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宫闱之争》石锅小笼

44、第四十四章

　　当魏夕沅说出之前那瓶是假的时候，夏炎恨不得要自刎谢罪。还好殿下没用啊，他居然傻到还想劝殿下服用，他到底是什么脑子。只是，夏炎又听到魏夕沅说他手上那瓶是真的时候，眼睛亮了起来，要是服用，殿下的腿是不是就不再那么疼。

　　赵邚身边两人都聚精会神等着魏夕沅说出“但是”，可这家伙一向别扭不按常理出牌。他往前一抛，夏炎快速双手接住。就听魏夕沅笑道：“送你了。”

　　送？夏炎和小玉对视一眼，完全不相信。

　　“当然，我也有要求。”几人松了口气，果然还是有要求的。就听魏夕沅继续说道，“我想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梦？”

　　小玉飞快看向赵邚。赵邚浅浅笑着：“梦不过是假的，有那么重要，必定要知道么？”

　　魏夕沅点头：“自然，你所有的事情我都想知道。包括你梦到什么，梦到谁。”

　　“我梦到一些奇怪的事情，”赵邚笑了笑，半真半假说道，“大皇子说的，你把我膝盖砸碎了，我也梦到了。说来奇怪，梦到之后，我这膝盖一直疼。”

　　魏夕沅皱了皱眉头：“是在皇兄之前，还是在皇兄之后？”

　　“之前。”赵邚看似烦恼地揉了揉额头，“所以我才想方设法同你离得远一些，我也很怕呀。”

　　魏夕沅沉默片刻，又问道，“那日我听你大喊我的名字，梦到了什么？”

　　“哦，总是断腿的梦。重重复复的，让人心寒。或许真有这么一天罢。”赵邚笑了笑，转向药瓶，“不过二皇子亲自送了药来，说不准膝盖好了，我这梦也能停了罢。”

　　魏夕沅却听出赵邚嘲笑的意思。他倒不接茬，只问：“你信吗？”

　　“什么？”赵邚倒有些纳闷了，魏夕沅是又犯病了吗。

　　“我问你，你信不信梦是有预示的。”

　　赵邚盯着魏夕沅看着，若说信，魏夕沅会从此在她面前消失么。虽说那碗药不是他给的，可要不是他纵容傅蓉，傅蓉又怎么会如此大胆。要不是他明明知道被褫夺封号成了降民的她只能任人摆布，却依旧对她冷落甚至不愿意让她出府，她和小玉还有夏炎怎么可能死的那么惨。

　　“信啊。”赵邚露出羞涩的笑意，“总觉得重复梦有什么预示。你看大皇子也是这么认为，才会去寻无尘大师开解罢。”

　　魏夕沅猛地站了起来，想要转身就走，可双腿像被钉住，一步都挪不了。他不晓得自己怎么了，心里很是气闷。生气，郁闷，难过，还有一些酸楚后悔。梦里他怎么舍得下手伤害到她呢，不，他怎么可以没有相同的梦。那他可以在梦境中彻底改变啊。

　　“在梦里，我为什么要弄碎你的膝盖。什么理由，总归是有理由的罢。”

　　赵邚以为魏夕沅会气得拂袖而去，没想到他还那么执着。总不见得是说国破想逃被抓罢。那就借用一下魏钦德的说法，她歪头笑道：“大约是你太过宠爱另外一个女人。”她停顿片刻，幽幽叹了口气，“二皇子，你现在对我无非是执念。我没有像其他女子那样对你沉迷，不甘心罢了。其实你心里对我没有任何情谊，何必勉强呢。”

　　执念？魏夕沅不明白，他见过傅蓉啊，为了气赵邚还特意和傅蓉出去逛过，骑过马，吃过茶。可是，没有，完全没有和赵邚在一起时的感觉。傅蓉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女人。

　　“你之前说会弹三弦，是前世所教。其实，也是梦里习得的么？”

　　赵邚惊讶于魏夕沅的记忆力和联想能力，之前随意的解释他一直记着。赵邚点点头：“确实，梦中习得。”

　　魏夕沅想问是谁教的，忽然又觉得自己很傻。既然梦中他能为了傅蓉伤害到赵邚，那想必他们是在一起了。推论下来，自然是他教赵邚曲子。他眼神略略有些暗淡，不明白梦中的他怎么会变了个人似的。

　　“好。那药每日只需服用一粒，早膳前服用便是。十日后，膝盖能大好。不过若是膝盖再受伤，不管是碰撞也好毒性也好，就废了。”

　　说完，魏夕沅有些僵硬地转过身，走到门帘处忽然又回头问道：“真的只是因为傅蓉？”

　　赵邚皱了皱眉：“确实。梦中如此。”

　　魏夕沅点点头：“你放心罢。梦境总是不同。”

　　“殿下，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小玉目送魏夕沅离开才松了口气。

　　“他这个人一向固执，又自以为是。”赵邚刚才的笑意也隐没了下去，“最大的不甘心，就在于我可能会投入他的竞争对手，魏钦德的怀里。其他的，都是假的。”

　　夏炎把药瓶递了过来：“那这药？”

