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入》诗与胡说

14、第十四章 沙漠（上）

　　城际高速收费站堵满了车辆，几辆特警、警察的车辆停在入口处设卡排查，六辆越野车停靠在距离收费站几百米外。
　　“前面有警察查车，我们绕道走。”乔以恒通过对讲机说道。
　　“绕道花费时间太长，我们研究了路线直接上高速比较稳妥。”聂宇看着电子地图，如果要避开检查就要再次返回城区，还要走一段翻修的国道。
　　“前面铁定是过不去的，你们想冲卡吗？”乔以恒嘲笑着。
　　“一会你们跟着我的车过，遇到盘查别说话，也别有多余的动作，我来处理。”林建国没有给其他人再说话的机会，开动车向着军警通道就开了过去。
　　“自寻死路？”乔以恒把拳头关节掰的直响，“跟过去。”
　　“聂宇，没问题吗？”小胖有些紧张。
　　“他应该有分寸，跟着去吧。”聂宇没有犹豫，这时候也由不得考虑太多了
　　林建国的车停在军警通道的服务窗口，办理员伸出脑袋，看了眼林建国又看了看他后面跟着的几台车。
　　“请出示有效证件。”办理员客气的说道。
　　林建国把证件递过去，办理员查看了一下证件问道：“后面几台车也是一起的？”
　　林建国点点头，办理员也没再继续发问，打开拦车杆让他们通行，六辆车直接放行，但仅仅只是通过了收费站，前方不远处的警察远远的向着开在最前的林建国招手，示意他靠边停车。
　　“同志，麻烦出示一下证件。”一名警员打量着林建国。
　　“刚刚过收费口不是已经查了吗？”林建国笑着问道，同时把证件递过去。
　　“那边归道路局管辖，我们这也是例行公事，谢谢配合。”那名警员查看着林建国的证件，慢慢的向后方几辆车走去。
　　“聂宇，警察过来了，怎么办？”小胖紧张的冒汗。
　　“把车窗放下来，别紧张。”聂宇心里也没底，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你们一起的？证件给我一下。”那名警员探头看着聂宇三人。
　　小胖点点头，假装翻找证件，他的脚不受控制的抖动。
　　“把后尾箱打开一下。”那名警员又招呼了其他的警察过来，准备排查聂宇车队携带的物品。
　　“这个篓子必须要捅了。”对讲机传来乔以恒的声音。
　　“我说了我来处理，你们别动。”林建国的音量很大，聂宇见后方乔以恒的车辆还没有动静，稍稍的松了口气。
　　几名警察开始检查行李，他们优先检查了聂宇乘坐的车辆，发现里面只有服装和一些简易器材，随着向乔以恒的车队搜索……
　　“有枪。”一名警察大喊道，另外几名警察急忙拔出手枪，对着所有聂宇他们的车队。
　　“手举起来……下车……把手放头上……蹲下……”警察用枪指着他们，要求所有人下车，乔以恒偷偷的按下对讲机说道：“妈的，你们是不是有意要整死我？”
　　所有人都被逼下车，排成一排蹲在地上，远处的几名特警见状，也端着枪跑了过来，将聂宇一行人包围。
　　“继续搜，把所有非法物品都搜出来。”警察当中有人喊道，围住聂宇他们的警力越来越多，开始给他们上手铐。周围几个货车司机看到如此场面吓得急急忙忙开车离开，收费站也多出许多看热闹的人群，之后通通都被驱散。
　　“林建国，你搞什么？”小胖小声埋怨林建国，但林建国不吭声，蹲在地上任由警察戴上手铐。
　　前方开来一台鸣着笛的警车，停在包围圈的外面，车上走下来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警察。
　　“怎么回事？”中年警察叼着烟看着聂宇一行人。
　　“王局，这群人非法携带枪支、弹药，数量还不少。”一名警员跑到中年警察身边说道。
　　“那还等什么，全铐回去。”王局严厉的说道，这时他的行动电话响起，王局看了一眼，避开其他人回到车内接听。
　　聂宇一行人被铐住，正被警察押上警车，那个叫王局的中年警察突然下了车，阻止了那些警察的动作。
　　“把手铐全解开，搜到的枪支、弹药全部放回去。”王局命令道。
　　“这……”所有警察都愣住了，相互看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放人。”王局大吼一声，那些警察才手忙脚乱的为聂宇一行人打开手铐。
　　“嘿嘿，有点意思，我还以为要折在这了。”乔以恒挤到聂宇身边，用肩膀碰了他一下。
　　“你们哪个是林建国？”王局挺起他的大肚子，扫视眼前这这群人，林建国手铐被松开，他直接走到王局面前，标准的敬了个军礼。
　　王局拉着林建国到一边，聂宇只看到他们嘴皮不停的翻动，但距离太远根本听不见。
　　“我说这大块头还是有点关系，不然这携带枪支可是死罪。”小胖挨着聂宇，刚才的情况让他心有余悸。
　　“你没事吧？”聂宇看着方琳揉着手腕，手铐在她的手腕上留下半圈红印。
　　方琳笑着摇摇头，但毕竟是头一次经历这样的局面，总会感到有些惊慌。
　　“我们先上车吧。”聂宇朝着乔以恒那伙人说道，所有人重新整理好尾箱的物品，上车等候……林建国已经与王局交谈完，他走到聂宇车窗边。
　　“你们没什么事吧？”林建国敲敲车窗。
　　“其实是龙焱斌安排你跟着我们的吧？”聂宇放下车窗直接问道。
　　林建国没有否认，只是对着车顶拍了两下，径直走向他的那台车，前方的警车也让出一条通道，聂宇一行六台车再次出发。
