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天空》吾本格格

48、第 48 章

　　小小和洛航的婚事敲定了，所有的婚宴事宜都由洛立诚来操办。他正好闲来无事，儿子结婚了，他当然要活动活动筋骨。

　　日子订好了，就是他们复飞之后的一周。

　　他们的婚迅快速地传播开去，有人欢喜，就会有人忧。

　　洛航告诉小小，渺渺要去巴黎进修服装设计，他打算去送机。小小作为胜利者，还是富有同情心的。渺渺虽然有些小心机，但她这一走，小小也有些心酸。

　　她给渺渺准备了小礼物，让洛航带去。洛航不想小小再误会，提议让小小跟他一起去。

　　小小觉得渺渺一定有好多话要跟洛航说，她去了反而让渺渺遗憾离开。

　　洛航还是觉得小小想多了。

　　把渺渺送到机场，他还没心眼儿地问了句，“不等参加完我们的婚礼再走吗？”

　　渺渺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早该走了，”像是对自己说的，也像是对洛航说的，“公司很久前就考虑让我去巴黎学习了……只是这一步就是三年，我有些舍不得。”

　　她看着洛航的眼睛，发现这样近的距离，他眼中竟然没有她。

　　“学习是好事，有什么舍不得的。”他帮渺渺办理了值机，把机票和护照交给她。

　　在通往安检的路上，渺渺一直在犹豫，心里的话像一块大石，赌得难受。但讲了，也不过是自寻烦恼。

　　“等我回来时，你应该已经做爸爸了吧？”三年的时间，足够让他和小小儿女双全。

　　提起小小，洛航脸上幸福满溢。小小怕她妈会反悔，拉着他先把结婚证领了。他们现在是持证实习，每天过着宅夫宅妻的日子。

　　“还不知道呢，小小年轻，我想等过两年吧。”洛航一直拿小小年轻当借口，可是只有小小知道，这只披着羊皮的大灰狼不过就是想过足了二人世界。

　　关于这一点，小小也是在婚后才领教到的。不管多矜持多正人君子的男人，都是一头彻头彻尾的狼。

　　渺渺接过自己的行李，安检通道这会儿没有人，洛航催促她，“快去吧，待会人多了，还要排队。”

　　渺渺苦笑，她的去留于他又有何留恋之处。

　　她拉着行李箱向他挥了挥手，有些话终是没有说出口。她选择了永远埋在心里。

　　洛航还在后面喊她，“到了巴黎记得给我来个电话报平安。”

　　渺渺眼中涌出了热泪，她输了吗？不，她赢了，她赢得了洛航的亲情。有些时候，感情是可以转换的，当得不到的时候，就让它以另一种形式永远地延续下去吧。

　　***

　　一个月后，酒吧正式开张。那天，真的如小钊说的一样，集结了当下炙手可热的三大明星，酒吧的盛况达到了巅峰。粉丝把酒吧的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喊着自己偶像的名字。

　　小钊把大明星都引到了VIP会客室，外面照常营业。

　　小小他们最后连座位都没有抢到，只能干巴巴地站在吧台前面，面面相觑地大笑。

　　酒吧一共请了五位服务生，今天开业，又临时找来了十几个小时工帮忙，就这样，大家都忙不过来。

　　高幸斤斤计较地算计着，她这钱投得太值了。照这样下去，很快就能回本，以后只剩下赚钱的份儿了。

　　“高幸姐，你别愣着了，快去帮忙啊！”小钊从远处喊她，让正沉浸在美梦中的高幸从云端跌入了谷底。

　　她差点忘了，自从上次她主动要求帮忙后，现在，她正式荣升为酒吧的悲摧服务生。

　　“余涛，你跟我一起去帮忙。”她向余涛撒娇。

　　“没问题，不就是侍候人吗？老婆你呆着别动，我去——”余涛挽了袖子，脱了西装，拿了个托盘，说干就干。

　　高幸为了抢在小小前面结婚，所以早一步和余涛领了证，正式晋升为逗比夫妻。

　　小小捂着肚子大笑，再看南博也很痛快地过去帮忙。他还指着这间酒吧养老了。

　　小小左右一寻思，股东都下海了，她也不能闲着啊。瞥了眼旁边的洛航，很难想象，他撸起袖子端盘子的样子。

　　于是，认命地自己端起了盘子。

　　洛航及时制止了她，口气严峻，“不需要帮忙。”

