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伪世界》傲曲惊雷

12、高维空间

　　从早到晚，连轴转劳累了一天。晚上回到家里。饱餐一顿，本想洗干净了，美美睡上一觉来恢复精力。谁知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竟不成眠——清清楚楚听到隔壁邻居的挂钟“咚咚咚”的敲了十二下……
　　白先生口中“看遍三界沧桑”的豪迈，加上格拉森曾对他描绘过的灵界奇观，勾起了少年人的好奇心——余梦金轻轻反锁了房门，摸出藏在抽屉里的通灵宝镜，唤来了猪面小精灵。
　　“现在人间是晚上？……你好！JIM。”精灵小声的说。
　　“你好！格拉森。灵界没有白天黑夜的吗？”他也轻声的问。
　　“你想去看看吗？”精灵仿佛会读心术。
　　“我要怎么去？”
　　“我灵力不够，只能带你的灵过去，你的肉身要留在这里……”
　　“大概要去多久？”
　　“那是另一个空间，或者说是另一个维度——你在灵界呆上百年、千年，和人类世界毫无关联。你回来的时候：或许天还没亮呢！”格拉森站在桌上，等他决定。
　　余梦金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我去！现在我要怎么做？”
　　“你只要全身放松、脑袋放空……闭上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伴随格拉森温柔舒缓的语气，小伙子渐渐失去自主意识——片刻之后，他感觉飘飘忽忽的升上落下，到了小精灵身边。
　　“这就是灵魂出窍吗？”看见躺在床上自己的身体，小余兴奋极了！
　　“我们走吧……”格拉森浮到他腰间，牵上他的手，纵身跳进了宝镜中。
　　余梦金眼前光怪陆离，耳旁呼呼生风——只觉穿过了无数道大门，跨越了所有的中外历史……“两个灵”穿行在无止境的空洞里：时间似乎一闪即逝，又像凝固了……也不知过了多久！
　　最后一阵金光笼罩，将他们包围！余梦金的所有感官功能瞬间消失：犹如一个孤魂野鬼游荡在无边无际的阴曹地府里，更像是一个飘浮在空中的氢气球……他闪过一个念头：我这是灰飞烟灭了么？
　　当那阵夺目强光退去，他的视力、听觉逐渐恢复：周围到处宁静祥和，不时传来“叽叽喳喳”小鸟鸣叫，睁开双眼：鼻子前，就是散发着奶油面包香味的松软草地……
　　余梦金一骨碌坐起来，欣喜的观察四周：这里平坦开阔，视野毫无阻碍，和人间区别不大：只是天空更加蔚蓝如洗；云朵更加洁白纯净；草木更加碧绿芬芳……遥远的天际深处，霞光万道。右首极远的地方，有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四下里连一丝风声也没有，静得出奇——几乎可以听到青草在生长！尽管隔了很远，林里的莺啼虫鸣，依然清晰可闻。似乎重力比人间稍大，因为自己行动坐卧较平常更吃力，但习惯后也没什么显著差别。
　　“感觉怎么样？JIM。”格拉森在他身后笑着问。
　　“感觉……感觉静悄悄的！而且这里的味道很好闻，像在现烤面点的烘焙店——这里没别人了？”小伙子还没适应。
　　“待会儿去了我家，你就不会这样想了！”精灵满有把握。
　　“你家在哪？我们怎么去？”
　　“当然不会走着去了……”格拉森把两根手指含在嘴里，十分响亮的吹了个口哨！四面空旷，哨声远远送出，却没有传来回音……
　　才过了几分钟，天边飞来一个小黑点。它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飞到了头顶。徐徐落下，竟是一头黑鹰。
　　余梦金看它体型硕大、利爪尖喙，两翅展开，足有十米长！通体黝黑，惟有头上和两条腿上长了白色羽毛——雄鹰收翅站立，昂首挺胸，威风凛凛。
　　“上去吧……它会带我们去亿灵大陆！”格拉森示意让他先上鹰背。
　　小余靠近大鹰，不敢贸然骑上，小心的说：“鹰兄！劳烦大驾，送我一程……”
