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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诉情 ...

  •   兽界的冰蟾殿中,兽王封离在殿上和各族长老议事。
      各长老只知封离近日来得了一身皮肤病,素来重仪表的封离不便见人,所以连日都是以黑巾覆面示人。
      在殿上的除了各族长老还有蛇族亲信,比如魏邪,他是封离的亲表弟,在蛇族算是位高权重。
      殿内快散会时,魏邪突然道:“表哥,我可否向你求取一物。”
      “说吧。”兽王开口的声音带着一点细腻的沙哑感。
      “我妻子乃一介凡人,在兽界里凡身已承受不住快要生灭,素闻龙须草能让三界生灵重塑血肉、脱胎换骨,所以想求取表哥的龙须草,救我妻子一命。”
      一位年长的蛇族长老立即道:“龙须草乃是太古盘龙的龙须所化,好不容易落入我族手中,为兽王持有,又怎可赠予凡人。”
      魏邪驳道:“我妻子虽为凡人,但嫁入了兽界便是我蛇族一份子。我是蛇族王氏一脉,我妻子将来也是能诞下王族子嗣的,又岂能让她白白死在兽界之中?”
      “好了。”封离道:“表弟的妻子肯定要救,但不是用龙须草来救。”封离示意了自己身侧的侍女连翘。
      连翘轻轻点头,逶迤着蛇身缓缓走下台阶。
      连翘向魏邪递出一个玉瓶:“尊夫人肉体凡胎,禁不住兽界妖气,这是王的一滴心头血,让她饮下,便能在兽界颐养百年。凡人寿命的确有限,但若要用龙须草硬行脱胎换骨之法,就如同嗟来之食,乃逆道而行,放眼三界,都是不许的。”
      魏邪接过装有心头血的瓶子,朝封离一作揖:“谢谢表哥。”
      早会散后,连翘跟着封离回了汀蜍洞,封离摆手让连翘和洞中所有侍童退下。
      封离走到铜镜前坐下,镜中只看得见他露出的那双眼睛,浅灰色的瞳仁,深邃狭长,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
      封离伸手正要摘下黑巾,身后一声细微的响动,魏邪转头。
      来者紫冠黑袍,笑靥生花。
      “荆陵。”封离道了声,视线转向他交叉胸前的双臂中一把神采奕奕的铁剑上。
      荆陵将剑放入他手中:“你父亲不是说我毁了封天境么,这是赔你的。”
      封离握着足足百斤重的铁剑,单手拨开剑鞘,边打量边道:“剑不错,我喜欢。”
      荆陵在他身边的镜台前靠着,一手捏住他握剑的手腕,一手揭开了他的黑巾。
      披肩白发散落开来,线条分明的轮廓,雕刻般得英气,一双浅灰的眼睛如同蛇般,邪佞轻慢,又难以捉摸。
      “还撑得住吗?”
      封离收剑入鞘,抬眼看着他:“嗯。”
      封离起了身,迈步将七星剑放入窗边剑架上,没有回头,手中边抚着七星剑边道:“我那追踪血魔的亲信回来告诉我,血魔已经死了,怎么回事?”
      荆陵走近他:“不就那位姑射神仙杀的。”
      封离眸色微深,转脸看向他:“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荆陵伸手挑起封离一缕白发在指间把玩,俯身在他耳边,轻轻道:“很快。”
      翌日晨间,荆陵回了姑射主峰。
      紫萸峰的飞瀑坠落之处,绿水潺湲,映照着遥遥不见边际的山峦,绵亘千里。水上紫雾缤纷,金鳞跳跃,千叶之莲次第盛开,白准曾为其取名为清渊。
      莲叶掩映的水中央,阳光洒下鳞散光斑,在水上轻轻摇荡,绵亘的淡淡莲香,飘进了流青积翠的水面。
      层层掩映的莲丛中,水平如镜,突然漾开几圈涟漪,一个身影从水下浮出,青丝如瀑,散落水面。
      白准走到岸边后,伸手拿起岸边衣服穿上,光脚上了岸,垂眼一看,他的鞋已经不见了。
      白准的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凤凰亭下,荆陵正靠坐在那儿,朝他展颜一笑。
      而白准的鞋子正放在荆陵身侧,荆陵气定神闲地坐于亭下,手上把玩着一只雕花酒杯。
      白准光脚走到凤凰亭时,荆陵先悠悠指控道:“光天化日下,我在这儿堂堂正正地喝酒,仙上却突然到了我眼皮子底下洗澡,仙上意欲何为?”
      白准无奈反问:“即是堂堂正正,又何故拿走我鞋?”
      “仙上的鞋掉进水里,被浪推到亭边,我便给你捞了起来。仙上,你如何感激我呢?”荆陵眼角眉梢皆是笑。
      这般巧舌如簧,令白准都沉默下来。
      荆陵伸手拉白准在他身侧坐下。
      月白缎子的云锦鞋,被荆陵拎在一只手中,另一只手抬起白准一只脚,低眼为他穿上。
      足间传来温凉触感,白准有些愣怔在座位上。
      荆陵微垂着眉眼:“仙上,所谓冰肌玉骨,这个词是专门为你造的么?”