　　“你刚刚的意思是说林建国是龙焱斌安排到我们身边卧底的？”小胖通过后视镜看着聂宇。
　　“也许只是为了保障我们的安全。”聂宇敷衍小胖，但他的心里猜测，龙焱斌的举动，很大可能与寻找聂思远有关联，或许龙焱斌认为聂宇这趟出行，极有可能就是锁定了父亲的动向，事到如今，聂宇还不能判断地图上标注的地点究竟会带来什么，既然已经踏出这一步，就没有再回头的理由。
　　James Taylor-Country Road播放着，小胖跟着音乐轻声哼着曲调，聂宇看着车窗外流过的景色陷入沉思，方琳靠着聂宇睡去，六辆越野车组成的车队在高速公路疾驰……
　　高速收费站入口又驶入一组车队，车辆天窗架设着摄录机，通过简单的盘查之后便被放行，周慧茹闭着眼坐在车内，前额的皮肤细微的蠕动，她睁开眼对司机说道：“保持现在的速度跟着。”
　　“慧茹姐，我们现在是去哪呀？”舒雅莫名其妙的被带上车来到高速，一路上连聂宇他们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周慧茹没有回答，舒雅还想再问，身旁的老雷拍了拍舒雅。
　　“我们就跟着吧，你也睡会，养足精神。”老雷对舒雅使着眼色，说完将帽子搭在脸上，倒头就睡。
　　舒雅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以往像怨妇一样的老雷变得沉稳，似乎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人，周慧茹也不再像姐姐那般亲切，舒雅仿佛感受到她身上的一种魇气，让人毛骨悚然，她找了张毯子盖在身上，不知不觉的靠着车窗睡了过去。
　　“聂宇……聂宇。”车内只有中控屏幕的灯亮闪动，小胖有些犯困，不得不叫醒聂宇。
　　“怎么了？”聂宇被惊醒，看了下四周，车外已经黑漆漆看不清周围的环境。
　　“连续开了差不多八，九个小时，先不说我抗不抗的住，车子也快没油了。”小胖没有试过跑那么久长途，现在精力已经到极限了。
　　“距离服务区还有多久？”
　　“应该还有30多公里。”
　　“林队长，今晚我们进服务器休息。”聂宇对着对讲机说道。
　　“雇主终于发话啦？我们兄弟可都准备把瓶内的尿灌进油箱里了。”乔以恒慵懒的声音传出。
　　“前面不远就是绵虒服务区，我们进去休息。”林建国也发出声音，听起来也有些疲惫。
　　“小胖，你还能坚持会吗？不行靠边换我来吧。”聂宇扭开一瓶功能饮料递给小胖。
　　“没事，反正也快到了。”小胖接过饮料一口气喝完，晃了晃脑袋继续开着……
　　林建国开启双闪引导后方跟着的车队进入绵虒服务区，夜里的服务器就像一座孤岛，除了停靠着许多大型拖挂车辆之外，只有加油站里的便利店还透着光亮。六辆车驶入加油站，便利店里一名员工慢悠悠的走出来，见一下来了那么多车，用当地方言不知说了句什么，拧开油箱盖往里加油。
　　一众人走下车，乔以恒拿出烟就准备点燃，吓的那名工作人员对着他大声叫唤，他看了一眼，又把烟塞回烟盒里，伸着懒腰走开了。
　　“现在还有2000多公里才进入南疆区域，预计这样的速度至少还要两天的行程才能抵达。”林建国走到聂宇旁边说着。
　　“你的意思呢？”聂宇征求林建国意见。
　　“夜间路上车辆比较少，我们还需要走一段过道，我认为还是连夜赶路比较好。”
　　“扛得住吗？”
　　“我稍微休息会就行，你看看那群人怎么样？”林建国望着乔以恒那群人对聂宇说完便回到车内。
　　“还开啊？我可受不了了。”小胖泡了碗泡面走出来，恰好听见聂宇他们谈话。
　　“一会我来开。”聂宇丢下小胖走到乔以恒车旁，“我们决定连夜赶路，你的人怎么样？”
　　“你花钱，你说了算。”乔以恒倒是不以为意。
　　“那好，在这休整一会再出发。”
　　聂宇一行车队已经加满油，全都停靠在边上休息，聂宇一路上已经睡了很久，此时没有一点睡意，他绕着服务器四处走动，晚上气温温差比较大，方琳披着一件外套跟着他，两人找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坐下。
　　“如果我们可以安安稳稳的生活，不用这样奔波多好。”方琳靠着聂宇柔声说道。
　　“生活总会给人带来不一样的麻烦，就好像我们现在一样，如果我没有经历这些，也不可能与你相遇。”聂宇帮方琳把外套拉链拉上，看着她。
　　“等这些事情结束了，我们就找个地方定居好不好？”
　　“嗯，我答应你。”两人拥吻着，无论事情有多糟糕，至少有个彼此依偎的人在身边。
　　就在此时，聂宇身后开过几辆车，停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熄了火，服务区的灯光很弱，聂宇看不清车内的人，车子停下之后便没了动静，聂宇将方琳拉起，向林建国他们停靠的方向走去。
　　“累死我了。”舒雅扎起头发，正想开门下车……
　　“别动，先呆在车里。”周慧茹制止舒雅的动作，声音冰冷的让舒雅受到惊吓，不敢动弹，“看见刚刚过去那两个人了吗？”周慧茹指着走在前面的聂宇和方琳。
　　舒雅回过神，顺着周慧茹指的方向看去，虽然能见度不高，但舒雅还是认出其中一人正是她们一直跟踪的聂宇。
　　“他们果然在这里。”
