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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年级前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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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大半个月,我都在私下帮高华补习功课。
由于日常功课十分繁重,不可能抽出专门的补习时间,这一阶段需要他自学,而我负责解答他的疑问。他比较差的一门功课是数学。
教别人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
当我将一道数学题的计算过程详细列出来,每一步如何推导,如何计算得到结果。高华看了半晌却紧锁眉头:
“这题为什么这样做?你怎么会想到这种方法解题,为什么我想不出来?”
顿时我张口结舌。
先前的月度测试里,数学得分我本班第一,但我确实不知道某道题为什么要采用某种方法,只是通过练习记住了类似题目的方法,灵活套用而已。科学世界的背后有一个原理,我只是偶尔窥探到她的侧影,并不能完全理解。就像画葫芦的人没法回答,葫芦为何是那个样子的?
“我也不懂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只要记住了具体的解题方法,就不用再去想为什么了!”
邪道剑客这样回答道。
我的朋友看起来很困惑:“我还以为你们这些考高分的什么都懂呢!”
我笑了笑:
“这个问题如果你向其他人请教,他们会把上述计算过程给你模糊的讲一遍(未必比我更详细),然后表现得好像很懂的样子。实际上这个教室里没有一个真懂的,至少比我考分低的人全是这样。你觉得人家很强,他们可能只是比你多掌握了一种解题套路而已。
想对付考试,就得知道要考什么,然后针对性的反复练习;想完全弄懂知识,如果你能做出所有的题,自然就比别人懂的更多!”
高华一开始没明白我的方法。正道修行见效太慢了,需通过日常课业,逐步增加对原理的领悟,这要长时间的磨练。而邪道先修外功,快速提高在考场的战斗力,最终由外及内达成理解。
他现在处于班级的末尾,重要的是先提高考分。
“真的没有人能懂吗?”
他黑黑的圆脸挤做一团,显出几分别扭的样子,考场上一招一式的交锋,与这孩子原来的理解完全悖离。
“若有谁不需反复练习,一开始就懂,那便是天才了!”我低下头说,“对于天才我完全没法理解,只能努力和他考一样的分数。”
潘扬能解出书上所有的难题吗?我不知道,只是很清楚自己学不会他那种方法。
“我应该也不是天才,那就努力做题吧!”高华爽朗的笑声响起。
初步掌握了他的学习进度后,我划出一些简单题型,让他在课余多作练习。由于两人课间经常混在一起,班主任发现我在帮同学补课了。
我很担心老师会生气,因为自己越俎代庖做了他的工作。但胡老师什么也没说,在课后单独给我讲题时,高华想过来旁听他也没阻止。
既然老师没说什么,我不再揣测他的想法。在完成自己功课的基础上,我觉得帮助同学对自身并无危害。
如果学习是一个人的事情,帮助别人显然会妨碍自己,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在帮高华补课的过程中,他的疑惑常常也是我的疑惑,通过查漏补缺,我对课程的掌握度反而更深了。向他人讲解同时是一种内化的过程,如果有什么知识点实在无法理解的,试着把疑难内容向另一个人讲述一遍,突然这些东西就自动学会了。
帮助别人能让自己变强,这是关于学习的最好的故事。正是这样的经历,让在下一直持有如下观点:在学习当中,帮助他人绝不会害到自己。
不过我发现高华有时候显得很急躁,似乎想短时间内就把成绩提上来。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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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上学期期中考试,我考了年级第七。
第一次进入了前十,我的名字终于和潘扬、张继成排在同一张纸上,虽然只躺在两人后面。这个排名若留到中考,二中板上钉钉,一中正选似乎也可以想一下了。
二(1)班是最好的班级。张继香年级第三,居里夫人还是一贯的强大稳定,另有两位同学排在第四和第十。年级前十本班独占其四,中间层次的学生也大幅增加。考试结果出来后,教室里像过节一样的气氛。
最差到最好,胡老师第一天在班会上说的大话,只用了半个学期就实现了。
“可惜,第一第二都不在我们班啊!”胡老师挂在我旁边的椅子上,一副遗憾的口吻。
老师,你真不准备给其他班活路么?我简直想吐槽他了。
这时他很认真的看着我:“黄潜,我觉得你可以试一下!”
试什么?
我大吃一惊,原来胡老师竟认为我有考年级第一的实力。
年级第一,就意味超过了潘扬、张继成,还有那么多厉害选手。那是我可以想的位置吗?若在一年前的一班教室,这个话题足以让那些孩子笑得喘不过气来。
但如果二百多名的家伙,现在是前十;一个混吃等死的班级,如今学风浓厚,玩闹起哄不见了,他们聚精会神的盯着黑板,曾经撕书页折飞机的手捧起了课本。身处其中的我们还有什么不敢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