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第一百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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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光散尽，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寂静像雾霭一般袅袅上升、弥漫扩散。
音乐声飘远了。人们的欢笑声也小了许多。
我从桌下爬出来，看见哈利和金妮在宾客们的簇拥下朝屋内走去。然而他们只把二位新人送到门口便停下脚步。
哈利似乎还想挣扎一下。
但大家都催促他早些回房休息。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可以说，魔法界的民众比两位当事人更希望救世主的孩子早点出生。
耳畔传来的尽是些“早生贵子”、“儿孙满堂”的客套话，我无聊地抻了个懒腰，朝四周张望。
草坪那端，德拉科独自坐在花园最靠边的角落里。清晰的轮廓消失了，整个人隐入岑寂的夜。只有通过那头金发才能证明他的存在。
想必他已经在那儿坐了一下午。这里可不抵马尔福庄园，格兰芬多出身的狮子们不搞纯血家族的那套。比起喜欢攀关系以此获得最大利益的“盟友”，他们更欣赏正直可靠的伙伴，说话也更直爽些。
德拉科作为全场唯一一个霍格沃茨在读的斯莱特林自然是不受待见的，没人愿意和他聊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否则他也不会无聊到投喂一只狐狸。
宴会结束后，本应是主人送客，但就目前的形势看来似乎是不大可能办到的。就算哈利想这么做，客人们也不会答应。
“可不能浪费这美妙的夜晚！”
“是啊！看看我们美丽的新娘！”
大家吵吵嚷嚷，纷纷献上对这对新人的祝福。渐渐地，话题开始跑偏，不知是谁带头讨论起哈利孩子的名字叫什么比较好。
哈利杵在一旁，看着韦斯莱双胞胎活跃在醉醺醺的宾客中间连蒙带骗让他们下注赌未来出生的是波特先生还是小姐，脸上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金妮半靠在他身上，用手捂着脸，耳朵红红的。
最后哈利和金妮在赫敏卢娜等一众姑娘的护送下走进屋子，算是入了洞房。
你问小天狼星和罗恩他们呢？
赫敏会给你答案。
“男人一旦沾染上酒精就没有一个可靠的！”
我听见她拽着耍酒疯的罗恩往外走时抱怨道。没过一会，她又折返拖走了汪汪直叫的黑狗。
二楼的卧室亮起灯。大家的脸上露出满意而揶揄的笑。然后三三两两聊着、搀扶着走出了庭院。
或许苦涩的酒并不好喝，但人们仍热衷于饮酒。大抵是因为酒精给了人吹嘘的资本。
我饶有兴味听着那些喝醉的家伙一本正经地说着大话，笑的眯起眼。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我这才想起霍拉斯·斯拉格霍恩。
可是院子里空荡荡的，哪还有他的身影？
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身后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德拉科慢悠悠地踱步到我身边。他并没有低头看我一眼，而是对着二楼亮着灯的房间举起了魔杖。
只见一道红光从魔杖端头射出，划破漆黑的夜空，窗户上的玻璃碎了一地。
屋内的人听到了响动慌忙跑到窗边察看情况。
厚重且不透光的窗帘被人拉开，哈利穿着白色的衬衫出现在窗口。他的头发乱糟糟的。
“你神经病啊，马尔福！”哈利抽出魔杖放在喉咙的位置，放大数倍的声音回荡在草坪上。
“大半夜砸我家玻璃好玩吗？”
“波特，这么生气做什么？”德拉科脸上露出得逞的笑。颇有一种你不让我提前走我也不让你好过的架势。
“我有打扰到你和韦斯莱做事吗？”
“没有——”
但哈利凌乱的发型和皱皱巴巴的白衬衫显然没什么说服力。
“好好享受你的新婚之夜吧！波特。”德拉科懒洋洋地挥了下魔杖，破碎的玻璃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窗户愈合如初，将哈利的声音挡在屋内。但从他愤怒的表情上来看，很有可能说的是脏话。
德拉科冲哈利挥挥手，吹了声口哨，潇洒地转身然后——
踢了我一脚。
我一吃疼，叫出了声。
德拉科这才发现我的存在。他皱起眉，一脸嫌弃地看向我。
“你怎么还在这？斯拉格霍恩呢？”
对啊！斯拉格霍恩！
