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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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行编辑完任务内容以后，在NPC模板的控制下，容小雅不由自主开始发布第六环任务：“请亲自绣出十副图，每一幅图长宽不得低于三尺，留白不得少于一半。”
发布完任务，她立刻抱头就跑，跑进一个房间关上门。
只听到外面传来“哐当”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摔碎了。
紧接着又是“轰”的一声，整个洞府都略微震了一震。
容小雅悄悄从门缝向外看去，吓，别说是茶杯茶壶被摔碎了，就连桌子都被轰成了粉末。凌风羽显然正在气头之上，他周身充斥着低气压，气息极度不稳定，仿佛随时都会暴发。
她不禁对之前的冲动有些后悔，凌风羽不会真的气到要杀掉她吧？一个暴怒到失去理智的人根本就无法以常理度之。
不料，凌风羽轰碎了桌子之后，却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他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容小雅不由稍稍松了口气。
但事实上，如果容小雅去他正面瞧一眼，就能看到，凌风羽虽然站立不动，眼中却有火焰时隐时现。
这时，凌风羽忽然一挥袖，洞府大门被他打开，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来人：“何事？”
此人是个相貌俊朗的青年，他见凌风羽神色不善，忙恭敬地低下头去，施了一礼：“是弟子之过，打扰宗主清修了。但事态紧急，就在不久前，有三名内门弟子的本命牌碎裂了，其中一位还是唐风执事的长子。我等通过回溯发现，竟有邪修肆无忌惮地屠城，而此人修为至少是元神期。弟子等人力有未逮，无法为同门讨回公道，只能请宗主定夺此事了。”
说到这里，俊朗青年将三块碎裂的本命牌奉上：“这是那三位内门弟子的本命牌，请宗主过目。”
凌风羽接过本命牌，查看了一下弟子们的死前影像，道：“刚好我有空，这次便亲自走一趟。”
灵霄宗中，内门弟子已经是宗门中坚力量了，自家重要弟子无辜遇害，当然要去讨回公道，不可能袖手不管。这个道理换到哪一家宗门皆是如此，如果连门下弟子都无法庇佑，这样的宗门根本就不会有向心力。
“……是，劳烦宗主亲自走一趟，弟子感激不尽。”俊朗青年一怔，他本以为宗主会派其他长老去了结此事，没想到他竟会亲自走上这一趟。
凌风羽没等他将话说完，便挥手将他抛出了自己的洞府，旋即他自己也消失在了原地。
片刻之后，他抵达了灵霄宗势力范围的南方边界。
在这里，他看到了一座几乎已经被轰平的城池，残迹中随处可见残留的干尸，他们死前显然曾遭受莫大痛苦，一个个死状惨不忍睹。
死在这里的有一些是修真者，但更多的则是普通凡人，他们根本毫无反抗之力，便被夺走了生命。
这座城位于灵霄宗势力范围之内，这里的凡人长年累月供奉灵霄宗，同时还是灵霄宗弟子的来源之一，灵霄宗向来会保证他们的安全。
但现在，他们全部都被杀光了。
凌风羽本来就情绪不稳，此时内心不禁更为恼怒，他感觉受到了极大的挑衅。
凶手早已经不在原地了，他放出神识搜索了一番，很快，在对面玄元宗的势力范围内发现了此人。
只见此人如影像中一般，穿着一身材质特殊的黑袍，连头脸都被挡在黑巾之下。凌风羽的神识被这层黑布所隔绝，无法观察到他的具体样貌，只能通过身形判断，这是一个身材平平无奇的男人。
凌风羽正打算瞬移过去，黑袍人竟极为警觉，立刻化作一道血光迅速远去。
他所去的方向是玄元宗，凌风羽追了过去，可却没多久就跟丢了。此人速度实在快到不可思议，恐怕他的修为绝不仅仅是元神期，应当是一位当世少有的渡劫修者。
难道，有哪位渡劫修者因为千年大劫的压力，竟然不惜转修邪功来增强实力？
不过，不管是否情有可原，屠杀凡人的行径都该死，这是对于灵霄宗的挑衅。
