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清河晏》小王子走花路

2、第 2 章

　　十年后

　　今年的千秋节，依旧在花萼楼举行，普天同庆，休假三日。但是正逢夏致珣四十岁寿辰，所以比往年盛大了些。大周历经两代先祖和夏致荀多年励精图治，宵衣旰食，逐渐强大，所以各方使臣包括骠国、乌古斯等国纷纷入都城为皇帝祝寿。大周一来为皇帝祝寿，二来为展示国力强盛，宴请各国使节。宴会上自然少不了歌舞，教坊为了博得皇帝欢心，足足动用140人编排了《圣寿乐》女乐们穿着飘逸的五方彩衣，此舞行列皆有字“圣超千古，道泰百王，皇帝万年，盛世恒昌。”

　　此时乐女们正在梳妆，为《圣寿乐》的表演做准备，需敷粉、涂胭脂、画眉、涂花钿和步斜红和点唇。临上场前，掌事姚公公特意来嘱咐乐女们“此次演出，正值是皇帝四十寿辰，各方使节进京贺寿，不得有任何差池，要不然不仅是你，还有你们的家人，甚至教坊都要跟着受牵连。当然，如何表现出色，自然有赏赐，如果被王宫贵族看上，还可一步登天。都明白了吗！”“谢公公提点。”众乐女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有丝毫怠慢。

　　《圣寿乐》是新编排的字舞，百四十人摆出十六字，十分新颖壮观，教坊提前三月开始训练，表演中也没有差错。表演结束后，欢呼声络绎不绝，连连称赞。表演展示出了大周的繁荣昌盛，国泰民安，皇帝十分满意，教坊因此也得到了赏赐。赵芙兰第一次参加如此重要的表演，也是第一次获得如此丰厚的赏赐，心情很是愉快，和容悦偷偷溜出来走走。芙兰和悦容年纪相仿，差不多时间进入教坊。两人父母双亡，无所依靠，为了继续生存下去，不得已进入教坊。进入教坊后，两人互相扶持，已经有五年了。悦容道“兰儿，这表演可算是结束了，我们能休息一阵子了吧。”芙兰道“你可不要忘了，还有考核呢。”悦容叹了气道“兰儿，你说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五年了，每天都是一样的日子。平常人家的女孩子，这时候都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容儿，最起码现在吃穿不用愁，如果当初我们不进教坊，要么饿死街头，要么身陷青楼。等我们攒够了钱，便出宫去。”悦容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兰儿，你想没想过嫁入富贵家。”“富贵家？”说到这里便又叹了一口气。“是有许多姐姐入了富贵家，可善终有几人呢？前些日子，仙儿姐姐被户部尚书纳为妾，可那家正妻是个厉害角色，仙儿姐姐被折磨得不像样子。”“可就算我们出去，要以什么为生计呢？务农？你这芊芊玉指，自小也没受什么苦，可能受得了？”芙兰想了想，悦容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出去以后真的能好好生活吗，这种苦日子自己真的能过得下去吗，当初就是因为在外面生活不下去，才入了这深宫大院。

　　这时，树丛后面有动静，悦容和芙兰都注意到了，两人悄悄绕到树丛后面。结果发现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衣着朴素，倒也干净，布料一看也是宫里的。悦容在后面拍了拍他，小男孩倒被吓了一跳。芙兰道“你别害怕，你是何人，为何在这。”小男孩看芙兰何悦容的妆容衣着，大概明白她们是何人，道“两位姐姐，今日是皇帝寿辰，宫里热闹得很，便来看看。我只是出于一时好奇，还请两位姐姐为我保密。”芙兰想，这孩子为什么特意避开身份的问题，还要人保密他的行踪，不过他也是聪明，教坊的人也不能随意在宫中走动，与其说是为他保密，倒不如是相互保密。悦容道“你的家人呢，这宫中结构复杂，你别乱走，迷了路。”“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去世了，我的姑姑一直照顾我。”芙兰和悦容都是没了母亲的人，听到小男孩也没有母亲，心生怜悯。芙兰从怀里拿出一些小糕点给了小男孩，道“有人照顾，有人惦念就是好的。你过得好，你母亲在天上也会感到欣慰，为你开心的。”小男孩接了糕点，十分感动，向悦容和芙兰施了一礼。芙兰向悦容道“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悦容点了点头。芙兰向小男孩道“再玩一会就回去吧，晚上凉，免得受了风寒。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小男孩点了点头。

　　悦容看与小男孩有一段距离了，悄悄道“这孩子是何人？”芙兰道“看他衣着像是宫里的孩子，而且他说是一位姑姑在照顾他，可是又不像是皇子。”悦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道“我听说宫里有一位皇子，他的生母位份低微，在皇子出生后不久就病逝了，之后圣上交徐氏抚养，徐氏过世后，便由徐氏的贴身宫女抚养。”“可在深宫之中，这样的孩子，怎么能活得长久。”“我听说有太后一直照拂。可太后近些年也是三天两头的病着，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算了，估计以后也不会遇到了，希望这孩子以后有个好的去处。”容悦点了点头，两人一同回了教坊。

　　小孩看着芙兰和容悦的背影，心中暗自奇怪“为何如此眼熟，像是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