　　“你刚刚要是被他们发现，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那个男的不是之前见过你吗？”老雷摘掉帽子，漫不经心的说道。
　　“可是他们现在要走了啊？”舒雅盯着聂宇他们的方向，开始着急起来。
　　“他们跑不了。”周慧茹盯着聂宇，脸上露出阴冷的笑意。
　　聂宇回到车内，小胖不停的打着鼾，聂宇悄悄替他扣上安全带。
　　“出发。”聂宇拿起对讲机说道，话音刚落，前后的车辆陆陆续续启动，亮起车灯，林建国率先开出，其余的车辆紧紧跟在后面。
　　“小雅，现在你可以自由活动了。”周慧茹又变得温和起来，她替舒雅拉开车门。
　　周慧茹忽冷忽热的态度让舒雅难以适应，她匆匆下了车就跑向便利店的洗手间。
　　“就这样让他们离开？要不要中途给他们制造些麻烦？”老雷见舒雅走远，对周慧茹说道。
　　“先别被他们发现，等知道他们的真正目的再杀了他们。”周慧茹双眼露出凶光，仿佛聂宇他们就是她的猎物。
　　聂宇一行人途经德马高速，京藏高速转至303省道，吐和高速直至并入314国道，中途除了停靠加油之外，基本没有多余的停留，小胖与聂宇，林建国三人交替轮换，就这样两天时间已经进入南疆地界，四周荒芜一片，沙尘天气阻挡大部分视线。
　　“前面就是天山南麓，再往前不远便到达轮台，我们可以进入轮台县休整，第二天再通过沙漠公路前往塔克拉玛干沙漠。”林建国把车停在路边，看着电子地图和聂宇商量。
　　“这两天舟车劳顿，大家都提不起精神，是应该先休息一会，顺便打听下情况。”聂宇显得很疲惫，腿部和腰椎稍微活动都会有酸胀的感觉。
　　“那我们先到了轮台再做打算。”两人商量完回到车内，所有车辆继续驱车赶往轮台。
　　在314国道行驶的十分缓慢，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可南疆的天色依旧很明亮，天气变成斜风细雨，让持续暴晒的感觉缓解了许多，干燥的路面也变得湿滑，聂宇一众人寻找到下榻的酒店，办理完手续，各自回房内简单的冲洗之后便回到酒店大停车场，这两天匆忙赶路，一路上的饮食都相对简单，如今抵达轮台，对所有人来说最重要的便是觅食。
　　一众人在县城寻到一间小馆，聂宇四人找到角落地方坐下，乔以恒领着他的手下人分两桌坐在门边，几人照着菜单点了些肉食，手抓饭，啤酒，只是看着菜品的名字都已经让人饥肠辘辘。
　　“你们是来旅游的嘛？”店内的大叔端着几碗羊汤，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问道。
　　“是的，我们刚刚到达这里。”方琳笑着回答，她觉得这种说话方式让人很愉悦。
　　“我就说的嘛，很多外地人来这里旅游。”那大叔很自豪，他也十分欢迎外地的朋友来旅游。
　　“我想打听下，如果要进入塔克拉玛干沙漠怎么走？”聂宇喝了一口汤，有一股淡淡的羊骚味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喔，你们顺着路走嘛，看到沙漠公路的标志往里走，就是大沙漠啦，进去之前有个油站加满了油，大沙漠很多人去的嘛。”大叔手舞足蹈的样子很滑稽，但给人感觉确实很热情。
　　聂宇道了谢，食物已经上的差不多，小胖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已经完全没有海归博士的形象，聂宇还是不太适应这边的口味，简简单单的吃了几口便停下来看着他们吃着，方琳也不顾淑女的形象，聂宇看着她，如今让她跟着自己遭罪，心里觉得亏欠了方琳太多。
　　就在聂宇他们下榻的酒店，几辆车相继驶入停车场内，周慧茹扛着舒雅走出车内，舒雅经不起长途跋涉，气候的变化让她身体无法承受，脸色苍白，摇摇欲坠，老雷事先已经提前开好了房间，与周慧茹将舒雅扛入房间，扔在床上。
　　“找些药给她吃了，门外安排两个人看着她。”周慧茹退到门外，冷冰冰的说着。
　　“一路带着她就是个累赘，不如明天在沙漠里扔下她自生自灭。”老雷低着头说道。
　　“我们不单止不能扔下她，事情结束以后，你还必须要完好无损的把她带回去。”周慧茹丢下一句话便离开，老雷不停的扭动着脖子，那圈破损的皮肤组织渗出浅绿色的液体，皮肤组织慢慢被修复，他抹去残留的液体，脖子的红印完全消失，没有一点痕迹。
　　“聂先生，单独聊几句？”乔以恒吃完，走到聂宇桌旁敲了敲，林建国盯着乔以恒，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敌意，聂宇站起身跟着乔以恒走出小馆外。
　　“聂先生，把目的地告诉我。”乔以恒直白的说道。
　　聂宇愣住了，乔以恒的眼神让他看起来高深莫测，聂宇不说话，手不自觉的按住背包。
　　“明天就要进入塔克拉玛干，这片被称为‘死亡之海’的荒漠，你不告诉我准确的地方，我怎么判断这趟行程的危险程度。”乔以恒歪着脑袋看着聂宇。
　　“等我们进入沙漠之后我便会公开。”聂宇不想说太多，抛下一句话便回到角落的桌子坐下。
　　“他找你谈什么？”小胖端起羊汤喝完，打了个饱嗝，见聂宇回来好奇的问他。
　　“没事，吃饱了我们就回去休息吧。”聂宇看着风卷残云的桌面，无奈的摇摇头，似乎只有他对这些食物没有食欲。
