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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魏义榕的决定 ...

  •   要不是36个小时没合眼,我想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带着湿漉漉,粘乎乎的感觉还能睡得那么香的。一觉醒来,手机用最后一口气,告诉我已过了7点半,然后自动关机。

      我一骨碌想起来,却摸到一部分不属于自己的躯干。用了好几秒钟,才想起为什么会有张熟睡的脸凑在身边。小心翼翼地把横在腰间的手臂搬开,希望魏义榕千万别这会儿醒过来,尽可能小声地洗漱,心里祈祷着就算他被我吵醒,也能体谅我的心情,继续假装沉睡,让我悄无声息地离开。

      “这就要走吗?”不过,魏义榕从来不是个听话的乖小孩。

      “嗯~~”裹着浴巾,赤着脚,低头在房间里搜索内衣的我把脸压得更低了。

      “还……疼吗?”他坐起来,露出精壮的上身。

      “还~还好~~”我结巴地回答着让人脸红的关心,在床尾找到贴身的衣物。

      “对了,你的衣服还在洗衣房里,我去……”还没等魏义榕撩开被子说完话,房门突然被敲响,传来魏妈妈闷闷的声音:

      “义榕啊,我要进来咯!”

      呀!我连忙抓起内衣,临躲进卫生间前嘱咐魏义榕不许提到我,才关好门,就听到门被推开。

      “你昏头啦!怎么会有女人的衣服在洗衣机里!!!”魏妈妈压低了声音,但语气却很生气。

      “再三告诉你,不允许带女孩子回家,更别说过夜了,你皮又痒了是不是?!”

      “儿子啊,你爸才高兴几天,你别又让他发火!”

      “赶快让她穿好衣服走人!我跟你讲,你爸可已经醒了!”

      我大气也不敢出地躲在卫生间里,把他妈妈的话一句不漏地听进耳里。

      “喂,我妈走了!”魏义榕敲门。

      “把衣服递进来!”我穿好内衣,打开一条门缝,魏义榕却极其不要脸地挤进来,“你~你干嘛不穿裤子就进来啊!”连忙随手抓起浴巾的我,此时却不知道是要遮掩半-裸的自己,还是全-裸的他。

      “我进来洗澡啊!”魏义榕的回答……很合理,“你的衣服在床上,浴室的门别关,我嫌闷。”

      伴着哗哗的流水声,我三下五除二穿戴整齐:“魏义榕,你爸真的会因为你带女孩子回家发火吗?”坐在床边,我借书橱的玻璃门当镜子用手捋着头发,扎着马尾。

      “什么?你说什么?听不见!”

      我移到卫生间门口,看着自己的脚趾头,重复了一遍。

      “没带过,不知道!”他打开淋浴房的门,清楚地回答着我。

      “一个也没有?连郑婉珠也没来过?”我不能免俗地追问。

      “没有~~~!”魏义榕的尾音里带着笑意。

      “为什么?”——笑吧笑吧,我就是想知道。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再说了,那些都是胡闹。其实我知道,老头子是怕我被人额上,毕竟我们家算有点钱,所以不准我随便往家里带人。”

      “那你昨天又带我来~~~?”女孩子问这种问题,通常是希望能从男方嘴里得到自己被特殊化、唯一化的肯定。

      “你不一样!”而魏义榕果然没令我失望,只是光-溜-溜,浑身是水的晃到我面前,实在让人受不了。

      “当心滑,赶紧擦擦!”我轻轻推了他一下,指尖的触感,不免让人回想起昨晚的云雨,连忙低下头,别过眼,藏起脸,他却不害臊地乐开了。

      “于白鸽,其实我爸妈……”

      “魏义榕,你等一下再说,先回答我,你上一次挨打是什么时候”他是被打惯例,还那么嘻嘻哈哈,我却没他那么好心情,他爸那狠劲儿我又不是没见识过,希望这几年老人家能有所收敛。

      “就五一前吧~~~”他翻眼瞧着天花板,整个背都还是湿的,就想扔掉浴巾,我连忙接过手,替他做着收尾工作,“我跟他下工厂,看到一堆废旧纺机,随口就说了句,早扔早省心,结果他拿起个杯子就朝我摔过来。”

      “那是该揍!”把浴巾往他脸上一扔。

      “都没人可怜我!你看,这腿上的伤还没好呢!”魏义榕翘起脚,果然左腿上有个新结痂的伤疤。

      “谁让你乱说话的!”心疼归心疼,该教训的还是要教训,“虽然机器是老旧,可那里面有着你爸大半辈子的心血,哪能说扔就扔?何况还是从你嘴里那么轻巧地说出来?你让他怎么放心把事业交给你?!”

