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有些坏习惯》漫言低语

22、（22）人到老有三宝

　　找到那个护身符，林正道不屑的看看，要打开看小囊里面的东西，她叫住他，“别打开，不然不灵验”
　　他还是打开，里面是个折叠了几层的白色的纸条，一层层的打开，看见上面写着她的名字，生日时辰，乔建平的生日时辰，背面写着‘上上签’。
　　林正道脸色不悦的，“你不说是佛经吗？怎么会是这个？”
　　“乔建平说的”
　　“大骗子，专骗你这样的单纯小女孩”
　　“你别说了”从那里出来，回了家。
　　在灯下掏出那个护身符，她想乔建平是怎样心细如丝的人啊，他求来这个护身符时的心情是怎样的？
　　还回去护身符，终止合同，乔建平的前妻看着肖恩菲说，“看样，乔建平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最终他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人”
　　…..“为什么要那样和他生活在一起？”
　　“原因很简单，我曾经很爱他”
　　“现在不爱了吗？”
　　“他不准许我继续爱”
　　“开始你就不该买下他”
　　“有什么该不该的，为了得到自己心爱的东西，倾囊所注，不觉得不值得，就像他可以用一纸合同束缚你，他想尽一切可以想的办法，别看他不在这里，他也办得到，他和曾经的我是一样的，我们的结局也很相似”
　　“请把这两件东西替我还给他”
　　“没问题”
　　肖恩菲走后，有人拿起电话，拨出去，对方很快接起来：“乔建平，你的运气一点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你和我一样，不管如何的努力，得来的都是一场空，肖恩菲已经取消了合同，还回了那两件东西，你想什么时候回来？”
　　“既然她还回那两个东西，我就没必要回去了”
　　“乔建平…”电话断了。
　　林正道又开始上班了，他闹够了，就继续扮演起自己的角色，肩负着很多人生活的希望。
　　一日，在酒店看见林正道跟别人发火，肖恩菲正好进门去，他看她进来，就打发走挨骂的人。
　　“你的臭脾气是不是该洗个澡，变香点儿？”
　　“工作的事，你少管”
　　“我才懒得管你，你们这样的家族企业，最大的特点就是一言堂，很多大事甚至坐在早餐桌上就可以商量好了，不需要白字黑字合同书面的东西，你们只要商量定下来，就算数，就这么简单，不管怎么划分，你们都不会有太大分歧，可对外来雇佣的人，你们就缺乏了信任，说白了就是怕人‘背叛’你，对不对？挑三拣四的不满意，挑鼻子挑眼的挑毛病”
　　林正道低头沉吟一会，“你说的有道理，你可以参加四季的高管会议了？”
　　“我可不想，我没必要去会上说自己的观点，我私底下跟你说就行了”
　　“也是，你比别人方便多了”
　　“还要忙多久？我要回家去了”
　　“回去做饭啊？”
　　“嗯，还想去超市买东西”
　　“那等我一会，咱俩一块去吧”
　　“你腿还没完全好，我自己去就行了”
　　“你买东西多了怎么办？我去可以帮你拎着，坐车回来”
　　“你不给我添乱就不错了”
　　“别说的我跟个废人似的”
　　“你本来就不太健全”
　　“敢嫌弃我了？”
　　“我哪敢呀，四季的头儿，谁敢不把你放眼里”
　　“别人不敢，你敢啊”
　　“我不跟你说了，像跟人吵架似的”
　　说着要走，林正道一把拽住她，“等着”极不悦的声音。
　　去超市的路上，他问肖恩菲，“你说咱们俩现在跟结了婚有什么两样？”
　　“你又怎么了？”
　　“抽空把证办了得了，一了百了”
　　“我没人要了呀？什么叫一了百了？”
　　“你现在也没什么直系亲属，也就我，还算是和你最亲的，咱俩商量不就完了嘛”
