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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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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宁蹲在角落,一边用剑在地上戳着洞,一边碎碎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方才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子下一秒便捂着胸口晕厥了过去,而她的好夫君,“咻”地一下像一阵风从她眼前闪过,那女子便已然落入他的怀中,被急匆匆抱进去了。
常宁不明所以,只听得栗苏说,这位女子是盛尧在前几日带回府中的,当时她浑身是血,似乎是中了什么毒,叶星澜连夜便被请入了府中长住,以便为她治病,
凭着她多年看话本子的经验,她敏锐的觉得这个女子要搞事情。
一只手伸过来,按住了她的剑,“我送你的剑虽好,却也经不住这样折腾。”
常宁用剑柄顶开他的手,反手将剑送到他的脖子边,“我喜欢你没错,但也见不得有人抢我的人。”
盛尧轻声笑了一下,顺势道:“好大的醋味。”
“她是什么人?”
“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
“此话当真?”常宁有些诧异,因为此前并不曾听说他有妹妹,他从来没有说过他家中的一星半点,只知道他娘去世了,她便以为他家中无人,怕他伤心没有多问。
她缓缓收了剑,心中觉得有哪里好像不对,等盛尧在一旁坐了下来翻看她书桌上的书,悠闲的神情,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对,你刚刚说从小一起长大!”她终于觉察出来了,奚落他道:“亲妹妹就是亲妹妹,何必说什么一起长大?怕是个假妹妹吧?”
盛尧翻书的手一顿,“罗绮是我娘收养的义女。”
“呵,果然。”她就知道是这样,“那女子早对你是芳心暗许吧?方才门口那一眼我就看出来了。”
“罗绮的娘曾经是我娘的心腹,后来她为我们母子而死,只留下五岁的女儿,我们便把她当做是自己的家人,所以,”盛尧朝她招了招手。
她脸上不情不愿的,身体却很诚实的靠过去,挨着坐下来。
“我们之间是亲情。”盛尧揉了揉她的头,像安抚炸了毛的小猫咪一样顺着她的毛。
常宁心中翻了个大白眼,仅是那一眼,她很肯定罗绮定是打着她男人的主意,只不过她现在是个病秧子,一时毒发醒不过来。
盛尧翻看着她桌面上的书籍,越翻眉头蹙得越深,“《抱紧大佬的金大腿》?《我在江湖为所欲为》?《我与宫主喜结良缘》?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哦,你说这些啊,这些都是我珍藏的话本子,都是些谈情说爱间或潇洒人生的故事,我很喜欢。这不才从宫里带回来,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常宁小心的把她的书好好的摆放整齐。
盛尧翻出《我与宫主喜结良缘》这一本,翻开第一页便是那以冷酷无情闻名的霜花宫宫主一会儿深情地拉着一个女子的手,“哦,阿妍,你别走,留下来吧,当我的宫主夫人吧!我不能没有你……”
女子干嚎着“我不要,我不要……”
一会儿又是霸道地直接将那女子绑了,满脸狰狞地跛着脚上前道:“留不住你的心,我也要留住你的人,这辈子你休想逃出我的霜华宫!”
他看得一身恶寒,不由一丢,“这都什么玩意儿,矫揉造作,成何体统!”
常宁宝贝地拾起来,抱在怀中一脸羡慕,“你不懂,这些可都是绝美爱情啊。”
他嗤之以鼻,“这霜华宫宫主明明是玉树临风、善解人意,绝不会逼迫他人做不愿之事,这还写的什么瘸了一条腿,我瞧着写这话本子的才该是眼瞎。”
话刚说完,他就被人猛地摇晃,摇得他晕头转向,入眼便是常宁的一双星星眼,比任何时候都要精神抖擞,“你见过他?”
“呃,可能、见过。”
她的心飞了起来,手舞足蹈地巴拉巴拉说着,停不下来,“西蛮、东齐和大周交界处有一处地方名为临安,数百年来不归属于任何一方,为江湖人士聚集的地方。里面各大势力复杂交错,但其中公认的最大势力便为这霜华宫,那宫主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脚跺一跺,天下便要抖三分,各大门派都唯他马首是瞻,只可惜从未露过面。”
“此事与你有何干系?你再激动它又和你有何关系?”
“哎,你不懂。听说是个貌绝天下的美男子,我喜欢美男子,自然是有心向往。而且,那宫主曾救过我一次。”
盛尧不解,“他何时救过你?”