      “那他就不能好好说啊!”魏义榕套着T恤,穿好裤子。

      “那倒也是!”随口的一句话,就能弄伤儿子的腿,那带我回家过夜,魏义榕还不得被打得头破血流啊! “记住,待会儿出去,不许说话,听我的!我想你爸还不至于对我动手吧!”嘱咐着魏义榕。

      “不是,于白鸽,你先听我……”

      “嘘!安静!别说话,别打断我的思路!”背着包,我在心里不断地考量见到他父母时该怎么替魏义榕开脱。

      “叔~叔~,阿姨~~早~~!”他妈妈在灶头上煮着东西,他爸爸正靠着餐桌上,看着报纸,吃着煮鸡蛋,听见我的声音,夫妻两个同时张大了嘴巴,惊讶的表情如出一辙。

      “鸽~鸽子同学?是你!”魏妈妈首先回过神来。

      “怎么回事?魏义榕,白鸽同学怎么会……?”魏爸爸吞下嘴里的鸡蛋,用手指着他。

      我连忙把魏义榕拉到身后: “那个~其实是这样,我忘了带钥匙……我爸妈又在外地……我熬夜……然后没带身份证……魏义榕好心收留我……我不知道外人不能留宿……总之叔叔阿姨你们别怪他!”

      再有准备的说辞,被他爸妈的表情一吓,也语无伦次起来,可唯一明确地是必须挡住魏义榕,预防他爸随时可能会抡过来的碗或砸过来的杯子。

      “臭小子”他爸爸扔下报纸,站起身,向我们逼近。

      “叔叔,您别生气!魏义榕他什么也没做!您别打他,他已经是大人了,不是小孩子,不能动不动就打!!!” 我微微张开手臂,护着魏义榕,紧张地往后退,想拉开他们父子间的距离。

      魏爸爸迟疑了一下,然后目光越过我的头顶,看着魏义榕问:“真的什么也没做?”

      “真的!真的!什么也没做!”我成功地抢答道。

      孩子犯了错对大人说的的第一句话往往是“我什么也没做”,只要没有被当场抓住 ,不造成什么重大损失,大人们最多就是骂两句,不会施加什么实质性的处罚。

      我紧紧盯着魏爸爸,想从他脸上找到谅解、松懈或如释重负——可,可为什么我看到的却是某种让人不理解的失望呢?

      “他爸,你快来!”一声尖叫,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带着惊喜的尖叫——整个注意力一直被魏爸爸的吸引的我,不晓得他妈是什么时候从厨房转移到魏义榕房间的。

      “别去!”就在我想跟着往房间窜的魏爸爸一起去看个究竟时,一直很听话、很乖,站在我身后不出声的魏义榕却一把拉住我,凑到我耳边“好心”地提醒:“你会尴尬的!”

      在我有所领悟之前,两位长辈已经一个带着兴奋的微笑,跑来拉着我的手,问我饿不饿,要不要吃乡下带来的土鸡蛋;另一个则带着自豪与骄傲,拍拍魏义榕的肩膀,用眼神说着:干的好,儿子!

      所以说,对大人而言,往往不会轻易相信孩子们信誓旦旦的“什么也没做”,他们总能棋高一招,或先你一步寻找到还未被湮灭的证据,然后根据不同的天气,不同的心情,不同的性质来决定该采取什么不同的惩戒手段——或奖励?!

      我看着魏义榕为了憋住笑意而扭曲的表情,只觉得自己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不,不吃了,谢谢阿姨,我~我上班要迟到了!!”迟到是真的,而更重要的是我现在哪有脸面面对这一家三口!

      “我也不吃了,我送她!”魏义榕从鞋柜里拿出我的鞋子。

      “不,不用!”一边穿鞋,一边拒绝。

      “要的,要的!义榕啊,不要骑摩托了,开车去,稳当!”他妈妈接过他爸爸递出的车钥匙,放到魏义榕手里。

      看到这无法挽回的情形,我只能说:“早上冷,要送我的话,你再去加件衣服!”

      电梯的门伴随着他妈妈“两个人路上小心”的关照徐徐合上,我面无表情地捧着临出门时她妈妈塞进我手里的两个热乎乎的煮鸡蛋,魏义榕则终于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笑累了,很自然地想把手往我身上搭——耸耸肩,甩下他的胳膊,表示不满。

      “干~干嘛啊?哈哈哈哈!”他笑得连气都接不上,“于白鸽,你~你知道吗?刚才~刚才你简直就像只~像只小母鸡!”

