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沦陷》霂影灯

3、第 3 章

　　偏偏是周一。

　　蓝浅的车限号，只好打车去鼎盛药业。从研究院过去，差不多要半个小时。

　　蓝浅到了之后，是季淞临的秘书宋姝接待的她。彼时季淞临正在开会，蓝浅只能去会客室等待。

　　会客室在总裁办公室旁边，里面布置雅致，桌子上有些果脯零食，也有饮料水果，旁边的小书架上还放着最新的科研杂志。

　　蓝浅闲坐一会便取来看，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她翻完几本杂志之后，一看时间已经快要六点了，难怪胃里饿得有些难受。

　　在这会客室里听不到外面有什么声音，都不知道季淞临是把她忘了还是会议还没有结束。

　　蓝浅本来是一个比较有耐心的人，此时也不免有些心急。

　　她推开会客室的门走出来，对面只有一间秘书办公室。宋姝正在里面收拾东西，像是准备要下班的样子。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蓝浅敲了敲门，“季总开完会了吗？”

　　宋姝本想收拾好东西临走前去通知蓝浅，见她主动找来，便道：“你可能还要再等一下，季总有事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那季总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再有半个小时。”

　　“宋秘书，季总今天这么忙，需不需要重新安排一个时间？”

　　等季淞临回来，她再做报告也不知道会到几点。蓝浅其实怀疑季淞临可能已经忘记她在这里了。

　　“我刚刚特意问过季总了，他说让你等一下。”宋姝安慰蓝浅说，“放心，应该不会太久。况且他明天就要出差，要好几天才能回来，只有今天有时间。”

　　蓝浅对宋姝道了谢，拿着宋姝给她冲得咖啡又回到会客室去等。

　　咖啡的香味刺激的蓝浅更饿了，她往桌子上看了看，上面摆放着的果脯零食不是她喜欢吃的，便从包里拿出一袋面包干来吃。

　　就这么等了十几分钟，包里的零食都被蓝浅吃的七七八八了，会客室的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

　　蓝浅嘴里还有东西，见到季淞临的一瞬间下意识把零食袋子扔到垃圾桶，毁尸灭迹。

　　季淞临顺着她的动作往下看了一眼。

　　蓝浅莫名有些尴尬，像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一样。她顿了下，站起来解释：“对不起，我有点饿。”

　　季淞临站在门口，抬手看了下时间说：“没关系，要不要先去吃晚饭？”

　　就这样一句简单的话，蓝浅心猛地停了半拍，差点就脱口答应了。

　　只是若是一起去吃晚饭，不知道报告要什么时候做。她已经在这里枯坐一下午，晚上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不用了，季总。”蓝浅说着把报告从桌子上拿起来，“您要不要一边看我一边讲？”

　　季淞临并不过来接，他说：“我也饿了，你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边吃晚饭一边讲。”

　　投资人都这么说了，蓝浅就是介意也不好意思讲出来，她不吃也总不能不让人家吃饭吧。

　　蓝浅把报告放到包里，一抬头，就见季淞临已经站在她旁边，手里拿着她的外套递过来。

　　蓝浅愣了下，接过外套，脸不由有些发烫，她低声道：“谢谢。”

　　季淞临颔首，先往电梯处走，蓝浅穿上外套，急忙跟着他的身后。

　　进了电梯，两个人沉默片刻，季淞临开口问：“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

　　“没有叫什么都行的菜。”

　　蓝浅：“……”

　　她有些惊讶地扭头看季淞临一眼，他正看着她，眼角含了半分戏谑。

　　还以为他这个人很严肃，不会开玩笑的。

　　蓝浅不由放松下来，唇边露出一个浅笑：“旁边的那家川菜馆行吗？”

　　她下午上来的时候正好从那边路过，感觉环境还不错，适合谈话。而且说是川菜，到了他们这边基本上都没那么辣，所以一般人都可以去吃。

　　－

　　正是吃饭的时间，餐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服务员将两个人领到靠里的一个位置。

　　落座后，季淞临把菜单递给蓝浅让她点。

　　蓝浅也不推辞，选了两样自己喜欢的，水煮牛肉和面包诱惑，又把菜单递给季淞临。

　　季淞临接过菜单翻了翻说：“我没有吃过这里的饭，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我吗？”蓝浅见季淞临看着自己，才意识到他不是在问服务员。

　　这还是他的公司的楼下餐厅，倒像是蓝浅经常来这里吃一样。

　　不过听说季淞临常年在国外生活，大概对国内的美食知道的确实比较少。

　　蓝浅重新把菜单拿过来，问：“你平时喜欢吃什么？”