　　“这不合适吧？大家都在忙。”小小把洛航的话归咎在不懂人情世故上。

　　却没想到，他自有一番道理，“这酒吧我是最大的股东，出了钱还需要出力吗？”

　　他嘴角隐忍着笑意。

　　小小嘴角抽了抽，没想到洛航除了不懂人情世故外加冷漠外，还挺高傲。

　　不过也没人敢提让他们端盘子的事。

　　酒吧从晚上五点开业，一直到凌晨十二点，人流不息，生命不止啊！

　　不过挨过十二，他们终于有了坐的地方，但大家也都困了。

　　高幸拿了酒，怎么说也得庆祝庆祝。庆祝什么呢？庆祝她今天数钞票数到手软。

　　“来来来，今天不醉不归，”高幸举起了酒杯，灯光下，杯体折射出点点璀璨星光。她一看洛航，嚷嚷道，“洛机长，今天怎么样也要喝一杯吧？”

　　小小也朝他挑着眉，意思在说：你敢不喝试试看。

　　洛航认怂，自己端起了酒杯，来了个一口闷。不过这一闷，也暴露了他的酒量，接下来，大家变着法的一杯杯敬他。

　　小小怕他喝多，还替他挡了几杯。

　　凌晨两点了，酒吧的人流也逐渐散了。

　　小钊送走了几位大神，过去同他们会合，“以后有他们罩着，还怕这酒吧倒了吗？”

　　“小钊，我真是服了你了。”高幸喝多了，摇摇欲坠。

　　小小也喝多了，靠在洛航的肩上打着小盹。

　　可是被灌的洛航双目清明，看着一群醉鬼，不禁在心里腹议：一群自为量力的家伙，他参军那会，都是用海碗喝的，还想灌他。

　　同样没有喝酒的余涛也在看着高幸宠溺地笑着。

　　俩人举着杯，随意地轻轻啜着，“心理考试通过了吗？”

　　余涛转头对他一笑，“那当然，有我老婆的全力支持，能不通过吗？”他轻声叹了口气，“总不能真让她养我吧？”

　　“恭喜你！”

　　“以后咱们还是好拍档。”

　　“那是当然。”

　　小小在他肩上嘤咛了一声，“洛航……”

　　余涛扑哧一声笑了，“没想到洛大机长也有今天，娇妻美眷，是不是感觉不错？”

　　洛航看着小小那张白里透着红的小脸，正嘟着唇对着他笑。

　　洛航也管不了其他人，跟小钊打了招呼，拖着小小回了家。

　　他没敢开车，怕查酒驾。打车到家时，他从下了车门就一路抱着小小。

　　进房把她放到床上，她散落的头发在洁白的床上像瞬间泼染的墨汁，黑白分明。

　　洛航低声笑了笑，在她耳边柔声说，“小小，再不醒来，我可要欺负你喽！”

　　小小闭着眼睛还在睡梦中，却甜甜地笑了下，“好。”

　　洛航笑意更浓，却是抱着她去洗了个热水澡。热水催生的不是情欲，而是我对你的爱意。

　　***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阳历八月中旬，天气一样炎热，空气中活跃着未央的火焰，大地炙烤在一片艳阳当中。

　　一千米高空中，空气却是清凉透心。疾风呼啸着穿过飞机的舱门，像千层浪冲击的感觉。

　　小小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她把头压在洛航的怀里，呼呼的风声让她大声地问道，“真的要跳吗？我害怕。”

　　洛航迎着舱门，感觉这一刻是他久违且期待了很久的。

　　有多少年，他都不敢再从高空向下看，只敢目光笔直地看着飞机的玻璃窗。这份重生的勇气是小小给他的，她不仅带给他希望，更带给他了从没有过的坚强。

　　“别怕，有我在。”他在她耳边喊道。

　　小小一颗小脑袋拼命地摇，她后悔干么同意洛航的提议，来这里跳伞。

　　跳伞啊？

　　他是专业，她可是个外行，就算他抱着她，也一样害怕啊！

　　洛航笑了笑，抬头望向浩瀚地一片清蓝，这种美景是在陆地上无法感受到的。

　　他拉着小小的手，“准备好了吗？”

