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十五岁与檀（三） ...
-
***
大概是思考了良久太宰所说话的可信性，身着绿色骑手服的少年略带有不屑的神情睥睨着我，“哦就你这小鬼，还能是港口Mafia的骨干人员。”
“呵，看来港口Mafia也不过如此。”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好了，小鬼，把你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吧！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点。”中原一脚踩到了我的腹部，强大的重力使我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来，刻骨铭心的刺痛感袭遍五脏六腑。
“也许你杀不了我。”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缓缓传来，我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容。
“难道你没听到那些脚步声吗？”
这时，怒喝从全方位传来，“不准动！”
木仓口对准了中原，那是无数的黑手党和无数的木仓械。
“哈哈！”中原笑了笑，看起来是那么的自信和骄傲，蓝色的眼睛宛如大海那般波澜壮阔，那是某些人一度想要追求的颜色。
“投降吧，小子。”黑手党包围的内部，那是广津先生平静的声音，“你这么年轻，应该是不想知道自己的内脏会是什么颜色的吧？”
“在怎么大的场面也不可怕啊，老头，枪对我无效，我只会击溃全员然后回去而已。”
中原丝毫没有惊慌失措地说着，广津先生平静地俯视着中原。
“真怀念啊……我也有过这种时期，鲁莽地盲目信任力量，相信仅凭自己的腕力便可以征服世界。”这么说着的广津先生轻笑了一下，“你说枪对你无效这种程度的异能者也没什么稀奇的，那么……警告时间结束，现在是后悔时间，就在血泊中，为自己的无知无谋后悔吧。”
嗯，尊老爱幼是人间美德。
我躺在那堆脏兮兮的杂物里，用着强大的精神力为广津先生点烟默哀三秒钟……
***
在广津先生和太宰对中原一筹莫展的时候，黑色的火焰，将全员都吹飞了！
从侧面投过来的的黑色冲击将全员的身体横向推开，不仅是人，建筑物，电线杆，花草树木……像空气本身向人露出獠牙一般，望而生畏。
一对赤红色的眼睛，死亡与暴力封印下的皱纹，白色的头发……即使是包裹在黑暗里，也是安然自若的模样。
那是——先代！！！
我强制性地睁着那双被风沙蒙蔽的眼睛，黄色和灰色交织的风沙里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先代的模样……
***
“中原中也君，欢迎来到港口黑手党。”
森先生笑着，和中原对面。
当时的我正坐在森先生旁边——特别放置的一个小桌，我摆弄着我的手提电脑。研钵街那边的监控设备几乎全军覆没了，灰色的不清晰的影像中，我看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画面——就像曾经的意外事故一样，但这次的又有些诡异。
我揉了揉被我抓乱了的头发，苦恼地思索着。
而这同时，我还要观测着中原的一举一动，如果他有任何举动，我都要在旁边拼死保护森先生的安全。
“听说你昨天大展身手了呢？”森先生在办公桌上微笑着，“与我家部下们做对手还能游刃有余，真不愧是‘羊’的首领啊！”
“就算这样还是有其他人妨碍，努力全部泡汤了，真是遗憾呐。”中原轻松的回答道，“原本，像这样把我叫过来，也是为了这个吧？和那个时候的黑色爆炸——黑色火焰的‘荒霸吐’有关吧？”
就在这时，入口的门开了，我有些开小差般地看着门口。
“早——打扰了……哦呀！”
那是太宰。
“太宰君，等你好久了。”
“啊！你是当时那个枯木小子！”中原几乎是要跳起来了，他的举措让我险些释放出一团青色火焰，“混蛋，那个时候还真敢！”
“是是，你今天也很精神呢！如你所见我可是受了超重的伤呢！这份活力是因为在成长期吗？还是供给脑子和身高的营养都跑到身体里去了？”太宰附和道。
太宰头上缠着绷带，胳膊上打着石膏——这是中原和爆炸共同造成的。
“不准再提我的身高！明明那个像活尸一样的小鬼比我还矮！！！”
沉迷在工作中的我茫然地抬起头……
我感觉中原当时指的是我，虽然我没有证据。
“知道了知道了，”太宰随便地应付到：“……不过确实，从别人的身体缺陷评头论足十分没有品味呐，诶呀呀，我不会说了，原谅我吧，小不点君~”
“混蛋！！！”
我叹了口气，继续忙于我的调查工作，他们俩刚刚吵吵嚷嚷的，总是让我想起我家楼隔壁住户的两个孩子——他们都刚满三岁……
“呀，檀也在这里呢！”那是太宰欢悦的语气，“早啊，檀。”
