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十五岁与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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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上次说到的故事，其实还是有后续的。
当时的太宰没有生气，他笑眯眯地看着我，仿佛是在看什么傻乎乎的小动物一样。
他说他不会因为这个去斤斤计较的。
我当时感动的都快哭了……
现在想想，我那时还是太年轻了。
我们准备去一起尝尝港口Mafia大厦附近的一家小餐馆——那时候瓦斯自杀事件已经过了整整半年有余。
那家餐馆的食物味道真的是棒极了，不一会儿店里就只能听见我“嘶溜，嘶溜”地吸食拉面的声音了。
太宰把店里的每份食物都点了一遍。
我当时没带钱，因为太宰说他请客，我也没带手机之类的通讯工具，因为太宰说没有必要带那么多东西出门。我相信了，因为他是我的朋友。
当他去摸他的衣兜准备交钱的时候，他整个人愣住了，他带着歉意灰溜溜地向我走来。
“檀，抱歉啦，我的钱包似乎忘带了！不如我回去拿钱包吧……我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看他说的那么诚恳，那么真挚。
我对他的话置信不疑。
然后我作为“人质”，在店里等了一天……
“喂！小鬼，你们是什么意思”看着虎背熊腰的老板，和他手里的菜刀。作为一名大无畏的勇士，我冷静地翻找着我的手木仓……
我也没有想伤害平民百姓的思想，我当初顶多就是想吓吓他罢了。
翻来覆去地寻找着，直到悲催地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木仓不见了。
我不是一个粗心的人，我的手木仓从来都没有弄丢过，这是第一次。
这让我感受到了大写的尴尬。
当年的港口Mafia是没有异能许可证的，也就是说，当时的港口Mafia是个名副其实的非法组织。
被暴力和死亡充斥的五栋黑色大楼，在百姓的眼中，它的名声并不是很好，况且是先代意外逝世，现首领森先生刚开始扎根自己的势力的情况。
我不想被对立的人指点：森先生的下属都是无法无天的。
再加上当初政府对异能者的压迫。
我老老实实地在饭店里刷了几天盘子的同时，幻想着黑发少年带着钱包在夕阳下播撒着汗水，拼尽全力奔跑的情景，嘴里嘟囔着：“我的友人他在等着我，我一定会回去，即便困难重重……”
但这都是假的，我也真的低估了太宰那个家伙的狗逼程度。
中途他，一次都没有回来！
一次都没有回来！
等我用劳动抵押了欠下的钱财回到了港口Mafia，映入眼帘的便是太宰悠哉游哉地跟港口Mafia的文职人员下象棋……
他宁愿下象棋也不回来把我赎回去！
这塑料兄弟情我给满分！
我曾经也迷惑过太宰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他把玩着我那几天一直没有找到的手木仓，非常难过地解释道：
“檀，你知道吗？其实在你等我等的很辛苦的时候，我的内心也是非常痛苦的！”
究竟是等待的人痛苦，还是被等待的人痛苦。
我想太宰你自己还是有点逼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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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钵街，顾名思义就是呈现出研钵状凹陷地形的街道，曾经在这里发生过巨大的爆炸事故。直径两千米的巨大爆炸，将原住民和土地权利关系一同吹飞。
与其说是街道，倒不如说是贫民窟更为贴切…
在这片荒野上，不知何时起开始聚集的人们，擅自建起了小屋，造出了石阶，拉起了电线……
当然，这片官吏管辖不到的土地，对黑手党这样的非法组织而言也是颇有因缘的土地的。
尘土飞扬的街道，神情没落的居民，这里简直就像老鼠们的洞穴一样，肮脏丑陋。无人治理的道路上散发着难闻的腐臭味。
我强忍着翻腔覆胃的恶心感，跟上了太宰的脚步，他正走在研钵街的下坡道上，手里捧着一本书，那是他最近新迷上的书——《完全自杀手册》
这本书是参照法医学着作讨论与分析自杀的各种方法，但由于讨论自杀方法已违背提倡延续□□德标准，所以刚发行几天就被禁了……
明明是如此黑暗阴沉的书籍，但在售卖的过程中异常火爆，我想可能是因为横滨这边没几个正常人的缘故吧。
“嗯，喝涂装用的镀金液自杀在外国超级有人气，吗？原来如此呐！”
太宰一边认真地看着书，一边呢喃着：“所以说，檀要和我试试吗？”
沉默是金，更何况太宰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有个坑在等着我，所以我一言不发地继续向前走……
“什么什么!但人气高的原因只是因为对工业装涂业者来说是个非常容易入手的药物，这绝对不是个安乐的自杀法，喝下此药的人要忍受长时间内脏溶解的激痛后才能死去……还好还好!没有尝试呢……”
收回之前的话语，也许这是本很积极向上的书，它是通过侧面表达出来非自然性死亡的痛苦不堪。
太宰似乎并没有在意我那些小心理，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跟我分享道：“檀！檀！你知道吗？自杀的时候要注意……那个谁……？”