我来不及对他刚才踹我屁股的恶劣行径表示抗议，急忙从地上站起来，迈开我的小短腿朝大门口跑去。
波特宅子外此刻只剩下一男一女，两位记者模样的巫师在收拾拍摄器材。
“今天拍到的素材够一个星期的报导了。”其中一个说，露出满意的神色。
另一个接道，“当然了，我想我已经迫不及待去写……噢，梅林！是小马尔福先生！你好你好。”
我回过头，德拉科快步走来。刚刚恶作剧完毕的他看到记者立刻换了副面孔，展现出精湛的交际风度（演技）。
“你们好，”德拉科笑着伸手和他们一一握手，气息还有一点点不稳，“辛苦了。”
“不辛苦。这是我们分内的工作。能遇到您也是个惊喜。”
女记者拍了个马屁，再度举起相机。德拉科也非常配合地摆好姿势。
“小马尔福先生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吧。”记者边拍边问，声音盖过了咔嚓的相机声。
德拉科微笑着点点头。
“是啊，走的这么晚真不好意思。哈利的新婚之夜我本不该打扰的，但他非拉着我要多喝几杯。实在是盛情难却。”
“啊呜”我不满地叫了一声。
编！你接着编！
你明明刚砸完人家玻璃！
“您和波特先生的关系可真好。”记者放下相机，将它塞进包里。
“不知道马尔福先生有没有兴趣做一个专访？”另一个问。
“当然可以。”德拉科点头道，“空闲时间都可以。”
“那真是太好了！”两个记者对视一眼，那表情仿佛是捡到了一个大便宜。
“不过最好赶在开学前。”德拉科话锋一转，面露歉意，“实不相瞒，我最近有件重要的事要忙。采访计划可能要延后一些。”
“没问题，我们都理解。”记者满口答应。
“你们看到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了吗？”
德拉科伸手指向我，“这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宠物。和他走散了。”
“噢，很可爱的小狐狸。”女记者低头朝我笑了一下，然后看向身边的那位。
“斯拉格霍恩好像是和莱格.塔洛斯一块走的吧？”
“是的，”男记者说，将最后一个镜头打包好，“我听见他说要去塔洛斯那儿叙叙旧。顺便再喝几杯。”
“好的，谢谢你们。”德拉科依旧是笑着的。两位记者临行前他还不忘叮嘱他们注意安全。两人一走，德拉科立马变了脸。
“听见没有？斯拉格霍恩去朋友家做客去了，蠢狐狸。”
现在波特宅子的大门口只剩下我和德拉科了。他收起脸上虚伪的笑意，对我冷嘲热讽道。
“你今天晚上恐怕要睡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了。不过嘛……”
德拉科拖长了尾音。他这种说话方式成功地勾起我想揍他的欲.望。
“如果你肯求我，我可以考虑带你回庄园住一晚。”
不要！
谁稀罕你那个自家祖父都不爱住的破庄园！
我查尔娅就算是爬回去，睡在大街上，也决不跟你走！
简单的言语无法表达我的愤怒之情，于是我露出被磨的锋利的牙齿冲他呲牙。
“不识好歹的家伙！”德拉科气呼呼地说。但还是蹲下身把我从地上抱起来。
“算了。谁让你是斯拉格霍恩的宠物呢？”他说着抬起手臂将我颠了几下。似乎在我身上找到了某种乐趣。
“要不是看在教授的面子上，我可懒得管你。”
混蛋！
谁要你管啊！
放我下来！
我才不要跟你走！
我在德拉科怀里不停地挣扎扭动着，试图逃脱被圈在臂弯内的困境。
“安分点！”他腾出一只手拍拍我的脑袋，手臂收缩，把我禁锢的更紧了。
“我今天心情不好，你最好乖一些。”
眼看德拉科已经从口袋里掏出雕刻着马尔福家族家徽的门钥匙，我用尽全力咬上他的手腕。
“嘶——”他松开手，我顺势跳了出来，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以做缓冲。
再见咯，大笨蛋马尔福先生。
我欢快地叫了一声，头也不回地撒欢似的朝夜色中奔去。
然而没跑几步，头顶突然闪过一道绿光。我感到被咒语击中，下一秒便动弹不得。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余光中德拉科垂下魔杖。他再次弯腰把我从地上捡起来，这一次的动作有些粗.暴。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闹够了？”他阴着脸问。
因为有石化咒束缚着，我只能恶狠狠地瞪他以此表现自己的倔强和誓不屈服。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德拉科盯着我半晌突然吼道，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就好像是我勾起了什么令他不愉快的记忆。
