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难得》东直门的尼古拉斯

37、第 37 章

　　第二天早上是我妈叫醒的我:“这都几点了？还不起来！人家隔壁的都起来拖地了，你还睡觉！”
　　我迅速把衣服穿好，谄媚地笑笑:“这不就醒了吗？妈，有什么要做的？”
　　“起来吃饭吧。”我妈很是嫌弃的样子。
　　我端起碗吃饭，又在想这个假期这么长，不去打寒假工可惜了。
　　“妈，这周边有没有什么打寒假工的啊？”我刨了一口饭，“妈，在家里就吃好点的呗，虽然没什么钱，也不至于太省，我以后工作6就有钱了。”
　　她在一边折衣服，叹一口气，“你读大学现在不要钱的吗？”
　　“诶，学费是贷了款的，学校还有助学金，你就吃好点，以前不是还有些存款吗？”
　　“放银行里，有利息。”
　　也是，家里还有果树，她也在老家养了猪和鸡，种了地，不至于活不下去，虽然不至于阔绰，但是吃饭还是吃得起。
　　我夹了一夹菜，“以后我赚了钱，就让你存起来。”
　　我匆匆忙忙把饭吃了，把碗洗了，出门找工作。
　　寒假餐饮店生意好，我找到一家火锅店收我。
　　今天下午就去做，还包午饭和晚饭。
　　整挺好。
　　我下午就去了，就是切菜，给客人拿菜，收拾桌子，累是累，一天赚个几十块也行，生活不至于无聊，还有钱。
　　就是一身的火锅味。我洗澡的时候闻着自己身上一身味道，自己也嫌弃。下班也晚，不过这么一个镇还挺安全，我妈晚上也会来接我。
　　一天下来累得我倒头就睡，迷迷糊糊还要看看学姐有没有给我发消息。
　　——晚安。
　　她没有忘记我嘛。我跟浸了蜜一样，甜甜的，回复晚安。
　　这一天算是圆满，我成功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的晚，我收拾收拾就去火锅店继续工作。
　　这家火锅店是老板自己开的，老板挺老的，人还不错，老板娘比较严格，不准我们玩手机，还有几个阿姨，估计是一直在店里工作的，对我也很照顾，吃饭时还会开玩笑，气氛很和谐。
　　来吃饭的客人也都是镇上的，不会太为难我，只不过有些高中生年龄还没有我大，还来要我的联系方式。
　　我正在端菜，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我四处看看老板娘不在，躲进一个角落，把手机拿出来，是学姐给我发消息：在做什么？
　　——在火锅店打工。
　　——挺好的，现在在忙吗？
　　——我躲着老板娘给你发消息呢/偷笑。
　　——惊讶/那你先忙，有空再聊。
　　我想起学姐忍不住就想微笑，你要找我，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前面又有一个人叫我，“苟必！”
　　“来了来了！”我把手机一收，走上前。
　　怎么又是这个男的？天天吃火锅不腻吗？看样子还是个高中生，就放寒假了吗？我瞥了一眼他的耳钉，可以打耳钉？
　　“什么事？”
　　“给我拿几瓶白酒。”
　　“哪种白酒？”高中生喝酒不好吧？
　　“江小白。”
　　我拿了三瓶过去。
　　“喂，苟必。”我刚要走，他把我叫住，我心里不耐烦，面上还是微笑着的转过去，“什么事？”
　　他摆出江湖阔少的姿态，把腿交叉放在另一根凳子上，“加个微信吧。”
　　“不好意思，我不玩微信。”我转身就走，这些高中生不好好学习，天天想些有的没的。
　　后面他要我再去给他拿东西我都没去，让阿姨给他拿。
　　吃饱了撑的，不知道天天拿个手机要了多少个女生的微信。
　　果不其然，后面他就跟邻座一个女生要微信。
　　现在的高中生太浮夸了，好好喜欢一个人，不好吗？
　　晚上我妈来接我的时候问我顺不顺利，我说:“还行，挺顺利的。”
　　我妈忽然话锋一转，“你大学有没有谈恋爱？”
　　“没有！”确实没有。
　　“那有喜欢的人吗？”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我斟酌再三，觉得我妈应该不会支持这种感情，“没有，没有喜欢的。”
　　我妈叹了口气，“有喜欢的就谈吧，我支持你。”
　　我想，同性恋也支持吗？
　　“妈，我们寝室有两个在谈恋爱。”
　　“和谁谈啊？”
　　“就她们两个，和彼此谈。”
　　我看着我妈的眉毛皱起来，路灯昏暗都看得出来。
　　“女的和女的谈恋爱？”得到了我的肯定，她眉头皱的更紧，我感觉气氛紧张。“你可别学她们。”
　　“但是她们就是互相喜欢怎么办？”
　　“这个社会同性恋不被接受，不会有好结果的。”
　　“怎么就不会有好结果了？”我暗自气恼，总要说出个为什么来。
　　“要是一个国家都搞这些，国家都得灭亡！”
　　“又不是所有人都是同性恋，给他们起码的尊重不行吗？”
　　她有点生气了，狐疑地盯着我，“你激动什么？你搞同性恋？”
　　“没有。”我也不太高兴，什么是搞？
　　“没有就没有，摆脸色干什么？我惹到你了？”哦豁，真生气了。
　　我勉强扬了一下嘴角，“没有，嘻嘻。”我打了个哈欠。
