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速效救心玩

6、保护

　　陆希声料想得到云卿会这样回复，她又在薄竹笺上刻上：“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亦知道自己能量有限，但我仍然想尽力一试，如此这般也算报答秦前辈的救命之恩了。你知道我最不喜欢欠人情。而且我答应过秦前辈如果有事嘱托可以来鬼谷找我，既然秦补拙找上门来，我不能食言而肥。”
　　云卿：“醒醒，你不是“那个人”的对手。被他盯上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很快，秦补拙也会死，鬼谷也不再安全。“那个人”会用尽一切你想不到的手段达到他的目的。”
　　陆希声：“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如果不做些什么，我的良心如何能安？秦前辈一定是想让我为秦补拙找一个安身之所，才会让他来找我，只要我们一直待在鬼谷之中不出去，那个人就没办法寻来，他们没有神树树枝。而且你知道我最擅长的就是逃跑。实在不行，我就跑到“那个人”抓不到的地方。”
　　云卿没有再回复，大概是对她的回答很失望。
　　陆希声又在薄竹笺上刻下：云卿，你知不知道“寒僵”之毒？
　　曾经陆希声担心云卿一直闭门不出，脑子会出问题，所以她托师傅从药王谷搞来一本《百毒经》，本来没指望他有回音，但是他竟然对此很感兴趣，后来他又经常让陆希声给他找千奇百怪的药材。
　　也是从那之后，云卿和陆希声的联系才渐渐增多的，之前云卿就是个闷葫芦。
　　但是云卿好像生气了，并没有回她“寒僵”是什么。
　　陆希声只觉得心绪难以平静，她拿出薄竹片开始一笔一划地刻起师傅教她的长生诀来。
　　天地不仁，万物刍狗。汝惟不矜，汝惟不伐。
　　为而不恃，功成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返璞归真，抱道守一。上善若水，不与物争。
　　随方就圆，无可不可。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一辟一阖，往来不穷。有形迹者，必不可齐。
　　在冥忘中，不知其有。形神一体，心如明鉴。
　　生有所始，死有所归。生死循环，无有穷尽。
　　常道无道，常名无名。可道之道，可名之名。
　　持盈而亏，物极必反。故不可道，不可名也。
　　长生诀是鬼谷派的祖师爷爷李长生集毕生心血写就。
　　师傅说，长生诀博大精深，就算一生都未必能参透，所以能领悟到什么程度全靠个人造化。有人小小年纪便顿悟，有人大器晚成。
　　师傅还说，鬼谷派行事不需计较世俗之见，只求无愧自己。倘若连自己都辜负了，在意那么多有鬼用？
　　师傅还说，鬼谷派的传人，男的都是帅哥，女的都是美女。这并不是故意而为之，而是自然而然就变成了这样。
　　陆希声想了想师傅秃掉的头顶，不知道师傅说的哪句话是真的。
　　到了傍晚，陆希声又去了竹林草堂给阿呆换药，却见到阿呆已经坐了起来，他眼睛闭着，但口中一张一合，似乎念念有词。
　　陆希声：“你……你你你你疯了！你是病人，不好好休息就算了，怎么还在练功？你还要不要命了？！”
　　阿呆睁开眼睛，他的眼珠乌黑，就像黑宝石，“我爹说，我天生根骨差，要勤奋一些才好，他要我每日除了……吃饭睡觉，便都用来练功。”
　　接着他闭上眼睛继续修炼。
　　陆希声：“你真是个呆子！至少等伤好得差不多了再练功吧？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如此这般对你身体并无好处。”
　　阿呆：“可我爹说，笨鸟先飞。”
　　陆希声：“这都是什么洗脑的毒鸡汤，你如今中了剧毒，若不好好休养，只会死得更快！快莫要练了，躺着休息休息。”
　　阿呆睁开眼睛，非常迅速地躺下了。
　　陆希声：“咦？”
　　阿呆：“阿呆听陆姑娘的话。阿呆只听两个人的话，一个是阿娘，一个是陆姑娘。”
　　陆希声：“你为何要听我的话？”
　　阿呆：“陆姑娘对阿呆好，除了阿娘，从未有人像陆姑娘这样对待阿呆。”
　　陆希声哭笑不得，“阿呆阿呆，你真是个呆子。”
　　见阿呆又提到他娘，陆希声便问，“你娘呢？”
　　阿呆：“阿呆八岁时，阿娘说她到彼岸河另一端去了，等阿呆八十了她再回来。”
　　原来阿呆的娘亲已经死了，这些话都是骗小孩子的。
　　阿呆便如此在鬼谷住下，休养身上的伤。“寒僵”之毒就像钝刀子，不会立即致命，但就是一寸一寸地折磨人，差不多每半个月便会作妖一次，每次作妖的时候，阿呆简直受尽折磨。
　　陆希声给他缝了几双很厚的鞋子，她还给阿呆用牛皮做了个装热水的袋子，专门用来给阿呆驱寒。
　　过了几个月，阿呆的外伤便基本恢复了，但是他还是经常咳嗽。他身体刚好，便又开始继续练功。
　　陆希声没见过比阿呆更勤奋的人，阿呆没有说谎，他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其他所有时辰都用来练功，而且他睡觉的时辰也短得可怜，每日不过睡两个多时辰，起得比鸡早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他吃饭的速度也快得吓人，同样一大碗葱油面，陆希声才吃一小口，他那碗面就被他一筷子吃得精光了。
