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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任职 ...

  •   “当地时间凌晨三时左右,我市琥环山发生坍塌,据消防部门负责人推断,起因疑似非法开采矿井瓦斯泄露导致矿井深处引起爆炸,目前消防人员正在紧急扑灭琥环山周边的蔓延火势,并积极开展搜索与救援工作,我将会持续第一时间跟随消防官兵进行跟踪报导,以上来自CQN新闻快讯,我是前线记者舒雅。”舒雅放下麦克风,播报时的笑容顿时无影无踪,抱怨道:“大半夜的赶到这深山老林,想有个安稳觉都不行。”
      “记者这行业就是这样,入职那么久你难道还没有习惯吗?比起我们这些当车夫又扛设备的,你就知足吧。”摄影师老雷把摄像机待机,半开玩笑似得开导闷闷不乐的舒雅。
      “哎,兵哥哥,现在火情也基本控制住了,接下来是不是要进入塌方的地点寻找生还者啦?”舒雅拉住一名从火场退下来的消防士兵询问情况。
      “对不起,下一步工作要听从领导指挥。”消防士兵抹掉脸上的汗水,简单的回答一句便急忙向后方跑开。
      “我们也别添乱了,他们能让我们进来拍摄已经很不错了。”老雷扛起三脚架,看着大批消防官兵向山谷内前进。
      “雷哥,我们也跟过去。”舒雅脱掉脚上的高跟鞋,从老雷的背包找出一双平底布鞋换上。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扑救,琥环山的火势逐渐熄灭,天色也渐渐亮起,整座山四处都是被大火烧的焦黑的树木,漫天的灰烬随风腾起,消防官兵携带救援工具和搜救犬努力找寻可能生还的幸存者……。
      “这边有情况。”一名消防战士大声喊道,他搭档的搜救犬在地面嗅了一阵,随后疯狂跑向河边,似乎在岩石边发现了什么,蹲坐起来对着他不停吠叫。
      “那边有发现,雷哥,我们也快跟过去。哎呀,你快点嘛。”舒雅发现事情的能力相当敏锐,急忙跟着消防队伍的身后赶往现场。
      “军刀好像发现了什么,在那呢。”那名消防战士指着搜救犬所在的位置,对赶来支援的士兵们说道。
      “走,看看去。”
      “雷哥,那边好像有人,快把摄像机打开。”舒雅沿着河岸边,恰好能看到搜救犬的位置。
      几名消防士兵跑到搜救犬的位置,发现岩石缝之间躺着一名昏睡的男子。
      “快把他弄出来。”几名士兵合力将男子抬出,急忙对他进行抢救。
      “还有脉搏,使劲按,快……人工呼吸……”
      “有呼吸,有呼吸……把呛得水弄出来。”
      男子在士兵们抢救下喷出积压的腹中的河水,眼睛微张,又闭上了。
      “把供氧给他续上,担架弄过来。”一名士兵朝着山边喊道。
      “现在是来自CQN前线报导,经过消防官兵的不懈努力,琥环山的火情已经被完全控制,我们所在的现场处于琥环山沿岸的河流旁,消防官兵在沿岸边寻找到幸存者的迹象,并成功将其抢救,正准备将幸存者送往医院救治,我是记者舒雅,进一步快讯我台持续跟进。”舒雅播报完,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子,自言自语道:“怎么感觉这男人有些眼熟。”
      “麻烦不要妨碍我们救援工作,采访报导请到后方。”几名抬着担架的救援人员挤开拍摄的两人,急匆匆的将男子抬走。
      “这边还有两人,快过来帮忙。”不远处有人喊道。
      “我这也有个受伤的,还有气,快来人。”对岸也传来喊声。
      瞬间整座琥环山变得杂乱起来,救援人员火急火燎向着几个方向奔袭,几辆救护车因情况紧急不得不看见山谷内。
      “目前搜救人员正在积极抢救搜寻到的幸存者们,值得庆幸的是,暂时发现的四名幸存者均有生命迹象,两名男子与一名女子轻伤,另一名女子伤势较重,救援队正用担架将伤者抬上救护车,转移到市医院接受进一步治疗,相信在消防,搜救的协同努力下,将会有更多幸存者能被成功救出,CQN记者舒雅给您带来的前线快讯。”
      “完工,看他们的架势,估计没有其他生还者了吧?”老雷将设备放在旁边,蹲坐在石头上大口的喝着水。
      “雷哥,你看看,这个女的和刚刚那个受伤的女人像不像?”舒雅将手机的相册调出,递给老雷。
      “你还别说,真有些像,轮廓,五官都挺像的,就是照片里的漂亮些。”老雷看着照片,像选媳妇一样苛刻。
      “这人好像叫陈玉,当时我还采访过她,没记错的话,她不是在几个月前失踪了吗?怎么出现在这里了。”舒雅惊讶的说道。
      “好像有些印象……哎,第一个发现的那个男人我好像也见过。”老雷也来了兴趣。
      “我也有这种感觉喔,就是想不起来。”舒雅干脆坐在老雷身旁。
      “我想想啊……想起来了,那时候市里一个科学交流会,台里叫我去摄像,我见过他,好像叫聂……聂什么玩意啊。”老雷挠挠头,就是想不起来。
      “聂宇。”