我不明所以地望着他，搞不懂眼前发生的一切。
德拉科喘.息了一会，深吸口气，神情间有些许落寞。
“你真讨厌，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算了。”他小声自言自语道，解开我身上的束缚。
还算有点良心。
我想。
毕竟清醒状态下一动也不能动确实是种折磨。
我鼓鼓两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然后惊恐地发现德拉科将魔杖对准了我。
“昏昏倒地！”
我真是看错你了。
这是我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睁开眼，入目是带有浅金色花纹的白色天花板。
我侧过脑袋，瞧见墨绿色的丝绸帷幔环绕下的巴洛克风格圆形大床。
显而易见，这里是德拉科的卧室。
我赶紧低下头，看见自己依旧毛茸茸的爪子后悄悄松了口气，难免又有些失落。
什么时候才能变回去呢？
我感觉自己已经受够了这种阿尼马格斯形态的生活。起初只是单纯觉得好玩，谁知道麻烦接踵而至，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真是多一天都不想体验。
或许明天斯拉格霍恩回来后问题就会迎刃而解吧。
我自我安慰一番然后弓起身子，用力一跃，攀上窗台板。
屋内开了灯，很明亮。玻璃上映出我此刻的模样——一只白色的、圆滚滚的小狐狸。
我把脸贴在玻璃上往外张望，只能看见零星的几点星光镶嵌在漆黑一片的夜空中。
我扭回头打量起房间来。德拉科不在，书桌上摊着一张羊皮纸。旁边插着一支羽毛笔。
我跳下窗台跑到桌前，用刚才的办法爬上书桌。
羽毛笔尖端的墨水尚未干透，说明德拉科刚离开不久。
我随后看向那张写有熟悉字迹的羊皮纸。只一眼，便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因为信的开头第一句是：亲爱的查尔娅。
换言之，这是一封写给我的信。
信很长。我仰起脖子，粗略浏览一遍。只有第一段和第二段之间的距离非常近。由此可见，第一段很可能是后加入的部分。因为没人会顶着羊皮纸写。不知出于某种原因，德拉科临时补了一段。
上面写着：
［我知道你不愿见我。于是只能选择这种方式。求你，请你再施舍给我一点点耐心。读完这封信。此后我们见或再也不见都由你做决定。］
他连用了两个"please"。
好吧。看上去还颇有诚意。
我决定读下去。
［一切好像什么都来得及，好像又什么都无能为力。
我再也不能沉默下去。我必须用我力所能及的方式向你表明。我是爱你的。
除你之外，我没爱过任何人。请你不要觉得这话太晚。
经过无数个日夜的深思熟虑，我决定再次将我那颗早已被你俘获的心献给你。这一次，我更加笃定。
我可能不够成熟。我可能意志薄弱，优柔寡断。但我从未变过心。
这场宴会真正的主角是你。
我的一切考虑一切打算都是为了你一个人。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你难道不能理解我的心意吗？
假如我能摸透你的心思，就像我认为你摸透了我的心思那样，我连这段日子也不愿等。］
说不感动是假的。
德拉科很少袒露对我的爱意。除去最开始那些笨拙蹩脚的情话，他几乎没怎么表达过如此真挚而浓烈的感情。
没人能抵抗住爱人的深情告白。况且我心里始终留有他的一席之地。
感动之余，我突然发觉他还没解释宴会的事。也没讲明和格林格拉斯家小姐的关系。或许还有他们之间定下的婚约（当然，这个只是我的个人猜想罢了）。
我压下心底泛起的一丝甜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接着往下看。
［诚然，我早该把话说清楚，而不是一拖再拖。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我也不该一次次忽视你的感受，挑战你的底线。但是无论我做什么，无论旁人说什么，我无疑是深深爱着你的。
就如同此刻我想将你拥入怀中，然后亲口说出我此生最庄严神圣的誓言——
我爱你。
请相信我，德拉科.马尔福，拥有最炽烈、最坚定不移的爱情。］
很好。情话水平突飞猛进。但是宴会的事还是没有解释清楚。
我姑且相信这是他的肺腑之言，然后面无表情地看向下一段。
［我没办法再写下去了。我知道自己不明不白的态度伤害到你。我夜夜祈祷自己能够代你承受你所经历过的一切痛楚。为我曾经缺席的时光，也为你的疑虑，以及我对你缺乏的关心。
我会付出足够的努力使我们的关系和好如初，如果这样能够弥补我的过失的话。］
不错。又水了一段。
我已经有点看腻了。