　　“你想的还真简单，你没爸妈了？他们会让你这么干吗？”
　　“不用考虑那么多，我同意就行了。要等他们同意了，估计我也就快玩完了，再说他们给我找的媳妇，我又看不上。”
　　“是人家看不上你还差不多”
　　“我怎么了？肖恩菲，你也就是瞎点儿外加傻点儿，要是别人早偷着乐捡回家了。”
　　“那么多人想捡，你怎么不找他们呀？”
　　“早让你给拐跑了，还整天逗我，把我弄得晕晕乎乎”
　　“感情我还成骗子了！”
　　“差不多吧，先是骗色，再是骗情，反正我也认了，就这么着吧”
　　“我不同意”
　　“问你意见了吗？”
　　“我还做不了自己的主？”
　　“行了，别唧唧歪歪了，说吧，什么时候去办？”
　　“你等着吧”
　　“别太长时间啊，我还想要个孩子哪，你可别耽误它出生的时间”
　　话说完，见肖恩菲不做声了，“这又怎么了？”
　　“我想回家，不想去超市了”
　　“不买东西了？”女人都这么善变，突变吗？
　　“不想买了”
　　“去吧，不是说好的”
　　她就是不肯去了，回了家也不做饭，就坐在沙发里看电视，林正道只好去做，他做的简单，焖上米饭，鸡蛋炒西红柿，皮蛋豆腐，香菇炒油菜。
　　叫了她来吃饭，看她不太开心的样子，吃的很少，“你怎么吃这么少？难吃吗？”
　　“饱了”
　　坐在沙发上问她，“你要是觉得还没准备好，那就再等等吧，我父母那边，我会自己去说的，你不用操心”她不做声。
　　一连几天，林正道发现肖恩菲老是发呆，更觉得这个人有点问题。找来她说话：“你怎么了？想回去看看你爸妈？要是想去，就去吧，我看你这段时间老是情绪不太好”
　　她点点头，当天就去了外地，只身一人，本来林正道也想去，她摇头拒绝了。
　　几日给她打电话，她都话不多，他催她快回来，她回来了。
　　那天晚上她告诉他，她回去看个小孩去了，是他们的孩子，林正道吃惊的看着她，“他在哪儿？”
　　“和我爸妈在一起”
　　“你流产的那个孩子是我的？”
　　她点点头，“是你喝醉的那个晚上的”
　　“为什么打掉它？”声音不住的高起来。
　　“我不想让他成为不受欢迎的人。”
　　他看着她，“为什么你从来不肯跟我商量？是你不会，还是不屑于商量？总是事后才告诉我，现在告诉我有用吗？”咆哮。
　　“我没有别的办法，当我躺倒冰冷的手术台上，我知道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了”
　　“你还对不起我！你剥夺了我的权利，你凭什么？啊？”
　　再没有回话，他气的大骂，摔东西，她看着他，只有垂泪。
　　孤单的人，寂寞的恋人，无助茫然的两个人，惶惶不安的日子。
　　接受肖恩菲的条件开出来，答应可以回家住，才可以考虑。林正道情绪很差，和父母吵了几架，他现在又变回专业吵架能手了。
　　就快新年了，情人节也要来了，时间多么快，快的让人恍惚。看见走到眼前的人，朦胧之中，以为还是那年给她巧克力的情人节。
　　“还好吗？”
　　“还好”
　　“我出了趟远门，去了加拿大，你喜欢国外吗？”
　　“说不上喜不喜欢”
　　“小马过河的故事不是告诉我们不尝试永远也不知道水的深浅？没有去过，你也不会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你缺乏尝试的勇气，小姑娘。”
　　“在国外住的好吗？”
　　“很好，很自由”
　　“你终于得到了你向往已久的自由！”
　　“自由太多，有时也让人很无力。我只是想挣脱我不情愿的束缚，并不是真的要自由，我记得一个名人说过人到老有三宝”
　　“你还没老”
　　“快了，所以我不能再忍耐了，我已经浪费了一半的时间，我不能把其余的时间都用来后悔和隐忍，我想让自己以后的日子没有遗憾”
　　“你的做法很自私，会伤害到别人”
