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影簌簌》捕影

47、第四十七章

　　我走到府邸门口，那群威风凛凛的官员便团团地跪成一片。我双手向上一抬，说道：“各位大人速速请起。”然后又走到汪贞水旁边，轻声道：“本王与大人有要事要谈。不知大人可有时间到书房与本王小叙？”汪贞水弯腰，行礼，道：“王爷先请。”

　　到了书房后，汪贞水关上了房门，道：“王爷有话便直说吧。”我坐在靠椅上，漫不经心地问道：“大人倒也是镇静，怎么，就不想知道本王知道些什么吗？”汪贞水看着手腕，嗤笑道：“封印以解，诅咒也被破了，王爷又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你倒也是实在，只不过……汪大人好歹也是饱读圣贤书的君子，竟会做养鬼害人之事。实在是令人大跌眼镜。”我转过头，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大人可有愧于心？”

　　“有愧于心？对谁，那些草菅人命的狗官，还是他们那些饱食民脂民膏家人？”汪贞水微微抬起了下巴，说道：“下官不悔也不愧。”

　　“照你那么讲，他们的确死有余辜——那斐姑娘呢？你对她可有愧？”

　　果不其然，汪贞水的面色一白，原本坚定的神色也变得有些躲闪。他叹了口气，道：“那又如何？成大业者必有牺牲……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法子了。斐姑娘的怨我下了地府再还她吧——所以，王爷又想如何处置我？”

　　我从靠椅中起身，走到汪贞水身旁，俯身作揖道：“是大人该如何处置本王。”

　　汪贞水看着我，微微吃惊：“王爷何出此言？”
　　“本王有罪，身为皇室子弟竟令贪官横行，谋害百姓此为罪一。身为贺王竟尸位素餐，令贤良无法可循，违背本心，此为罪二。”我顿了顿，看着惊愕的汪贞水道：“身为温时柔之孙，大沧之刃却未参透大沧早已腐朽至如此，还妄想循序渐进拔除宵小枝脉，此为罪三。”

　　“三罪并罚，还请汪大人处置！”

　　汪贞水愣半晌，才颤颤巍巍地说道：“你……你便是温先生所说‘大沧之刃’？他……先生他，竟找了你？”

　　我低头道：“后生不才，让大人失望了。”

　　汪贞水摇了摇头，叹道：“我说曾经慧名冠绝皇都的贺王爷竟会如此纸醉金迷，不禁诱惑。原来，原来……这些年，你……王爷可有委屈过？”

　　“不曾。”

　　这些年，说我自甘堕落，荒淫无度的评论数不胜数。无论什么桃色奇闻定有我的名字。

　　可大沧之刃，要做的仅仅只有斩断地底蛇鼠的洞筋脉，挑开着百年来粉饰良久的‘繁荣’。

　　眼睛过多，刃只有藏在鞘中才安全。

　　越是不学无术的名声，越是对我有利。

　　藏锋只是为了更好的一击毙命。

　　又何来委屈之言？

　　只是这辈子可能与林落泉相守的日子有限，还得牢烦他下辈子在去找我。

　　倒是委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