　　“我没有什么忌口，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

　　往往这种人最难伺候。蓝浅把菜单翻了又翻，试探着问：“盐焗排骨行吗？”

　　“可以。”

　　“再来一个虾膏红米饭？”

　　“好。”

　　蓝浅完全凭借个人喜好点完菜，就又陷入沉默。这是面对陌生人的一种特有的尴尬，总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哪句会冒犯别人。

　　季淞临：“听王教授说你就是洛城人？”

　　“是的。”蓝浅应一声。

　　“你很紧张？”

　　“没有。我……”蓝浅顿了顿说，“比较内向。”

　　“那天见你倒不觉得。”

　　蓝浅也不是真的内向，就是今天单独和季淞临坐在一起吃饭，心里不免生出些不受控制的情绪来。

　　大概真的怪季淞临长得太好，他自己好像还没有意识到。

　　“季总是洛城人吗？”

　　“算是。”

　　这算是个什么答案？季淞临似乎也没有意向多做解释。

　　蓝浅干脆拿出报告来说：“季总，要不然我先把我们上周的工作总结给您报告一下吧？”

　　一旦涉及到专业，蓝浅面对季淞临的紧张感慢慢减少了许多。

　　两个人边吃边聊，等结束时，倒是谈了不少的内容。虽然季淞临也没有过多的表态，两个人的气氛比那天见时融洽了不少。

　　结束之后，从餐厅出来，蓝浅心上轻松许多。

　　“季总，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她眉眼处都带了笑，脸上还有浅浅的酒窝。

　　季淞临眉头微挑，见她放松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逗她：“我送你？”

　　蓝浅急忙道：“不用，不远。季总您这么忙，就别麻烦了。”

　　“没关系，我今天不忙。”

　　不忙让她等了那么久？蓝浅心情复杂，最后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下来。

　　季淞临的车里很干净，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不像她的，常年在后面扔着毯子，围巾，雨伞，零食，书本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像是一个移动的仓库一样。

　　蓝浅的目光在车内转了一圈，坐进副驾驶，突然被眼前挂着的一个玩偶吸引。

　　粉色的兔子，无论怎么看都是小女孩喜欢的东西。颜色有些黯淡，大概是年代久远，不过看上去很干净，看得出来这车的主人很珍惜这个玩偶。

　　蓝浅的心情突然就有些失落，他是有女朋友了？还是有心仪的女人？抑或是亲戚的孩子赠送的玩偶？

　　“你住哪？”

　　季淞临的声音突然响起来，蓝浅回神，急忙说：“研究院，谢谢。”

　　“这么晚了还要回去工作？”

　　虽然蓝浅确实有事情要做，但是她也是要回去住。当然面对季淞临没有必要解释那么多。

　　“我在研究院的宿舍住。”

　　“怎么不在家里住？”

　　“平时工作的话住在宿舍里比较方便。”

　　季淞临点点头，不再多问。

　　路上的时间兴许是太过无聊，季淞临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蓝浅说话。

　　基本上就是聊一些当地的风土人情。他好像确实对洛城了解不多，特产是什么，名胜古迹有哪些，都要蓝浅告诉他。

　　甚至连去研究院的路也不是很清楚，一路上都要蓝浅来当导航。

　　他解释说上次去是助理开的车。蓝浅很想告诉他去下载一个导航软件，却又想着季淞临大概不常开车，自己显得很多事，便什么也没有说。

　　车子停在研究院的侧门，两个人下了车。

　　夜色如水，门口的路灯闪着暖黄色的光。蓝浅把自己的外套和包从车上拿下来向季淞临道谢。

　　季淞临向研究院内看了一眼问：“离宿舍远吗？要不要送你进去？”

　　这边虽然来往的人少，但是远处还能看到摆夜摊的小贩，没有什么危险。

　　“不用，从这里进去，拐个弯就是。”蓝浅再次拒绝。

　　季淞临背光站着，神色难辨。片刻后，只听他说：“那好，你进去吧。”

　　像是要看着她进去。就这一点来说，季淞临虽然让她在办公室等了那么久，但是为人倒是不错。

　　蓝浅向季淞临告别，转身正要回研究院，却突然看到同住的林雪，正在往她这边走。

　　“蓝浅！”林雪喊她一声，很快走到她的身边。

　　蓝浅应一声说：“出去吃晚饭去了？”

　　“是啊，你身后这位是……”林雪虽然在问蓝浅，目光却不由得停留在季淞临的身上。

　　林雪这个人特别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蓝浅虽然和她同住，但是交情一般。

　　她不愿在季淞临面前和林雪多做纠缠，敷衍道：“没什么，我先回宿舍了。”

　　蓝浅抬脚便走，林雪急忙跟上：“等我一下，我也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