      “对对对,就是他。”老雷激动的一拍大腿,吐沫星子都喷了出来。
      “他不是一年前也失踪了吗?怎么也出现在这里?”舒雅越想越不对劲。
      “这我哪知道啊,警察搞那么久都没搞明白的事情,我就是一个扛相机的。”老雷对他们失踪还是活着反倒没有什么兴趣。
      “你不觉得很蹊跷吗?都是突然失踪,然后又同时出现,难道和这场爆炸有联系?”舒雅的职业让她分析问题的角度变得多样化。
      “你知道每年每天有多少人失踪或者死亡吗?这些与我们无关,我们只需要把台里安排的任务做完就万事大吉了。走吧,我的大记者。”老雷站起来拍拍屁股,提起设备包,三脚架向山下走去。
      舒雅看着大批消防士兵和搜救人员向山下撤离,望着冉冉升起的太阳,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将事情弄明白。”,说罢,便跟着老雷向着直播车走去。
      黔江市中心医院门外,两辆警车横停着拦在大门外,仅留下一条紧急通道供救护车进出,门外挤满了密密麻麻的记者,高举着麦克风的人和不断闪烁的闪光灯把整个医院大门弄得像颁奖典礼的现场,几十名警力拉开警戒线将人群挡在外边。
      “请问这起爆炸是不是与恐怖袭击有关?”
      “这场大火是不是有人蓄意破坏琥环山的生态?”
      “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无可奉告……。”
      “退后,退后,退到警戒线以外……。”
      “别挤,哎……谁把我麦克弄掉了。”
      医院外吵杂的声音没办法平息,医院的安保人员不得不加入到维护秩序的行列中,本就拥堵的医院一时间更加寸步难行。
      “走后门进停车场。”救护车收到院方的指令,将车驶向医院后方,避开了前方围堵的记者和人群。
      “雷哥,我们也跟着他们进去。”舒雅看着救护车队突然改变了方向,于是示意老雷跟进去,可惜,在救护车进入之后,他们便被拦在了门外。
      “算了吧,我们还是回台里,把昨晚录的片子交回去,然后回家美美的睡一觉。”老雷打着哈欠说道。
      “再等等吧,我们找个机会进去。”舒雅仍不甘心。
      “我说舒大小姐,你们年轻人有拼劲我能理解,可我这把老骨头,别要猝死在岗位上囖。”
      “雷哥,改天我请你吃饭成不成?你先把车停一边,你就在车上休息会。”
      “行吧,行吧……那你请我得吃顿好的。”
      舒雅笑着点点头,算是答应了老雷,自己则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想着什么。
      市中心医院的地下车库接连开进几部救护车,电梯入口处早已有数名医护人员待命,稍微靠里的过道内,几名身着军装制服的人似乎也在等候。
      “来,小心点。把病床推过来。”其中一名医生打开救护车的尾门,指挥着其余的救护人员。
      “这个伤势比较严重,优先处理……慢点,别碰到伤口。”救护工作快捷有序的展开着,一名身着军装,身材魁梧的人从过道走出,从肩章上的金色橄榄枝外加两颗金星来看,官职应该不低,他围着四个病床看了几眼,转身又回了过道。
      “就弄回来这几个人?”那名军官向其他几名同样穿着军装的人询问。
      “是的,沿河流域我们都搜了个遍,只找到他们四人,山谷内也利用生命探测仪查看过,没有发现有生命体征显示。”一名戴着小框眼镜的军人回答道,并从胳膊上夹着的公文包翻出一叠纸张。“您看看,应该是这几个人的资料。”话毕,将手中的纸张递给先前发问的那名军人。
      “趁着现在白天,劳烦你们消防部门再跑一趟,仔细的搜索一下河流下游区域,最好加派点人手。你,跟着他一同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协助的地方。”身材魁梧的军官推开递过来的资料,伸手在戴眼镜的军人臂章处拍了一下,另外安排身边其中一名体型瘦小的列兵站过去。
      “明白,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过去吧。”戴着眼镜的军人敬了个军礼,便示意身边的列兵跟着自己离开。
      “还有你们,想办法帮我把医院外的记者打发走,他妈的,真不知道消息怎么传开的。”军官对着其余的军人甩下一句话,便自顾自的向电梯走去。
      聂宇感觉到自己正在不停的移动,微微睁开的眼睛隐约能捕捉到一丝丝白光,几个白色的身影在眼前不断的晃动,颈部,腿部的痛感让他能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他尝试将手抬起,可只能够让手指轻轻的动了动。
      “林医生,病人好像苏醒了。我看他手指动了一下。”一名女护士向着走在病床前的医生喊道。
      “我看看。”林医生停下脚步,聂宇也感觉到自己不再移动了。那名医生撑开聂宇的眼皮,用小手电对着他的眼球照了几下,再用听筒在聂宇心肺部位听了一阵,“没事,送病房里去。”