　　“不，放我走的人，也同时放走了她自己，她可以再去追求属于自己的美好，不必再在我这个干涸的枯井里徘徊，虚度光阴，蹉跎岁月，都已经不年轻了，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
　　“看样你还是做了件好事，你刚才说的‘人到老有三宝’是什么？”
　　“一个老妻，一条老狗，一个老房子”
　　肖恩菲看看眼前微笑的人，这个人的眼光是那样的温柔，很久没见过的温柔，就像那个在夜里叫她仙女时的样子。
　　“老大，你改变了很多”
　　“我一向如此，只是你从未发现，你可没有我的眼睛亮”
　　“你这次回来做什么？”
　　“我想把我落下的东西带走”
　　她仔细的看他的表情，依旧是微笑。
　　“我要回家了，再见吧”
　　“我在这里待三天，三天以后就走，你要是想去国外旅游，我可以当你的导游”
　　“是嘛，导游？什么时候改行了？”
　　“刚改”俩人都笑了。
　　走到街上，乔建平还跟在身旁，“怎么不去开你的车？”
　　“走走吧，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了。”
　　“老大，我一直很疑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我的？”
　　“你来面试的那一天”
　　“哦？怎么会？”吃惊。
　　“其实即便你什么也不会，我也打算用你，因为我看见你时，你说话的样子和语气是那么吸引我，还好后来发现你很能干，没有否定我心血来潮的决定。”
　　“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察觉？”
　　“是我太含蓄了，还是你太粗心了？”他笑笑，“后来发现你很有意思，和你说话非常愉快，我找了很多理由跟你熟识起来，聊着聊着，真的把自己给聊丢了，我知道自己对我的发现开始爱不释手了”
　　肖恩菲笑笑，“你还真爱迷路”
　　“迷路了，我在这条路上，走了很远，你却总是精力不集中，左顾右盼，让我那么不安”
　　“你现在找到大路了吧？”
　　“找到了，就差个同路人了，你愿意和我一同走吗？”
　　她看着侧头看她的人，那人的眼神幽幽，她笑笑，没有回答。
　　….“我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玄乎事儿，那只是电视剧里的虚构情节，在现实生活里很难存在”
　　“我也不相信一见钟情，没有人会一见钟情”依旧微笑。
　　到了公共汽车站，“你回去吧，我坐公车走”
　　“没事，陪你等会儿车吧”
　　俩人无话的等着车，等了大约十分钟，公车进站，她对他说：“我走了，你早点回去”
　　他点点头，她上了车，站好，车启动，她抬眼看窗外的人，那人仰着头，紧紧抿着唇，双手抄在裤兜里，孤单一人站在无人的站台上，风把他的头发吹乱，他一直神情专注的看着她，那样的专心，那样的默然，车开走了，眼前不停的变化着景物，但他独自站在站台上的那个样子永远的留在记忆里。
　　看见晚归家的人，林正道问她：“这么晚？”
　　“做公车回来的，有点塞车”
　　“让你等我一会，你非要先走，结果回来的比我还晚”
　　“晚上吃什么？”
　　“随便吧”
　　“没有这道菜”
　　“你不会发明出来一道这样的菜啊？”
　　“那涮锅吧，想吃什么就涮什么”
　　三天很快过去，她的电话响起，是乔建平，她去了卫生间里接电话，“今天我就要走了，能送送我吗？”
　　“那个，我…”
　　“把你还我的钱一块带来，你欠我一笔钱，你不会忘了吧？我得在走之前把帐清清。”
　　“好吧，几点的飞机？”
　　驱车赶往飞机场，看见机场候机大厅里人满为患，让人头大，她刚想掏电话，电话就响了，接起来，“老大，我已经到了，在候机大厅里，你在哪？”
　　“在你身后”