　　罢了，可能我喜欢学姐，根本不会持续到和我妈坦白。
　　回家后，我打开手机，学姐没给我发晚安，我也就没发，都要12点了，说不定她都睡了。
　　就第二天早上再说吧。
　　我起得早，特意给她发了个早安。
　　她回复我——早安，早上不用上班吗？
　　——现在还不去，十点钟去。
　　——什么时候回家？
　　——晚上十一点。
　　——这么忙？
　　——嗯，光待在家里也挺无聊的，你假期有什么计划吗？
　　——出去逛逛吧。
　　又聊了一会儿，我去吃早饭，洗了碗又去上班了。
　　她要去哪里逛逛？出去旅游吗？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学姐考完最后一科，我还是依旧在火锅店打工。
　　这么平淡的日子几天就觉出些无聊来，天也渐渐冷起来。
　　没多久就是春节，给我放了三天假。
　　我在家待着也无聊，无聊透了。
　　“猪肉也涨价了，今年就吃鸡肉，这个鸡是我跟你外婆的亲戚买的，还花了一百多。”
　　我漫不经心地听着，“嗯，嗯，好吃。”我笑了笑。
　　学姐给我发消息都是分享她生活中的趣事，可是我生活里没有什么有趣的可以和她分享。
　　像我这无趣的人生，学姐就是透进来的光。
　　除夕节晚上，也许每个中国家庭都在看春节联欢晚会吧。
　　我心不在焉地看着屏幕，色彩饱和地我眼睛疼。
　　董卿好看，朱军还是那么帅，节目挺好看的，这个唱歌的演员是谁？
　　我眼睛偷偷瞄着放在一旁的手机，希望能突然亮起来，看到学姐的消息。
　　等了好久也没有消息。
　　我拿过来点开那只企鹅，群里面也没有人说话，也是，大过年的。
　　我从房间里把被子拿出来，放在外面的一张躺椅上，整个人窝进被子。
　　要不，我跟她发一个新年快乐？
　　但是这个要等到12点整发才最有意义。
　　不过可以先和儿子们发，我一个个发过去，又聊了几句。
　　聊完已经十一点半了。
　　此时玩会在讲相声，挺好笑，我最喜欢的就是相声了。
　　然后是歌舞表演，小品，我看着时间，怎么还不到12点？
　　十一点五十五，只有五分钟了。
　　外面的烟花声大了起来，放鞭炮的，我透过客厅窗户看出去，还有孔明灯，天空此时还挺亮的。
　　十一点五十七，我在输入框里写上新年快乐，准备到点就发出去。
　　五十八，五十九，十二点整。
　　我正要点击发送，一个电话打开，陌生号码。
　　我着急得很，直接挂断，点击发送，总算是成功了，那个电话又打来。
　　我接通，“喂。”
　　这人差点坏了我的事，我声音很冷。
　　“阿必，新年快乐！”声音透露出喜悦，听的我耳朵痒痒的，心里软软的。
　　“是叙清吗？你怎么有我电话号码的？”我开心的要跳起来，看着我妈盯着我，我背上一抖，把被子抖掉，跳下躺椅去外面说，外面鞭炮声大的很。
　　“群备注啊，硬性要求名字加电话号码，你忘啦？”
　　“没忘，哈哈哈，我刚才还以为是诈骗电话，直接就挂了。我也祝你，新年快乐！”
　　“你那边有烟花吗？”她听到声音，问我。
　　“是，特别好看。”
　　“要是和十二点的烟花许愿会成真的，你快许个愿。”
　　我看着五彩缤纷的烟花，想，要开心。
　　“你有愿望吗？也来许一个愿。”
　　“可是我这里没有烟花。”口气有点遗憾。
　　“那你要不要和我视频？用我这里的烟花。”我其实没报什么希望，但是她要同意，我会很高兴的。
　　“好啊。”
　　一块石头落地，轻飘飘。
　　我可以见到学姐了。
　　我点击视频要求，对方同意，稍微卡顿了一下，学姐的脸就出现在屏幕上，熟悉的脸，还是那么好看。
　　“嗨咯，看得见吗？有点暗。”我挥了挥手。
　　“看得见，你瘦了。”学姐点点头。
　　我摸了摸脸，“我还没感觉到，瘦了好。给你看我们这儿的烟花。”我紧走几步，到了开阔的地方，把屏幕调到一个巧妙的角度，这个角度又能看到我半张脸，又能看到烟花。
　　“快点许愿。”
　　我看到屏幕里的学姐嘴巴动了动，好像要说出来，我赶紧阻止她，“别说出来，不灵的。”
　　她笑了笑，“不说出来。”闭上了眼睛，隔了几秒，又睁开眼，亮亮的，比星星还亮。
　　“许完了。”
　　我拼命忍住想问是什么的冲动，注意到她所在地界开阔，周围好想还有花。
　　“你在哪里啊？”
　　“在花园。”
　　我不禁咋舌，花园啊，好言情的感觉。
　　“我是花园宝宝啊。”学姐看着我没说话，突然说，我噗嗤笑出来。
　　“花园宝宝啊？”
　　我妈出来叫我:“苟必，还不进来吗？”
　　我把屏幕按着，没让她看见我在视频，“就进来了！”
　　看着我妈回去，我抬起手机:“刚刚我妈叫我进去呢。”
　　“那，晚安？”
　　我眨一眨眼睛，“晚安，玛卡巴卡。”
　　学姐忍俊不禁:“嗯，晚安，依古比古。早点睡觉。”
　　我把手机收了，走进去。
　　“刚才和谁打电话啊？”
　　“和程叙清，我上次和你讲过的。”
　　她点点头，“关系挺好啊，我先进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嗯，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