我头上和腹部缠满绷带，头部的绷带还因为医疗人员的恶趣味覆盖了我的一只眼睛，大大小小的创可贴沾满手臂和脸颊，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不明所以的前辈们还以为我是某个大型绷带放置装置给教坏了……
我在天发誓，我没有针对在场的任何人员。
真的。
我假装没听见似得继续敲击着我的键盘，噼噼啪啪的声响仿若我跟这个键盘有仇那般。
随后敲了敲桌子，表示我们的上级他要讲话了。
“前天刚刚见面的，你们可真是要好呢。”森先生微笑着说出了这样的话，笑中藏刀，甚是惊悚。
在两个人一副吃惊的，互相厌恶的表情下，森先生继续说道：“那么，就如中也君说的那样，想稍微说说有关黑色爆炸的事情吗？兰堂君，请便稍微出去一下吗？”
我看了看一直都待着这里的异能护卫者，他穿着厚厚的隔热材料制成的衣服，哆哆嗦嗦地在那里站在，我实在不能理解他贴了近十个发热杯炉还能如此颤抖着。
兰堂先生一副很担忧的样子——
“首领……恕我无法做到，这……小子很危险。”
“没事没事，这不是还有檀在这里嘛。”森先生看了看我，继续像没事般说道：“话说兰堂君，你看起来比平常还要冷的样子，没事吧？”
明明是关怀下属的话语，到了森先生这里就变了味道。
被问到的兰堂抖了一下，“说起惭愧……冷的快要死掉了……”
我盯着兰堂先生片刻后，又低下头，默默地听着他发牢骚。然后像是发觉了什么似的盯着兰堂先生的亚空间。
待兰堂先生发完牢骚，他解除了中原的异能，无数的立方体凭空消失，他迈着忧郁的步伐，摇摇晃晃地向外走去。
“森先生，差不多要直奔主题了吧？”太宰无奈地说。
……
随之而来的，是枷锁的破碎声，土块跌落的声音，和冷到极致的室内温度。
***
“一个人你不是一个人哦。”经过一系列的交谈，森先生似乎执意要让太宰和中原组队。“那边的中也君也请来帮忙的。”
我偷偷从成堆的工作报告中抬起头——两个人的表情像是吃了什么过期的食物一样。
“哈！”
两个人同时喊了起来。
“不要，我不要，我才不要跟那种家伙在一起！”/“你在说什么蠢话啊！”
“谁会听你开这样的玩笑，这样的话还不如一个人去呢！”/“别胡扯了混蛋！”
这配合，简直默契至极。
“不要一起喊哦。”森先生仍然是那副表情，仿佛知道会是这样一样。“中也君，你应该明白自己现在是没办法拒绝状态哦。”
“什么啊，好卑鄙，森先生又这样！”/“别太给我得意忘形了啊！”
又是神一般的异口同声……
“好了好了，让两个人组合的理由有好多个。首先，这是黑手党的传闻，不是黑手党的人比较容易探听的情报，而且为了防止中也君背叛，必须有人在旁边监视，‘异能无效化’的太宰君最为合适。以及最后……最重要的理由……”
“目前保密。”
在两个人持续惊愕的时候，森先生又不慌不忙地抛了一句：“好了，这大抵是大人的直觉吧。你们两个，要好好相处哦。这是命令，如果让我看见了你们因为不和而耽误了任务的报告的话……”
“你们清楚结果吧？”
室内的温度又往下降了……
代两个人一边故意妨碍对方走路一边离开了房间后，偌大的屋子里只有我和森先生。
他紫红色的眼眸，狡猾而阴暗。像是一只狐狸盯住了一只肥硕的鸡，马上就要开宰一般。
又似暴风雨过后的海面，被寂静笼罩着。
森先生喃喃着：
“‘钻石只能以钻石打磨’——吗？”森先生像是想到什么了一样，“你说是吧，檀君”
我微微一愣，接话道：“是的。”
“哦”森先生稍有兴趣地挑了挑眉，“那么，之前的事情，就还是要拜托檀君了呢。”
“是，森先生。”
我合上了房间的大门，但还是听见了门里森先生的话：“檀君，新造型很适合你呢！”
我：“……森先生所言极是……”
***
青白色的天空，不管是谁抬起头，都会有想呼吸这怡人晴空的想法。
安静幽僻的小路上，两个少年相距五米开外，谁也不会感觉他们俩是一起的。
“喂……”中原小声道。
回答他的是一阵鸟鸣。
中原在次发话：“我说，喂！至少告诉我要去哪里。”
“诶呀今天天气真好，好到我都能听见妖精的声音了呢！”
“别开玩笑，是我的声音。”中原表示。
太宰回过头，毫不在意。“啊，原来你在啊，能不要跟我说话吗？我正忙着呼吸。”
“小心我拔掉你的头啊！绷带混蛋！”
“知道了，我回答，我回答。能不要靠我这么近吗？我不想让人以为我们是一路的。”
“不用担心，我也不想让人这么以为。”
“我们的想法一致欸！我超喜欢这样的你！”
“呜哇！住嘴，恶心死我了！”
“……嗯……我也觉得恶心，恶心的要死了。”
被夹在中间当分割线的我被这飘来飘去的对话整的晕头转向。
太宰那一副告白失败的后悔小学生模样看起来也是幼稚又怪异。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任务可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十五岁与檀（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