　　她回头，看见乔建平，他穿着大衣，带着个行李箱，站在那里，仿佛是棵大树，她走过去，冲他笑笑，“你早看见我了？”
　　“我等了很久”
　　“路上耽误点时间，在机场辅路上发生了一场汽车追尾的事故，车都堵在那了”
　　“好歹你在我上飞机前来了”
　　“让你久等了，对了，我带来了欠你的债，还有这个”
　　“什么？”她递给他一个小袋子，打开来看是个护身符。
　　“送给你的，你去国外，没什么亲人，就带着这个保平安的东西吧，你送过我一个，我也送你一个，这个是去皇城根儿底下的雍和宫里求来的”
　　他终于露出笑脸，“谢谢”
　　“这是那笔债”还给他一个信封，里面是红色的钱币。
　　“你用这笔钱干了什么？”
　　“给我妈办理后事，多亏了你的解囊相助，让我当了回体面的孝女”
　　“它居然解决了这么重要的事，我可没少帮你的忙啊”
　　“是，我总是麻烦你”
　　这时听见广播里催促登机，他看看表，把行李箱上的那个小个儿皮包拿起来，“来，肖恩菲，该轮你帮我个忙了，拿着，这里是我全部的家当，还有几份金额很大的合同，你帮我拿好，我去那边托运行李箱，这个包很重要，你一定拎好了，我待会找你来拿”
　　“好的，你快去吧，好像时间不多了”
　　他再次看表，“只有三十分钟了，你在这站好”
　　“好的”
　　“我马上就回来”
　　他消失在人群中，广播再次响起，已经报告最后一次登机的时刻马上就到了。
　　焦急的等着人来，可是没有人来，等来的是电话“喂”
　　“肖恩菲，我刚才急着登机，把你手里的包给忘了，现在飞机马上要起飞了，我来不及赶回去拿，你能不能给我送进来，那里面有份合同是我下飞机就要跟人签的，不能违约，你送进来好吗？帮个忙”
　　“没问题，可我进不去啊”
　　“包最前面的口袋里有张我一个朋友的机票，他因为有急事改了航班号，你先用他的进来，待会回去，你再帮忙退掉”
　　“好”
　　匆匆进去，刚上飞机，飞机就关闭楼梯，“小姐，你赶紧坐下，飞机马上起飞了”
　　“我是来给人送东西的，我还要下去”
　　“对不起，小姐，现在你已经不能下去了，所有的门都已经关闭，请你先坐一下，这样比较安全”，只好坐下。
　　心情安定下来，叫来空姐“你好，小姐，我要找一个叫乔建平的先生，他刚上了这班飞机”
　　“好的”
　　查过之后，带她去了商务舱，看见坐在窗口的人，她走过去，他看看她“坐下来吧”
　　“你是故意的？”
　　他看着她不说一句话，“乔建平，你知道你犯了个相当大的错误，你亲手把你在我心里的美好形象给毁了”
　　他示意她坐下，她刚坐下，空姐小姐问她喝点什么，她要了杯橙汁。
　　“你就当是去国外旅个游吧，我想给你看看我的家，和我养的那条狗”
　　“你的做法，我很不赞同”
　　“我邀请你来，你会答应吗？”
　　她摇摇头，他笑笑：“就知道是这样的回答，所以我选择了这个做法”
　　她瞪着他，“你和你前妻的做法有区别吗？”
　　“有很大的区别，我不像她那么笨，而你也没她聪明”
　　“老谋深算”
　　“我是个商人，这是最基本的素质”
　　“什么时候可以放我回去？”
　　“你玩够了，就可以回去，你说的算”
　　气氛稍微缓和一下，“不用我教你怎么跟林正道交代吧？”
　　“你很喜欢把别人整的一片混乱，然后你静悄悄的离开”
　　他看她一眼，“我不喜欢你这样对我说话，好像我们成了敌人”
　　她闭上眼睛谢绝跟他继续交流下去，一觉醒来，还没有到，不知是白天黑夜，不知道到了哪个星球。中间在国内转过一次班机，他紧紧拉着晕头转向的她。居然他还有她的护照，才想起来他曾给公司的几个同事办理过护照，用于临时出差用，她走时忘了跟他要回来，百密无一疏的人，心细的算计，谁能胜过他？转机很快，来不及逃跑。

　　歌曲：爱就爱了 陈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