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难得》东直门的尼古拉斯

32、第 32 章

　　第二天可是圣诞节，难不成我还要孤零零地去图书馆待着？
　　“小曦，你们俩逛街还需要一个提东西的吗？我力气大，帮你们提东西！”我拍着胳膊，试图给她展示我的肌肉。
　　“你不得行，来看看我的！”李冰站在我面前，把袖子撩上去，用力，手臂上出现了清晰的肌肉，但是却不显得孔武地过分。
　　“你怎么练出来的？”我下巴都掉了。
　　“不知道，从小就喜欢锻炼。”李冰摇摇头，斜我一眼，又对王曦说:“宝贝早点休息，明早还要出去玩的。”
　　王曦躺了下去，我大觉无趣，自己也上床拉帘子。
　　一时还是没有睡意，我看着顶上的帘子，此时帘外灯还亮着，透过帘子的缝隙，光射进来，顶上帘子的花纹虽然熟悉，但是看久了还是觉得好像组成了新的图样，像是两个人在亲嘴。
　　亲嘴？我真是思春了？
　　我又想起那晚上的梦。
　　说实话，我当时分析的是那几天我和学姐走的近，生物上的我也算是性成熟，她又实在好看，成为我梦里的主角也正常。后来我忙于学习，本来记性也不太好，要背的东西也多，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和学姐也普通相处，没有尴尬。
　　此时门好像没有关严，我记着是没有关严，走廊上还有人在说话，好像是为了收衣服的事在吵架，声音太大，我想着邱媛媛还在下面，就一把掀开帘子，想让邱媛媛把门关好。
　　这一掀开，就看见对床李冰压着王曦在亲。
　　哎呀瞎了我的卡姿兰大眼睛啦！造孽啦造孽啦！我没叫邱媛媛，把帘子重新拉上，在床上翻个身，面朝着墙壁那面。
　　一觉睡到天亮，我再次掀开帘子，寝室里已经空荡荡，就我一个人了。
　　好吧，都出去了。
　　人是铁，饭是磁铁。虽然现在就我一个人，饭还是要吃的嘛。
　　不过，上午十点钟去食堂，还有饭吗？
　　我去到食堂，这时正好天时地利人和，食堂没有吃饭的人，我亲眼看见阿姨把最后一车包子馒头推走，却没有推午饭出来。
　　我活的好悲伤，我在食堂听肖邦。
　　我把脸搁在桌子上，等着午饭做好，等了半个小时，肚子已经饿的不行了，实在没办法，我决定出门吃饭。
　　今天风大呀，好冷，但是再大的风也没吹灭情侣们约会的热情，从仁爱大道到湖心亭，到处都是搂搂抱抱的情侣。
　　一阵风吹过，我刚好走到一棵树下，叶子吹落了好多。
　　萧瑟啊萧瑟。
　　我抱着手臂往前充，冷不丁看到了学姐，也是一个人，抱着一大堆书，好像是往回走，没看到我这边。
　　“叙清！”我大声喊，学姐闻声看过来，我挥舞手臂。
　　我没想到她会走过来，我看着那一大堆书，立马跑过去，伸手过去，想帮学姐拿几本书，学姐抱着书一转，就避开了我的手。
　　“不用，没多重。你现在出去干嘛呢？”学姐问我。
　　“去吃饭，饿了。”我老老实实说。
　　“嗯，刚好我也没吃午饭，我们一起吧。”
　　我有点纠结:“抱着这么多书去吃饭啊？”
　　学姐鼓着嘴，像只小青蛙，我忍不住想戳戳，把气放了，她自己倒吐了那口气，呼出一道白雾，说:“嗯，刚好这里出校门近，回寝室倒是远了，我把书放在门卫那里吧。”
　　“行，走吧走吧，我饿死啦！”我摸着肚子，真要给我饿出个凹陷了。
　　“我帮你拿吧。”我又伸出友好的小手。
　　学姐把上面几本给了我。
　　在门卫那儿放了书，算是一身轻松，我的鼻子都要长在门口饭店那里了。
　　我看着菜单，对学姐说:“今天我请你，你先点吧。”
　　学姐点了一个番茄鸡蛋汤。
　　“没了？不点了吗？”没道理，吃饭就点个汤，不合适。
　　“够了，我挺喜欢的。”学姐笑了笑，把菜单转到我这边。
