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百晓生》木三俗

5、第 5 章

　　77.
　　江湖和黄二爷各自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招呼，寒暄几句，随后便“相谈甚欢”地打算一同上楼再继续谈谈。明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江湖叫了声才停止了幼稚的瞪眼行为。
　　“明繁，你看什么呢？”
　　“看……”她刚张口欲说，客栈外就响起一阵叫嚷嘈杂声，似乎有个挺泼辣的女孩子在叫骂。
　　江湖犹豫片刻，扬声道:“春花，是什么人？”
　　门外一个粗犷声音道:“一个小姑娘，说她哥失踪了，闹着要见你们！”
　　“让她进来吧。”黄二爷说。
　　随后大门洞开，冲进来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她红着眼睛哭道:“你们救救我哥！救救他！求你们了……”
　　一直蹲墙角装透明人的白晓生闻言猛然站起:“楠楠？你说，老解不见了？！”
　　78.
　　楠楠一看是他，哭的更厉害了:“呜呜呜小白哥！”
　　她还没跑过去和小白哥会和，就有人更快一步窜到白晓生面前，像是太激动了似的，他尾音都发着抖:“你——哥……？”
　　79.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江湖抱着他失而复得的缩了水的老婆哇哇大哭，非常不要面子；楠楠本来在哭，被这俩男的吓得打起了嗝；明繁和黄二爷面面相觑，彼此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目瞪口呆的神情；整个大堂的人都陷入了震惊和自我怀疑中……
　　白晓生被江湖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却难得的没用巴掌抽他。
　　80.
　　闹腾了好一会儿，江湖才跟个鹌鹑似的缩在白晓生怀里——着实难为他那双大长腿了——问道:“哥你怎么变小了？害得我都不敢认。”
　　“我也不大清楚，可能是穿越的后遗症？”
　　“后遗症？！”江湖顿时紧张起来，把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咳，这个没有）检查了一遍才罢休。
　　白晓生该抬手就抬手，该抬脚就抬脚，听话的不行，同时絮絮叨叨地说:“行了吧够了没？我还赚了好几岁呢，倒是你，是不是在这里受了罪？瘦了，也晒黑了不少啊……”
　　“？”江湖瞪大眼睛，委屈道:“你嫌弃我？”
　　“……没有。”
　　“你就是嫌弃我，你居然嫌弃我！”
　　“都说了没有，你抓我话里的重点听啊。”
　　“我不听我不听！”
　　白晓生:“唉。”
　　他已经放弃和死脑筋且少女心的江湖进行此类幼稚园级别的对话了。
　　心累。
　　在看这两个狗男男光明正大明目张胆毫不顾忌地秀恩爱后，在场的所有单身人士虽然不知道狗粮是什么东西，但都感觉到了怪异的饱腹感。
　　店小二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嗝。
　　81.
　　黄二爷毕竟在生意场上浸淫多年，是个人精，自然也看懂了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不就是分桃断袖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有个朋友也是断袖，却是整天遮遮掩掩，家中甚至有三房妻妾。相比之下，黄二爷见江白二人如此坦诚自然，心里升起了不少敬佩之意。
　　其实俩人根本就没考虑那么多，一时激动过后，白晓生先想到了他们抱头痛哭的不妥之处。
　　一是古代不像现代那么开放，少不了有人会嚼舌根子。二是江湖这次来是跟黄二爷谈事情，自己好像有点喧宾夺主了。
　　83.
　　这么想着，白晓生匆忙呼噜了两下江湖长了些的头发，推开了他。
　　后者一脸的不高兴。
　　白晓生小声无奈道:“不是不让你抱，我也想你呀……可你看看现在合适吗？快点办正事去，办完再说。”
　　江湖哦了一声，极其不情愿地磨蹭着去和黄二爷道歉，黄二爷当然没怎么生气，甚至有些欣赏。
　　明繁已经明白眼前这个看上去可能二十不到的少年人就是老大口中的“我哥，我老婆”，不禁对老大的禽兽程度有了个新的了解。
　　——居然祸祸小孩！连未成年都不放过！
　　84.
　　这时楠楠也回过神来了，虽然还是满腹疑惑，但哥哥失踪的恐惧和见到白晓生的安心让她急忙上前:“小、小白哥——”
　　白晓生“嘘”了一声，示意她跟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
　　楠楠毕竟从小跟着老季走南闯北，一时慌张后马上镇定下来，道:“每天凌晨我哥都会去马厩里转一圈看马匹有没有减少，有人发现今天他没去，觉得不对劲，就去敲我哥的房门，也没人应声。我们撞门进去后发现人不见了，房间里乱七八糟，有很多打斗的痕迹。”
　　“老季经验丰富实力很高，能打胜他的人肯定差不到哪儿去……你们仔细检查过他的房间吗？现场没被破坏吧？”
　　85.
