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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朱儿你怎么能闯出此等祸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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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谈卵不知为谶语,惊得子难言是喜忧】
看着气氛又开始变得灰暗了,长丹在一边努力地调和着。伸手轻轻碰了一下缸里的卵:“啊,硬的?那不是跟珠子一样吗?”
公主笑了,御水捧起一颗卵,又绕回长丹跟前:“我们明蚌卵的壳子和珠子其实一样的东西,不过是软的。但里面就完全不一样了,珠子是实心的,是死的;卵里面有水,有水就是活的。只不过,卵里的水压力太大,所以感觉是硬的。
等到瓜熟蒂落之时,小蚌就可以用壳上的角在卵上顶个口子,然后便会因为卵里的压力被冲出来,哪怕是孪生的也没问题。奉圣祸害我们这么多年来,我们明蚌还能生生不息可绝对是有原因的。”
“好厉害,既然如此,长丹也愿意再添一分力。”长丹随手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干叶子,揉碎了洒入鼎中,表层的卵瞬间便多了不少生机。
“这是长丹以前攒的参娃叶,看起来陈了些,但功效不减。在水中静置7日,如果不出大的岔子,至少9成的卵可以孵出。”甄丞相一听就激动了,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拉公主到身后,躬身长拜。
好容易上了马车,离开了丞相妈妈的“监视”,两人终于能依偎在一起了。“你到底有多少参娃叶?不是说是难得的国宝吗?怎么你好像总能变出来?”
“你就别问了,你将来知道会生气的。”
“为什么?这些叶子你究竟是怎么得来的?”公主起了身,疑惑里多了一分警觉。
长丹背后瞬间起了一身冷汗:“反正够用的了,这个我以后肯定交待。咱先过了眼前这个坎儿好不好。”
“哼!”公主扁扁嘴坐直了身子,再不看长丹了。
长丹却是悄悄将额间的汗蹭了下去。
心头大患除了,小夫妻的日子自然是油里调着蜜。可不知怎么回事,公主的身体渐渐地越来越虚,灵气也越来越弱。
本以为是累着了,便一起分看奏折,夜里也是早早休息。可公主的状况还是是越来越差,直到了半卧床的地步。而且两人甚至隐隐地感觉到公主肚子里似乎有了个硬硬的球,还在不停地长大。
两人越想越不对,连忙请杜大夫来看诊。杜大夫一号脉,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又按了两下公主的肚子,脸色竟更差了。
“倒不是体块,公主可以稍稍放心。嗯……公主的信水最近可有至?”
“嗯……”公主红着脸看向长丹。
“公主但讲无妨,常言道:病不忌医,何况我们牡丹和你们明蚌族一样都阴阳双生的。公主若为难,老身也可以雌身相见。”
公主摇摇头:“按明蚌的繁殖期来算,取出铁蒺藜后有一段时间是乱的,不久就好了。到我俩……我俩成婚后就再没有过。”
“我这么按疼吗?”
“不疼。”
杜大夫叹口气,招呼着长丹跟自己出去说。进了自己的房间,杜大夫有条不紊地关门落下结界。一回身,抡圆了给了长丹一个耳光。
长丹捂着脸都被打蒙了:“杜伯你打我干啥?”
“打的就是你,两国生死攸关,你居然还能闯出这种祸。”
“我怎么了,公主到底什么病啊?不会真是体块不好跟她说吧,体块对明蚌可是要命的病啊。”
“公主没病!就是刚补全身子不到一年,人身尚且有些蚌气,灵气积累得也不足……”
长丹松了口气,却被杜伯死死地瞪住:“可现在这身体要供养需要大量灵气的小参娃有些撑不住了。”
长丹瞬间就傻了,半天才开了口:“……您什么意思。”
“公主怀孕了,看这情况得有四个月了。”
“不可能!”