      两名护士将聂宇推进一间病房,为他接上氧气,盖上被子便退了出去……不一会聂宇再次听到开门声,此时他视线很模糊,只是模模糊糊的看见几名护士又推进来两张病床,并把他们三人分别用帘子隔开,又急匆匆的走出病房。聂宇觉得自己昏昏欲睡,眼皮慢慢闭上,昏睡了过去……
      不知昏睡了多久,聂宇似醒非醒,大腿的麻木感很剧烈,肩部和背部也有酸痛的感觉,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四周都被帘子隔开,护士戴着口罩正在配药桌上忙活,再看看自己的身体,也不清楚何时被换上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腿上的外骨骼装置也被拆除,手腕上还输着液,输液器正均速的滴着药水……那名护士发现聂宇醒来,按下了病床前的红色按钮,随后将体温器放入聂宇耳内,看了下读数,记录在册子上便推着配药车离开了。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聂宇听到隔壁病床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长官,受了点轻伤,不打紧。”另一个声音传到聂宇耳边,而这个声音很熟悉,尽管声音有些微弱,但聂宇确定是林建国的声音没错。
      “等你痊愈了,给我递交一份详细的报告,现在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我还得与其他部门协调处理这件事。”陌生男人话语中带着责备。
      “明白。”
      “甘凯现在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否还活着。”聂宇听到陌生男人提到了甘凯,想到甘凯为了救自己受了伤,如今竟然还不知去向,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甘队长没有被救回来吗?”林建国也表现的很惊讶,音量也提高了不少。
      “行了,你好好休养,剩下的事情我们会处理。”聂宇听见帘子被拉动的声响,紧接着病房的门被拉开,又关闭了。
      整个病房又陷入了寂静,聂宇想起当时甘凯与郭旭最先跳入河内,两人应该会出现在自己之前,如今已知林建国和自己获救,那方琳呢?还有刚刚那个陌生的男人是谁?似乎与甘凯和林建国很熟识……又是一连串的问题围绕着聂宇,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身边发生的一切怎么就与自己产生了联系,接二连三的让自己陷入无尽的猜想当中,反复的让自己处于被动的状态里。
      “林组长。”聂宇分不清林建国的方向,只能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聂宇听到有人下地,拖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距离他越来越近,帘子被拉开,林建国冷冰冰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怎样?你这条腿。”林建国使劲拍了一下聂宇的腿。
      “哇……。”聂宇被林建国这么一拍,两条麻痹的腿瞬间弹起。
      “恢复的不错,看样子可以不需要那义肢了。”
      聂宇尝试将腿抬起,发现已经不那么费力,之前的麻痹感逐渐消失,但是大腿肌肉还是无比的酸胀。
      “林组长,甘队长和郭旭他们都失踪了吗?方医生呢?是不是也失踪了?”聂宇侧过身,调整到一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
      “你放心,你那相好的没事,躺在旁边呢,看样子应该还没有醒过来。队长和郭主任现在下落不明,按理应该不会漂的太远。刚刚部门负责人来过,说正加派人手搜索队长他们的踪迹,相信很快能有消息。”林建国在桌上拿了个橘子,边吃边向聂宇解释。
      “你刚刚所说的是什么部门负责人?”得知方琳没事,聂宇松了口气,但是甘凯的安危同样让他记挂,然而最让他不解的是,聂思远为什么会给几个提示给他,并且能将线索给的那么准确。
      “FET黔江分部的负责人,算是我们的顶头上司。”林建国用拨开一条香蕉,一口便吃了下去。
      “甘队长不是分部负责人吗?”聂宇不解问道。
      “你可能理解错了,队长是行动组负责人,每个省份以及市内都有军方的间接负责人,除了总部指派的任务以外,分部的任务,行动组是需要与当地管辖对接的。”林建国揉了揉肚子,靠着桌子坐着。
      “你们的体系太过于复杂,一时半会没办法弄得清楚。”
      “这次被救回来的除我们之外,还有一个人。”林建国还卖着关子。
      “谁?”
