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四生》约素挽袖

4、令人无语的师生谈话

　　晚上回宿舍后，小于拿这件事调侃王瑞。
　　“原来你小子不仅对女生有吸引力，对男的也不差嘛。”
　　王瑞不置可否，端起脸盆去洗脸，这种态度反而惹来宿舍其他人的哄笑。
　　“咱们班女生够多了，我不会没品到对着男人发情。”王瑞也配合着他们一起笑，可心里却怎么也不舒服。
　　不就是被亲了一口，这样疙疙瘩瘩下去，人家还没怎么想，自己就进心里去了，可王瑞却总有点放不下。刷牙的时候挤了双倍的牙膏，把口腔里里外外刷了个干净，不忘用毛巾打上肥皂在嘴唇上使劲擦。最后回宿舍的时候又成了焦点。
　　“王瑞，你嘴巴怎么搞得，怎么跟被咬了似的？还是那个谁给亲的？”
　　王瑞把脸盆往那人脸上一按，把毛巾当鞭子使唤就招呼了过去。
　　后来，偶遇陈昌的几率越来越多。
　　去食堂排队，脑袋四处转转，就能看到他耳朵上两枚耳钉冲着自己晃眼；早晨抱着课本踏着铃声往教学楼跑时，陈昌气定神闲地丈量楼梯台阶数；课间跑操时一伙人挤在操场上排队，陈昌也不忘借助身高优势一眼定位王瑞所在，然后微笑着露出八颗牙齿。旁边的人见识多了这样标准的笑容，也开始寻找这笑的最终接收者是谁，好事者眼尖得很，于是在陈昌习惯性地对王瑞笑时，王瑞还能同时得到不少带着诡异的笑。此时，王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传言就在一日复一日的诡异中蔓延开来，当事人还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传言就已经发展到亲密无间的程度，一时间群众哗然。王瑞一直秉承“谣言之语知者”的古训，也明白什么叫“枪打出头鸟”，不肯跳出来澄清一下，另一方面陈昌一定是乐于见到沸反扬天的场面，自然也不会说几句话，两个人在这一点上达到惊人的默契，装作是聋子视而不见，装作是瞎子充耳不闻。
　　可惜，这个世界上智者真的太少了，这个无根谣言不知借了哪阵东风居然吹进了王瑞班主任的耳朵里。
　　按说做老师的对这种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学生正是青春年少，免不了害个相思小打小闹。他们也是从年轻那一阵长起来的，即便学校明令禁止早恋而且处罚严重，还是有学生不顾生死去触摸那条高压线。年少慕少艾是天性，再怎么扼杀也不可能绝种，所以大多数时候老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不见为净，除非真出了打架斗殴怀孕流产的事，老师还是很仁慈的。
　　可这一次不一样，学校老师们几乎都知道陈昌这个人。虽然陈昌一直没有明确承认，可也不曾否认。同性恋在众人眼中还是太惊世骇俗了。现在陈昌已然无可救药，可不能任由他带坏一个原本正常的良好青年啊，察觉到事件严重性的李班主任决定找王瑞好好谈一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王瑞听蒙老板召唤时，有些发虚。班训说的好，宁可抽筋扒皮，不愿听老李一顿训。老李这人教历史的，跟人谈话时常常带上专业知识，一不小心就把人带进历史长河中徜徉去了，被叫去谈话的同学回来后无不一脸佩服，饥肠辘辘。这次王瑞决定先把当作夜宵的面包啃上几口，然后才从容地奔赴办公室。
　　一落座，老李就笑着跟王瑞打起太极，从秦皇时代说起，一直说到魏晋南北朝。王瑞听着听着就不是味道了，怎么说来说去都围绕着龙阳之好谈起啊？明白了，那个该死的传言，那个该死的陈昌。
　　回过味来的王瑞一头黑线地听老李讲了一大通男风历史后，默默敬佩班主任不愧是历史系博士，居然对旁门左道也知之甚详。在他讲到唾沫横飞的时候，王瑞在老李的课本下面发现了《出轨的王朝-晋朝历史的民间书写》这本书，直接无语了……
　　老李终于讲完了四大美男的故事后，停下来喝了口水，然后看着百无聊赖的王瑞慈祥地说：“王瑞啊，你一直是个聪明的学生，我说的这些你明白吗？”
　　王瑞连忙点头，愣了一会儿后又接着摇头。
　　他明白什么啊，真是的，老师是在跟他讲同性恋很正常以后自己也走这条路算了吗？
　　老李没有注意到王瑞的挣扎，继续教导：
　　“最近关于你和那个陈昌的传言很多啊，老师其实不应该干涉学生的私人爱好，不过在学校里还是要讲规矩的，你也知道，咱学校的七大高压线之一就是不许早恋，你们虽然都是男生，不过我想这条纪律还是适用的……”
　　王瑞顿时苦笑不得。
　　“老师，您误会了吧？我没有早恋啊……”
　　“嗯？”老李显然早就知道学生会这样回答，也想好了对策：“这个没什么不好承认的，老师不是那种老封建，不会阻止你们的，你可以放心。”
　　王瑞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可是老师……我真的没有……”
　　老师大手一挥大度道：“我说过没事的，只要你们不影响学习和其他同学，这事我也不管的，你上过一年高三，知道分寸，那个陈昌还是高三，什么都不懂，你倒是可以好好指点他一下，也能在合理的程度内交流一下情感。”
　　王瑞脸色从通红变做青紫，语调也高了起来：“老师，你搞清楚再说好不好，我不是同性恋！”
　　说出这句话，王瑞觉得心里舒坦不少，可这回变成老师不是滋味了，敢情自己一开始就是瞎操心……
　　王瑞看老李在那里尴尬着不知怎么接口，好心给他台阶下：“老师，没事我先走了，我真的不是同性恋，至于那个谣言，就是谣言，请您不要当真。”
　　老李见有台阶，也连忙下来，同意王瑞离开。
　　妈的陈昌，老子跟你没完。
　　王瑞越想越气，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烧起来的小火在连日众人的胡乱猜测中变成大火焚过他的理智，王瑞觉得老这么沉默不是最好的办法，他决定主动出击，亲手撕碎这个可恶的谣言。顺便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变态陈昌。
　　可惜啊，王瑞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情况叫越描越黑。
　　自求多福吧……

作者有话说

　　今天实在是太忙了……郁闷啊 我的策划什么时候才能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