　　我点了个孜然肉丝，凉拌皮蛋，水煮肉片，还想继续点，学姐说:“够了够了，我们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也是，我把点菜单交给服务员。
　　等待上菜还有一会儿，我们闲聊起来。
　　“阿必，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在擦筷子，擦完学姐的再擦我的。
　　“呃，都有事，出去了。”王曦和李冰还没有公开，说出来总是不好。
　　“你呢？怎么也一个人？”
　　“谢谢，”学姐接过筷子，“我的室友们都有对象了，可怜我一个人孤零零的。”
　　我惊讶地抬头看学姐，她佯装委屈，嘟着嘴巴。
　　“你要是想脱单，那肯定很多人愿意啊，前几天不是还有一个人想和你一起过圣诞节吗？”我又扯了两张纸，擦碗。心里暗暗有些失落，面上还做洒脱状。
　　“想是想，可是要找个喜欢的，如果那人也喜欢我就更好，十全十美。如果只是凑合，那天就答应了那个人了，今天哪还可能和你一起吃饭呢？对了，我们俩也是共度圣诞节了。”最后一句，语调上扬，声音很轻快，我心里却是发紧发炸，什么意思？手一抖，碗就掉在桌子上，叮地一声，还转了一圈，我拿手稳住，抬头看学姐，学姐定定看着我，眼珠一错不错，嘴角有一丝微笑的弧度，整张脸都极其生动。
　　我心跳加速，跳的越来越急，好像要跳出嗓子眼，带着我飞起来。
　　“你们的菜来了。”服务员突然来了，把菜放上桌子，我的心陡然归位，神思清明。
　　“吃饭吧。”
　　学姐牵了牵唇角，“嗯，吃吧。”
　　这顿饭也是有滋有味，吃完了就要回寝室睡午觉，开启寝室，食堂，图书馆的三点一线路线。
　　我们走在回去的路上，讲几个笑话，几个段子，学姐还是很给面子，笑得开心。
　　要去门卫处取书，我站在一边，看学姐走过去，心里不知道有什么力量驱使，我叫住她:“叙清！”
　　“嗯？怎么了？”学姐很疑惑地问道。
　　“今天下午有事吗？”
　　“没有！”
　　“那别拿书了，我们一起出去玩吧。”我抿嘴，也不知道怎么考虑的，就说了出来。
　　“嗯。”学姐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朝我走过来。
　　去哪里？我倒是说了，却没想怎么玩。
　　学姐看出了我的为难，“去游乐园吧，我请你。”
　　“这怎么行？”我慌了。
　　“中午你请我，下午我请你，好不好？”
　　“不行，中午请你吃饭，没花多少钱，要是去玩，肯定要花更多的。”我急了。
　　“好吧，那下午我们去吃饭，我请你。”
　　“行的，待会儿去玩就AA吧。”
　　游乐园离学校远，要坐车过去。
　　“坐公交好不好？”
　　“好的。”这么远的距离，如果坐计程车可能很贵吧。
　　我们等到公交车，上去。
　　这一趟车经过大学和各个景点，上面全是人，我上去的时候完全是被后面的人推上去的，上去了也没有站不开，我矮，抓不到扶手，又离栏杆远，没什么扶着。学姐和我之间隔着两个人，想往我这里挤，没成功。
　　前方一个红绿灯，突然刹车，我整个人就往前倾倒，学姐隔着两个人还是伸了一只手过来拉我。
　　下一个站到了，有上车的也有下车的，人员流动，学姐也站到了我旁边。
　　“你拉住我吧。”她依旧轻松地拉着头顶的扶手，我拉住了她的衣角。
　　又是一个红绿灯，这次停得急，我要飞了出去。腰间横过一只手，牢牢的锁住了我。
　　我被按在了学姐的怀里。
　　“小心点。”
　　下一站是个公园，下去了很多人，空出来不少座位，学姐按住我的手松开，拍拍我的头，“过去坐。”
　　“你去坐。”
　　“你够得着扶手？”杀人诛心！
　　这边争执着，旁边一个站着的已经过去坐了，哑然失笑。
　　“好了，这下我们都坐不了了。”我无奈地抓好座椅背。
　　过了几站，可算是有两个座位，我们俩去坐下，刚坐下就感觉困倦，没睡午觉真的要命，我连打几个哈欠。