　　小小用力地点点头。

　　然后身体从舱口一下子飞了出去，她都感觉不到心脏在跳。这一瞬间，她呼吸有些困难，身体像浮在了水上，可穿云过风的触感，绝不是水面能体会得到的。

　　她紧闭着眼睛，死死拉着洛航的手，“降落伞什么时候打开？”

　　“再等等——”洛航愉悦地笑。

　　他天生就是属于天上的。

　　“小小，把眼睛睁开——”他的声音像被风送来的一样，稀薄而遥远。

　　小小摇着头，她不敢睁开。

　　“这里很美，相信我——”

　　小小被风包裹着，全身使不出一点气力。她哆嗦着眼皮，首先看到了周围好像有雾气，湿润而清甜。等她挣扎着睁开眼晴时，自己原来通过了云层。

　　天哪，她居然在云里穿行。

　　身下的世界像一副画，草原如毯，湖泊如池，山川像一颗小小的石子。那一处处村落好像房屋设计的平面图，浓缩到了眼前。

　　撒哈拉沙漠在她的左手边盘踞，珠穆朗玛峰在右手边站落。三亚的丛林在脚下蜿蜒，

　　好美，真的好美。

　　小小哭了，眼泪被风吹洒到了世界各地，混着空气着陆于某一处空间。

　　她喜欢这种没有翅膀的飞行，俯瞰这个世界，要比跋山涉水视野更加辽阔。

　　人类都是井底之蛙，只有鸟类才是真正的伟大。

　　洛航打开了降落伞，小小的身体竖了起来，她到了洛航的怀里。那把伞像极了一个大大的屋顶，带着他们飘落凡尘。

　　***

　　机场大厅里，清早的人流总是稀稀疏疏，过往的乘客都有些慵懒，小孩子疯闹地厉害，地勤倒是热情洋溢地露出一张张笑脸。咨询台的服务人员正面对着数名乘客，用着不同国家的语言讲解，机场的广播一遍遍响起……

　　安检通道后面，南博正对着一个英国女孩lissa下跪求婚，他手捧鲜花，还拿着钻戒，表情有点搞笑，“亲爱的，请嫁给我吧，我爱你。”

　　Lissa明显被吓了一跳，她身边的几个外国籍女孩都跟着惊讶起来。但大家旋即鼓起了掌，都鼓励lissa接受南博的求婚。

　　惺忪着睡眼的乘客都探着身体看热闹，心想这个空少的胆子可真不小，居然敢在机场里求婚。

　　Lissa听不懂中文，但她可以看出南博的诚心。她点了头，在一片掌声中和南博深深地拥吻。

　　而另一厢，洛航也正在上演着求婚的戏码。

　　他当然没有南博那么肉麻，但当他出现在小小的身前时，也把小小吓了一跳，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洛航拿了婚戒，在一片惊吓声中也单膝跪在了地上，“小小，我是来求婚的，在这里，我们一起工作的地方向你求婚。”

　　“你们看你们看，那个不是洛机长吗？我的天哪，他居然下跪求婚？”

　　“太不可议了，我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

　　苏苏和恬恬早就跑到了她身边，看着一脸呆萌的小小，急得直推她，“快点同意啦，发什么呆呀！”

　　小小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不知道洛航这是要演哪出戏。

　　“快同意吧，小祖宗，一会儿飞机该晚点了。”余涛在不停地看着表。

　　这换作以前，都是洛航该做的事，现在他也有不管不顾的一天。

　　“哦，好，我嫁。”小小还有点出戏。

　　不过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掌声也越来越响。还有外行人问内行人，“这是空乘吗？我看他的制服不像。”

　　“这是机长……”

　　乘客……

　　洛航在一片倒吸气中走向她，含着笑，将戒指套了她的无名指上。

　　“小小，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天，小小的天。”

　　小小想哭了，可是她不能哭啊，因为，化会花……

　　她抱住了洛航，在他的身后，小小看到余涛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顿时明白了，狗头军师的重要性。

　　飞机即将起飞，它将像鸟儿一样，带着所有人的梦想与追求，穿越白云，穿过大西洋，达到地球的彼岸。

　　飞机的驾驶舱里，洛航在做着最后的确认，直到塔台通知了起飞命令。洛航拿出钱包看了眼里面的照片，小小戴了一只兔耳朵的帽子正对着他笑……

　　客舱里，只听见几个空乘不断地对乘客重复道，“请大家在座位上坐好，系好安全带，飞机即将起飞，请不要随意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