　　方琳抹掉嘴角的油渍，笑嘻嘻的搂着聂宇走出小馆，林建国与小胖也跟着出去，恰好遇到走进来的乔以恒，林建国有意向乔以恒撞去，同样是肩膀间的碰撞，两人都没有丝毫退让，眼神对视了一会，便各自离开，小胖看见林建国的举动，让他意外的是乔以恒竟然不经意的就抵挡住林建国这突然的冲击。
　　“大块头，没用全力吧？”小胖打从见面就对乔以恒不太有好感，见林建国如此，他心里反倒是支持的。
　　“那人绝非善类，提防着点。”林建国抖动着肩膀，方才那一下碰撞，着实自己也受到了伤。
　　聂宇回到房内，满身的羊骚味道让他很难受，索性把衣服裤子全都脱去，穿着内衣裤倒头便睡下。方琳沐浴出来，见聂宇已经睡熟，这两天长途跋涉肯定是累坏了，她抚摸着聂宇的头发，熄了灯，搂着聂宇进入进入梦乡。
　　周围传来水流的声音，聂宇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手臂上的圆环印记透着淡蓝色的光昏，忽强忽弱，他蹲坐起来，发尖上已经结成细细的冰梢，手指冻得僵硬，寒冷刺骨的感觉传遍全身，他仔细的观察周围的情况，自己仿佛跌入一个巨型的冰窟窿里面，头顶巨大的空洞有阳光照射进来，但微弱的光线没有给他带来一丝暖意，围绕冰霜凝结的冰壁镶嵌着无数蝉翼状的透明细胞囊，里面包裹着一具具人类的躯体，细胞囊内浮动着一颗种子形状的细胞核，正在不断生长，其中几个突出的细胞囊产生细微的裂缝，囊内的细胞核已经成长出如同人类经络和骨骼的形状，它缓慢的缠绕着一具男性人类躯体，渐渐融入其中，原本一动不动的男性人类躯体睁开双眼，撕开即将破裂的细胞囊，全身□□的落在冰面上，紧接着又有三个细胞囊破裂，三个全身□□的女性人类也同样站立在冰面，他们似乎得到一具新的躯壳，反复的查看自己上每一个部位，随即伸出触手攀上头顶巨大的空洞外壁，四人同时一跃而起跳出洞外。聂宇惊恐的缩在角落，身旁的细胞囊蠢蠢欲动，突然伸出尖刺洞穿了他的脖子……聂宇猛然坐起来，内衣裤都被汗水浸湿，房间内依旧残留淡淡的羊骚气味，方琳并没有被惊醒，原来只是一场梦，聂宇掀开被子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清晨，林建国早已收拾好，他用力的敲打聂宇所住的房间门。方琳先清醒过来，她看见聂宇仍然在熟睡，便想让他再多休息一会，此时聂宇翻动了一下身子，睁开眼看了下时间。
　　“刚刚有敲门声？”聂宇半梦半醒，只觉得身体异常的疲惫。
　　“嗯，估计要出发了。”方琳换好装束，爬到床头轻吻聂宇。
　　聂宇靠着床，昨晚梦境中的情景，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那种真实的存在感却提醒着聂宇确有此事，也许仅仅只是一个噩梦，自从被搜救回来以后，这种稀奇古怪的噩梦便经常出现，而这些噩梦的源头很可能来自聂宇内心深处的恐惧。
　　聂宇和方琳走出房间，小胖也正好来到门外，林建国已经下到停车场等候，唯独不见乔以恒一行人的踪影。
　　“雇佣的那群人呢？告诉他们出发了吗？”聂宇看着过道尽头几间紧闭的房间。
　　“敲了半天没人答应，对讲机也没反应，正准备问你呢。”
　　聂宇急忙拨通乔以恒的电话，可是电话无人接听，聂宇又拨通林建国手机，确定乔以恒他们的车辆是否还在，林建国的回复打消了聂宇的顾虑，乔以恒的车队和人员昨夜都在车内休息，他们轮流值班以确保武器装备不被人盗取，只不过林建国也没有看到乔以恒。
　　“他们的人已经下去了，走吧。”聂宇知会小胖一声，三人搭乘电梯向停车场移动。
　　聂宇三人来到停车场，林建国见四下没有其他陌生人，正在尾箱组装着枪械，等到聂宇与小胖来到他身边，他拉下尾门，扯着聂宇走到边上。
　　“那个姓乔的现在不知道去哪了，我总觉得他们有别的目的。”林建国压低声音说道。
　　“其实我也有同样的想法，如果中途有什么异常，你能应付吗？”聂宇观察着守在车辆旁的那群人。
　　“如果只是保护你，我能保证你的安全，只是还有方医生……”林建国瞟了一眼方琳的位置。
　　林建国的话直接说中了聂宇最担心的部分，他沉默了一会便对林建国说：“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你只需要保护好她，不要理我。”
　　“可是……”林建国表现的很为难，聂宇打断他的话，直接朝乔以恒手下那群人走去。
　　“乔以恒呢？”聂宇走到大胡子旁边问他。
　　大胡子嚼着口香糖盯着聂宇，像是听不懂他的问题，只是坐在驾驶座上翘着双腿抖动，完全忽略聂宇的存在。聂宇围着几台车绕了一圈也没有乔以恒的影子。
　　“聂先生，你找我？”乔以恒不知什么时候回到车队当中，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维族打扮的壮年男子。
　　“只是告诉你我们将要出发了。”聂宇眼神一直没有离开那名维族男子。
　　“进沙漠比想象中艰难，所以我找了个当地的向导。不过你放心，费用已经包含在里面了。”乔以恒领着维族男子上车，也不再打理聂宇，聂宇闷不做声的回到车内，乔以恒的车以前开到前方，对讲机也传来他的声音：“跟着我走。”