片刻之后，凌风羽在恼怒中抵达了玄元宗山门。
凌风羽一路并未掩饰行迹和声势，玄元宗对他的到来早有察觉，其宗主已经带领长老们来到山门之外的高空中迎接他：“凌宗主，恭喜晋升渡劫，不知您来此有何贵干？”
实际上，玄元宗宗主内心却正在瑟瑟发抖，草，这种疯子竟然也能有晋升渡劫的一天？苍天无眼啊。
最近数百年来，凌风羽虽然安份许多，但在晋升到渡劫之后，谁知道他会不会又突然发疯？
唉，可恨当年竟没能够除掉他。
嫉妒到变形，有一个实力强大又护短的师父真好。
凌风羽压下心头怒火，尽量保持平静，问道：“可曾见过一个形迹可疑的黑袍人？此人刚刚屠了我宗一座城，之后又屠了贵宗一座城，尔等是否知晓？”
玄元宗宗主一怔，旋即配合地露出愠色：“竟有此事？以凌宗主如今的修为，竟然也追丢了此人？我等并未见到有任何黑袍人打附近路过，恐怕此人多半是绕道去了别的方向。”
凌风羽瞥了这位宗主一眼，他到底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玄元宗的渡劫尊者是个身形矮胖的男子，明显与刚才那个黑袍人截然不同。但改变身形的方法并非没有，谁能保证他的确不是那位黑袍人？
他记得，玄元宗这位渡劫是一位三劫尊者，能度过第四次大劫的人少之又少，这位三劫尊者的确很有理由铤而走险。
当然，又或许是那位黑袍人有意诱导，想要栽赃嫁祸于陵玄尊者。甚至，黑袍人的目的也有可能不是屠城本身，而是想要借此挑起两宗大战，从中坐收渔翁之利。
凌风羽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试探一二，当即隔空邀战：“陵玄尊者，在下刚刚晋升渡劫，不免见猎心喜，敢问可否与我一战？”
陵玄尊者断然拒绝，其声音回响在山门处：“不打，我还需为天劫作准备，不想陪你打。”
他虽长年闭门不出，但也曾偶然听闻凌风羽的事迹，对于凌风羽这种人，他选择敬而远之。
凌风羽一笑：“到底是不想，还是不敢？我只是刚刚晋升渡劫而已，陵玄尊者，难道你想做一个缩头乌龟？”
陵玄尊者却坚持从心到底：“我现在即将面临第四次天劫，你却坚持要与我相斗，到底是何用意？难道你灵霄宗想要挑起战争？”
一旦灵霄宗与玄元宗发生战争，其他宗门不可能袖手旁观，必然会为利益插手其中。到时候，哪怕玄元宗当真破灭，灵霄宗也不会好到哪去，毕竟枪打出头鸟。
凌风羽冷笑：“一个三劫尊者竟胆小至此，看来你是当真不怕遭人笑话了？”
陵玄尊者直接不再理会他，摆明车马坚持龟缩到底。
玄元宗宗主和长老们也像是失了声一样，一个个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说。
凌风羽等待片刻，嗤笑一声：“既然如此，诸位，告辞了。”
玄元宗众人顿时松了口气，他们倒也不是胆小畏战，而是觉得没必要激化矛盾。对于凌风羽这种有病的人，还是顺着毛撸比较好，从心就从心吧。何况老祖宗都带头做榜样了，他们这些后辈还能反对不成？
凌风羽确实被取悦到了，他心头怒火突然消逝，心情稍微好转了一些。
因为天劫的威胁，一个三劫尊者竟被逼这种地步，实在是可悲又可怜。
凌风羽不由有些兔死狐悲，他绝不容许自己落到这等境地，而现在正有一个机会在等着他，无论如何他也必须牢牢把握住它。
不就是绣十幅图？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至少，他的处境总比陵玄尊者要强，只要忍过去，未来就将是海阔天空。
凌风羽离开玄元宗，回到灵霄宗的势力范围。
他改换了一番相貌，在一座城中采购好绣花所需原材料，便一路返回灵霄宗。他交代门人下达了对黑袍人悬赏令，便回到了自己的洞府之中。
他走进闭关室，将绣布装在绣架之上，对照着一副百花图，开始了绣花。
然而绣花实在是一件无比考验耐心的精细工作，仅仅绣了小半个花瓣之后，他便开始有极度崩溃之感，时不时有暴躁到想放火杀人的冲动。
但他仅存的理智告诉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烧毁绣布，也不能随意杀害任何人。