虽然德拉科的认错态度极好，但我要的不是态度而是结果。
如果他最后还是走向别的家族的姑娘的话，那这些空泛之言岂不是在放.屁？
［或许你自己都不知道你于我而言有多重要。我不能没有你，更不能失去你。
失去你会让我失去动力，失去你会让我迷失自己。
求你，亲爱的，不要走太远。不要去远方。留在我身边好吗？
请允许我见你一面。我会拿出自己最大的诚意。无论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就如你所言，爱人之间不应该留有秘密。秘密会产生隔阂。隔阂横亘在我们之间。时间久了，只剩下折磨和遗憾——这让我感到无比的恐惧。
人们常说：被延迟或许能使幸福的到来更具意义。它们带着喜悦奔向前方，碾碎当下及其一切诉求。
但它们终将会回头以更汹涌的方式将我碾碎，这就是延迟的代价。
我不愿再这样下去。我必须足够坦诚。我……］
德拉科的信写到这戛然而止。
我轻轻抬起爪子，摸了下字母"I"，软软的，有一点晕影。应该是还没写完。
门外响起脚步声。我竖起耳朵，声音由远及近，门外那人确实是奔着德拉科卧室来的。
我跳下书桌，趴回到大床旁的地板上。微眯起眼睛，等待着。
门被人推开，德拉科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他换上一件宽松的睡袍。头发没了定型的发胶，几缕碎发垂在额前。少了几分成熟，多了几分青涩。
他手里拿着一个杯子，在房间里徘徊片刻。又低头喝了几口然后放到一旁的柜子上。转身坐到书桌前，拿起羽毛笔。继续那封没有写完的信。
我蹑手蹑脚地爬上床，踮起脚，把爪子搭在帷幔包裹的柱子上。朝德拉科张望。然而过了一会，我都站累了，他手里的羽毛笔还是一动不动。
德拉科似乎是被难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写好。
我摇摇头，换了个站姿。德拉科却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过头。猝不及防地，我对上他的目光。但后者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醒了？”他淡淡地问了一句，径直朝书架走去。看样子完全不想搭理我。
他在书架前踌躇着，最后抽出一本烫金封面的黑色硬皮书。
“从床上下来。”德拉科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说，“斯拉格霍恩没告诉过你这是不礼貌的事吗？”
我弱弱地叫了一声，不情愿地跳下床。跟在德拉科身后回到书桌前。他重新坐下，把书放在一旁，拿起羽毛笔盯着羊皮纸发呆。
终于，他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笔。拿过那本看上去很高端的书翻开。然而我很快发现里面的内容竟然是《恋爱必备的一百句魅力情话：洛哈特教你如何讨女巫欢心》。
据说这本书还是他入院治疗后写的。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德拉科认真阅读书上的文字，开始怀疑信的前半部分内容是否出自他自己之手。
德拉科此刻已经选定了一部分。
“当你陪伴我身旁，你的爱让我忘净世间喜与愁。当你我两情相悦时，对我而言就是天堂，你给我的一切是无尽的美好。 ”
德拉科小声念完后停顿了一会。
“这么写应该可以吧？”他自言自语道，似乎还有些不确定。
“结尾非常重要。希望这段话可以感动到查尔娅。”
最后一段写成这样还想感动我？
做梦去吧！
一点诚意都没有。
我攀上桌子，德拉科仍在奋笔疾书。
我伸出爪子挡在羊皮纸上却被他拨开。
“别闹，一边玩去。”
他抬手赶我走，依旧专心于摘抄句子。
我不满地叫了一声，张口从他手中夺走了微微颤动的羽毛笔。
德拉科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朝我伸出手。
“还给我。”
我冲他欢快地摇摇尾巴，咬紧了笔。
“还给我，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他的语气变得不耐烦。
不给，不给，就不给。
我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叫声，一跃而起，跳到桌旁的单人沙发上。
“别跑！你这只蠢狐狸！”
德拉科冲了过来。他伸出双手企图抓住我的尾巴，不过我压根没给他这个机会。我利用自己身材娇小的优势非常敏捷地从他的腋下溜走——德拉科扑了个空。
他再次朝我发起攻击，于是我窜到大床下面的空隙里。趁德拉科蹲下身察看的功夫，我又麻溜地爬出床底，攀上窗台。