　　六辆车相继驶出停车场，穿行过塔里木河，胡杨林生长在河两旁，给这广阔的沙漠地界注入无限生机，这也许便是大自然的美妙之处，这条塔里木生命之源灌溉着一株株屹立的生命，姿态百异。缓慢的行驶到达塔里木沙漠公路的碑界，路道上偶尔会遇到轮台至民丰的班车，除此之外便是某些向往沙漠的游人，骑行着机车向经过的车辆挥手致意。就近的加油站灌满车辆所需的燃油，再次续满充足的水源，六辆车正式进入沙漠公路，道路两旁种植着少量植被，形成广阔的沙漠与公路之间分界线，画面有如，近视眼前生意盎然，遥望远方荒无万里。
　　聂宇翻出笔记本，将夹在本内的那张地图拿了出来，打开电子地图进行定位，而定位的地点显示在塔克拉玛干沙漠靠近昆仑山西北方向的无人区之间，电子地图显示全是荒漠区域。
　　“聂宇，接下来我们去哪？”小胖看了一眼摆弄着平板的聂宇问道。
　　聂宇默不作声，将定位好的方向上传到共享网络当中。
　　“位置我已经上传上去，按着标注的位置走。”聂宇在对讲机内说道。
　　收到聂宇上传的地图定位，几辆车都更变着导航信息，乔以恒的车辆突然紧急刹车，把后方跟着的几辆车全部逼停，林建国的车紧跟在后，险些与乔以恒的车发生碰撞。
　　“妈的。”林建国怒气冲冲下车向着乔以恒的车走去，他拉开车门想将乔以恒拉下车，乔以恒举起一枪抵在林建国的脑门，把他逼的后退。聂宇见状急忙跑上前去将两人分开。
　　“你认为你的拳头快还是我的子弹快？鲁莽。”乔以恒收起枪走下车。
　　林建国突然抽出手枪顶在乔以恒的胸前，“现在呢？”林建国用枪头大力的顶了乔以恒一下，后方的大胡子带着七个人快速把林建国和聂宇围住，端着武器指向他们。
　　“林建国，把枪放下。”聂宇想夺过林建国手中的枪，只是以他的力度，根本没办法掰开林建国的手指。
　　林建国识趣的把枪收了起来，挤开挡着他的那个大胡子，一言不发的回到自己车内。
　　“你究竟想干什么？”聂宇愤怒的看着揉着胸口的乔以恒。
　　“拿着。”乔以恒从座位旁抽出两把□□给聂宇，“给你那胖子兄弟带一把，防身用。”
　　“为什么突然急停？”聂宇没有接乔以恒的枪，追问道。
　　“多里克，你过来。”乔以恒扭头对车内喊道，那名维族的壮年男子从后座伸出了脑袋。“你刚刚怎么和我说的，告诉他。”
　　多里克爬出车外，他真诚的看着聂宇说道：“你们要去的那个地方不能去，那里根本没有东西，没有人，没有水，没有植物，那里沙丘会流动，会丢失方向，出不来的。”
　　“你知道那个地方吗？”聂宇继续问多里克。
　　“我穿行过两次沙漠，那个地方不能去，出不来的。”多里克重复着说道。
　　“怎么样？我们还要继续前往吗？”乔以恒咧着嘴看着聂宇。
　　“我是必须要去的，如果你们不愿意前往，那么我们之间的合作就取消吧。”聂宇转身就要走回车内。
　　“送佛送到西，拿着。”乔以恒把枪塞进聂宇的背包，推了他一把。聂宇也不再推脱，将枪带回车内。
　　“那地方我不会跟你们去的。”多里克见聂宇他们执意要前往，他拼命的摆手拒绝。
　　“上车。”乔以恒和大胡子架着多里克上车，关上车门便继续出发，车辆变道驶出沙漠公路，向着沙漠深处开去。
　　看着前方六辆车转入沙漠，周慧茹一众人也停靠在路旁，舒雅昏沉沉还伴有高烧，周慧茹给舒雅喂了些水，撩起她的衣袖向她注射了一支药水，舒雅半睁开的眼睛看着周慧茹模糊的影子，说不出话便又昏睡过去。
　　“看样子他们进入沙漠深处，现在要跟就有些难度了。”老雷看着聂宇他们离开的方向，车轮碾压过的痕迹已经被流沙掩埋。
　　“我能随时感应到他的位置，即使他们走的再远也逃脱不了。”周慧茹靠在车旁，戴着墨镜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聂宇接替小胖继续开着车，车辆翻过沙丘感觉越来越吃力，聂宇才想起驼子当初的提醒，连忙叫停所有车辆。
　　“把车轮的气压降低，车内的负重太多了，我们要整理一下，不需要的就扔了。”林建国也感觉到不妥，急忙下车整理物资。六辆车开始分配物品，把均等的水源和食物都分配好，由于乔以恒所带的枪械过多，不得不中途将部分枪械埋进沙里。
　　“快喊他们躲进车里，沙尘暴要来了。”多里克看见前方沙丘卷起细微的沙尘，远处的天空逐渐模糊，急忙将头伸出车外大喊。
　　聂宇蹲在沙层上，明显的感觉到迎面的风变得阴凉，没有防尘围巾遮蔽，能嗅到尘土中颗粒带有的气味。
　　“把水源和食物装上，全都上车，快……。”乔以恒捂着嘴大声喊道。
　　沙尘暴笼罩车队，车内黑蒙蒙一片根本没有任何视野，沙尘碰撞到玻璃面上响起摩擦的声音，强劲的风力冲击着车身，避震不断摇晃，犹如漫天的“蝗虫群”侵蚀着车体，能明显的感觉到车内的零部件也遭到沙尘渗透，风沙越来越强，车身外的沙尘也积压的越多，车内的金属结构被挤压的略微变形。
　　“无线电被干扰了。”聂宇听着对讲机传来沙沙的响声，似乎有人在说着什么，声波非常不稳定，根本无法听清楚。
　　“我们会不会被埋在这里，刚刚前面的沙丘会偏移，很可能会覆盖我们的车辆。”小胖焦急的说道。
　　“戴上防风护目镜，面罩……用防水胶布把衣服裤子的口都封起来，领口也缠一些。”聂宇边说边放下后排的椅子，从尾箱拿出行李包，急匆匆的装着水瓶，食物以及GPS导航仪。
　　“现在我们准备办？”方琳缠好胶布，紧张的问聂宇。
　　“把车灯打开，下车。”聂宇递给小胖一个背包，自己用力的打开车门，牵着方琳也下了车。
　　“真是疯了。”小胖也推开门，下车扶着车身慢慢移动。
　　沙尘已经漫过车胎，聂宇抽出安全绳将方琳与自己捆绑在一起，风沙击打在身体上就像被蚂蚁叮咬，让他们浑身难受。