“广津。”身后的壮年男子露出一副为难的小型犬的神情回答道：“那个……我以后会做参考的……”
看到广津先生那一副别扭的神情，我有些同情地看了看他。
这个黑与白头发混在一起的绅士，是由于熟悉这里的地形而被太宰指名的，如今还不是特别服气地充当着向导兼职护卫的黑手党构成员。
但是没办法，尽管太宰是个十五岁的小鬼，而且还是黑手党的外部人员，但他手里持有“银之神喻”，是连元老级的黑手党都要留意的对象。
至于我……
我想太宰只是单纯感觉一个人太无聊了所以拉我出来陪他闲逛的吧？
而且我的异能在遇到敌袭的时候也比较好使。
在你百忙之中，可以出去逛逛，可以看一看那穷乡僻壤，还可以感受一下本地风情。
这么好的事情，我当然不想错过，于是我就很爽快的答应了。
跟太宰不同的是，我是属于港口Mafia的内部人员的，直属森先生的部下的某支小队，负责的主要任务是突击和善后。
说是善后，倒不如说是把本来就已经破破烂烂的任务现场让我用异能把它变得灰都不剩……
我打着哈欠，漫不经心地听着太宰和广津先生的对话，漫不经心地跟着他们乱走，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们收买情报……
于是我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跟他们结束了今天的打探，准备打道回府。
“这个……太宰先生，请不要走的那么靠前，虽说有我护卫，但这地方可是抗争地带，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抗争？”
“现在跟港口Mafia敌对的组织有三个，高濑会，格哈德安保服务，还有一个，也就是在这附近抗争的，此前闻所未闻的敌人类型……”我稍微认真了点，跟太宰解释道，期间广津先生不满地看了我一眼，一定是在嫌弃我抢了他的工作的缘故。
“没有正式的组织名，但是大部分人还是把它统称为‘羊’，仅仅这个周就消灭了黑手党的两个组，‘羊’的头领据说十分棘手，子弹对他无效。”
我眯了眯眼睛，大胆地向太宰表达我的推测：“依我来看，这个组织的头领很可能就是个异能者，他（她）的异能类似于重力，又或者浮力……不过想想还是很麻烦的……”
“哦，这样啊！”太宰似乎完全不感兴趣，他非常敷衍地回复着。
“所以说，从刚开始附近就一直有爆炸声和木仓战声才这么热闹啊……不过，怎样都好啦！”
正在这时，太宰怀里响起了电子音——手机响了，他做出一副活泼好动的模样 ，即便在外人看来格外虚伪。
“森先生……喂喂，打完了吗？知道好多哦！欸你问怎么做到的，啊！这种小事还是很简单啦！啊啊 就结论而言——”
太宰看起来相当无所谓：
“先代他复活了哦！从地狱底部——被黑色火焰包裹。”
“什么！”手机那头的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有好几个目击者哦！看来他对这个世界还是相当留恋的！”太宰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刻薄，“总之，等我回去——”
下一个瞬间，
什么东西直直地撞上了太宰的身体。
“哈哈哈，真不错。”那个东西嗤笑道：“竟然是个小鬼，港口Mafia的人手这不是少到哭吗？”
一个有着橘色卷曲头发的，穿着暗绿色骑手服的孩子双手插兜，在我恍惚之际一脚踩到了太宰的……腹部！嗯！
但是由于位置之刁钻，光线之昏暗，我当时仍然感到下体一凉……
这大概就是太宰，中原和我第一次相遇的情景吧。
根本不会安宁的贫民窟，迂腐的空气在极少的光线中漂浮着晦暗的尘土，太宰被中原压倒在垃圾和木屑之中，带着挑衅和讽刺般的嘴角上扬。
看起来糟糕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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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自己的笔记本折上角，昏暗的办公室外是一片灯红酒绿。
我听到了有些吵闹的声音——中原完成任务回来了。
十五岁确实是个有趣的年龄段，不会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左右，可以和自己的同伴坦诚相待。
回想着日记本里记录的琐事，我把思绪拉到了前几天。
跟三个人相遇那天一般糟糕，弥漫的浓雾充满着危险的气息，带着红光的影子像被刻意扭转的傀儡一般摇晃着向自己的主人走来。
因为不谨慎，我差点死于非命——这也是后话了。
余光中看到中原他在骸塞的上方用自己最后的理智喊着太宰的名字，穿着白色正装的太宰用手拖住了中原的脸……
之后也许是体力不支，他在落到地面后便昏过去了，像是依赖着什么那般地躺在太宰的小腹上……
少有的，太宰的眼睛里有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他毫无吝啬地把这份独有温柔分享给了中原。
嘛……勉勉强强，如今的我们偶尔也会有坦诚的时候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十五岁与檀（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