      “就是那个研究生物科学的女人,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
      “陈玉?她还活着?”聂宇难以置信。
      “受了比较重的伤,现在还在抢救当中。”
      “这就奇怪了。她如何能够逃脱?”聂宇思考着,连宋明阳这样的年轻小伙都无法逃脱,她一个人怎么可能能逃的出来。“林组长,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有话直说,别像个女人一样磨磨唧唧的。”林建国倒是豁达。
      “当时你们南极考察队是不是也是被这些东西袭击?”
      林建国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看样子似乎并不想再次提及考察队的事情。聂宇本也不想强人所难,看林建国的反应,认为自己多半是提到了林建国最渴望忘却的记忆。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根本没有看见袭击我们的是什么东西,但我认为,我经历的两次事件都有个共同点——残忍。”林建国沉默了许久,还是选择回答聂宇的问题。
      聂宇没有接林建国的话,他心里很清楚此次袭击与聂思远诠释给自己看的完全不同,之前的入侵者并未拥有人类的身躯和语言能力,并且能变换身体的形态进行攻击,他甚至怀疑是否入侵者在二十多年的时间内已经进化成类人生物,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入侵者会抓走大批的人类进行研究,而不是单纯的杀害,如果他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么接下来事情将会变得更让人难以防备。
      林建国见聂宇一言不发,也自觉的离开聂宇床边,将帘子放下,回到自己的床位。
      “雷哥,我要想办法混进医院里面。”舒雅拍醒熟睡的老雷。
      “你随便去医院挂个号不就完事了吗?难不成有病看病,还能把你赶出来?”老雷应付几句又接着倒头大睡。
      “不行啊,雷哥。现在医院都被警察和部队的封锁住了,你看警戒线都拉到外头来了。”舒雅看着车窗外的情况,又摇了摇老雷。
      “我说丫头,你能不能让我好好睡会?昨夜陪你到现在等了一宿,再胡闹我把车开走了啊。”老雷凶巴巴的冲着舒雅喊道。
      “事到如今,我也是没有办法。”舒雅从包里拿出口红,将口红掰断扔进矿泉水里拼命摇晃,随后坐上驾驶室发动汽车,“雷哥,对不起了,今天这个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不想被抓起来的话,你就配合着我。”说完,舒雅将染红的矿泉水全都倒到老雷身上,开着车奔着预留的救护车通道疾驰而去。
      “停车,停车,赶紧熄火下来。”看着疾驰的汽车,医院门外的警察和士兵端起枪将车逼停,瞬间整部车被军警包围。
      “救救我爸爸,快点救救我爸爸,他快撑不住啦。”舒雅打开车门便跪在地上,不停的哭喊着,老雷倒也十分配合,躺在驾驶室后座不停的抽搐。包围的军警看到这个情况也是不知所措。
      “怎么办?要不要请示一下。”一名警察询问旁边的军人,脸上满是无奈。
      “求求你们,再晚就来不及了。”舒雅一把抱住警察的大腿,拼命的哭喊。
      “能怎么办?外围都是记者,闹出人命来我们都担不起责任,放了吧,放了吧。”那名军人看着突然围过来的记者们,无奈的向里面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谢谢警察叔叔,解放军叔叔。”舒雅快速爬回驾驶室,启动汽车向医院内开去。
      “完了,完了,我算是被你给毁了。”老雷欲哭无泪的倒在后座。
      车辆很顺利的开进医院内部,接到通知的医护人员也赶到车子旁,几个人合力将老雷抬到了病床上。
      “家属在哪?哎……家属呢?”医生边推着老雷进入急救室,边寻找着老雷的家属,“谁送你来的?”医生找不到舒雅,只好询问老雷。
      “我……我也不……清楚。”老雷假装有气无力的回答到。
      “先救人要紧,看他样子应该失血过多了。”另一名医生见状,急忙推着老雷进入急救室内。
      “剪刀,把他衣服剪开。”医生将老雷上衣剪开一道口子,用力撕下他的衣服。“伤哪啦?没见伤口。”