　　“明日开始服用。这药倒是没必要骗我。”赵邚看着小玉把药瓶收好。她忽然问夏炎，“我突然想到，魏夕沅怎么今日那么正大光明来拜访。若是往时，”她侧首皱了皱眉，必定是夜探。她可不信魏夕沅突然规矩起来，必定是有谁或什么事情让夜探变得困难。“是魏钦德？不不，是暗卫么？”

　　夏炎点头：“是，是夏统领这边出动了人手。”他惭愧地低下头，原本他以为他一个人可以。可没想到，他根本无用至极。在掩饰失败和保护赵邚的选择当中，他去找了父亲，皇室暗卫头子，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虽然是被狠狠教训了，但总算魏夕沅的夜探不复存在。

　　“如此甚好。”赵邚笑了起来，她眼神微转，宋家军留给赵纶。是不是暗卫，能被她全部握在手心里呢。“我不知道是不是符合规矩，我想亲自同夏统令道谢。毕竟为了我，要调动那么多人手。”

　　“为主子赴汤蹈火是我们这些人的本职，担不起殿下的谢字。”

　　“尽忠职守也该值得赞扬呀。”赵邚笑着摇头，“你不过比我大个几年，怎么那么迂腐。好了，等过几日，便让夏统领来见我罢。”

　　“是，属下遵命。”夏炎飞快看了她一眼，再次垂下头。

　　等赵邚再去拜访云妃的时候，赵纶已经回来数日了。不过赵纶现在很忙，早上先要跟着太子一同上朝，随后便要去校场练兵直到傍晚回来，晚上便是皇子学的老师给他补课。他虽说觉得累，但忙忙碌碌的，原本还有些少年气的赵纶像是瞬间长大。站在太子身边，举手投足说话对答，毫不逊色。

　　这日赵邚去的时候，选的是中午。她提着自家厨房做的小菜，笑吟吟地去见云妃。果然，就遇到了早朝回来的赵纶。赵纶一见赵邚高兴地小跑过来：“阿姐，你来了！我回来后想来寻你，可一直没有机会。”

　　“我知道你忙，这不，我就自己来看你。”赵邚笑眯眯地指了指小玉提着的食盒，“我亲手做得，尝尝。”

　　“太好了！”赵纶冲闻讯来的嬷嬷喊道，“嬷嬷，快告诉母妃，阿姐来了。”

　　云妃这几日是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忐忑。原本冷冷清清的栖云殿，却时不时有客拜访，各色礼物应接不暇。只是，她虽然性子木讷，但不傻。这些人情往来，还不是因为她的儿子立了军功。若是儿子还同之前那样，养在后宫庸庸碌碌，那这门啊也不见得有人会来。这一切的改变，大约就是从赵邚被皇上挂名到她名下的那刻开始。

　　一听赵纶喊着赵邚来了，她立即堆满了笑：“来得正好。刚要摆膳，快来。”

　　赵邚笑吟吟地迈步进去，先行礼再是告罪：“一直想来瞧娘娘，但怕娘娘不得空，就拖着。今日没有通传就擅自来了，还请娘娘莫怪。”

　　“和我还说什么客套话。你去外苦修回来，我还没来瞧你，你可别怪我。”

　　“只有小辈来瞧长辈的，哪里有长辈瞧小辈的，娘娘是折煞我了。”赵邚和云妃客套几声，等赵纶也坐定，才开始说正经事，“最近五弟入朝了，不晓得父皇有给什么差事么？”

　　“哎，不过是跟在太子身边学着办事。”云妃笑了笑，往旁边看了一眼。嬷嬷会意点点头，让四周人都散去，她就站在门外守着。“阿邚，皇后这几日倒是时不时给些赏赐。可我却总是心慌慌的。”她说着手捂住心口，“那些旧部的事情，万一……”

　　“娘娘，如今那些可不是旧部了。已经归降了。”赵邚转过头看向赵纶，赵纶连连点头：“母妃，你别担心。邵骕哥他们都已经入了军营，只是，”他皱了皱眉，“不归我统管。”

　　赵邚叹了口气，一番起义诏安，让赵纶有了军功，可回朝之后，那傅应台就用了几册古籍又把那些归降的宋家军给编制到宋关名下。不过，她又笑道：“只要他们先入了军营，后面便能好办了。毕竟呀，你是父皇的皇子。”

　　云妃左右看了看，又有些担心，开口劝了句：“要不，阿邚啊，咱们去求求皇上，给纶儿一个闲散的差事。我看带兵实在危险，纶儿可以做王爷的呢，何必去打仗。”

　　赵邚暗暗笑道，就算做到皇帝还有诸多辖制，何况只是个王爷，生死都在他人手中。只是云妃实在是瞧不出将门之后，还是因为入宫磨平了所有锋芒只求安稳呢。

　　“娘娘，您的骑术如何？”

　　云妃一怔，为什么话题转到这里。小心翼翼的回答：“尚可。”

　　“娘娘，再过段时间便是太子生辰宴。按照惯例，会有太子哥哥最喜欢的赛马。若是五弟夺得头筹，再求父皇要差事岂不是顺利很多。”

　　“甚是！”云妃笑道，“别看我现在这样，我之前骑术得我父亲真传呢。纶儿，教你一些讨巧的，咱们不求头筹，能搏你父皇一笑，你那差事就稳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