　　雄鹰亮开左翅，贴地卷来，把他和精灵都带到背上。双足一登，振翅高飞。这回凭高远眺，余梦金更是眼界大开——但见天际万道霞光的上空，挂着一个小光。身后更远的天上，挂着一个大光。然而大光下方的地面，隐隐有股黑气：蠢蠢欲动，想要冲上云宵，却被压制，无法反抗……
　　看到“鹰兄”正朝霞光飞去——他大声问：“那边……天的尽头，就是亿灵大陆？”
　　“那是灵界之主的黄金城，远得很了！与精灵聚居的大陆之间还隔了个玻璃海……反正我从没去过那里。”
　　“灵界之主？是你们的国王？”
　　“他不仅仅是国王！他是整个灵界的最高存在——他掌管这里一切的流水土地、所有的活物生灵！在这里唯他独尊，他是万灵之王、亿灵之尊：兆灵天尊！”格拉森的言语中，充满了崇敬。
　　“万灵之王、亿灵之尊？不会是白先生吧？”小伙子有些疑惑。
　　“不是！我还从没见过天尊本尊……”精灵在向往。
　　“那……在万灵之王和白先生之间，你会听谁的？”
　　“当然听王的了！不过，还从来没有一道王命，交在我手上……”格拉森说到后来，略显消沉。
　　“原来灵界也分三流九等……”余梦金感叹。他见大鹰对着小光一直飞，绝不会走错了方向，又问：“你们是怎么辨别东南西北的？”
　　“这里没有黑夜白昼——天上总挂着一个大光，一个小光。我们只要往小光那边走，就能回到家。总之，不往大光那边去，就是了……”
　　“为什么不能往大光那边去？”到了另一个高维空间，少年人总有问不完的问题。
　　“一千年前，兆灵天尊与魔君亚玻伦一场大战！魔界大军失利，被我主封在无底坑中。你看那大光下有座黑森林，魔君就被锁在那里了。”小精灵说起历史滔滔不绝。
　　“嗯……原来这样的平静安祥，也是靠征战攻杀换来的。”余梦金不由得感叹。隔了一会儿，他又想起一事，问道：“你刚才说：天尊掌管灵界的一切，那魔君又是从哪来的？难道除了灵界，还有一个魔界？”
　　“这都是远古的传奇故事——听我曾祖父说：那个亚玻伦本来是亿灵大陆，最有能力、最有智慧的一个精灵！他超凡脱俗、无人能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惜这般尊崇的地位，仍不能满足他的骄傲虚荣——他试图取代兆灵天尊，成为灵界的最高权柄！于是率领他的追随者，准备强渡玻璃海，攻占黄金城。”讲述古老佚事，格拉森谈兴愈浓。
　　“唉……这和人类世界一模一样！永不满足的内心空洞，引发了永无休止的战争……”小伙子摇头叹息。
　　“那也不太一样——灵界这么纯粹的和平已经维持了一千年！地球什么时候太平过？”精灵无情的反驳。
　　“你说的很对！人类历史就是一部战争史……”在事实面前，余梦金也不得不承认。隔了一阵他又问：“你刚才说这里不分黑夜白昼，你们如何计算时间？怎么知道那是千年前的历史？”
　　格拉森有些不满他的幼稚提问，嘴角一扬：“我们当然有计时钟了——地球两极不是也有极昼极夜的季节么？那里的人类就没有时间概念么？连人类如此低端的智慧都会想到需要时间标记，何况我们？”
　　“到了……！”说话间，他们已飞抵亿灵大陆的上空。小余俯视下方：只见一座座尖尖的城堡星罗棋布在广袤的平原上——虽然外形相差无几，但墙面有青紫红黄……各种不同颜色。就像草地上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花……每座城之间，不少黑鹰载着精灵飞来飞去。
　　“哇……你们出门都是脚不沾地啊！”小伙子禁不住大叫。
　　“这些都是负责短途旅行的鹰——你看它们的个头都比较小。”十足的东道主口吻中，格拉森指挥大鹰，停在了自家城堡的露台上。
　　他走到一棵小树前，点了点树枝——两片树叶上下一分，吐出一个赤红的果实，格拉森抛给黑鹰，以资代步酬劳。“鹰兄”尖喙叼住仙果，喉间发出几声低鸣，挥动翅膀—— 一转眼又化作了天上的一个小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