他必须忍耐。
凌风羽尽量放空心神，颤抖着手一针一针绣着，花瓣被他绣得歪歪扭扭的，不过没关系，只要能绣出来就是成功。成品如何并不重要，之前的鬼画符都能完成任务，如今他就算绣得一团糟也不要紧。
绣着绣着，忽然他感应到有人叩门，放出神识一看，原来是张意衍长老。他更加不耐烦，连人都不想放进来，直接传音问他：“有什么事？说！”
“宗主，我刚刚得知你下达悬赏令的事情，但针对一个渡劫尊者下达悬赏，这种悬赏有意义吗？”
“我自有我的道理，没事就快滚！”之所以下达悬赏，是为了警示其他宗门，并不指望悬赏令能有结果。
“……”张意衍察觉到他情绪不佳，顿时不敢再说什么，连忙转身就走，“告辞。”
凌风羽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调整情绪，但暴躁情绪无论如何也无法缓和，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只能尽量转移注意力，重新投入到绣花这件事上。
度日如年。
暗无天日。
他越绣越暴躁，越绣越崩溃，厌憎、烦躁情绪彻底将他淹没，他想出去轰炸、破坏所有的一切。
……
容小雅结束修炼，睁开眼睛。
之前，一想到自己出了那么大的丑，她便一步也不想出去，更不想再见到凌风羽。为了调节抑郁的情绪，她只能将注意力转移到修炼之上。
于是不知不觉之间，她便修炼了一天一夜。
现在已经是清晨了，她结束修炼之后，心情好转了一些，却忍不住心痒难耐地思念起凌风羽……的美貌来。
怎么能因一时之气，当真再也不看凌风羽呢？他长得这么好看，不就是供人欣赏的吗？不看白不看，不看简直是一种莫大的损失。
容小雅推门出去，在洞府中寻找一番，很快找到凌风羽所居闭关室。
门是虚掩着的，她悄悄推开门，从门缝里向内看去，不料却正好对上凌风羽看过来的视线。只见他神色憔悴之极，原本清澈的眼白之中布满了血丝，黑宝石一般的眼珠之中，则有两朵浅金色的火焰在闪烁。
凌风羽瞥了她一眼，便沉默地收回目光，继续对着绣架一针一针地绣花。
容小雅乍见他憔悴神情，心中不由有些心疼，但一看他绣花的样子，又觉得实在好笑。哈哈笑死她了，平时高高在上的宗主竟有被逼绣花的一天，太有趣了。
她顿时暂时忘记出丑的事情，好奇地走到绣布前一看，顿时有不忍直视之感。这绣得挤成一坨的五颜六色的玩意到底是什么？这与旁边那幅百花图有一丝一毫的相像吗？
算了，还是凌风羽本人比较好看，她转而去看凌风羽。从侧后方看去，只见他头发乌黑如瀑，侧部线条极其优美。
她忍不住探头去看他正面，唔，一本满足，尽管面容憔悴了一些，但看上去依然好看极了。
凌风羽被她看了一会儿，忽然抬眸瞪向她，冷声喝道：“出去！”
容小雅看得正入迷，哪里舍得出去？她装作没听见，凌风羽甚至都能去绣花了，还真能对她怎么样不成？
她往凌风羽身旁一坐，大家都出过丑了，谁比谁强？
凌风羽抛下手中绣花针，以手扶住额头，痛苦地闭上自己的眼睛。被迫做了一天一夜的精细活，他已经暴躁到整个人都快炸开了，浑身都在叫嚣着想要破坏所有的一切。
容小雅的注意点却是：他的睫毛也太长了吧，又密又长，好看！
她差点没忍住直接上手了，心中不由分外遗憾，面对这么好看的师父，难道她真的再也没有机会染指了吗？
她轻轻用身体撞了撞凌风羽的手臂：“师父，我现在……身上还臭吗？”之前那股臭味何止如同噩梦一般，她至今仍然时不时回忆起来，总觉得现在仿佛还能隐约嗅到。
“……”凌风羽无语地睁开眼睛，对她的纠结点感到好笑，心情稍微好转了一些，“臭？”顿了一顿，他面无表情地给出否定回答，“不臭，香的。”
容小雅顿觉心弦被拨动，整个人像被火烧起来了一样，扑进凌风羽怀里：“师父，你好坏~”
“……”凌风羽无言以对，他分明是在认真地回答，并没有任何调笑的意思。
“师父，我怎么没有闻到香气？你是不是在哄我开心？师父~”容小雅的脑子已经醉酒一般糊掉了，用甜腻的语气对他撒着娇，无意识地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在凌风羽的目光下，她满面红晕，目如春水，天生的媚态更显惑人。
