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发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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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来心软的鹿灿灿被程麓坚持又冷硬的表情弄得沉默了下，好半晌，才像是认命般，心甘情愿地点头答应了。思忖了几秒，不忘小声提醒他一句：“那，要是你要跟你朋友待到很晚的话，我差不多时间就先回去了。”
先做个保证，以免等下程麓为了送她回家，硬是让她跟着待到很晚。
到时候不仅鹿父会担心，连鹿灿灿自个儿都会感到担忧，半夜出没诱拐女孩回家的坏人大多数不会是多么有良知的人，她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毫发无伤地全身而退。
程麓当然同意，女孩子本就不宜晚上逗留在外，更何况鹿灿灿还是这么个软萌可欺的小姑娘。
鹿灿灿默默跟在程麓身后，走了约莫十多分钟，两人停下脚步。她睁大眼睛，下意识抬头看去，这一看，差点儿没被头上的四个大字给吓昏——
C.L.会所。
C.L.会所在南城赫赫有名，连鹿灿灿都有所耳闻，因为这是全市最高档的会所，位于成韵广场附近的繁华地区。据说进去消费一次，都能抵得上普通家庭一、两个月的薪水，所以会进去消费的人多为非富即贵，都是那种家世特好，随时随地都顶着VIP头衔的人。
鹿灿灿怔怔地盯着那四个大字看，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反复揉了好几次眼睛，再睁眼看。
仍旧是那四个字。
鹿灿灿心想，也许她是在做梦吧……
于是毫不留情地、狠狠地捏了自己的脸颊肉一把，随之而来的是脱口而出的“嘶”一声跟被疼意逼出来的生理泪。
没做梦。
经过一番自虐，她有点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脑袋了，扭头看向身旁淡定自若的程麓，低声问了句：“你没走错地方吗？”确定不是要走到大排档之类的餐厅吗？再不然……网红餐厅也比较实际吧。
“嗯？”程麓不解，也偏头回视一眼，见小姑娘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一脸怀疑人生，登时了然，唇角蔫坏地勾起一点弧度，他非常笃定道，“是这里没错。”
鹿灿灿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她颤抖着手指，没见过世面似地指着上头的几个大字，不确定地再问一次，“你们约的……真、真的是、咱们南城、最名贵的、C.L.、会所？”
程麓憋着笑点点头，清了清嗓子，“是，我们约的真的是南城最名贵的C.L.会所。”
眼看时间也不早了，随后便拽着还在重整三观的鹿灿灿走进去。
里面的人看到程麓，立马知道这人是谁，下意识就要毕恭毕敬地喊一声“程少爷”，还没出声，就看见程麓甩过眼神给了个暗示，那人机灵地立马改了口。
“两位贵客，请跟我走。”
说着，手伸了出去，摆出邀请的姿势。
如果鹿灿灿脑子还够用的话，她便能发现，前面引导的服务生并未问程麓是谁的客人，只是招呼一声，就径自带人走了进去。
就好像……这一切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所有有关程麓的要求都熟稔于心。
奈何现在的鹿灿灿满脑子都在大声呼喊SOS，活像乡下土包子刚进城，不敢置信自己有朝一日能进来这种高级会所，所以什么都没发觉。
C.L.会所装潢低调奢华，并非用高奢金打造，而是用紫色调呈现一种深沉的神秘感，墙上有着繁复的淡金花纹，使这低调的色调中又多了些明显的高贵，可见这里的主人品味不错。
服务生把两人带到一间看上去又比其他包厢好上一个等级的包厢，便恭敬地鞠躬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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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头已经来了不少人，看上去都与程麓差不多年纪，只有一名男子相对于其他人看去，明显更成熟，给人的感觉已经有步入社会的稳重。
包厢门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推开，里面的人率先看到开门的程麓，态度很是热烈。
“程麓来了。”
“麓哥你也来得太慢了吧。”
“麓哥……”
里面的人纷纷招呼着，却都在看到程麓身后的鹿灿灿时，不约而同噤了声，嘴巴像是被人给拉上了链子，迟迟不开口。他们面面相觑，努力用眼神交流，甚至还有人用力地眨眼，暗示对方先开口。
少女今日穿了一套简单的牛仔背带裤和白色上衣，乍看之下，极为普通，然而这身打扮搭配上她娇俏可人的模样，那双如清泉般的眼眸，含着几分羞怯，让在座的少年下意识联想到法国小菊。
娇小可爱。
浑身上下都是单纯美好的气息。
他们不敢说话，就是深怕自己脑瓜子里不健康的废料物吓跑人家小姑娘。
程麓应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地，淡定地领着鹿灿灿往梁远身旁坐去。
鹿灿灿被一道道如炬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怯怯地低下头来，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梁远最先回过神来，低声问程麓，“妹妹怎么来了？”