      老雷见上衣被撕开,知道快要兜不住了,只好双手抱着腿部,身体不停的抽搐。
      “把他裤子剪开。”医生见老雷浑身是“血”,以为伤口在腿部,便又剪开他的裤腿。“没有。”那名医生向另一名医生摇了摇头。
      “把警察喊进来,这人有问题。”
      “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呀……”老雷不断的重复这句话,直到被警察带走。
      舒雅自打停好车之后便偷偷的溜进医院内部,可事情远没有她所想象的那么顺利,占地面积如此之大的中心医院,想找到几个病人谈何容易,她小心翼翼的穿过楼层,在指示牌上仔细的寻找线索,恰好经过一间无人的医生办公室,舒雅便悄悄的偷了一名女医生的长褂与工作证,她将盘起的长发解开,遮挡着自己大半张脸。
      “今天送来那几个是什么人啊?弄得现在医院堵的水泄不通的。”舒雅经过护士站,听到里面一胖一瘦两名小护士正坐着闲聊。
      “哪几个呀?我刚刚换班我怎么知道。”瘦小的护士打开饭盒,准备吃自备的晚餐。
      “哟,你还不知道啊,警察,部队的都来了,可能是某个当官的家里出事情啦,这排场,我当护士那么久头一回遇到。”胖护士凑到另一名护士旁边说道。
      “又不是安排到我们科室,你就别操那份心了。”瘦护士继续扒着碗里的饭。
      “也对,楼上VIP病房的待遇本就比我们好的多,收入至少要和责任对等嘛。”胖护士似乎也不再纠结,低下头开始把玩自己的手机。
      “VIP病房。”舒雅听完她们的对话,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她低着头快步走过护士站,来到电梯间的指示牌查看,最终被她找到了VIP加护病房的楼层,直接搭乘电梯,向上移动。
      舒雅蹑手蹑脚的出了电梯,探出头查看过道的情况,左侧的病房前都关着灯,而右侧走廊的拐角处灯光还亮着,她向着光亮走去,安静的走廊响起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响声,她害怕引起注意,索性脱掉鞋子,光着脚慢慢的移动……舒雅来到走廊的拐角,发现两名背着机枪的士兵驻守在病房门外。
      “该死,现在怎么办?”舒雅缩回脑袋,靠着墙壁想着办法。
      电梯抵达楼层传出清脆的叮铃声,电梯间的感应灯也随之亮起,一名身着护工服的人推着病床往VIP加护病房走来,护工看到站在墙边的舒雅,加快了脚步。
      “您是VIP病房的主管医师对吧?”护工停在舒雅身边问道。
      舒雅愣了一下,连忙点头默认,之后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此时正处于昏迷状态,脸色苍白。
      “病人刚刚做完手术,需要注射营养液,病人和药物清单就送到这了,您在这上面签个字。”护工掏出移交病人的通知单,递给舒雅。
      舒雅接过,在白大褂的口袋拿出签字笔,胡乱的画了几下,又把通知单还给护工。
      “谢谢。”护工接过通知单转身就离开了。
      “果然是你啊。”舒雅看着昏睡的陈玉,急忙掏出手机对着她拍了几张照片。
      “什么人?”拐角处的士兵听到有动静,走过来巡查。
      “运送病人,刚刚做完手术。”舒雅被突然出现的士兵吓了一跳,强作镇定的回答道。
      “进去吧。”士兵看了看舒雅,并没有起疑心,搭了把手推着病床向病房内走去。进入病房内,士兵帮忙将陈玉推到闲置的空位上,马上退出门外,将门关闭。
      “呼……”舒雅如释重负般喘了口气,四处查看病房内的情况,她轻轻拉开旁边的帘子,看见方琳闭着眼,没有什么反应,接着她继续走向另一端的病床附近,轻手轻脚的把帘子拉开,发现林建国睡的正酣,不时还发出细微的鼾声……舒雅似乎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把帘子放下,再次转移到接近门边的病床,静静的透过帘子的缝隙,看见聂宇侧身背对着她躺着。
      “果然在这。”舒雅拉开帘子,轻手轻脚的走到聂宇床头,准备拿出手机拍照。
      “你是谁?”聂宇一把抓住舒雅的手腕,手机被聂宇一碰,掉到聂宇的床上。
