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伪世界》傲曲惊雷

178、救命稻草

　　两小时后，SANDY杨便兴高采烈出现在酒店大门口——她本来春风满面，可一看到余梦金身旁的申奕佳，笑容不禁有些僵硬。小余赶紧圆场：“好久不见SANDY——这……这是我前妻……奕佳，我在电话里提到的岳父就是她父亲。”
　　“哦……原来如此！”杨女士顿时又恢复了淡定职业的微笑：“还以为你……又……”
　　“我们别站在门口，先进去吧……”余梦金与二女一同坐到餐厅的一个角落。
　　SANDY瞧他的两任妻子一个胜似一个，心底生出的惆怅驱走了最初接到他求助电话时的兴奋愉悦，一坐好就忍不住打趣：“JIM你可真是十足的人生赢家！碾压这世界上九成九的男人！”
　　“他越来越像JAMES BOND了，既能打，又花心多情！”申小姐心思细腻，目光锐利。察言观色就发觉这位女士前后的态度反差，于是顺着她旁敲侧击。
　　“呵呵……”SANDY杨轻轻一笑，忽然郑重迟缓说道：“您父亲的事，我跟市委打听了。对方的关系很硬，京城有人！你们动了他们的蛋糕，触到了他们的利益——恐怕是要小事化大、小罪变重罪……”
　　申小姐闻言，仿佛掉落万丈深渊，默默无言。男人立即问道：“你们那么大的国际企业，在国内办厂，没跟中央打过交道？”
　　“我们的国内业务只限于浙沪地区，不需要和京城领导面对面沟通。这事……除非你们找到首堵的关系，否则……”
　　听她言下之意，摆明了：爱莫能助。三人只得心不在焉草草结束了高档早餐。送走了SANDY杨，申奕佳忍不住泪水涟涟——余梦金知道前妻向来从容不迫、镇定自若，唯有离婚时才见过她哭泣，情绪失控……明白她已计穷力竭、渐趋绝望。于是缓缓挨到她身边，握住她左手……
　　“如果到最后真没办法了，你会去劫狱么？”女人低声询问。
　　“京城的关系……你一点也没有？”这种时候切忌两个人都上头。
　　“那都需要时间的！只怕这边等不起……”陷入绝境，平常智计百出的聪明人也难免一时心急如焚。
　　“嗯……不知道国安局能不能派上用场……”男人念头飞转，快速回忆这些年的遭遇，又想到一根救命稻草。
　　“你还认识国安局的人？”前妻略显惊诧。
　　“一面之缘——他留了手机号码。现在病急乱投医，什么药都试一下了！不过我得当面和他谈，所以……我必须再飞回去。”
　　“现在就走？”女人眼中流露出眷恋。
　　“舍不得？”男人摸了摸她的尖下巴。
　　“时间不等人，快去吧！有什么消息及时联系。”申奕佳嫣然一笑。余梦金这下才意识到：原来共同生活过的两位伴侣中，还是和前妻的烦心事最少……
　　他把孙正周约到了首次相遇的地点：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夜深人静。孙科长问道：“小余有什么要紧事么？电话里还不能说？又跑到这里来？”
　　“别明知故问！我的行踪肯定都在你的监控之下！”余梦金向来讨厌装模作样的费话。
　　“既然你这么爽快，那你是要请我帮忙喽？”孙正周也不再卖关子。
　　“你有什么条件？”成年人都清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只想知道谁帮你在股市里获得了巨额财富？是他们让你有了超能力吧？”国安局醉翁之意不在酒。
　　“如果你帮我救出申总，我不杀你！”小余意欲反客为主。
　　“你杀了我也救不出你岳父，况且怕死我还敢在毒窝卧底？”死亡威胁吓不倒钢铁战士。
　　余梦金略一思索，说道：“那我保你下一代，在全球大灾难时，平安无事，安享天年！你有几个小孩？你救我岳父一个，我也只保你一个孩子，这才是公平交易。”
　　这下轮到孙正周低头沉思了：全球大灾难？人类世界如今这么多天灾，地球大危机肯定是越来近了！倘若我有幸在大灾难前寿终正寝，我的子孙就得在苦难中挣扎求生。而且此人能力深不可测，只要不是灭世大洪水、地球没爆炸，其他天灾或许真奈何不了他！有他金口一诺，我女儿也不会遭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考虑之后，国安科长问道：“我只有一个女孩——你有什么兆头，或者切口暗语么？如果真发生了大灾难，她怎样才能得到你的保护？”
　　“到时全世界都乱成一锅粥，我会主动寻到她并把她送到人间天堂！绝不食言。”小余没想到：自己竟要履行曾和刘蔓玲提起的戏言——即将亲手建立一个崭新国度。
　　“好！我相信你！我回去活动活动，如果对方关系不是特别深，应该没问题！”孙正周暗想：我先帮他一个大忙，说不定短期内也有用到他的地方。那时他也不好拒绝了……
　　双方都打好了如意算盘，订了秘密约定，各回各家。与国安局领导谈妥了条件，小余便回到医院。看见余震古已经苏醒，住院期间作息难免日夜颠倒，此刻正瞪着两只圆圆的大眼睛，东张西望。周围所有的新奇事物和声响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手上尽管挂着吊瓶，也不觉得疼痛。丈夫忽然去了上海，仅隔一天又重新出现，而且眉目间怨气全无。刘蔓玲自是诧异，轻声问道：“你为什么突然要去上海？”
　　“申总有点麻烦事，我过去看看。”无需隐瞒的部分，男人当然不隐瞒。
　　“哦，见到申小姐了？”女人关心女人。
　　“见到了。”丈夫盯着现任妻子，等待她的下一个问题。
　　“申小姐要从国外飞回来，现在入境手续繁琐。这麻烦事不小吧？”
　　“如果找不到硬关系，确实挺麻烦的。”男人点头轻叹。
　　“现在解决了？”
　　“不知道，过几天就清楚了。小古没事了？”余梦金赶紧转移谈话重心，避免被一直盘问。
　　“应该没什么危险了。昨天早上，下午都是我妈在守着。”这种事情还是麻烦自己妈比较好，叫公婆可开不了口。
　　“医生怎么说？多久能出院？”本来憋了满腔怒火，原想好好训斥她一顿。但此时小儿已无碍，自己和前妻又藕断丝连，教训人的底气也没那么足了。
　　“只要连续三四天，体温都正常。就可以出院了，以后我……都听你的。”刘蔓玲勇于承认错误。
　　余梦金寻思：你总是撞了南墙，破了头才回头。这次认错了，还会有下一次……一个人若是无法清晰认识自己，总会以自我为中心，看不到自己的短板和缺陷。不过，凡事都有两面——如果不是因为这场小风波，他和前妻的裂痕或许会是终身鸿沟。如今左拥右抱，儿女双全，许多男性都会羡慕这般的人生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