我们在卧室里绕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书桌前。
我用尾巴缠绕住羽毛笔懒洋洋地半趴在桌上，望着德拉科露出得意的笑。
不得不承认，他被我耍的团团转的模样给我带来了快.感。
不过对德拉科而言，被如此戏弄并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他恼羞成怒地抽出魔杖。
“我想你应该不喜欢石化咒的滋味对吧？”
“放聪明点，从桌子上下来，把东西还给我。”
我依旧惬意地摇着毛茸茸的尾巴。笑里隐藏的挑衅意味更浓了。
一道红光射来，我侧身躲过，羽毛笔也完好无损。
“啊呜——”
“通通石化！”
我偏了下头，直接用爪子把那本洛哈特的“著作”推到了桌角。
书本摇摇欲坠，我打算加把劲。不料踩到了羊皮纸。脚下一滑，向后倒去。
我感到自己似乎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然后某种冰凉的液体滴落到我的头上，把我从头浇到脚。我下意识闭紧了眼睛。
“梅林！”我听见德拉科一声惊呼。他冲了过来，迅速从我身下抽走羊皮纸。
我茫然地睁开眼，晃晃脑袋，发现自己的爪子竟然被染成了蓝色。我动动鼻子，空气中满是墨水的味道。
“f.u.c.k!”德拉科低声骂了一句。
我看到他手里拎着的、被浸染得不成样子的羊皮纸，心虚地咽了口唾沫。
完了，我闯祸了。
德拉科垂下眼睑，注视了羊皮纸几秒然后将它扔在地板上，大步朝我走来。
我见势不妙，转身就跑。但由于尾巴被墨水弄的湿漉漉的，很容易就被抓住。
德拉科一把拎起我的尾巴走出卧室。
头朝下的感觉很不舒服。尾巴又承受着全身的重量，疼得我直叫唤。
或许是嫌我吵，德拉科一个静音咒甩过来。我立刻再也没法发出声音。
任凭我如何挣扎，他都一言不发。阴着脸一路下了楼梯。穿过挂满画像的走廊走出宅子，来到后花园里。最后把我往喷泉旁边的空地上一扔。
我被摔的头晕脑胀，眼冒金星。等我晕晕乎乎地站起身，发现头顶多了一大片阴影。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我鼓起勇气抬头，几只白孔雀正趾高气昂地盯着我。它们的眼神可一点都不友善。
我咧开嘴扯出一个微笑算是打招呼。可惜狐狸和孔雀两个物种注定是无法沟通的。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将我团团围住。
疼疼疼！
靠！你们他.妈的轻点啊！
这些臭孔雀的喙如雨点般密集向我砸来。我用爪子护住脑袋，尽可能把自己缩成一团。以抵挡它们的啄击。
可怜，弱小又无助。
救命啊！
浑身被啄得近乎麻木，火辣辣的疼。我眼泪汪汪地透过细小的缝隙张望。却看见德拉科双手抱胸，站在不远处的庭院路灯下。
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脸上还挂着某种类似于大仇得报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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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肚子脏话想说。
一股怒火直冲心头。我恨不能现在就给他一拳。或是把他揉成一个球，扔到地上再踩上两脚。才能解我心头之气。
我忿忿地想着，耳畔突然传来孔雀“嗷嗷”的叫声。
啄击全部消失了。它们仿佛受到惊吓似的四处奔散，只一会便跑没了影。
就在我纳闷之际，突然感觉四周庞大的景物都在变小。我慌忙低头查看，这才惊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
我的爪子，不，是我的手已经从肉垫里长出来。身上的毛发隐入皮肤，尾巴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人类的躯体——我竟然变回来了！
我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站起来，来不及整理七皱八褶的衣服，率先抬手抹了把脸上残留的尚未干透的墨水。低声骂了一句，然后愤怒地望向距离我仅有几步之遥的某人。
路灯下，德拉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作者有话说
第137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