　　楠楠回想到他们一起把门撞开的时候集体扑街的情形，沉默了。
　　86.
　　看来案发现场是没戏了。
　　白晓生扶额:“行吧，失踪的人数量很多，老季应该暂时没事，待会儿我叫江湖帮忙查查他的下落。”
　　“嗯，谢谢小白哥……小白哥，那个江湖是你哥哥吗？”
　　“这怎么说，算、算是吧。”
　　“那他可有心悦之人……？”
　　白晓生:“！！！”
　　他顿时想到之前看的玛丽苏电视剧里一句天雷滚滚的台词——我把你当妹妹，你却在肖想我的男人！
　　重点是楠楠前几天还在追他啊！你们女孩子变心都这么快的吗？
　　87.
　　他面无表情地说:“他也已经有了爱人，走吧，带我去看看老季的房间。”
　　楠楠有些失落，但对哥哥的担忧很快压过了花痴的冲动，两人和守在门外的江湖的手下“春花”打了个照面。
　　这人竟长得温文尔雅像个书生，与他粗犷的声音和充满村花气息的名字都完全不相符，让白晓生get到了一种诡异的反差萌。
　　春花非但没拦着他们，还拱手行礼。
　　他严肃道:“大嫂。”
　　白晓生:“………………”
　　楠楠:“？？？”
　　楠楠的表情经历了惊吓、诧异、恍然大悟和一丢丢的心痛等一系列变换，最终定格在后世被称为“姨母笑”的神色上。
　　88.
　　春花接着说:“老大说了，找到大嫂后您的安全由我全权负责。”
　　白晓生没什么意见，毕竟以前江湖给他塞过来的帮手和保镖也不少，现在自己又是个打辅助的，春花五大三粗的刚好可以用来充场面。（充场面？小白同学，春花可是很能打的喂！）
　　三人很快赶到之前老季队伍留宿的客栈，一进门就看见掌柜老头正慢悠悠地靠着柜台喝茶，还时不时往嘴里丢俩瓜子。
　　楠楠气势汹汹地闯进门:“人呢！我哥丢了你们也都死光了吗！”
　　掌柜的被她震得不小心吞了个瓜子壳儿，咳的喘不上气来，脸都憋红了。
　　“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他喝了一大口茶，认出来楠楠是老季的妹妹，“整天冒冒失失的成什么样子？把心放肚子里，你兄长一准没事儿。”
　　白晓生听出了他话里的笃定，不禁疑惑道:“您是知道些什么吗？”
　　掌柜的但笑不语。
　　89.
　　他不说，大家也不能硬逼，便只能先去老季的房间寻找线索。
　　现场比白晓生想象的更混乱，可能是队伍里都是粗人的缘故，他们集体撞门并扑街的同时还带倒了门口的木凳子和盆架，泼了一地水。
　　这么一衬托，前面打斗所留下的痕迹反而不明显了。
　　楠楠连轰带踹地赶来了几个想趁老季失踪的时候浑水摸鱼捞一把的人，这几个人在队里待的时间还不超过一年。早上刚打算偷点儿值钱的就溜走，就被老队员们抓住了。
　　本来把他们放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重点是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昨晚起夜的时候听见了点儿动静。
　　——小声交谈、争执和不算激烈的打斗声。
　　90.
　　这是目击证人啊！
　　白晓生顿时惊（yan）喜（mao）万（lv）分（guang），把那目击了现场的小孩叫了过来。
　　91.
　　这小孩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比楠楠年纪还小，却一副老气横秋的神色。
　　白晓生好声好气地劝了一会儿，没什么作用，最后连威逼利诱都用上了，小孩依旧无动于衷。他的同伙反而坐不住了，冷笑道:“你同他说这些做什么？”
　　“嗯？我不劝他难道劝你？”白晓生奇道。
　　同伙卖了小孩的老底:“这小兔崽子还不到十岁的时候就在街上打架，当了这些年混混，他可不在乎你那不轻不痒的几句威胁话。”
　　白晓生谦虚求教:“那你说说，怎么让他交代全了？”
　　他这态度让同伙很受用，于是对方勉勉强强指点道:“小鬼有个姐姐，去年去黄家当丫鬟了，一直没传出来过消息。”
　　小孩转头怒视他。
　　反正都是要回之前那家客栈的，白晓生干脆把这小孩带着去了。
　　赶回来时已临近正午，由于他早上就喝了点水，此时低血糖犯了，脸色有些发白。
　　92.
　　再说江湖这边。
　　江湖本来和黄二爷唠了一通，转身就发现刚找着的媳妇不见了，顿时吓得一身冷汗，直到从明繁那儿得知白晓生身边有春花保护才略微放心。
　　结果等了好久他哥才苍白着一张脸回来，还带着俩小孩。
　　江湖急了:“哥你去哪了？哪儿不舒服？”
　　白晓生虚弱道:“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