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一个世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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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本上除了水电房租费，还记录着每个房间租户的姓名以及是谁来交费。房租一年一交，水电费的交费时间统一为每个月5号。而孙惠兰从5月份到11月份都在正常交钱。
孟鹤语捋了捋时间线。
目前看来，死者很可能就是孙惠兰。从寻人启示的发布时间及这本账簿的费用缴纳情况来看，如果死者真的是孙惠兰，那么她的死亡时间应该在11月5号之后，最有可能的就是10号当天，但也不能排除先被绑架后杀害的情况。
不对。孟鹤语盯着床上摆着的报纸。
报纸上说孙惠兰因为学习压力太大离家出走，时间点是11月10日，账簿可以证明孙惠兰至少是5月5号就来了这栋楼，所以这里的离家出走指的是离开这个出租楼？这种情况一般会直接说从租的地方失踪而不是离家出走这种描述吧？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们看！”苏青梅上前半步，指着账簿上的名字，手指顺着“孙惠兰”三个字往旁边划拉，脸上满是惊喜，“孙惠兰一开始跟刘浩言一起住，后面上了三楼，是跟冯彤一起。这个刘浩言一看就是男的。这不是很明显了吗！一个高三小姑娘被渣男骗了，为了渣男离家出走，后来发现渣男的真面目就离开了他，再后来渣男找上门，失手或者故意杀了她！”
苏青梅转过脸，一字一句道：“凶手就是刘浩言！”
孟鹤语皱着眉，盯着“刘浩言”这三个字看了几秒，这人5月份、6月份均住在楼里，可是7月份就消失了踪迹，之后的账簿上再没出现过他的名字。孟鹤语摇了摇头，“可是他从7月份开始就没住在这楼里，后面也没有证据表明他回来过，说他是凶手太过武断。”
“不然呢？跟孙惠兰有关系的就他一个，不然，难道是这个冯彤杀得人？！”
“我觉得，”孟鹤语沉默几秒，才道，“现在甚至都不能证明孙惠兰就是死者，急着给凶手下定论并没有意义。”
孟鹤语可没忘记城域提醒过的，答错题，会死。
听到这里，王距嗤笑一声，“我以为你有什么高见，新手就是新手。”王距慢悠悠上前几步，旁边原本围绕着床边的人赶紧给他让出一条路。王距走到床边拿起报纸，又将报纸折了几折，刚好留出孙惠兰的那条消息。他将报纸放在账本孙惠兰的名字上，脸上是一贯的倨傲，“账本记录了2010年一整年的信息，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这个孙惠兰，是从4月5号到5月5号之间到的这里，然后11月10号之后失踪。一般情况下，寻人启事都会仔细描述失踪人的体貌特征、失踪的具体地点，以及找到人之后的联系方式，但是你们看，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句“离家出走”，这个她正儿八经住着的出租楼提都不提。那么请问，如果我找到这个人，怎么联系她的父母？所以，我有理由怀疑，这份寻人启事是假的。”
听到这里，孟鹤语心里顿了一下，不自觉看向王距。
“现在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份寻人启事，就是凶手登得。他想向外人证明孙惠兰没死，只是失踪了。因此，他对于找不找得到孙惠兰并不在意，也不需要留联系方式，因为他知道，真正的孙惠兰早就死了。”
“可是如果不是家里人登报，这消息被她家里人看到怎么办？”吴瑜小心翼翼看了看众人的脸色，问道。
“你说得也有可能。”王距并没有反驳，而是后退几步，昂首自傲道：“反正我的想法就是这样，你们怎么想是你们自己的事。”
“那你说凶手是谁？”
“不是写着吗？”王距指着三楼那个唯一住单间的名字，“严强。”
三楼一开始一共五个人，除了这个住单间的严强，还有住两人间的周志、严涛，以及冯彤、龚小燕。后来孙惠兰来了三楼，龚小燕就一个人单独一间。不过，奇怪的是，住二楼的时候一直是孙惠兰交钱，除了她自己，还有刘浩言那份。但上了三楼，都是严涛统一给钱，一次性替整层楼都给了。
“很明显，三楼是一整个组织，肯定是违法的，黄赌毒至少一样。再说了，一般跟男朋友决裂，谁还会呆在原地就往楼上搬一层？”王距斜睨了苏青梅一眼，似在嘲笑，“这个刘浩言肯定是把孙惠兰卖了，自己跑了。”
孟鹤语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可是，就算你说得都是真的，也不一定就是严强，不是还有个严涛和周志？”戴河有些不服，反驳道。
“我说了，你们怎么想是你们自己的事。”
之后众人也陆陆续续提出几种看法，可是说来说去，都不如王距的想法靠谱。到了最后，甚至都只能围绕着他的说法，想尽办法来给其中的不合理找补。城域也没多说什么，只让众人好好休息，晚上再去找剩下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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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鹤语去了昨晚武和张死亡的地方。尸体已经消失，仍有些许干涸的血迹凝固在地面，冷风中莫名竟有几分凄凉。
城域之前提过，这些尸体会在所有能自主行动、思维正常的玩家都见过后自动消失，简直就像是，故意提醒他们有人死了一样。