      舒雅被聂宇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不敢动弹,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现在的局面她可不敢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聂宇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女人,长相身材倒是挺不错,他捡起掉在床上的手机,快速的翻看手机里的内容,舒雅见状,想抢过手机,无奈被聂宇一扯,顺势倒在了聂宇的身上。
      “你是记者?为什么要穿着医生的服装闯进来?”聂宇松开舒雅,把手机还给她。
      舒雅脸红红的从聂宇身上爬起来,瞪着聂宇一言不发。
      “不说话吗?那我要喊人进来把你带走了。”聂宇伸手就要去按床头的急救按钮。
      “住手。”舒雅抓住聂宇的手,自己挡在急救按钮的位置上。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闯进来。”
      “其实我就是来找你的。”舒雅推开聂宇的手,自己往后站了一步,又回头看了一眼,以防自己触碰到按钮。
      “找我?我们认识吗?”聂宇双手枕着头,躺倒在床上。
      “其实我们不需要认识,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我就可以了。”舒雅将白大褂脱去,从衬衫口袋取出录音笔。
      “那我也有权利保持沉默,对吧!”
      “你们好不容易获救,你难道不想将绑架你们的人绳之以法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沉默,会助长凶手的气焰,让他们至今仍然逍遥法外。你想想,有多少受害者没有你们这么幸运。”舒雅对聂宇的表现感到十分恼怒。
      “有上进心是好事,但是我建议你不要再跟进这件事情,事情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聂宇看到舒雅的反应,有些佩服这姑娘较真的劲。
      “懦弱,这个社会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懦弱的人,才会导致罪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舒雅被聂宇激怒,胸口不断起伏,说话音量也逐渐加大。
      舒雅话刚说完,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病房大门被推开,几名警察闯进来,并把病房的灯全部打开。舒雅急忙对着聂宇比了个拜托的手势,迅速钻到聂宇床底躲起来。
      “搞什么?让不让人休息?”林建国被惊醒,拉开帘子走了出来。
      “刚刚有人潜入医院,监控显示那个人进入了你们病房,你有没有看见?”其中一名警察询问林建国。
      “没有。”林建国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转身又坐在床上。
      警察拉开聂宇床边的布帘,正准备询问聂宇,而他发现聂宇已经给了他提示,他顺着聂宇手指的方向,蹲下身子看去,“出来。”几名警察瞬间将舒雅从床底拖出来,用手铐将她铐住。
      “谢谢你们配合,那先不打扰各位休息。”警察向聂宇笑笑,押着舒雅走出去。
      “懦夫,背信弃义……”舒雅知道聂宇有意暴露了她的位置,凶狠的瞪着聂宇喊道,直到被几名警察带离病房。
      “聂博士,怎么回事?怎么多了个女的跑你床底下去了。”林建国盘起腿,莫名其妙的看着聂宇。
      “没事,可能脑子有点问题。”聂宇比划了几下,便不再理会林建国。
      经过舒雅的闹剧,VIP加护病房门外又加派了两倍的警力,期间几名医护人员重新安顿好陈玉,便退了出去,病房回归寂静,但是聂宇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舒雅和老雷被带到最近的派出所关押起来,老雷看见舒雅愤怒的神情,原本想要责备的话全都憋在了心里,两人蹲坐在角落,关押室里除了老雷不时发出叹息,两人一直无话。
      “你们两人,出来吧。”派出所的民警打开关押室的门。
      “警官,我们可以走啦?”老雷马上站起来,拉了拉蹲在地上没有反应的舒雅。
      “走不走?不走拉倒啊。”民警不耐烦的催促道。
      “走吧,丫头。”老雷对着民警点点头,拽着舒雅走了出去……
