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4/玄紫]画心》惜鹊

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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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是玄霄的本体第一次见到慕容紫英，那个俊秀温润的孩子显然是认出了自己，被自己斥责后那么失落地站在一边低着头不说话。
　　玄霄在应付云野人的时候，忽然想起十几年前太一仙径的那场大雪，那么冷，那场冻结了他骨血的大雪。
　　那是他第一次以灵体的形式出现在禁地外的地方，恍然站在大雪中，头上一道闪动的光掠过转眼不见身影，远远跑过来一个小孩子哭倒在雪地里，声嘶力竭地喊着师叔……
　　他那么想刚刚御剑离开的人回来，可玄霄知道，小小的孩子注定要失望，那个人离开的身影那么决绝——

　　师叔，师叔……
　　小小的孩子粉嫩的脸上泪珠一颗颗地掉在雪地里，后面跟来一个弟子伸手一拉，孩子整个滚在雪地里，风中传来隐隐的抽泣声……

　　玄霄的脑子乱成一团，眼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
　　九岁的时候，村子遭山贼洗劫，父亲死于乱战中，漫天都是血，浸泡着残肢断体……浸泡着衣服，满身的腥味，血顺着衣襟滴滴答答地往下流……后来来到琼华派，自己只穿白色，一尘不染的白色，再也不要有一点血的颜色可以染在上面，再也不要闻到那样的腥臭味……
　　十岁的时候，母亲跪在地上求下山清风收留自己上山休行，因为清风说自己命犯天劫，一生跌宕起伏，永无宁日……
　　他离开了母亲，来到了昆仑，掉进了另一个劫，一晃就是十九年过去了，母亲越来越远的孤苦背影终于在自己上山开始修炼羲和时再也记不起来……
　　十九年前，自己失手打伤送饭来的弟子，夙瑶得意地将自己冰封。不要走，你们不要走……不相信地念叨着，彻骨的寒冷中，云天青的笑脸终于越来越模糊……

　　不要走，不要走……孩子喃喃低语。
　　玄霄走上前去一把将他抱起，还带着淡淡奶香的身体很柔软，孩子柔顺地抱着自己，头往自己的胸膛钻，很痒，玄霄有点想笑……
　　孩子小心地伸出手抚摸自己额上的朱砂，小心地挽留自己，你留下来好么？留下来陪紫英好么？

　　你留下来好么？
　　好……
　　不好……
　　紫英，你可知道，玄霄为一个人的去留早在十九年前就失去了自己掌控的自由……

　　韩菱纱挽着梦璃走进云天河小小的房间时，云野人正咂咂嘴念叨着山猪。
　　“这个野人，还真是好福气。什么时候都睡得那么沉~~”韩菱纱捂着嘴巴笑。
　　“云公子心思单纯，自是如此，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他。”
　　红衣女孩上前楼主梦璃，亲昵地说，“好梦璃，别伤春悲秋了，我们叫醒这野人好不好？”

　　“唔——唔——”云天河睁开眼睛就看见两双明亮的眼睛在上方直直地瞪着自己，一双温柔，一双狡黠，用手护住头茫然地问，“我刚才梦见我在烤山猪，好香好香,烤好后正准备吃，你们就过来了，菱纱还用拳头砸我……好过分……”
　　“你这野人。”韩菱纱哭笑不得，上前把他从床上拖下来正色道，“还有心思睡觉，紫英不见了。”
　　“哦！”野人习惯性地摸摸脑袋，“那他去了哪里？”
　　啪的一声脆响，天河的脸上挨了一巴掌，“如果知道，还叫不见啊，你这呆子。”
　　“我们赶紧去找找看——”梦璃在一旁说。

　　月明星稀，舞剑坪被明亮的月光笼罩着，远远传来一声声昆虫叫声，越发显得静谧。

　　“今天我和紫英在禁地，玄霄说要和我结拜，紫英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三个人正想着去哪里寻找师叔的时候，云天河难得聪明了一回，回忆着紫英苍白着的脸，摸摸脑袋说。
　　“小紫英最重礼数了，说不定看天河成了师叔的兄弟乱了辈分在烦恼呢。”韩菱纱笑嘻嘻地挥挥手，梦璃莞尔一笑，不可置否。
　　云天河烦恼地揉乱了本来就鸡窝似的乱发，小兽一般原地打转，闷声抱怨，“怎么办啊，紫英生气了。”
　　“紫英断然不回是如此心胸狭窄之人，只怕他是另有难言之隐。云公子，我们先找到紫英，再做打算，你看可好？”梦璃温言安慰他说。

　　三个人悄悄地往禁地的方向走。一阵夏鸣虫的低叫后，怀朔披衣走出来站在三个人适才说话的地方，低语道，“师叔，他不在房内么？这么晚了……会去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