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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你个老残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姜红杏兜头就把人给打了,四叔捂着被扇得火辣辣的两腮,顿时有些懵。

      但接下来的一幕就更让人迷惑了。

      因为姜红杏打完人出够气之后,把自己的头发披散揉开,接着,又把衣服的领口扯开,把里头亵.衣的一角拉了出来,把臂膀处袒露出来,用簪子在上方划拉了几道。

      做完这一切后,她又从轮椅上把四叔硬生拉拽了起来。

      本来一个常年坐轮椅的人就长得瘦削,没什么重量,姜红杏也不用太用力就成功把他拉起倒在了她身上。

      然后她就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铁蛋、牛蛋二人见状,立马跑去喊附近的人。

      人群渐渐围拢了过来。

      姜红杏已经拢好了衣服,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四叔也已经被他的小厮重新扶着坐回轮椅上。

      “禽兽...你就是个禽兽!!”姜红杏哭得眼睛通红,咬牙切齿地指着四叔道。

      起初也有人不相信。

      “你说四叔强.污你,可是人家下个月就纳你为妾了,有必要急于一时吗?”当然,村人们还是不敢直接在四叔面前质疑他作为男人尊严的某方面能力。

      姜红杏哭着指控道:“我当时也这么说...但...但你们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他说我就是佃农家的女儿,比不得他,他是里正的弟弟,家中田产多得是。像...像我这样的玩物何必认真...随随便便糟蹋也没人敢说他不是...”

      说完,她又放声哭了起来。

      村里大多都是佃农的家庭,家中闺女长得不错的,都有幻想过嫁到里正家当少奶奶,虽然大家肖想的都不是残疾的四叔,而是芝兰玉树的秀才郎。

      但如今姜红杏的一句话直接就戳中村人们的心病。

      轻视佃户,认为贫穷,家中女儿就能任意遭人折辱了?

      姜红杏虽然不认识字,但也听说过隔壁村口有个寡妇,原本年底就跟村里的鳏夫成一对,后来那鳏夫在成婚之前在寡妇激烈反抗下,将她辱了。那寡妇因为有些背景,后来告到官衙处,县令以男子其身不正,在未嫁娶之前强行侮.辱妇女为由,还是判了他一个奸.淫.罪。

      姜红杏想依葫芦画瓢,状告姜四叔强.辱,那她就有理由悔婚了。

      她不在意自己的名节是否受损,在名节和嫁给残废之间,她早已作出了选择。

      但这事情没多久就被姜征珣恼火地将脏水泼回到姜红杏身上了。

      他找到了当初就在附近的一个樵夫,樵夫出来作证说,看到姜红杏自己把自己衣服扒开,还强拉着男人摔倒在她身上。

      村人们听完哗然一片。

      姜红杏红着脸支吾着不肯承认,面对心上人冷漠得近乎淬冰的眼神,她心都要碎了。

      后来姜征珣将更多的罪状倒扣在她身上,比如四叔脸上的掌刮不是他侵犯红杏时遭她反抗,而是她泄愤出气打得。

      他还故意说姜红杏将四叔拽下来的时候损伤四叔的脚筋,本来四叔医术高超,这段时日自己调治得能扶着站起来,现在被她那么一摔腿是彻底废了,再也好不了了。

      当然这话其实不大真实,四叔的脚是被他自己调治得略微有些知觉,但并没有到能站起的程度,而且按他这个样子,估计一辈子是没法好的。

      姜征珣那么说,只是要为了倒扣回来而已。

      毕竟姜征珣虽然家里还没人当官,但有时候商人的财力还不是姜红杏一介草芥能抵抗得住的。

      更何况他还是秀才郎,背后还有个可怕的势力支持着。

      但其实姜红杏敢公然和里正一家对抗,也并不是脑子秀逗了,而是她近期真的攀上了个了不起的人。

      那人一身南楼人的装扮,便是他把一种类似北晋紫藤的毒涂在毒刺上的。

      但那人原意并不是用来对付傅盈月的,而是让姜红杏帮忙杀掉傅盈月家的狗。

      可姜红杏却三翻四次阳奉阴违,只拿了他的利器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天她和铁蛋牛蛋两兄弟在等着四叔落单时,其实手里已经握了一种那南楼人给她去杀狗的一种无色无味杀人无形的毒药。

      后来因为没人敢动手,这才作罢了。

      这回南楼人又找到了姜红杏。

      “不是让你把狗给毒了,你可有做??”那人似乎很生气。

      可姜红杏因为被姜征珣逼得要变卖家产弥补给四叔,正是最焦灼的时候,被那人一唬立马就恼火起来:

      “急什么急啊!现在我有难!你就不该帮帮我吗??好歹我也救过你一命!!”

