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五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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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一带着小莳离开的那天是个好天气，天空碧蓝无云，阳光温暖却并不炽烈。
小莳背着自己小小的行囊，一只手抱着她的手球，一只手紧紧地攥住缘一的衣角。她手指收拢的十分用力，似乎像是怕自己稍微一松手，缘一就会丢掉她跑掉了一样。
缘一看在眼里，却也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摸摸她的头。
炼狱家的人都来送行了，柊吾虽然早就接受了小莳会跟着缘一离开这件事，但是等到这一刻确确实实的来临时，他还是红着眼眶扁起了嘴。
男子汉不可以哭……
他在内心不断地那么提醒着自己，用此来抑制那汹涌的悲伤情绪。
可是喊小莳名字的时候那被压得很低的尾音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小莳当然知道柊吾舍不得她，只有这个时候，她才短暂的松开了缘一的衣角，走过去轻轻的拉了拉他的手：“这是什么奇怪的表情，才不适合柊吾呢！”
柊吾一下子就更难过了：“说好了喊我哥哥呢？”
小莳平时很喜欢拿这一点逗柊吾的，但是在这种时候，她还是叹了口气：“唉，好吧，柊吾哥哥……其实你也该知道，不管称呼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好朋友……”
说到这里，她小声的补上一句：“我觉得以后也不会有比柊吾……嗯，哥哥更好的朋友了。”
柊吾没忍住，也许是这句话令他十分的感动，也许是这句话直接命中了他的要害，但是不管怎么样他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并且一边哭一边喊：“小莳也是！！小莳也是最好的朋友！！！”
他激动的一把抱住了小莳，小莳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才开始用手拍柊吾的后背：“嗯嗯！我感受到了！柊吾你的真挚！！”
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感宛如泄洪的柊吾依然执着的没有忘记这一点：“呜呜呜你要叫我哥哥……”
旁观的炼狱琉生发出啧的一声，他扭头跟自己的兄长真一郎说道：“我们根本就是两个无关之人吧？我甚至感觉自己很碍眼。”
炼狱真一郎的目光深沉：“我不意外。”
炼狱琉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什么？”
“你五岁的时候邻居家的女孩子搬走，当时的你哭的比现在柊吾还大声。”
“……”炼狱琉生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了，他冷漠道：“请您住口吧，兄长大人。”
孩子们间有孩子们的交流，大人们自然也有，炼狱夫人并不赞同缘一带着小莳远行，因为这样谁也无法保证小莳的将来，她凝视这个高大的男人，轻声道：“未来会怎么样呢？”
“未来会怎样，只有走到那一步才会知道。”炼狱悟之郎拍了拍妻子的肩膀，也向缘一送上了临别的祝福：“我总有种感觉缘一你和别人不会一样，我希望你可以活下去，度过那一关。”
那并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事情，可炼狱悟之郎就是那么觉得，如果是缘一的话，也许……
缘一的余光瞥到正在和柊吾说着些什么话的小莳，他点点头：“这也是我的愿望。”
然后目光转向炼狱夫人：“很抱歉……”
炼狱夫人说：“道歉的话不必再说，我虽然不赞同你的做法，不过这是你和小莳的决定……”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才继续道：“我由衷的祝愿你们好运。”
她的眼角，水光一闪而过。
作为丈夫的炼狱悟之郎叹息着揽住了妻子的肩膀。
……
……
相送总有尽头，离别之刻还是到来了。
缘一牵着小莳踏上了远行的路，未来是什么样，现在谁无从知晓。