孟鹤语心里有些难受，昨天处在生死攸关没有细想，现在满脑子都是第一次见面时，武和张、戴河和孙田三人一起劝阻瘦小男人不要离开的模样，他看起来是个温和又善良的人，却惨死于此。脑子里乱得厉害，昨晚又一直战战兢兢睡得不熟，孟鹤语干脆躺回去蒙头睡了一觉。
或许是因为一直以来的压力得到了放松，再次醒来已经下午一点，刚好跟十二点的中饭完美错过。
当然，也因此错过了中午的那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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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2:00。
梁慧刚想拿走自己的饭菜，却被一只手拦下，“怎么？不能在这吃？”
梁慧的手抖了抖，没有抬头，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的脚尖，轻声道：“城哥，我不习惯跟人一起吃。”
“怎么就不习惯了？”城域笑了笑，手里的力道加重几分，“吃个饭而已，又不是吃你。”
“城哥，”梁慧勉强地勾了勾嘴角，一字一句道：“你不要管我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城域没有说话，只是松开手，退到了餐桌旁随意拿了一份饭菜，坐下身吃了起来。
梁慧走后不久，孙田、戴河两人已经将手上的饭菜吃个干净，匆匆离开。
城域慢吞吞地吃着饭，似乎对于两人的离去毫不在意。
四周只剩下一片片咀嚼声，没有一人敢发出一点其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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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鹤语刚起来不久，就被顾芮拉过去讲了一通中午的情况。
“贺哥，你看城哥是什么意思啊？”顾芮想着今天的情况，有些摸不着头脑，“梁慧怎么了吗？”
孟鹤语想着梁慧古怪的行径，又想着孙田、戴河的表现，也大概摸清楚了他们在做些什么。可这些事，算是周瑜打黄盖，连城域都插不了手，他自然也不能说些什么，“应该没什么事。”想了想，他又补上一句，“以后有什么事多听城哥的。”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莫名对自己有些敌意，但看上去他还是在尽力履行“指引者”的职责。
顾芮点了点头，似乎又想到什么，跟孟鹤语叽叽咕咕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耿秋秋看起来很假，我也不太喜欢她。”
这姑娘是因为自己帮过她，完全信任自己了吗？这算什么？雏鸟情节？孟鹤语内心叹了口气，只能提醒道：“这话不要跟别人说。”尤其是在这样一个世界里，人与人之间至少应该维持表面上的友好。
顾芮乖乖点点头，没心没肺地笑着。
晚饭的时候众人倒是没出什么问题，都坐在常坐的位置，认认真真一言不发地吃着饭。孟鹤语环顾一圈，发现呆在餐桌旁吃饭的仍然是原来那几人，除此之外，刚刚瞥了一眼来取饭菜的梁慧，她的脸色已经苍白到完全遮掩不住，想到城域的提醒和梁慧的反应，孟鹤语没说什么，只是低下头吃着碗里的东西。
饭菜原本就少，只能勉强维持生存需要，但是呆在这个需要高度戒备耗费大量脑力的地方，这么点东西根本不够，尤其是孟鹤语还少吃了一顿，胃里早就翻天覆地地计较起来。也因此，孟鹤语懒得再多去耗费那些脑力，尤其是对方似乎还不乐意接受，他只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能保住自己的命就行。
当晚十一点半。
孙田、戴河都睡得很熟的样子。孟鹤语临走前看了他们一眼，想开口，最后还是没说。
反正已经拿了钥匙。
由于担心昨晚的情况再次发生，孟鹤语在楼里一通翻箱倒柜地总算是找到了这个屋子的钥匙，虽然用钥匙开门比较麻烦，但也总比昨晚那样门都开不了，随便开了个门差点跑到鬼床上去好。
孟鹤语叹了口气。他自认为自己还算是个不错的人，可惜来到这个世界后竟然跟室友都没搞好关系。
算了，还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都说不定，哪有时间想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
孟鹤语原本打算今晚先看四楼，从上往下搜索，不料，刚走到楼梯口就被人一把抓住，孟鹤语下意识握紧了匕首，还未等他一刀刺去，就听到一声压低了嗓音的“嘘。”
竟然是李沥海。他微微往楼上抬了抬头，好像有话要说。
孟鹤语点点头，跟着他往楼上走。
走过三楼的时候孟鹤语下意识顿了顿，见李沥海没停步，便也继续，两人一路往上，直到走过四楼，孟鹤语心里一惊。
他看向李沥海，手悄悄按住了藏在袖子的匕首。
“匕首还好用么？”
李沥海站在五楼铁门前，高大的身形将月光遮得严严实实，唯有剩下的丝丝缕缕的光芒隐隐留下一个黑色的影子。
一瞬间，巨大的压迫感逼得，孟鹤语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一个世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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