　　聂宇顺着车体向前摸索，沙尘中隐约看见小胖的身影，聂宇伸手一抓，没有扯到小胖，他再次奋力一抓，这次把小胖抓了个正着，聂宇快速把安全绳缠向小胖，把他拉到身边。印象当中沙尘暴到来之前几辆车的距离并没有相隔太远，聂宇指了指前方，示意小胖挪到林建国车旁，小胖会意的点头，以车灯微弱的光亮做轴线，向前缓慢的走去，小胖的身体触碰到林建国车辆，他压低头摸到驾驶座的车窗旁边，用力的拍打。林建国听见声音，拿起手电照着窗外，看见一张裹得严严实实的脸，他立马拿起后座的背包，把里面的装备全倒在车厢内，快速把自己包裹起来，小胖用力拉着车门，无论他使多大劲都无法拉开，聂宇赶来搭把手，车门已经被吹入的风沙卡住，林建国换好装束，也用力推着车门，双向用力都没办法将门打开，林建国急忙用手电上下摆动，示意小胖和聂宇让开，林建国侧过身，双脚用力蹬踏着车门，连续两次用劲，终于把车门踹开，聂宇和小胖根本没有会意到林建国的手势，两人牵连着方琳一起向后倒去，林建国下车已经找不到三人的踪影。
　　乔以恒一行人在多里克的提醒下也逃出了车内，用着相同的方法向前走去，沙尘暴越来越剧烈，可视范围比先前更低，乔以恒一行人向前走的路线开始偏移，一群人弓着腰缓缓移动，乔以恒感觉脚下踢到了什么，突然一双手抱住了他的大腿，他急忙抓住那双手用力一扯，竟然没有扯起来，他快速摇着腰间的绳索，后面跟上来的人一起把沙里的人拉了出来，乔以恒贴着对方的脸看了看，发现被拽起的人正是聂宇，聂宇站起来马上使劲拉扯，乔以恒见状双手分别扯紧聂宇腰旁的两条绳子，后面的人环抱着他们的腰，同时向后倾斜，费力把方琳和小胖拉到跟前……聂宇蹲在检查了一下小胖和方琳的情况，见两人没有大碍，急忙把安全扣摸到乔以恒手中，乔以恒接过安全扣，与他们的安全绳牢牢的扣在一起。
　　乔以恒用手指着地面，又指了指前方，试图让聂宇继续前进，聂宇急忙拍打小胖的后背，做同样的手势，一行人趴在地上，寻找到背风的位置，艰难的向前爬行。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方琳的体力消耗太快，已经爬不动了，聂宇牵着方琳的手，乔以恒握着方琳的双脚，一前一后的用力带着她往前蠕动，眼前的能见度开始转变，沙尘暴的风力也开始减弱，聂宇他们发现已经离开了沙尘暴肆虐的地带，他们翻越一座矮沙丘，停下了前进的动作。
　　“憋死我了。”小胖摘下面罩，从背包拿出水瓶大口的喝着水。聂宇扶起方琳，替她摘掉护目镜和面罩，扭开矿泉水喂她喝了几口。
　　“怎么少了两个人？”乔以恒拍打掉身上残留的细沙，发现队伍当中有两人不见踪影。
　　“林建国呢？”小胖惊呼道。
　　“小九没有跟上来。”乔以恒看着松开的安全扣，他手下的一名人员不知什么时候脱离了队伍。
　　“我们要回去找他们。”聂宇猛的站起来，就准备往回走。
　　乔以恒拦住聂宇，“我们现在根本分不清方位，往回走又会进入沙尘暴之中，再进去就未必能出来了。”
　　“难道就放弃他们两人？”聂宇推开乔以恒的手。
　　“你想死我不拦着，但你不要连累你身边的人。”乔以恒用手指戳向聂宇的胸前，把他戳的后退了几步。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你看现在方琳情况也不太乐观。再说，林建国应该有自救的能力，他队员走丢了他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小胖挡在聂宇跟前，小声的开导他。
　　聂宇坐倒在沙面上，接过小胖递过来的水大口的喝下去，其实他知道乔以恒说的是事实，只不过他不希望林建国又是因为他而出现危险，就像当初甘凯奋力为自己挡下那次袭击一样，到头来生死不明。
　　乔以恒拿出电子地图，现在他们的位置距离聂宇标注的地点反而越来越远，如今车辆已经没有，单纯依靠徒步能不能到达目标地点还是未知数。
　　“所有人把剩下的物资统计一下。”乔以恒招呼所有人围向他和聂宇身边，一行人放下背囊掏出里面的物品堆在一起，地上零散的物品一目了然，剩下十二个人根本不够分配，淡水和功能饮料仅够每人分得一瓶，外加少部分速食食品，压缩饼干和药品。
　　“我们现在的位置大概在这，距离沙漠公路最近的路线差不多三十公里，这些资源足够我们撑到公路，之后我们再拦车返回县内。”乔以恒蹲在地上把物资平均分开，拿着电子地图左右摆动。
　　“我们要回去？”聂宇不解的问道。
　　“我认为现在最合理的办法就是回去重新整顿。你看我们距离标注的位置。”乔以恒把平板插在聂宇面前的沙堆中，指着进行的路线。
　　“宇，距离确实太远了，不能盲目的向那个方向走了。”方琳抿着干燥的嘴唇，爬到聂宇身旁。
　　“虽然我很不喜欢这个人，但他刚才所说的几句话确实是现实。”小胖也悄悄对聂宇说道。
　　聂宇坐在沙里，双手紧握着手里的沙石，对于他来说，现在他做出的决定将会影响身边一众人的安危，他犹豫着不发言，只是静静的坐着……
　　“你们快过来看。”多里克爬上另一处沙丘，怪叫着向他们招手，小胖连滚带爬的冲了过去，以为多里克找到了传说中的沙漠绿洲。乔以恒也跟了上去，还带着大胡子和两个青年男子。
　　“那边有一间房子，旁边还有灌木丛。”多里克指着隔了几座沙丘外的地方。
　　“会不会是海市蜃楼？”乔以恒定眼望去，风沙之中确实有房屋的轮廓。