面对这种攻势，才脱处没两天的凌风羽怎么能扛得住？被压制的情绪原本无处可走，现在却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他脑中最后一根弦断裂了。燥怒转化成了另一种火焰，将他整个人淹没，他的理智彻底消失了。
一片混乱之后。
等他再清醒过来，整个人已经平静了许多。他迅速披上衣服，开始感到自我厌恶，也对容小雅有些愧疚，甚至担心容小雅对他失望。
这次根本就不是双修，他甚至不记得运转功法。整个过程中，他感觉自己就像是狂暴的低级野兽，这样对待一个痴恋他的柔弱小姑娘，实在可耻。
容小雅换上一套新衣服，整个人却心花怒放，晕乎乎地抱住他的手臂：“师父~”看到美貌清冷师父为她失控，她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凌风羽暗自松了口气，面上依然保持淡定：“嗯。”
容小雅坐到他身上，双臂勾着他的脖子：“师父，我身上真的有香气吗？”
凌风羽移开视线，不与她对视。
“师父，你是不是在骗我？”容小雅的视线压根舍不得离开他精致的面容。
凌风羽推开她：“没有。”他不太明白容小雅到底在想什么，这种细枝末节有必要在意吗？
“那你喜欢吗？”
“……喜欢。”香气谁不喜欢？正常人都会喜欢。
容小雅感觉受到认可，开心得简直想打滚，但凌风羽就在旁边，她实在不好意思：“师父，那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好不好？这样你就能一直闻到喜欢的香气了。”
“……”凌风羽沉默了一阵，回答，“好。”
之后绣花的时候，他有些不在状态，时不时走神，绣得更加难看了。
容小雅美滋滋地坐在旁边托腮看他，每次见他看过来，都会露出一个幸福灿烂的笑容。
良久。
凌风羽忍不住开口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不管发生什么，她竟然能始终心意不变，应该不是仅仅只迷恋他的外表吧？
容小雅瞪他一眼：“谁喜欢你啦？”
凌风羽：“……”
她的神态无处不在昭示着自己的情意，说是在瞪他，其实更像是在抛媚眼。
凌风羽心不在焉地下着针：“好，你不喜欢我。不必一直在此闲坐，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不要，我想陪着你。”这样就能一直欣赏他的美貌了。
凌风羽：“……”
容小雅绞尽脑汁地找借口：“其实我是看你可怜才想陪你，没有别的意思。”
凌风羽一笑：“我记得，你之前才向我表白过，现在否认已经晚了。”
“那我现在不喜欢你了，不行吗？”
“我不信。”凌风羽放下手里的绣花针，转过身来看向她，“之前我已答应过你，你想何时举办双修大典？”
“啊？我……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容小雅下意识捂住发烫的脸。
凌风羽自说自话：“这样吧，时间就定在一个月之后，我这就派人向各大宗门发去请帖。”
“这么快？太快了。”容小雅震惊地睁大眼睛，太快了，她都还没有调整好心态，还没作好心理准备公开这件事。她当时真的只是随便提提要求，压根没有想过凌风羽会答应的。
“很快吗？那就两个月后？”凌风羽征求她的意见。
“还是太快了。”
“至多推迟到三个月后，这是你自己提的要求，难道你想反悔？我这个人虽有诸多缺陷，但对于已承诺过的事情，一定会说到做到。”
“可是……可是你又不喜欢我。”
凌风羽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朝夕相处三个月，你都没有把握让我对你动心吗？”
他神态温和，眼神温柔，容小雅被撩得心怦怦直跳，脑子又变成了一团浆糊，只知道呆呆地看着他发呆。
凌风羽：“……”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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