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女的荣华路》曦月洛程

23、神医

　　“呼——”“呼——”

　　利州城人流最密集的瓦市口，一老一少正并肩坐在台阶上，喘着粗气。

　　“你跑这么快做什么？”星笙忍不住扭头问老乞丐。

　　老乞丐拍了拍鼓囊囊的胸口：“我见宴会上摆那么多菜，她们几个小姑娘也吃不下，白白浪费粮食，就顺手拿了几样。不跑被发现了，这把老骨头都得被他们打散咯！”

　　“哦。”原来他是偷了东西做贼心虚才跑的，星笙瞬间又有了第二个疑问，“那我跟你一起跑这么快做什么？”

　　“你是我徒弟，师父让跑，你就跟着跑呗。”老乞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星笙睁大一双美目瞪他：“你徒弟？谁是你徒弟？”

　　老乞丐指向她：“你。”

　　星笙实在很莫名其妙，这老乞丐找人麻烦的能耐越发高超，直接越过了栽赃嫁祸，变成强买强卖强认她做徒弟了？

　　“你是不是又收了谁的钱，想要找我麻烦？”她试探着问。

　　“没有没有。乐家那小丫头早就不给我钱了。”老乞丐摆手，“我跟她早已两清，这次是专门找你来讨债的。”

　　星笙自动忽略了毫无因由的“讨债”二字，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所以，之前是乐明秀给你钱，找我的麻烦？”她向他确认。

　　“没错。今日你自己也看到了，不会再怀疑老乞丐的话了吧？”老乞丐探究地看着她。

　　星笙沉默。没记错的话，那时候她与明秀正要好得“如胶似漆”，亲如姐妹，她一度以为自己终于拥有了母亲与华姨之间的那种感情。因为是认定的朋友，所以她不愿也不曾对明秀设防。她不敢相信，那时候明秀对她就已口蜜腹剑，暗地里使坏。为什么？因为二公子？因为她的身份？如今她已不想去深究，以后，识人的时候擦亮眼睛就是了。

　　“谢谢您，老人家。”她真诚地道谢。

　　虽然他曾为难过她，但今日，他为她解围，又让她彻底认清了乐明秀的为人，她欠他一份人情。

　　“叫师父。”老乞丐纠正她。

　　“我不懂。”她摇头。他们萍水相逢，“师父”二字，又岂是能够轻易叫出的？

　　“这么说吧，我最钟爱的徒弟，间接因你而死。”老乞丐严肃认真道，“你说说，你是不是欠我的？该赔给我一个徒弟？”

　　“什么？”星笙大惊。他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像开玩笑。什么叫，间接因她而死？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害过人？

　　“你听说过叶一雪吗？”

　　她摇头。

　　“那你可知道，你刚出生就得了场怪病，群医束手无策，一名高人救了你，他还断言说你活不过十八岁。”

　　被人戳到痛楚，她神色黯然地点了点头。等等，这种事情，他怎么会知道？她又想起上次他识破她女扮男装的事。他，究竟是谁？

　　“救你的人，就是我的大徒弟，叶一雪。”老乞丐语出惊人。

　　“他是大夫？”能救她的人当然是医者，她只是想不到，眼前其貌不扬的老乞丐竟也是名大夫？恩人间接因她而死，又是怎么回事？

　　“嗯。一雪当时受人之托救活了你，之所以断定你活不过十八岁，完全是按照古医书中的记载。后来他左思右想放不下此事，遍查医书，又来信与我探讨。后来，我们终于找到了一条新的治疗思路。”

　　“请问恩人当时是受谁的所托？”星笙问。

　　“难道你该关心的，不是你的病还有没有的治吗？”老乞丐啧啧称奇。

　　“额，都关心。”星笙讪然点头。

　　“他是受他师妹、我的小徒弟所托。”老乞丐郑重道，“说起我这个小徒弟，她还是你的熟人。她叫华容语。”

　　华姨！星笙浑身一震。华姨医术精湛，她的师父，是曾经全大楚医术最高超的太医院首座——国手叶孤涯。所以眼前的老乞丐，竟是叶孤涯叶老神医吗？

　　她肃然起敬，朝着老乞丐郑重道：“叶爷爷，之前是笙儿失礼了。请受笙儿三拜。”

　　“不用不用。老乞丐受不起小丫头这三拜，别折煞了我。”

　　“叶爷爷是华姨的师父，便是笙儿祖父辈的长辈。受得起。”

　　星笙执意要行大礼，叶孤涯便由着她：“行，我就当这是你的拜师礼了。”

　　“笙儿何德何能，能拜叶爷爷为师？”星笙一脸惶恐。

　　“你听我讲完，就该求着我要拜师啦。”叶孤涯嬉笑道。

　　在叶孤涯的叙述下，星笙终于了解了当年的一些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