　　而且日日都是如此，如铁打的一般。
　　陆希声总觉得阿呆有着超越常人的毅力和坚韧，试想一下，倘若自己中了无药可解的剧毒，还会想着怎么练功修行么？那是不可能的。
　　陆希声：“阿呆，我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每天起来那么早你不困吗？吃饭那么快你胃不疼吗？”
　　陆希声每日都要睡到自然醒，醒来时都已经日上三竿了，因为太爱睡觉，所以师傅才给她起了个小名“醒醒”，她觉得阿呆简直和她不是同一个物种。
　　阿呆却有些不好意思：“不拼命……就无法保护想保护的人。”说完他又咳嗽起来。
　　“你不需要这么拼命，我会保护你的。”陆希声很认真地说道。
　　阿呆嘴角抽搐了一下，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了看陆希声，又看了看她腰间悬挂的铁片。
　　那铁片的尊荣，就算再怎么勉强，也无法称为剑，但它又实实在在地被陆希声当作武器。
　　铁片薄薄的，比剑短上一截，好像小孩子用劲也能掰成两半。颜色黑不溜秋，上面还有一些铁锈，甚至看不出刃在哪里，更没有华美的鞘来包裹。
　　陆希声睁大眼，很有气势地说道：“难道你不相信？我可是说到做到，既然秦前辈让你找到我，你这条小命，就由本女侠来罩着！不管是谁，都别想来动你一根毫毛。
　　阿呆，你能不能认真听我说话。”
　　阿呆低着头在自己怀里找东西。一会儿他却拿出一小捆竹简，竹简由几根薄竹片串联而成，“陆姑娘，可认得这是什么？”
　　陆希声接过竹简，“你从哪里来的这个？”
　　阿呆：“这是我爹留下来的。但是阿呆看不明白。”
　　陆希声展开竹简，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字，乍一眼看上去字和字之间没有任何关联，由一堆乱七八糟的字胡乱堆在一起。
　　竹简由七根薄竹片组成，七根薄竹片用绳子穿在一起，绳子是经过精心编织而成。
　　第一根薄竹片上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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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根薄竹片上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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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根薄竹片上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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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根薄竹片上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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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根薄竹片上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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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根薄竹片上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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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根薄竹片上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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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希声不过扫了几眼，接着咕哝道：“阿呆，你可知道灯火阑珊处是什么地方，蝶魄又是什么？”
　　阿呆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