　　“困了么？”学姐问我。
　　“有点。”
　　“睡吧。”学姐把我的脑袋按在了肩膀上。
　　那股香气包裹了我，我本来就睡意昏沉，这下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学姐轻轻推醒了我。“快到了，阿必，醒醒。”
　　我睁开眼睛，看到学姐的脸。
　　我一动，脖子略微酸痛。
　　“你肩膀酸不酸？我没流口水吧？”我有点怕，这种姿势不流口水可难。
　　“脖子还好啊，”学姐扭了扭，“你没流口水，乖得很。”
　　游乐园到了，学姐和我一起下车，下车的人太多，我下车时还差点被车门夹了一下，亏了学姐拉了我一把，把我拉下去。
　　哇，好热闹，摩天轮，旋转木马，云霄飞车，跳楼机……
　　“你想玩哪一个？”学姐充了卡，笑眯眯地问我。
　　“云霄飞车！先玩那个！”我兴奋得像个两百斤的大胖子。
　　“好，那我们就先玩那个。”学姐牵着我的手，我们排起了队。
　　云霄飞车玩得我全程尖叫，心跳爆炸。
　　下了飞车，学姐脸色苍白，神色茫然。
　　“叙清，你还好吗？想不想吐？”我给学姐擦着脸上的汗。
　　“还好，就是有点晕，还不想吐，但是好刺激！”
　　“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不休息，待会儿还要回学校。”学姐很坚持。
　　“那下一个玩什么？旋转木马好不好？”
　　“那个不刺激！我要玩跳楼机！”学姐也兴奋了，甚至比我刚才那样还兴奋。
　　“好好好，跳楼机。go！”
　　跳楼机跳的我三魂七魄都散了，太刺激了吧！重力实在奇妙，感觉血液都被甩到了头顶。
　　我在跳楼机下大喘气，看着学姐对着海盗船跃跃欲试，还是停下来问我，“怎么样？你还好吗？要不要停一下？”
　　得，还掉了个。
　　“好的很！”我拍拍胸脯，舍命陪君子！
　　最后一个是摩天轮，就差摩天轮没有玩了，但是已经是晚上八点过了，我们门禁很严格，我怕回不去了，大晚上就算是坐计程车也不安全，还是只能坐公交。
　　“阿必，太晚了，你还想玩吗？”学姐问道。
　　这话算是解了我的为难。
　　“先回去吧。”我说。
　　今晚的摩天轮装饰得很华丽，红红绿绿，灯光闪烁，很有圣诞节的氛围。
　　下次见。
　　回到寝室，她们都在，看到我最晚回去，还很惊讶。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邱媛媛敷着面膜，像个鬼一样。
　　“出去玩了。”
　　“狗今天是和谁一起出去玩呀！”李冰问我，“一个人可不能出去玩一天呀！狗公子，奴家可邀您一游？”
　　“滚！我就玩了半天！”呕呕呕，恶心死我了。
　　“那你和谁一起去玩的？叙清？”王曦问。
　　“嗯。”我有点不好意思。
　　“哎呦——”邱媛媛和李冰吆喝起来，我没理她们，一个人洗漱，睡觉。
　　躺在床上，我忍不住回想今天一天。
　　自复习以来，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并不因为是出去玩了，去了游乐场，而是因为和学姐一起。
　　我想着学姐看我的眼神，温柔的，带笑的，宠溺的，每一个都让我目眩神迷，心动不已。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喜欢上学姐了。
　　我无比确定自己的内心，喜欢学姐和喜欢当时那个男生是一样的感情，并没有因为性别而发生改变。
　　可是，学姐喜欢我吗？她对我只有友谊吗？暗恋一个男生尚且如此困难，那暗恋这么优秀的学姐，更是难上加难。
　　我长叹一声，嘭地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