“她的阳身一年前就补好了,怎么不可能。”
“我当天夜里就把花摘了,我俩怎么可能有孩子。”
啪一声,长丹的右边脸对称地红了。
“谁教你的事后把花摘了就没事儿了的?那是雌花、雌蕊,莫说你个参娃压根跟人参精没关系,不是花木族。就算是花木族,你个雄株开完花,传了粉,别说摘花了,连你本体一起拍死也完全没影响。”
“这……这怎么办?杜伯,你能不能帮忙给……”
“拿不掉了。明蚌据说人身8个月产子,参娃谁也说不清。反正你们哥几个是不到6个月生的,慕海没半分明蚌血脉,孩子能是什么你清楚,不管哪种情况早都成型了。现在都开始显怀了,基本就只剩长个子。
更何况,现在孩子和公主灵气相通,公主蚌气重,胎衣跟珍珠似的羊水压力又大,我根本探不出胎儿的具体情况。再过两天胎衣更厚,连御医来也只能看出她肚子里有个东西而已。
不论是用药,还是用其他手段,想拿掉孩子,除非你马上给我开出朵花来,不然我救不回她的性命。”
“那怎么办,怎么办。”长丹急得在屋里团团转,“明蚌那边月余就要好了,陛下听说公主病了可能不日也会派人来看……”
“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了?”杜大夫的气倒消了不少,转身开始找药材了,“依我看,现在没别的办法,只能生下来了。你别忘了,陛下当日让公主产珠,你直接把东西拿出来了还没想对策呢。现在公主正好要显怀了,你就跟人说是珠子吧。
我马上联系国内的大銮车队来奉圣接人,耳目、眼睛就都能防了。咱们慕海现在没有天马车,可她也坐不了一个月的普通车了,你到时候多少拿灵力护着些吧。这段时间,你先用参娃叶煮水好好养着她,我再找些补气血的药,公主身体应该基本不会有事。
只是一切千万抓紧了,你俩也应该发现了,孩子现在长得特别快。一旦孩子生在奉圣,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朱儿明白。”
“快回去吧,要不要和公主说,你自己掂量着办。”
长丹在花园坐了许久,才回了屋子。可刚一进门,却听见屋内传出了外人的声音。
“听说公主病了,陛下特地派奴婢们来日夜照料。前些日子边境传来消息,獬豸一族刚到边关,一销了奉圣附族籍就仗着是神裔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虽说也不全是咱的责任,但两面也具是尴尬。陛下让奴婢来提醒你们一下,要知道自己的身份。獬豸是神裔,哪怕是不愿和离跟着去的夫人、女婿,也都是白泽、当康、英招之类的神兽,你们虽也算是能归祖先之地的神裔,可并没有他们的本事,要是出了岔子……哼!”
“更何况,现在她肚子里的海泣珠也开始长大了,她跑到哪里能活命?”长丹快步走进屋来,一屁股坐在床边,将公主挡在身后。
公主惊恐地看着长丹,刚要问,对面的人已经开始请安了。
“奴婢给海公请安。奴婢和几位姐妹都是陛下派来的,陛下听说公主病了,担心出事情,要求我们日夜看护公主产珠。
海公请放心,奴婢们真身为守宫,跟您说一下也就趴回床边了,不会碍事儿的。”
“你们这么多人待在我的床上,这还不碍事儿。”
“早听说慕海小国无君无父少规矩,海公入上邦许久怎么还这样问?但凡涉及王族之事,本就没什么隐私。月珠公主也算是入了宗室名册的,自然是一样。
莫说是个异姓公主赐予外邦人产珠,就是皇后娘娘服侍陛下,我们一族也是要趴在床边的。悄悄话也好、金字传语也罢,那都是要记在起居录上的。”
“成吧,别碍眼。”长丹自知情势如此,只能妥协了。
“是。”说完,那人化为两寸长的真身爬到床上和雕花融为了一体。
看着公主的眼睛,长丹什么也不敢说,只能一把将人抱进怀里,轻声安慰着:“是我的疏忽,让你要受此番大难。公主放心,等明蚌一族那边处理好了,我就带你回慕海。我一定会安排好的,产海泣珠既然是陛下的旨意,你就先别想那么多了。”
长丹将手紧紧地按在公主的肚子上,努力用眼神提醒着什么,可公主只是低着头丝毫没有收到对面传来的信息,长丹也只好收了手。
“这些日子,我会给你泡些慕海的土法参茶,再加上杜大夫的药你绝对不会有事儿的。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好好收拾一下,什么事情都先到慕海再说。”
公主黯然的眼神中信任的光越来越强,微笑着斜眼瞟了一下刚刚壁虎趴地位置,马上恢复了受气公主的状态:“是,月珠命该如此,定然全听海公的。”
不多时,杜大夫端来一碗药,还配了一碗酸梅子和一壶参茶。“参见海公、公主,参茶每日当水喝便是,这药还请公主趁热喝。放心,有老夫在肯定不会让海公失望的。”
杜大夫正在多问些公主的身体状况,一个小侍女端了个盘子来到了门口:“禀海公、月珠公主、杜医师,陛下想起公主腹中的灵珠该要现身了,怕公主灵气不足,无法养珠三载,特赐补灵气仙丹三颗助公主产珠。”
“呈进来吧。”长丹皱着眉倒出一碗参茶在外面凉着。公主冷笑道:“谢陛下记得我这个外姓公主啊。”
杜大夫不管这些,直接接过瓶子验看:“挺对症的,十天吃一个吧。”听了这话,小侍女极为自觉地取了一枚丹药,端过参茶给公主送服。
本身只是寻常的事,谁知公主刚喝完没留意,那小侍女竟跌在了公主身上,手还“不小心”按了两下公主的肚子。
几人震惊了,瞬间明白了情况,这是两拨来监视的人啊。疑惑、震惊、同情在一瞬间都写在了脸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下去吧,以后不叫你们都别进来。床上有陛下的守宫大人呢,仔细了!”长丹用眼神告诫着那个孩子,小侍女也好像听懂了,赶紧退了出去。
看着小姑娘远去的背影,长丹、杜大夫都是一脸惊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