程麓一举一动都透着从容自在，跟包厢里不明所以的众人形成强烈对比，他神色不变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又顺手帮鹿灿灿倒茶，做完这些事后，才悠然地开口。
“我们今天一起去图书馆复习，你通知得太晚，我来不及送她回家。”
“你就扯吧，你去复习？逗我玩儿呢。”
梁远当然不会相信程麓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月考而复习这种鬼话，他可是知道程麓中考前一天还在那儿通宵打游戏的人。
鹿灿灿认识梁远，对他也比对其他人来得熟悉，此时闻言，便小声地替程麓辩驳道：“程麓是帮我补课啦。”停顿了下，有些丧气地嘟囔，“谁让我上次开学考考太差了。”
梁远跟程麓的交情是从小到大的，好到可以穿同一条裤子的那种，很清楚程麓这人的性子，冷漠又无情，怎么可能会因为小姑娘区区一个考试考不好就主动帮人，就算是老师发话，他也绝不会真帮人复习。
这样一想，他的眼神突然意味深长起来，飘移在鹿灿灿和程麓之间。
片刻后，像是自己说服自己似地，露出诡异的笑容，非常谅解地说道：“我懂，你们两个之间的事，哥哥会保密的。”
鹿灿灿：“……？”她怎么觉得……梁远一点都不懂，甚至还误解了些什么？
众人之中最为成熟的男子看场面一片尴尬，便轻笑一声，主动打破僵局，“既然程麓带了人来，我们就要好好招待。”
嗓音温润，犹如沐春风之感，声如其人，大抵就是这样的。
梁远忙不迭跟着附和几句，才向鹿灿灿介绍男子。
“这是我二哥，梁宇，你跟着我们叫二哥就好。”
鹿灿灿望过去，稍稍打量一番梁宇。
脸上带着温和礼貌的笑，举手投足间带着优雅和风度，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家教特别好的人。
“你好啊，梁二哥。”鹿灿灿认了脸，回神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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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开了口，其他人也就不再那么拘谨，纷纷把嘴上的拉链又拉开。
“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有个理平头、小麦肤色的少年问道。
鹿灿灿见他们都挺友善，便也慢慢放松紧绷着的身子，笑着回答他，“我叫鹿灿灿。”
“你和咱们程麓是啥关系呢？”他语气揶揄，好像两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鹿灿灿马上正色，解释道：“我们只是同桌，今天刚好一道出来复习而已。”
程麓在一旁听着，只是挑了下眉，没有作声，但当其他人又想问其他问题时，他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
那眼神饱含威吓，让他们原本浪得飞起的心思再次蔫巴了下去。
见状，梁远清了清嗓子，向鹿灿灿简单介绍在场的人。
“妹妹，这些人都是我和程麓的发小。”见鹿灿灿很上道地给予反应，才继续说下去，“只是太多人了，一时半会你也记不得，你就随便称呼吧。”
发小们：“……”我们不配有名字吗？
“……”鹿灿灿无语地看他一眼，嘀咕道，“随便称呼是什么个随便法。”
程麓立马帮鹿灿灿解决了烦恼，“你直接叫他们张一、张二、张三，依此类推。”
言语间满是毫不在乎。
鹿灿灿还没吐槽，“张家兄弟”们就不干了，直接啐了一口，“程麓，你当我们是张三李四的亲戚啊！”
程麓瞥了眼，意思很明显。
就是把你们当成张三李四的亲戚看，怎么着？
随后他又装作思索这个问题，再次给了个新意见，“要不叫你们傻逼一号、傻逼二号？”
张姓傻逼们：“……”艹！好想打人是怎么回事！虽然我们没你聪明，但也不是傻逼好么！
鹿灿灿嘴角抽了下，干脆自己想了个办法，“……要不叫你们发小一号、发小二号？”
张姓傻逼发小们：“……”妹妹啊，并没有更好，你知道吗？
鹿灿灿看他们的表情不对，讪讪地笑了下。
这时，程麓视线飞快滑过他们一圈，扯唇，语气漠然不已，“管你们叫什么名字，跟你们又不熟，她知道我叫什么就好。”
发小们：“……”还是好气哦！而且莫名被撒了一把狗粮是怎么回事？
程麓说这话，其实还真没别的意思。
他只是觉得鹿灿灿未来可能都不会和这些人有所往来，真没必要把脑子拿去记忆这些陌生人的名字。别看这些发小感觉都很交好，说白了就是世家子弟之间的塑料情谊，从小为了家里生意而被父母牵线，才有些交际的，实际上真正要好的没几个，以后还会不会那么常见面都是个问题。
梁家兄弟就是真正交心的朋友之一，所以他才愿意来捧场。
要是是其他人的洗尘宴，他肯定直接推掉。
程麓眼看时间快七点了，人都还没到齐，心情稍稍有些不耐烦，蹙眉，正打算说些什么时，包厢门又打了开来。
这次走进来的是一男一女。
两人长相有些相似，不难看出是兄妹或是姐弟。
男生先是礼仪得当地道了个歉，“不好意思，来晚了，刚才有事耽搁。”
“没事，我们也还没开饭呢。”
“阿重、娴妹快来坐啊。”
男生嘴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不热情，却也不失礼貌，他应声后，便往剩下的空位坐下；而他身后的女生则是在跟着坐下之后，下意识扫了一眼整个包厢，却在看见鹿灿灿的同时，原本脸上挂着的笑倏地僵了下。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发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