      “是啊,我是母鸡,你就是小鸡咯!都怪你,都怪你!”一想到他爸妈是因为看到床单上的……咳,我真是没脸见人了!

      “是啊,怪我,怪我,怪我这只‘小鸡’!”魏义榕瞄了瞄自己下-身,恬不知耻地开着黄腔,“不过,你刚才真的是太可爱了!”

      “可爱?我看是蠢得可爱吧!”走出电梯前踢了他一脚——我真是脑袋被门压过了,才会认为自己是把最珍贵的东西给了该给的人!

      “等,等我啊,你又不知道是哪辆车”魏义榕追出来,拉着我往前走。

      上车,坐定,看他熟练地发动,打方向,上坡,开出小区。

      “给!”我剥好一个鸡蛋递给他,他却张开嘴,等我喂——欺负我不懂汽车吗!明明就是自动档,现在又是直行,况且还是走走停停,一只手把方向盘也绰绰有余——不过算了,看在这车也关系到我自己的生命财产安全,喂就喂吧!

      “你别嘟着个嘴啦!”魏义榕含着一口鸡蛋,含含糊糊地说。

      “那你干嘛骗我?害我以为你爸真能把你胖凑一顿!”土鸡蛋的味道的确和洋鸡蛋不同,个小却很香。

      “我哪里骗你了!”魏义榕吊高了嗓门,“你回忆回忆,临出房门前我不还想跟你说,结果你嫌我打断你的思路!”

      我不满意地“哼”了一声。

      “我妈他们喜欢你,看中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请你吃饭回来后,就一直戳我的脑门,说我没用,追不到你。所以我想,他们要是知道带回来的人是你,应该会高兴,不会大动干戈的。但你不给我机会啊!你想想,从头到尾,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住说?!!”

      魏义榕句句在理,的确是我武断了。还好,我以后都不用再见他父母,光想象那场面,我就觉得脸红脖子粗。

      长假后上班的第一天,主干道上全是车,照这种状态,不是迟不迟到的问题,而是迟到的时间是以分钟为单位,还是小时为单位的问题了,今天应该还有早会的,完了完了!

      “这条路到底对不对啊?你肯定这样走能到我单位?”魏义榕突然在一个不该左转的路口打起来左转灯,拐进一条陌生的小路。

      “行啦,相信我,这里我比你熟!”魏义榕怪我看不起他,只是这条路虽然比刚才行进得快,但也还是不够通畅。

      “真不该开车的,骑摩托的话肯定早到了!”我心焦地抱怨着。

      “开车挺好啊,”魏义榕拍着方向盘,悠哉悠哉的,“摩托毕竟危险,特别是下雨天,路滑,很容易摔跤的,我可不想你受伤!”

      听出他话外之意,我不安起来,昨晚的事我没解释清楚吗?为什么魏义榕会觉得以后也能送我上班呢?

      “魏义榕,我想你误……”

      “于白鸽,我想通了!”——他想通了?想通什么了?我咽下没说完的话,把时间留给他。

      “昨晚之后,我一直没睡,害怕睡着醒来后发觉这只是一场梦,我从来没对什么事,什么人有过那么强烈的不踏实的感觉!”此时的魏义榕又换了一张脸,不似孩子般的淘气,而是作为一个成熟男性的认真严肃。

      “我知道你要和我分手是有其他原因;也知道你其实同样放不下我,要不然也不会又去找莫言修音乐盒,又奋不顾身地来保护我了。我之前放手的理由从没告诉过你,那是因为我害怕,害怕有一天你会责怪,因为我的坚持,不放弃破坏了你和你父母之间的感情。所以我也试着放手,但我做不到,完全做不到!”

      “我的人生里,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想我根本不会那么用心去学音乐,最多也就是跟老头子唱反调的工具;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考不上大学也毕不了业;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现在还是一个不知道要对社会,对家庭做出贡献的混混!”

      “这个世界上,你是唯一能让我百分百放心,甘心,愿意被影响,被改变,被束缚的人,连我父母都不行!老头子说得对,我需要你!需要你时刻在身边给我指引方向!”

      车子断断续续地开着,魏义榕的话却流利通畅,铿锵有力!

      “你昨天打电话给韩旭的时候,我们正在一起。那混蛋开了免提跟我炫耀你竟然找他帮忙,也不找我。我当时很生气,所以冲过去找你时,态度不好。但是重新看到你站在我面前的那一刻,听到你对我说话,我就知道自己没有你不行!”

      “我用了一个晚上去想,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才能留住你;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答应永远呆在我身边。后来,我终于想通了,既然做不到忘记你,也没办法说服你,那就只能强迫你!!!”