      舒雅被老雷拉着,跟着民警走到门外,眼前的中年男人正和一名胖警察说着话,舒雅抬头一看,赶紧躲到了老雷的身后。
      “蒋所长,又给你添麻烦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中年男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舒台长,还好没有捅出什么大篓子,这次军队的都插手了,我能帮你也是尽了最大的力了,以后再有什么事情,我可就无能为力了。”胖警察面露难色。
      “我这闺女,从小被她妈妈宠坏了,现在干的事情也是越来越没谱,我会好好管教她的。”中年男人看着民警带着老雷和舒雅出来,稍稍松了一口气。
      “人你现在可以带走了,下次让她做事可不能再这么冲动啦。”胖警察丢下一句话便转身走回派出所。
      “小雅,你给我过来。”中年男人对着舒雅喊道。
      “爸,这么凶干什么?我也是为了工作嘛。”舒雅走上前搂着中年男人的胳膊。
      “舒台长,谢谢啊。”老雷尴尬的笑着说。
      “老雷,你怎么也跟着她瞎胡闹。唉……我知道这也不怨你。”舒雅的父亲拍了一下老雷的肩膀,接着对舒雅说道:“走吧,你妈妈还在家担心着呢,给她挂个电话。”
      “爸,我一会就给妈妈回电话,我现在想回台里,还有工作没做完呢。”舒雅悄悄的用手肘撞了一下老雷。
      “对对对……舒台长,我们的片子还没有交呢,不交的话,明早的快讯怕是来不及了。”老雷认真的说道。
      “行吧,你赶紧给你妈妈回个电话,再去吃些东西,别再胡闹了啊。”舒雅父亲再三叮嘱几句,“老雷,你给我看好她啊,我还有些事情,你们的车已经叫人开过来了,在路边,下次别拿台里的车乱弄。”
      “好啦,好啦,爸,你去忙吧。”舒雅告别她父亲,扯着老雷的衣角,快速跑开。
      “姑奶奶,别折磨我了,行吗?”老雷无奈的表情让人看着可笑。
      “雷哥,你把我送回台里就好。”舒雅急匆匆的说道。
      “你又要干什么?”老雷有些不详的预感。
      “想要得知真相,就必须要从谎言开始。”舒雅看着车窗外,默默的说了一句让人似懂非懂的话语。
      次日,聂宇还在睡梦之中被林建国叫醒。
      “聂博士,你打开电视看看。”林建国一手端着一碗稀饭,一只手使劲的拍着聂宇。
      “是不是甘凯他们有下落了?”聂宇急忙坐起身,把枕边的遥控器拿出来,将电视打开。
      “不是,刚刚我在食堂,看到电视上播着你和陈教授的新闻。”林建国吞下一口粥,嘴巴含糊不清的说着。
      聂宇看着电视,CQN的快讯正播报着一起黑劳工的事情,然而画面却是琥环山塌陷,消防队灭火以及搜救的一些细节。
      “林组长,你是不是弄错了?”聂宇歪着头,盯着林建国。
      “没错,刚刚还看着你们照片了。”林建国抢过遥控器,回放着镜头,“你看,没错吧。”
      视频内的角落印着聂宇与陈玉的照片,还附有一张陈玉躺在病床上的照片,主持人介绍着聂宇和陈玉的基本资料,并坦言如今高文凭,高学历,高成就的人,对于社会环境还是相对陌生,长期开展研究工作导致他们与现实脱轨,竟然被人绑架去琥环山的非法矿井内工作,被控制,被奴役,所幸此次得救,呼吁广大市民以此借鉴,要提高警惕,避免被犯罪分子利用,造成人身和财产的伤亡及损失……
      “我怎么感觉这新闻是点着名骂你们呢?”林建国指着电视机对聂宇说道。
      “我觉得这样倒是省事不少,这段新闻反而帮了你们一个大忙。”聂宇关闭电视机,不停的按摩自己的腿部。
      “你说的对,这样就不需要我们部门去掩饰了,一切事情都顺理成章。”
      “水,我想喝水……”方琳从昏迷当中醒了过来。
      “林组长,你喂她喝点水。”聂宇按下床头的急救按钮,向林建国使唤道。
      林建国找到一支注射器,将枕头拔去,抽了一管饮用水慢慢的湿润着方琳的嘴唇,聂宇扶着床慢慢站起来,他发现自己已经勉强能够走动,只是每次触地的时候,酸麻的感觉都会传遍全身,他咬着牙缓缓的走到方琳床边。
      “聂博士,林组长……这是哪里啊?”方琳睁开眼,看到熟悉的面孔,让她安心许多。
      “市中心医院,我们被救了回来。”聂宇看着气色还不错的方琳,笑着回答道。
