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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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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六月份的中考是初中给予学生的一份答卷,那么濮外的四月,直升考可以视为未卜先知的一份模拟,也可以视为不向世俗妥协的无畏。
谢元回过头,看自己在初中的那一零星的影子,仿佛记不清艺术节是谁得了头筹,运动会是谁发挥失常,集体辩论是谁赢得了优秀辩手。他只记得课后的打闹,午后的无聊,偶尔希望生活它没有意义,却从来没有想过时间要来踏平他的记忆。
谢元直升考顺利过线,中考也发挥不错,算得上四平八稳。那一整个暑假,谢元都在慢悠悠地享受生活,毕竟濮外高中部的录取通知书在手,他有了王牌保障。
傅君连写的明信片相继而来,谢元肯定傅君连他开始觉察到这个方式有意思了,不然不会一个暑假就寄给了他十三张明信片。
谢元一直磨蹭着不给傅君连回信,第一是他的确不知道该怎样写,第二是他想模仿傅君连那种成熟得恰到好处的语气。他收到傅君连的明信片会很开心,所以没有理由的,他也希望傅君连也是。
高一开学的前一天,谢元终于借着自己忐忑的心思给自己勇气,他写:
傅君连,高中生活会不会很疲倦?或许……你不知道我的感受。
谢元这次等了很久,熬过了军训和第一次分班考才收到傅君连的回信。
薛老师的物理课,所有人都坐的笔直,只有谢元紧张地专注于手上动作——把明信片移到桌面上来。
终于,终于,他来不及撕开薄薄的那层膜,只能隔着模糊的屏障,抽出一个低头或者一个眨眼的功夫来看傅君连给他回了什么。
谢元看到了一行很清楚,明显是主人下笔时力度用得极大的字:
或许我知道,或许我的回答是只有厚积薄发才会留下痕迹。
那一瞬间,他被来自于傅君连的力量击中了。
他不知道那一刻的傅君连,但他已经在毫无悬念的高中生活里捱过了两个月,他知道还不是高中生的那一刻的自己。这种低平的无助感混杂着难忍的忐忑,他害怕他在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高中,只不过进入了名为迷失的转场,立刻就一并而下的来到了失败。
但他得争取“后悔”的权力。这只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付出了他应有的努力,否则连后悔都无益,他变成了最容易成为的无病呻吟之人。
谢元把目光又移向薛老师的课堂,越过肩头望向三组的蒋铮,他默默摇摇头,继续做物理笔记。
下课后,蒋铮从三组跑来找谢元。
蒋铮问:“谢元,怎么薛老师的课你都在走神?”
谢元嗯嗯了两下,又忽然反应过来,“我没有走神,就是想起了……傅君连,所以顺便看你一下。”
蒋铮半信半疑,想了想一下,跨坐到谢元前座的位子上,正面对着他,盯着他说,“说起他,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你和傅君连还有联系吗?”
谢元没有逃避这个问题,他答:“是有联系的。”
蒋铮琢磨着,有点为难似的说:“H大学业那么重,他继续和我们保持联系,也不过是耗费力气听我们高中生闲扯唠叨,浪费时间嘛,我感觉不好意思啊。”
谢元不动声色,心说不是吧,以前你不比我更耗费他的时间?现在谁和你是成了“我们”了?我不是和你一路的乌合之众,你是单方面的吧唧,而我不是,我是双向的平等的重视的……
谢元装作听不懂他的意思,“所以呢?”
蒋铮叹了口气,微笑:“没什么。恩师他也曾经是濮外的学生,他听我们讲这些也算是放松吧。”
谢元盯着蒋铮的微笑,“好的。”
这个小插曲其实不是没有意义的,只是谢元一早就捏造好了蒋铮的目的,所以并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
而后在图书馆之夜,谢元也应证了以他追追赶赶的态度,没有一件事情会符合他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