思恐！”
梅伯道：“不行，我梅伯明日定要禀明大王，扼在萌芽，陈述其害！”
商容阻止道：“不可，大王今日本就对你不满，你若是明日觐言，只是自讨苦吃！而且明日我还有要事禀明大王，你要是触了大王的霉头，只怕我的事情就黄了！
比干看了一眼有些急切的商容，也劝慰梅伯，并没有问商容什么事情。
“梅伯，这老家伙说的对，你切勿操之过急！”
梅伯颓然的道：“想我大商臣民安居乐业，富足无比，却也遭人红眼和嫉妒，实无任何道理可言！”
商容拍着梅伯的肩膀，安慰道：“国泰民安，百姓手有余粮，这对我们大商就是最大的道理！”
比干也是感叹道：“其实我们大商也就遭了一些无妄之灾！不碍事！”
商容点头道：“说的再理！”
比干继续道：“他们衣不蔽体，饥无可食，只要我们吃得好，住得好，我们管他百姓会如何作想？管他们大王又是如何作想！这是命！”
梅伯恨恨的道：“岂有此理，那些小国的大王没用，怪我们大商？”
商容并不为意的道：“我大商几十万战士坐镇中央，外有闻太师横扫诸国威势，谁敢来眼红，谁家诸侯国敢眼红？灭了！”
梅伯看向竹简，思量了一下，不住点头，想来也是赞同的。
比干指着竹简道：“此处提到一个小国，西周！有些耐人寻味！”
商容眼睛看去，不在意的道：“注意到了，小国而已！只要太师东返，我去通通风，咱们大商反手就灭了它！”
比干点头，眼中露出凶狠。
商容思忖了一下，缓缓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大王一意孤行，想要革新祖制，我们的地位堪忧！”
比干目光闪烁，眯起，有些冰冷。
梅伯皱眉，不知道如何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革新和弊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