      “魏义榕,你……!”听他说到这里,我实在忍不住插话——这就是他想了一个晚上的成果???!!!

      “我会向你爸妈证明,我以后不仅能带给你幸福,也会像儿子一样服侍他们,孝顺他们!”

      “不是,魏义榕,你先等等!!”他都扯到哪儿去了呀,“如果你是因为昨晚发生的事,那大可不必!我们都是成年人,不是高中生,你不用想着对我负责什么的,那是我心甘情愿的,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男女之间有了亲密关系难道就一定要结婚?!”这话怎么听都更像是马庆对一夜情之后纠缠不清的女人所说的。

      “你不会还想着要嫁给别人吧!”魏义榕猛踩着刹车,引发后车强烈的不满,“你是我的了,我的!从里到外,从头到脚!”才宣称空不出来拿鸡蛋的右手,一下子抓住我,紧紧地,仿佛怕我一开车门就跑了似的。

      “好,好,好,你先放手,好好开车,好好开车!”连忙安抚他的情绪。

      “我并不是因为昨晚,或者说不完全是因为昨晚发生的事。昨晚只是让我更加明确你对我的不可或缺;同时也清楚,我对你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甚至是最重要的那一个,不是吗?!于白鸽,我们已经浪费了一个6年,你还想重蹈覆辙多少次,多少年??!!”

      他依然稳稳地坐在驾驶座上,右脚控制着刹车油门,左手把握着方向,可说话的口气,内容,攥紧的手,灼人的眼神,暴出的青筋都让我觉得,如果不是因为我是于白鸽,因为他爱我,早就隐忍不住,一拳头挥上来用暴力解决一切了,哪需要费那么多口舌还讲不通!

      “你让我再想想,再想想!”——只是他说的这些,我何尝没考虑过?但问题又哪有那么简单!

      “不用你想了!现在事情发展成这样,就是你一个人想的结果!我不管,今晚我就到你家去,找你爸妈,他们要打要骂都可以,反正我不会再放你走了!”

      “魏义榕,你别胡来!”他的话着实吓到我,“实话跟你说,我爸爸脑袋里长了个东西,春节的时候才做得手术,但医生说还有可能复发,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保持心情愉快,不能受刺激!我爸从小为我付出了很多,他把所有心思都花在我身上,我不能冒一丁点儿让他发病的风险,你懂吗!昨晚的事我不后悔,一点儿也不!但如果你现在把这事说出来,我爸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原谅你的!绝对不会!你听明白了吗!!!”

      “原来,这就是你离开我的真正理由~~~”魏义榕深深地望了我一眼。

      “对不起,一直没告诉你!”像所有做错事的人一样,刚才还怒目威胁的我转而低头不敢看他。

      车厢里一下子寂静下来,我们各自偏头想着心事,手却没有分开。

      “于白鸽”好一会儿,他把我的手往上拽,放到唇边吻了吻,然后抵在自己胸口,让我感受他的心跳:“还记得那天你在电话里对我说:‘人总会遇到需要妥协、让步甚至牺牲的时候’,当时的我完全被你突然提出分手给搞懵了,没仔细去体会你说那番话时的心情。”

      “你的确应该向我道歉,不是因为隐瞒真相;而是因为由于你擅自的决定,让我心爱的人一度遭到误解,并且这几个月来独自承受压力和痛苦,这是你最不能被原谅的一点!”

      “就像你说得,我活得很自我,认为全世界都该围着我转,所以我不会像你那样,做某个决定前先考虑别人的需求。而同时,也像你‘害怕’的,我因你而改变,所以现在,我把你放到自己之前,优先考虑你的心情和看法!”

      “你在乎也会是我在乎的;你紧张的也会是我紧张的!我答应你,没有你的允许,我绝不对你父母说什么;但也请你答应我,从现在开始,让我和你一起去面对,去解决——不,是让我替你去面对,去解决一切!”

      “魏义……”

      “这不是请求,询问,这是要求,是命令!”魏义榕毋庸置疑的样子让我震撼——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那么强势?!

      “可是……”

      “没有‘可是’!于白鸽,以后你要做的就是跟着我,依靠我,相信我……你看,我们到了!!!”

      抬眼望去,报社就在眼前,早会前甚至还能吃两片饼干,泡杯茶。魏义榕得意地朝我微笑,那张脸上闪耀着我再熟悉不过的阳光,以及我从未认真对待,以至于让人感到陌生的——安全感!

  • 作者有话要说:  交通安全提示:单手开车——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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