      可南楼人哪里会遭她威胁啊,一把从腰间拔出刀就搁她脖子上。

      “好呀,敢跟我谈条件。”

      姜红杏吓坏了,但姜征珣已经几乎把她逼近绝路,她要是不变卖所有家当的话,他就让官府帮着她变卖。

      她爹日日夜夜哀叹,已经明言说放弃她这个女儿了。

      “要杀你就杀了吧!!反正我手里握有你的证据,我若嫁给那个残废,我也不想活了!!到时候也没有人帮你干这杀狗的事!!”

      姜红杏破罐子破摔。

      那个南楼人暂时不能让人知道他是南楼人的身份,但要是亲自动手去杀掉那条狗的话,将会引来别的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目前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这个和他同乘一舟的姑娘了。

      “好...吧,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那天,盈月为自己绣来及笄礼穿的玉竹花绣图还差一种颜色的边,她打算到村尾采集一些合适颜色的花卉回来,自己染成那颜色。

      然后,她又想到她及笄前一天要先去找四叔,一想到四叔对自己的恩德,自己也没什么能够回馈的,看着野外的花开得正好,便打算采摘一些,四叔那样的人,应该会喜欢这些鲜活的东西。

      可到了那天,她避开里正家正门口,打算从西南方角门进去,可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院里头的哭声。

      门口有个婆子候在那里,一看见盈月便揉着桃子似的眼睛跑过来,声音都因为哭过而变得嘶哑了:“是傅猎户家的姑娘吗?”

      傅盈月不明里头是怎么了,只能手捧着山花,愣在那儿点了点头。

      “我家四爷前几天就跟老奴说好,今天姑娘会来看诊,让老奴到了这天就到门口候着姑娘,只是没想到如今却...”话还没说完,那婆子又掩面哭了起来。

      傅盈月有些不可置信,手里的山花散落了一地。

      迈进门槛,发现姜征珣独自跪在屋里,四叔面容安详地躺在榻上。

      盈月虽然不愿与姜征珣碰面,但在这种时候,她也没有多想。

      十七岁的少年一身冷清的灰白,跪在那里,面上看不清表情。

      在她上辈子嫁入姜家的记忆中,姜征珣对他这位四叔尤为敬重,有时候在官道事务上,他爹和这位四叔提出相同的意见,他时常会悖逆他爹的意思,最后对这位四叔提出的意见却都重之又重地考虑。

      “小时候我娘被爹的小妾欺负,那个小妾说我娘暗地里给她穿小鞋,还辱骂她爹娘,然后爹就把中馈从我娘手里夺走了。之后看着那小妾故意把下人吃剩的馊饭浇在我头上,我娘也不敢出声。是四叔帮我解的围...”

      姜征珣木然地跪在那里,不知怎地竟然对傅盈月说起了这些。

      上辈子二人的关系比起现在要亲密多了,那时候都从未从他口中听过这些话,贸然听了盈月也觉得很惊讶。

      她还以为他和姜里正的关系很好呢。

      “四叔他...”盈月心头觉得难过,前几天才见四叔好好的呢,怎么就会...

      “是南楼人。”姜征珣突然回了她这句。

      “南楼人?”

      “他们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我就查不出来了吗?还有一个姜杏花,我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姜征珣突然掐起了拳头,额间的青筋都突了出来。

      傅盈月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样在明面上暴露出自己的情绪。

      临走的时候,姜征珣拉住了她的衣角。

      傅盈月转过身来,姜征珣就将一个香囊塞进了她手中。

      “这是四叔给你准备的,你收下吧。”他低着头,眼尾有些红,声音听起来哑哑的。

      傅盈月看着那个亲自缝制的药嚢,想起那个下完针后总是捋一捋衣袖,温文地交叠着手的四叔,想起那个总是会不由地担心后辈,对她耐心徐徐引导的四叔,那个会替侄儿操心忧虑的四叔,心里拥堵的难受。

      于是,她接了过来,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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