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伪世界》傲曲惊雷

147、会晤总裁

　　过不多时，一辆高档商务九座车停在了酒店门口——根据他提供的定位，司机准点赶到。车上先下来了一位东方女性：一身浅色职业外套，腿上丝袜配了高跟鞋，一头又黑又亮的波浪长发，肤白貌美，沉稳大方。
　　余梦金见了，已自心折：大城市的高端白领，气场就是不同！
　　总裁夫妇随后也下了车——翘首期待的大人物，穿着非常朴素：普普通通的蓝色上衣，灰色长裤。鼻子上架了金边眼镜，头顶毛发全无，头皮锃亮！总裁夫人也是极平常的一位老妇。尽管都已六、七十岁，两人仍手牵手，相当亲密！
　　余梦金暗叹：在名利场中混迹了几十年，还能坚守最初誓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真是难得……不由自主对这位CEO更添敬佩。
　　最后是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从车中跳到地上：金发碧眼、精神抖擞！张丹、路平抢先上前自我介绍——余院长不慌不忙，呆在后面，由他们折腾。GRIFFITH和张、路二人礼貌问候后，嘴角含笑望向余梦金：“are you Jim? I’m Tim…Tim Griffith..”
　　小余连忙与他握手，答道：“Yes!! I’m Jim..nice to meet you..Mr. Griffith..”
　　宾主均各自引见：那位职场美女是跨国公司的中方代表；小男孩是CEO的孙子：HENRY。此外再无别人……职业女性坦然与他双手紧握，说道：“我姓杨，平常大家习惯叫我SANDY。”
　　余梦金感到她的手细腻柔滑，不禁要多看她一眼：脸上薄薄一层粉底，皮肤紧致，修过的两条细细眉毛，眼神坚定、自信优雅……
　　他的眼光不便多作停留，为客人们隆重推介了两位当地领导——SANDY杨的英文纯正流畅：显然兼顾翻译一职。小余清楚没必要班门弄斧、越俎代庖。除了直接回答国外友人的问题，其他时候都讲中文。张丹、路平两人却始终围着投资人大秀英语，对国内同胞熟视无睹……
　　可惜CEO的重心放在了院长和领导这边，小鲜肉发现自己没市场，立即掏出了双截棍为HENRY表演。小男孩眼里放光：“CHINESE KONGFU！！SO COOL！！”
　　小朋友在这种场合本就无聊，有人相陪玩耍，倒是好事！所以众人都任其耍宝卖弄。GRIFFITH也适时称赞：“GOOD！！PRETTY GOOD！！”
　　东道主在前领路，大家一起来到三楼餐厅的最大包间——里边陈设规格，与大城市的高级饭店包厢也相差无几了！中间一张大圆桌，十五人同时进餐都绰绰有余！隔音做得很到位，大门一关，听不到外面的一丝噪音！
　　订好的菜肴无非鸡鸭鱼肉、鲜汤豆腐等等……CEO夫妇早已司空见惯，一边斯文进食，一边周旋于局长、股长送来的高帽、奉承……
　　余梦金见此情形，乐得只管饱享美味。手口并用，耳中听到SANDY几乎就是同声传译，不漏一句！对她很是佩服——然而陈、田这俩哼哈二将唠唠叨叨十多分钟，仍没有收口的意思，他实在忍不住打断：“两位领导先歇歇……歇歇……咱们不能先吃好再说么？”
　　田悯农才呵呵笑道：“对、对……不急、不急！吃好了再聊。”
　　杨女士这才有空喝了口汤，对小余嫣然一笑，表达感谢！用圆桌就为了不排尊卑主次，然而张丹、路平夹着HENRY坐了，又挨着GRIFFITH。陈立春为了方便和总裁攀谈，坐到了他的斜对面，于是余、杨自然成了中美间的信息传递者——余梦金近距离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心摇神驰：这香味和申奕佳的好像……
　　自从接待了前妻的现任丈夫之后，他常常不经意，将见到的出众女性和前妻做比较：怀念她碾压刘蔓玲的种种优点……
　　眼下包间里只有九人，大桌就显得“空旷”了——小余轻问SANDY：“司机不是你们的员工么？他在哪吃饭？”
　　杨女士却答道：“不是公司员工！这车租的，费用不包含司机的餐点——他得自己解决。”
　　余院长不懂那些跨国大企业是如何运作，只觉得这一大桌菜，肯定吃不完！为何就不能让司机大哥也一起来？正为无关人抱不平，包厢里忽然进来了两人，为首一名四十多岁的汉子，中等身材，留一头板寸，步履稳健凝重。
　　陈、田俩领导恭恭敬敬起立相迎，叫道：“钟县长来了！各位，这是本县的钟县长！”
　　县长一边与CEO亲切问候，一边说道：“我是钟七慧，代表LONGHUI县全体人民欢迎格里菲斯先生的到来！”
　　一县之长现身，免不了又是一轮宾主客套、嘘寒问暖。小余掌管NCCC将近一年了，从未见过这小县城的最高领导！不料，钟七慧与他照面时，却说：“当真闻名不如见面！余院长果然一表人才！”
　　余梦金纳闷：什么闻名不如见面？我又有什么名声传到他那里？嗯……想来许行俭和他过从甚密，偶尔向他吹捧……脑中念头乱转，唯唯诺诺连称：“没有、没有……哪里、哪里……”
　　县长瞧SANDY和他并排站立，问道：“这是尊夫……”
　　余院长急忙澄清：“这是杨女士——总裁先生的中方公司代表。”
　　钟七慧爽朗笑道：“失礼、失礼……小地方的萤火之光，在太阳底下献丑了！”
　　SANDY镇定回应：“钟县长太谦虚了！”
　　众人重新落座——县长到场，政府方面换了发言人。钟七慧和秘书专程就为招商引资而来，怎会放过千载难逢的良机？一坐好，便高谈阔论本地的煤矿资源如何如何……能为总裁的企业提供优质燃煤……
　　小余心想：许家就是煤老板，这些溢美之辞应该也不算夸大……眼看话题正往经济领域深入，自己成了局外人。还不如到外面转悠，确保安全无隐患。他轻轻溜到门外，瞥眼就见到走廊尽头闪过一个极其熟悉的背影！那人戴了一顶宽沿的西部牛仔帽，形迹可疑……
　　余院长猛吃一惊：那人是谁？在室内还戴个大帽，明显为了掩人耳目！恐怕不怀好意……他找到丁凯，提醒：“让你们的人打起精神，有情况！”
　　“哦？还真有不怕死的，敢太岁头上动土？”小丁来劲了！
　　“这年头，疯子、不要命的可不少！你自己也要小心！”交代了旧日同僚，他在酒店前、后门，楼上楼下巡查了一遍，除了许行俭布置的人手，没再见到那个神秘人……
　　小余一无所获，只得重回包间。政府工作已近尾声——GRIFFITH经验丰富，太极之道娴熟：对于钟县长的盛情邀请，用“认真考虑”四字便模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