      荆陵慢条斯理地为白准穿好了鞋,抬起眼帘,舒长的凤目看着白准,眼波噙着笑:“仙上会作画吗?”
      白准微微点头。
      荆陵问:“爱画什么?”
      “姑射之景。”
      荆陵抿唇一笑:“画过人么?”
      白准摇头。
      “那可否将你第一次画人的机会给我。”荆陵说完又兀自笑着摇了摇头:“错了,是第一次画妖兽的机会。”
      白准道:“好。”
      亭下石桌上荆陵早已备好了纸墨笔砚,单手支腮,笑看着白准开始动笔,不忘提醒白准:“仙上,要好好观察我哦。”
      白准抬头看一会儿荆陵,再低头做一会儿画,期间突然问道:“为何要只身去剑冢?”
      “我要是说去,仙上会让我去吗?”
      “我会陪你去。”
      荆陵吃吃一笑:“仙上,你怎么偏心啊?你徒弟去取剑,怎不见你亲自陪同?”
      “她是修行之人,需要经过这般历练。”
      荆陵换了个姿势斜依着石桌,笑说:“于仙上而言,我就是不同的,对么?”
      白准手下的画笔顿了顿:“嗯。”
      荆陵眼底掠过一道清凉的笑意,目不转睛地看着低头专心作画的白准:“仙上,画完了吗?”
      “快了。”
      白准笔一落,荆陵立即探头过来。
      只见画中男子依在一株不死树下,紫冠黑袍,长身玉立,青丝散落肩头,额上一抹扶桑印记,在他抬起的一只左手上,一只翩袂的青蝶正落在他指尖,他微垂着眉眼,视线专注看着那只青蝶,在他身后斜阳幽草,几度飞鸿。
      荆陵心中一动,笑赞:“仙上把我画得如此惟妙惟肖,我可要收藏一辈子了。”
      到了夜深,荆陵继续化作小兽,窝在白准榻上暖床。
      每夜定点睡觉的白准,今夜却不知为何,失眠了。
      青麂兽缓缓睁开双眼,仍蜷缩在他脚边,问:“仙上为何睡不着?”
      “不知道。”白准声音温淡。
      青麂沉默了片刻,然后突然化回人形,翻身在白准上方。
      视线交缠处,情愫涌动。
      伸手轻轻拨开散落白准额前的黑发,窗外月光旖旎,荆陵目不转睛地凝睇着他。
      “漫漫仙途,仙上会乏吗?”
      “不会。”
      “那日后若没有我陪伴呢?”
      “会乏。”
      荆陵眼波微动:“仙上,为何从一开始,你就待我和别人不同?难道荆陵足以让仙上一见倾心么?”荆陵低首,微凉发丝滑过白准脸颊,荆陵俯身在他耳边似警醒般呢喃:“你知不知道,我是妖兽啊,你再这样我可是会爱上你的。”
      话音刚落,荆陵的颈已被白准环住,身体被白准下拉拥在了怀中。
      吻瞬间缠绕在一起,或是今夜月色太醉人,之前从未如此近距离贴近彼此的两人,都像要把对方揉入骨血般拥着对方,唇齿交缠。
      荆陵用舌顶开了白准的齿,重重咬了下白准的舌,白准舌尖瞬间冒出一丝血来,那抹猩红的血液被荆陵吞进了喉里。
      “你?”白准微诧。
      荆陵笑着细细回味:“原来血的味道是这样的,怪不得有些妖兽喜欢饮血,不过他们饮的杂血,定然比不上仙上的如此甘美诱人。”
      白准无奈,抚了抚他的发:“别胡闹。”
      荆陵偏头靠在他肩侧,垂眼看着他淡青的衣袂。
      舒长的凤目静静看了会儿,细长指尖挑起了白准束腰的玉带:“仙上知道情.欲吗?”
      “......”白准没作回应,他从未体会过什么是情.欲。
      “有情就有欲,既然仙上对我有情,就定会对我起欲。”荆陵抬了头,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仙上,你不想要我吗?”
      白准神色微一怔:“我偶尔会想抱你,吻你,就像刚刚那样。”不过白准对荆陵至多也就只有这种念头了。
      “情.欲可不止这些呢。我也想抱你,吻你,还想......”荆陵打住,勾唇一笑。
      指尖轻解开玉带,随手扔在床角,荆陵手指触上白准衣领一拉,白准衣袍便被他扯了开来。
      胸膛一片雪色冰凉,暴露在幽深月光下,白日荆陵无意间望见他洗澡时,就已想着要这么近距离观察一番。
      “别人总说我妖孽,可在我看来,仙上才是真正诱人性命的妖孽。”
      衣着完好的荆陵俯下身去,凑到白准温凉的心口:“让我听听仙上心跳。”荆陵侧耳听了半晌,似乎微叹了声气:“心跳平缓,无半丝波动。”
      荆陵低眼看了下白准从未觉醒过的男性之物,白准从未开过窍,荆陵知道这事还需慢慢引导。
      荆陵拥着白准躺下,白准也环臂拥住他,荆陵在白准唇边吻了吻,拉过一旁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还睡得过去吗?不介意我这样暖床吧?”
      白准轻轻颔首:“嗯。”
      在荆陵怀里,白准很快陷入了沉睡中,而荆陵却是一夜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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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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