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里寻他——写在我的2009》林紫绪

11、无

　　靠在沙发上的班辰卿看着夏小瑜替他缝上衣扣。此时房间里很安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可以听到窗外的雨声。沙发旁的小几上，茶杯冒着袅袅的热气。
　　宁静的气氛让班辰卿的心慢慢舒展、溶化，他用欣赏的眼光注视着夏小瑜，看着看着，他突然说道：“哎……”
　　夏小瑜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低着头应道：“怎么了？”
　　“好想接吻哦。”
　　夏小瑜一震，骤然抬起头，目光中带着疑问和惊讶，又有些不好意思，他没想到班辰卿如此突然说出这么直白露骨的话。
　　对视了片刻，眼见班辰卿毫无羞愧之意，夏小瑜不禁嗔道：“你在说什么啊。”
　　“真的好想接吻。”班辰卿说着就好像猫那样蹭了过来。
　　夏小瑜即羞且窘，顿时手足无措。
　　眼看着班辰卿的脸越来越近，夏小瑜下意识地别过脸。停了停，他见班辰卿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就在夏小瑜回过头来想说什么的那一霎间，班辰卿的嘴唇贴合了过去。
　　真的接吻了……
　　小瑜好温柔，感觉好幸福。班辰卿的心砰砰地跳着，下意识地一只手抓住夏小瑜的手臂，另一只手绕过夏小瑜的肩。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夏小瑜的身体起初是僵硬的，还有些抵抗，到后来他慢慢放松，甚至有了回应。这让班辰卿欣喜若狂，辗转加深不愿放开。
　　等到贴合在一起的嘴唇终于分开了，夏小瑜发现他已经被班辰卿扑倒，两个人在小小的沙发里挤成一团。
　　手撑在夏小瑜的头两侧，班辰卿俯看着他，夏小瑜微红的脸颊、不断颤动的长睫、微微张开的湿润嘴唇，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心动不已。
　　好想再吻一次。这么想着的班辰卿再度俯下身，夏小瑜却先一步把脸侧了过去，避开了。
　　班辰卿心中疑惑，刚才明明不是还有所回应的么，怎么又不愿意了呢？用手指抚摸着夏小瑜的脸颊，班辰卿扳过他的脸，试图从夏小瑜的眼睛里寻找到答案。
　　夏小瑜低垂着睫毛，不肯与班辰卿对视。
　　当班辰卿再度俯下身去，夏小瑜伸出手抵在他的胸口，挡住了他。
　　“怎么了？”班辰卿轻声地问道。气氛明明这么好，而且小瑜也不像是讨厌他吻他的样子。
　　夏小瑜抿着嘴唇，不说话，也不看班辰卿。
　　“告诉我啊，我真的不知道。”
　　听到班辰卿这样说，夏小瑜抬起眼帘，直视着他。被那双清澈的眼眸注视着，班辰卿内心顿时开始愧疚，下意识地开始反思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小瑜，我真的不知道……”想了又想，班辰卿无辜又无奈地说道。
　　“你一定……要让我在你面前表现的那么难看么？”夏小瑜的声音中有微微的颤抖。
　　“我不明白。”
　　“我不想在你面前表现的那么难看。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嫉妒的一面。”夏小瑜眉心微蹙，慢慢地说道。“而且，我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接受一个人。我不会随便打开大门请人进来，更不会因为有陌生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又送我回家，我就放他进门。
　　夏小瑜也是经过了一番考虑才接受了班辰卿。他在众里寻他，他也是。
　　这么说，小瑜是接受他了么。这么想着，班辰卿突然心头一亮，“小瑜，你是在意依莎贝吗？”
　　听到这个名字，夏小瑜猛地转开眼波。
　　班辰卿笑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唉，如果小瑜早点问，他可以早点告诉他。
　　“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个在你摊子上扫了一大堆小布偶然后让我付帐的女孩子，她叫贝依莎，身边亲近的人都叫她依莎贝。嗯，这么说吧，她的母亲，是我父亲的亲妹妹。”班辰卿强调“亲”这个字，表明他和依莎贝的关系。然后补充道：“这丫头是我的衰星，专门拆我墙角，挖我墙头，拉拢我的对头，欺负我的朋友，看我的笑话。我们就是这种关系。”
　　夏小瑜转过眼波，注视着班辰卿。班辰卿问心无愧，很坦然地和夏小瑜对视。过了片刻，夏小瑜突然笑了。班辰卿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原来小瑜你是在意我的，啊，害我还担心了一阵。”班辰卿笑道。
　　夏小瑜不满地瞪向班辰卿，那自下向上的目光顿时让班辰卿无法抵抗，他捧住夏小瑜的脸，深深地吻住他。
　　“小瑜，是你不好。你应该早点对我说。”
　　越吻越深，班辰卿也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身体渐渐有了反应。夏小瑜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推开了班辰卿。
　　“小瑜……”
　　望着班辰卿燃烧起欲望之火的眼神，夏小瑜低下头，“今天……就这样吧……”
　　“哦……”班辰卿不太甘心，又不得不退让，闷闷地应了一声。
　　“那么抱一抱总可以吧。”
　　“什么？”
　　不等夏小瑜有所反应，班辰卿已经抱住了他，整个人扑倒在夏小瑜的怀里，把脸埋在夏小瑜的颈间。
　　“你真的很像猫，这么大的人了还爱撒娇。”
　　“那是因为以前都没有这样做过。”
　　“父母应该很疼爱你吧。没有这样被拥抱过吗？”夏小瑜不禁问道。
　　“没有……”班辰卿用带着怨意的语气说道，“因为大家都认为我是不需要安慰的人，是不需要拥抱的人。大家都认为我应该做得到、撑得住、拼得过。”
　　“也有脆弱的一面，对么。”
　　“是啊。”
　　夏小瑜抬起手抚摸着班辰卿后脑的头发，“所以其实你是个爱撒娇的人。”
　　“可是最起码做得好要给奖励，”班辰卿不甘地说道：“可是我做得好却被认为是应该的，什么也没有。我这么努力，也希望得到表扬，得到认同，得到奖励。”
　　夏小瑜不禁笑出来，“嗯，我知道。”
　　“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