“十一岁时,我闹着要闯荡江湖,出了邺城便被人贩子拐去了南洋,那时南洋正是风雨飘摇之际,我没被卖去青楼,却险些被流寇要了性命,是他戴着幕离身着白衣从天而降,隔着一条小溪,只挥了挥衣袖,那些人便从她身旁被震飞了,他还派人将我送回邺城。”
当时护送她回邺城的人留下“霜华宫”三字,便也如那人一样就此蒸发,再也未曾遇见过。她到如今还很是遗憾未能见他一面,
“所以你选了我是因为我这一袭白衣与他相似?”盛尧的脸冷了下来。
她忙一脸正色道:“不是不是,他是我自小崇拜的人,你才是与我相伴终生的那个人,你就是你,与他无关。”
见她神情坚定,盛尧将脸转过一旁,盯着那堆书不发一言。
常宁却靠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宫主的腿真的不瘸吗?他长得什么样子能说说吗?跟话本子里一样吗?”
盛尧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个三四十岁的老头。”
“?”常宁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盛尧饶有介事地解释着,“你想想,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成就的能有几个?必得有时间的打磨才可。”
她半信半疑的点着头,说的好像倒也是如此。
这时沈风冲了进来,面色急切,见着盛尧马上道:“公子,不好了,宥州被屠城了!”
“什么!”不等盛尧出声,常宁先跳了起来。
盛尧还算镇静,可紧攥着的手出卖了他。
“皇兄怎可如此。他本就因暴政而大失民心,如今又举兵北上攻打大周,这一仗本就搞得东齐百姓民不聊生,如今还屠城,这是要激起大周的民愤啊!”
沈风欲言又止,盛尧看出他有话要说,便沉声道:“说吧,三公主不是外人。”
沈风得了令,这才道:“方才宫里头陛下和新皇后也闹了一场,皇后想要阻止陛下攻打大周,但陛下不同意。此外,派去打探的人说,劫持皇后的人确实是大周的一个副将,本想劫走皇后要挟陛下。”
“不对。”盛尧打断他,“他一个副将,冒着危险来东齐,陛下和皇后当时在一起,为什么不去刺杀陛下,反而舍近求远的把皇后要带到大周去?”
“还有一事,据皇后所言,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受到半分怠慢,反而像是被人故意带到大周去的,而恰好快到到册封礼时,便被陈威救了出来,时间卡得恰到好处。”
连常宁都听出来了,她呆滞地问道:“这一切,难道都是算计好了的?而主谋便是、皇兄?”
盛尧轻轻揉了揉她的头,“这些事情你就别掺合了,你只作不知就行了。”
常宁觉得这事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只是她没想到,苻沧这么喜欢紫鸢,可是到头来,还是利用她,成了挑起两国争端的棋子,让她被百姓戳着脊梁骨骂。
一时之间悲从中来,“书生,你以后也会利用我吗?”
盛尧默了一默,将她拥入怀中,“不会,你以后都不会是我的棋子。”
封后大典后两日,南洋十三州造反了,言称要清君侧,历数苻沧的心腹陈威大将军和大都督许妨多年来在朝堂上在民间搜刮民脂民膏、视民生如草芥的罪证。
虽苻沧早料到南洋十三州要反,但南洋十三州来势汹汹,使得苻沧不得不腾出些兵力来对付他们。
也因此事,盛尧被摆在了风口浪尖上。
“公子,您暗中引导南洋十三州造反,那皇帝已经对您起了疑心,他若查出来必定会对公子不利,公子还是趁早带着罗姑娘走吧,若真是舍不得,将三公主带上也未尝不可。”沈风日夜为自家公子着着急,奈何盛尧就是稳如磐石。
“你会唇语吗?”盛尧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来。
沈风从观婳楼往下瞧,一眼便瞧见了那亭中的三公主和桓璟,“不会。”
常宁邀桓璟来府,是有事要桓璟帮忙的,恰好刚说完,便见着盛尧同沈风过来了。
她便扯出一抹笑来,朝着桓璟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她转身迎面拉过盛尧的手臂,“走,去西屋收拾衣物去。”
“为何?”盛尧刚到还没歇下脚,就被拽着走。
“我想了又想,你还是先离开邺城吧,你走得远远的,去大周去哪儿都好,就是别留在东齐了。”
盛尧停下脚步,拉住她,“你这是要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