　　“不会，不会。那边应该是某个瓜农安置的地方。”多里克兴奋的说道，小胖听完就准备去告知聂宇，不慎脚下不稳，直接从沙丘上滚到了聂宇附近，弄得满头满脸都是沙子，他尴尬的站起来，吐掉口中的沙尘，继续走向聂宇。
　　“聂宇，走吧。那边有落脚的地方，过去再想办法。”小胖把聂宇扯起来，挎上了聂宇和他的行囊。
　　聂宇替小胖拍掉身上的沙尘，扶着方琳往多里克的方向走去，其他人见状也急忙爬上沙丘，多里克走在最前，一行人翻过几个沙丘，那栋平房建筑已经出现在众人眼前，灌木丛内种植着大片瓜果，房屋后面的围栏还圈养着几头骆驼。
　　乔以恒手下的几个中青年直接翻进瓜果地，拿出身上的佩刀便破开地上的瓜果大口的吃了起来，屋内的老瓜农听见有动静，出屋外看了一眼，大声说着聂宇他们听不懂的语言，拿着一根长棍就去驱赶那几名中青年，老瓜农提起棍子打向其中一名脸上纹了花纹的青年，那青年避开棍子，直接把刀架在老瓜农的脖子上。
　　“住手。”乔以恒大喝一声，上前夺过那把刀，一脚把青年踢倒在地。“多里克，帮我跟这老头解释一下，告诉他我们会付钱给他。”
　　多里克赶来和老瓜农对话，其他人根本理解不了他们的语言，只能找个阴凉的地方看着两人交流。
　　“他说你们这些野蛮人，要出两倍的价钱才能把瓜卖给你们。”看来多里克与老瓜农交涉的并不是很顺利，他灰溜溜的回来解释道。
　　“找那个老板要。”乔以恒指着小胖，这让小胖满肚子憋屈。
　　“多少钱？”小胖放在背部，之前余下的十万正好装在他的背囊里。
　　“500元。”多里克缩头缩脑的说道。
　　“什么？那几个破瓜要500元？这黑心商人，我要和他理论理论。”小胖气呼呼的就准备上前去，聂宇抓住小胖，“就算你去了也沟通不了，给他吧。”
　　小胖不情愿的数出五张钞票，多里克拿给老瓜农之后，那老头表情变化的倒很快，笑脸吟吟的挥手邀请所有人到屋里去休息，所有人都挤进了老瓜农的房屋，屋里空间接近40平方，尽管显得拥挤，也好过在外顶着阳光的暴晒。
　　“聂先生，我看门外有几头骆驼，如果你不想改变原计划，我们还可以再尝试一下。”乔以恒挨个发着烟，也递了一根给聂宇。
　　“多里克，你能帮我问他，这骆驼能不能租借给我们，我们会支付给他费用。”聂宇接过烟点燃，拉着多里克说道。
　　“他问你们要去哪？”多里克和老瓜农聊了一阵，转过头问聂宇。聂宇把电子地图打开交给多里克，老瓜农看了一眼便拼命的摇头。
　　“他说什么？”聂宇见老瓜农表情不对，马上问道。
　　“他说那里是禁区，人不能进去，骆驼也不愿意进去。”多里克翻译道。
　　“为什么？”方琳吃着老瓜农破开的瓜果，好奇的发问。
　　多里克又和老瓜农聊了起来，之后通过多里克的描述，地图所标注的位置以前并没有特别之处，也没有人刻意去那个地方，但早几年前，传说经过那片区域的人都没有回来，后来当地的人都说那里隐藏着凶恶的魔鬼，从此区域不再受真主的保护，骆驼不愿意前往的地方，一定是它们感受到了邪恶。
　　“哪有那么玄乎，估计就是在沙漠里迷路出不来了。对吧？”小胖嘲笑老瓜农的迷信，用力撞了一下聂宇。
　　“宇，难道那个地方就是那些怪物的巢穴？”方琳听完多里克的描述，心想他们所说的魔鬼会不会就是像周慧茹这样的怪物。
　　聂宇开始矛盾，他不知道那份地图到底是谁发到他的邮箱里，现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很有可能是有人想要将他们引进圈套里，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们都消灭掉，但是为什么通过寻找聂思远的精神力传导时又会得到前往标注地点的指引？聂宇失去了判断，如果真的在沙漠之中遇到入侵的地外生物，所有人都没有生还的机会。
　　“你们不会也信以为真了吧？”小胖见聂宇愣着不出声，方琳也一脸担忧的样子。
　　“你和小胖都不要再前往标注地点了，待会让多里克送你们回县里。”聂宇做出了选择，他不希望方琳和小胖去冒险。
　　“除非你也跟我们一块回去，不然我不会离开你的。”方琳认真的看着聂宇。
　　“既然你们都担心有危险，要不就此打住，我们就当来这旅游了一趟。”小胖打起退堂鼓，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时脑热就跟来了。
　　“怎么？不打算继续走了？”乔以恒听见聂宇他们之间的对话，也坐到他们旁边。
　　“我们怎么计划是我们的权利，你做好你分内的工作就好。”小胖没给乔以恒好脸色看，他觉得乔以恒这种人就是街上的小混混，若不是这次出了钱，他一辈子也不会与这种人打交道。
　　乔以恒压根没理会小胖，只是等着聂宇给他答复。聂宇看着方琳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小胖，于是对多里克问道：“你能不能带我们去？”
　　“那不行，本来进沙漠我就不想来的，还不是被你们抓来的。”多里克瞟了一眼乔以恒，拼命的摇头摆手不愿意前往。
　　“你能说服那老人家带我们去吗？”聂宇指了指老瓜农，他认为这个老头应该更熟悉这片沙漠。
　　“不好说，他要不愿意我也帮不了你们。”
　　“去帮我们说说，让他开个价。”小胖偷偷将几百块到多里克的手里，多里克看了一眼，笑眯眯的说去试试。