也许正如炼狱悟之郎所说，只有走到那一步才会知道。
小莳根本不敢回头，她很怕看到哭得稀里哗啦的柊吾还有炼狱夫人不舍的表情，那样她就会觉得自己的胸口变得沉闷闷的。
不回头就好了。
但是……
小莳扯了扯缘一的衣角：“缘一你可以回头看看吗？柊吾是不是还在挥手？”
“嗯。”
“我就知道，他好傻哦……”
“小莳，你哭了。”
小莳一惊，她赶快松开了缘一去摸自己的脸，果然湿湿的……小莳一把抹去了眼泪，倔强的说：“我才没有呢，没有哭。”
缘一只是看着她，慢慢的，小莳自己就泄了气，她闷闷地说：“好吧……哭了，但是缘一你不要觉得我反悔了，我不会的。”
“嗯，我知道。”缘一知道这个孩子有多认真，所以他原意相信她。
缘一低头对眼角依旧残留着泪渍的小莳笑了一下：“我是小莳选择的人生，不是吗？”
小莳重重的点了头，是的！她喜欢炼狱家的所有人，也非常舍不得他们，但是如果缘一要一个人孤独的死在外面，小莳有理由相信她会比现更加难过，甚至那种事想都不敢想。
没有缘一的人生才不是她想要的人生。
还是个小孩子的小莳那么想着，并坚定的认为这种想法永远都不会改变。
只是视线触及到自己怀中抱着的那个竹篾编织的手球时，她还是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
她想起了把手球送给她的那个人——继国岩胜。
缘一敏锐的察觉到了小莳情绪上的变化，问道：“怎么了。”
小莳很迟疑，她并不知道事情的全部，但是之前大家对继国岩胜那避而不谈的态度还是让她感到非常的不对，或许她什么也不该问？？
但是小莳却又想起了那个弦月高悬的夜晚，那个人不带一丝犹豫挥刀动作是那样的美丽。
“小莳？”缘一见她半天不说话，于是又喊了她的名字。
“……以后，不会再见到岩胜大人了么？”
这是缘一始料未及的问题，缘一的面孔上多了一丝茫然：“兄长……”
“也许是选择了他认为对的道路吧……”
那条路上到底有什么呢？
“是这样啊……”
小莳隐约知道问题的答案了，不可以继续问了。
她在心里悄悄地提醒自己：以后也不要再问了。
因为，缘一会难过。
……
……
而无人察觉的高处，也有两个人目视着缘一和小莳渐渐远去，这也是一场送别，只不过小莳他们不知道而已。
如果小莳能看到他们就会惊喜的发现，都是自己认识的！！他们正是澈还有那一天来给小莳送东西的男人。
当那一大一小的身影走远到以男人优秀的目力都再也看不见的时候，男人才低头对身边的澈说：“我们该回去了。”
“我一直在想……”全程保持着沉默的澈突然开口：“我做的是否正确，如果父亲……如果父亲还在的话，他又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澈抬起了头，直视男人的双眼：“日柱……不，缘一先生真的错了吗？我的决定对他又是否公平呢？”
没有杀死鬼舞辻无惨？缘一已经很努力了，如果可以一举消灭，难道他还会故意不那么做吗？
放走了那个女鬼？也是为了从她身上得到更多关于鬼舞辻无惨的情报。
至于他兄长所做的一切，也不该归咎到缘一身上。
这一切的一切，对于缘一来说更像是无妄之灾。
可是缘一却没有对自己的遭遇有过一丝一毫的怨言，而是坦然的接受了一切。
澈丝毫不怀疑，如果最终的结果真的是让他自裁谢罪，缘一也会那么去做的吧？
男人深知澈正处于人生的迷茫阶段，这是属于他的成长，是看清这人世间的过程。
他意味深长的说：“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澈：“……”
“他是否错了不要紧，重要的是大家都觉得他错了，那么他就是错了。”男人看着这个不满七岁的孩子，“无需质疑自己，就算是那位大人在的话也不会做的比你更好了……”
可如果那位大人真的还在的话，事情无论如何也不会演变到如今的地步。
男人和澈都不再说话了。
良久之后，男人才再次听见男孩依旧稚嫩却平静了许多的声音：“我们回去吧。”
“是。”
澈最后看了一眼缘一和小莳离去的方向，他垂下了眼帘，遮掩了一切眼中的情绪。
炎日有暗影，流风不止。
莳花将行远，我心忧之。
他虽然希望小莳可以自由的随着她的心意去她想去的地方，可是另一方面却也会担忧她。
也许以后还能再相遇吧？这是他的愿望。
小莳，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第五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