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陵二三事》杨绪晨

2、第 2 章

　　又过人间一二日的时间。

　　云里的曾曾外甥小红，是个天赋灵聪，爱看人间热闹的小东西，心性活脱好动。从不滋事，却爱看热闹的紧……自从知道旧陵有鬼嫁给了农夫家的幺儿，还是和大蛇前几天□□被害了的事有前后的纠葛……

　　耐不住好奇，天天叼着鱼干子，去农夫家附近，伸着脖子等戏看……

　　一边的看戏，一边的啃自己带来的鱼干子……

　　算算大蛇也就在这几天，杀过去了。

　　我提点云里，要他看着他云鉴洞的那些小东西，注意些，莫被连累了风波，无辜受到殃及，几百年的修行不易，看热闹要注意，不要受波及……

　　“嗯。已经训话安顿了那些个小东西。小家伙天资高，在古陵这边修行了几百年了，有些功夫。若收收这孩子的心性，静心修道，得道成仙方可更近。可偏偏就是拘不住这样的跳脱性子……就看戏说，逃跑不在话下的。”

　　“身家性命无虞便可……让云秀给他们再备几条鱼干吧……拿竹筒打点泉水系在脖子上配…鱼干，就好……”

　　“……尊者。莫宠坏了那些小家伙的……”

　　“云鉴洞的小家伙们，都来这里拜会过我的，都不可以化作人形，像极了你们当年跟着我的模样，本尊难免偏爱了些。”

　　“……”

　　农夫家这时，已经涌动血煞黑气。血煞中又有怨怒翻涌不休。大蛇回魂来这农夫这里索要性命了。

　　看着架势，他家娶回去的鬼娘子未必能拦下此番寻仇。

　　一地风水，一柱雨晴。而农夫家这里，早就黑雾翻卷，恶雨阵阵瓢泼，冷风嚎叫，这时一月的十六七的时候，却完全不见一丝十六七时的月光清灵。

　　天上或者是地上都乌黑滚一遍。

　　那农家幺儿抱着个刻着那女鬼生辰的排位，还穿着白色的寿衣，系着大红的彩带，还带着个在慌乱中早歪了的白色的新郎帽。被一眼就能看出不对的黑雾和阴风，吹的阵阵颤抖，不知是惊骇还是恐惧的缘故，呜呜的小声啜泣着坐在晦暗不明的红色蜡烛前面……忽而一阵大风卷大量弥漫的黑色雾气,“啪呲”一声刺耳的冲撞声，直直的冲开了那农户家男娃所在的屋子的门和窗户。老旧的门窗甚至因为过大力量的冲击缘故，都有些脱框而毁的架势了……

　　惊得农家那小儿，呆了一下，就“哇——”的一声大声嚎哭了起来，不同于开始的那样低声地啜泣了。

　　也这同一时间铜烛台上的昏暗的烛火，一跳，明灭的改变了颜色，成了幽幽的深蓝，另一种游离在皮肤上的幽凉，蔓延开……

　　“嘤嘤……嘤嘤……嘤嘤……”说不清这是哭还是笑的女人的声音阵阵回荡在身侧。

　　“嘤嘤嘤，大蛇……你这般折腾我嫁的小郎君，就过分了……嘤嘤嘤！”

　　那夭折的少女一身红袍嫁衣，先现了身。

　　“小鬼，你别多管闲事，这小子坏我□□！伤我性命！他不积善，做下这祸事，我定要讨个因果！”

　　“蛇君，可体谅小妾孤苦伶仃，才定下这婚事，小相公，年幼无知，便方他一回。小女子感激不尽。”那女鬼幽魂对着起伏的黑雾说。

　　“哬！凡体血肉死伤之祸，切肤碎骨之痛！可这般轻饶的！？小子无知，毁我身体，我亦让他偿命的！！”

　　说话间，黑雾弥漫更甚起初之。

　　“蛇君与小女同在古陵旧地修行几百载，可念此情放了小相公，放他一马！？”

　　女子游魂更加凝固起来，挡在她还是生人的小相公前，抵抗起大蛇腾起的黑雾。

　　“死身之仇，不可饶恕！”

　　大蛇的影形，亦显现了出来。血腥夹杂着暴戾的怨气，冲向了那个惊骇的满面涕泪的农家小儿。

　　鼻涕眼泪交替，花花粘粘的糊了他自己一身。也尿湿了寿衣。那样子真是不能直视，用人类的话“辣眼的很”。

　　“啧啧，你们说这女鬼是不好好修行的，才弄坏了眼睛么？我只看到了一眼，就把前面吃下去的小鱼干，都吐出来了。可惜我专门备着一边看热闹，一边吃的！”

　　看完了热闹的小家伙，被其他未能去看热闹小家伙们里一圈外一圈的围着。

　　看热闹回来的小家伙，说完又打开拿红绳系在脖子上的竹筒，用里面的泉水又漱了漱口。漱完口还一只前爪握着竹筒，另一只前爪顺了顺胸前毛绒绒的胸毛。

　　“没有吧，那明朝墓里的女鬼，我也见过几回，不像是眼睛坏了的那种啊……”

　　云鉴洞里的另一只小猫质疑去看了热闹的那个小猫。

　　“哬，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我听云釉祖族舅爷说过，他见过修行出了岔子，修坏了脑子的牡丹妖！”

　　也是云鉴洞的一只小狸，也发了自己的见解。

　　“好了！好了！我还是想听小红表哥讲后来发生的事情了！”

　　云里的另一只后辈，急急地终止了要继续插话的小家伙们，表示要继续听下面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