　　看着多里克走到老瓜农耳边说着什么，老瓜农马上大嚷大叫起来，推着多里克就想赶他出去，多里克不停的说着，老瓜农突然停下了动作，转过脸看向聂宇他们，多里克见老瓜农快要妥协了，又凑到他耳边说着，老瓜农只是一直点头，所有人都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只能通过神情猜测他们大概说了什么。
　　“他说他要五万，而且到了那地方附近，如果骆驼不走了，他也不会再带你们进去了。”多里克把老瓜农的话转述给聂宇。
　　“但是我们没有办法跟他沟通，所以你还是要跟我们一段路。”乔以恒用力的拍在多里克肩膀上，差点把他拍倒在地。
　　多里克吃痛怪叫一声，捂着肩膀瞪着乔以恒。
　　“我们也会合理的给你些向导的费用。”聂宇把多里克扯到自己身边，帮他揉揉了被乔以恒拍打的地方。
　　“这样可以，但我要说清楚，到了之后你们不能强迫我们，还有就是不能对我们用暴力。”多里克可怜兮兮的说着，看起来他还是比较畏惧乔以恒。
　　“这些我可以保证，我希望你们同样也要信守承诺。”
　　“先给钱，给他五万，我要一万。”
　　“小胖，给他们吧。”聂宇对着小胖说道，小胖拿起背包，数出六万钞票扔给多里克，多里克开心的接过钱，拉着老瓜农到里屋去了。
　　“你们还真是财大气粗，也不担心被别人算计。”乔以恒斜着眼看着聂宇，无奈的摇着头。
　　“你们同样也是拿钱办事，难道你们也想算计我们吗？”小胖嘲讽着说道。
　　“哼，我们是拿自己的命来保你们的命，别不识好歹。”大胡子玩着手中的刀，抬起头盯着小胖。
　　“那老头顶多只能拿到三万，剩下的估计都归那小子了。”之前被乔以恒踢倒的那青年撇着嘴，话语中嘲笑聂宇他们不懂规矩。
　　“老人家说今晚就在这住一宿，明天一早就带你们出发。”多里克走出里屋，笑吟吟的对着聂宇说。
　　“还有个事情找你帮忙。”聂宇抓住多里克。
　　“你们怎么那么麻烦嘛。”多里克抱怨道。
　　“现在天色还早，你带我们回刚刚遇到沙尘暴的地方，我们有两人失踪。”聂宇看向乔以恒，见他也点点头同意。
　　“现在哪里回得去嘛，风沙都改变了地势的原状了。”多里克正想推脱，大胡子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推出门外，乔以恒示意聂宇他们跟上，留下几个人在此地看着老瓜农不让他离开。
　　“松手……你们言而无信，说了不用暴力。”多里克想挣脱大胡子的手，但反倒被扣的更紧。
　　“松开他。”聂宇对着大胡子喊道，大胡子完全不理会聂宇，直到乔以恒摆手，他才松开多里克。
　　多里克带着聂宇几人向来的方向搜索，方琳坐在骆驼上看着广阔的沙漠，这时候才会感觉到人类的渺小，翻过一座又一座沙丘，没有标志物参照，根本无法分清方向，多里克爬上一座较高的沙丘，四处看去，已经找不到车辆停留的位置。
　　“刚才遇到沙尘暴大约就是在这里，准不准确我也不清楚，沙子覆盖应该没有太深，你们要不要下去挖挖看，如果能挖到车子，那就确定是这里。”多里克指着沙丘下方，乔以恒安排大胡子带了两个人跑下去，他们拿着步枪的枪托当铲子不停的在下方挖着沙子。
　　日照还是很强烈，聂宇几人支起简易帐篷以便大家休息，大胡子几人卖力的在下方挖掘，不停的变换位置。
　　“没有发现。”大胡子爬到帐篷外，摘下面罩向乔以恒报告。
　　乔以恒看看聂宇，几人从帐篷出来，眼前除了荒凉的沙漠，根本没有人迹，想要在沙漠里找到迷失的人，真的就好比大海中捞针同样困难。
　　“林队长车里也有水和食物，以他的经验肯定会没事的。”方琳拉着聂宇的手柔声说着。
　　聂宇站在沙丘上凝视这片沙海，无奈的点点头，反身收拾帐篷，乔以恒招呼另外两名手下回来，拽着多里克往老瓜农的房屋返回。
　　回到老瓜农的平房，这里算是难得的驿站，平常路过此地的生人也比较少，老瓜农还是挺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早已忘记先前那不愉快的冲撞，热情的招呼聂宇一行人，沙漠的夜晚异常的安静，所有人支起篝火，多里克唱着民歌，跳着舞，其乐融融的场景竟让聂宇产生一种错觉。酒足饭饱之后，小胖反倒与乔以恒手下的人簇拥着进入屋内，多里克陪着老瓜农去给后院的骆驼喂食草料，乔以恒也识趣的独自离开，方琳搂着聂宇坐在沙地上看着天空，沙漠的天空总给人感觉距离的很近，仿佛伸手便能触碰的到。
　　“宇，你还在担心林建国吗？”方琳看着还在燃烧的篝火，轻声的问着聂宇。
　　“你害怕吗？”聂宇把头靠向方琳。
　　“说不害怕你也不会相信的，其实我挺害怕的，有一种对未知的恐惧。”
　　“那你为什么还要选择跟来？”
　　“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因为你，第二是因为我也想找到我爸，如果能顺利聂伯伯，那么爸爸也有可能和聂伯伯在一起。”方琳望向天空，眼神充满了期待。
　　聂宇预想到的结果或许与方琳相反，但他并没有将最坏的打算告诉她，期望值越高，假设事情发展的方向偶然偏差，最终换来的往往是永生难以磨灭的伤痛，只不过此时的他们希望一种信念，一种能支撑他们放下恐惧，重燃希望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