      病房的门打开,医生跟着两名护士走了进来,他们示意聂宇和林建国离开一阵,便将布帘拉起。林建国见状,走回自己床位摆弄着随身带着的军刀,聂宇看向陈玉的病床,似乎她还没有要苏醒的迹象,脸色依然很苍白,腿上和腰间都缠着绷带,看样子伤的不轻。聂宇随手拿过一个移动支架,拄着自己走近陈玉……这时医生和护士已经替方琳检查完毕,来到陈玉的床前,医生戴着口罩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聂宇,紧接着拉上帘将聂宇隔在外边。
      “怎么样?你感觉好些了吗?”聂宇又回到方琳的床边。
      方琳点点头,然后抬起手指着陈玉的床位,眼神透露着难以置信的神情。
      聂宇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医生和两名护士从陈玉的病床走了出来,没有与聂宇他们有任何交流,直接就出了病房,当他们离开,一名身材魁梧的军官却走进了病房内,林建国看见他进来,急忙站在床边敬了个军礼。那名军官向林建国挥挥手,径直向聂宇身边走去……
      “聂博士,伤势没什么大碍吧?”那名军官脱下帽子,夹在胳膊下。
      “没事,请问你是?”聂宇瞄了一眼林建国,又看了看眼前的这位军官,大概能猜到对方的身份。
      “我是黔江FET分部负责人,姓龙,名焱斌。”龙焱斌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建议聂宇过病房内的沙发上坐着聊。
      “龙长官应该不是单纯的来探望病人吧?”聂宇拄着支架,向沙发处挪动。
      “我们粗人说话向来不拐弯抹角,今天过来主要是想和你谈论一下你的父亲。”龙焱斌跟在聂宇身旁慢慢的走着。
      “恕我直言,或许你们比我对父亲的了解还要多。”聂宇坐在沙发上,双手不断的捶打着双腿。
      “其实我的意思是,我们有可靠的消息证明你的父亲还活着,并且很安全。”龙焱斌坐在聂宇对面,将军帽放在茶几上。
      聂宇听完龙焱斌的话,整个人停顿了一阵,他当时也确定聂思远肯定还活着,否则不可能会进入他的意识里传达那些信息,可是为什么聂思远还活着,却要用这种方式找到自己,并且时间又那么仓促……
      “聂博士,是不是这个消息令你太过于震惊?”龙焱斌见聂宇坐着不作声,接着对他说道。
      “那你们有他的线索了吗?现在能找到他吗?”聂宇回过神,他尽可能的让自己表现的更为紧张。
      “很抱歉,我们只得知你的父亲还活着,但是至于能不能找到他,我们同样也需要你的帮助。”
      “只要能找到父亲,我愿意配合,前提是需要我做些什么?”聂宇没有多加思索便答应了。
      “聂部长还没有失踪之前,我曾经担任过他的警卫,聂部长是个正直,爽朗的人,我相信你也同样会那么出色。我们希望你接管黔江科学研究所,目前,我们有一项技术正在研发当中,途中有些环节出了问题,也正是希望你能运用你的专业助我们突破这项瓶颈。”龙焱斌说完,向林建国招了招手,林建国很快来到他身边笔直的站立着,“如今,甘凯不知去向,FET所有的据点全部被销毁,所有的行动组都已经并入地方分部管辖,林建国你暂时替代甘凯的位置,分部会调派人手给你,你的任务便是保障聂博士的安全和科学研究所的安防。”
      “明白,服从上级调配。”林建国除了嘴巴发出着声音,身体丝毫未动。
      “龙长官,我还有个请求。”聂宇看着远处坐着的方琳。
      “你就叫我焱斌吧,我们现在算是平级了。”龙焱斌顺着聂宇的目光看去,似乎看懂了他的意思,“方医生和陈教授也会安排进科学研究所任职,这点你不必担心。”
      聂宇本只想有个信得过的人在身边,没成想龙焱斌把陈玉也安排进来,聂宇向着龙焱斌表示认同,只是心里不敢确定,陈玉到处是敌是友,无法辨别,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么,我就先行告退,分部还有事情需要处理……明日中午,我会安排人将你们接到科学研究所,至于陈教授,待她痊愈再做打算吧。”龙焱斌戴上帽子,与聂宇握了握手便快步离开了。
      聂宇目送龙焱斌离开,站起身走向阳台,看着繁华的都市,拥挤的街道,忙碌的人群,他们不知道危机有可能随时会降临,也许无知是福吧。
      “既然已经无法置身事外,那么就豁出性命去冲击这一切吧。”聂宇触摸着手臂上的圆环印记,内心似乎多出一种信念让他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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