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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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说一遍，谁进ICU了？！”
宣离还未从刚才的状况中回过神来，就听到自己昏迷的消息！震惊程度不亚于发现渣男出轨！
系统：“当然是亲亲了，有图有真相。”
话音未落，浴池四周的光线突然暗下来，宣离眼前凭空跳出个悬浮的屏幕，画面中有个男人躺在病床上，氧气管斜搭在床架上，他的格子衫和自己昨天穿的那件非常像，却看不见脸。
“我看起来像傻子吗？随便找个图片糊弄鬼呢？”
“当然不像，不过亲亲想从这里离开，一定要相信小度度啊！”
虽说上学那会儿没少看穿越类的动漫小说，说起来对类似戏码也算见怪不怪，但他到底是信仰马克思唯物主义的理工男，穿到二次元这种事怎么想也不可信，宣离认定是丛谦在整自己。
他在一片黑暗中寻着生硬的女声，试图揪出背后装神弄鬼的人，可四处摸索许久，连墙壁都碰不到，虽然持续时间并不长，但对未知的恐惧还是令宣离妥协了些：“你先把灯打开，我们再谈。”
“好的。”
叮的一声响，黑暗迅速褪去，周围场景如镜湖乍起波澜，漾开圈圈波纹，不断扭曲然后消散开来，留下一片晕染开的绿意，翠竹遮天，芳草伏地，碧水潺潺，原谅色圣光笼罩了宣离全身，从头顶渗到脚底。
“别给我整什么全息投影，赶紧让我出去，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系统讶异道：“咦？根据大数据统计，绿色和黄色是男性网民讨论频率最高的颜色，小度度觉得绿色更符合亲亲的气质，所以把功能界面设置成‘苍翠欲滴’主题呢。”
“再说一个绿字我让你祖坟冒绿烟！”回想起不久前被绿的经历，现在宣离瞧见绿色就好比斗牛看到红布，愤怒值与破坏力呈指数级攀升，他提腿去踹竹子，本以为会扑个空，没料到击中的竹子随之摇晃，而且脚尖传来的疼痛感非常真实！
“嘶！”宣离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不是全息投影？是实物？？？
系统：“这里是《剑破九霄》的功能界面，也就是玩家平时用来调整外装、武/器的面板，如果亲亲不喜欢‘苍翠欲滴’主题，还可以更换其他的。”
不用系统介绍宣离也知道这个功能，连程序都是他自己写的，他奇怪的是什么样的技术手段能在浴池内瞬间切换装修摆设，还能让人身临其境。很显然，这个用siri音说话的幕后黑手不容小觑。
宣离决定与它斡旋一番，试探深浅：“你说你是‘系统’，就是那种完成任务有奖励的‘系统’？”
系统的AI音字正腔圆：“是的呢，亲亲占用的身体是《剑破九霄》中的高人气反派——冲霄教教主。”
宣离有点懵：“冲霄教主？那个练功走火入魔的疯子？？？”
设定上，魔教教主的父母因卷入江湖争斗，被武林中人所/杀，幼年流落街头，偶然被老教主捡回门派当药人。与他一同试药的孩子们先后毒/发身亡，唯有他屡次命悬一线都能逢凶化吉。
老教主见他体质异于常人，便将冲霄教的禁术《炼狱魔舞》倾囊相授，加之他天赋异禀，修为突飞猛进。
然而实力大涨的同时，他的身体也开始出现异常，早年试药落下的病根与禁术副作用一同侵蚀他的肉/体与神智，每每反噬发作，都要以双修的方式吸取阳气，否则就会情绪失控。
可说到底，魔教教主都是虚无缥缈的纸片人，宣离抱臂冷笑：“你真觉得把我弄到鸭店再P张照片，我就信了你的邪？”
“看来亲亲不相信小度度呢。”
系统说罢，空中再次浮现出书桌大小的屏幕，这一次画面是动态的，有个没露上半身的人走到病床边，拔掉了格子衫的氧气面罩的管子。
只一瞬之间，强烈的窒息感不期而至！鼻孔和喉头像被石头堵住了一样，任宣离如何张大嘴巴试图汲取空气都于事无补！
一分钟过去，见宣离憋得满脸胀红，痛苦地在地上打滚，系统才不紧不慢询问：“亲亲感觉到呼吸困难了吗？”
濒死的恐惧迫使宣离拼命点头，他想呼救都不敢发声，害怕仅存的氧气排出，连最后一点求生的机会都失去！
紧要关头，耳边又传来叮的一声响，貌似突然启动了呼吸阀门，新鲜的空气源源不断涌入鼻腔口腔，宣离瘫在地上用力呼吸着，他知道自己活过来了。余光扫到悬空的屏幕，方才断开的氧气面罩重新插回管子。
毋庸置疑，这个自称系统的家伙能掌握自己的生死… …
“亲亲别用那么戒备的眼神盯着屏幕嘛，小度度只是怕你不相信才示范了一下，只要亲亲按时完成系统任务，你在三次元的身体会得到最周全的治疗，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这相当于在威胁自己，如果不听凭摆布就会死。宣离浑身被冷汗湿透，可他不甘于将自己的命交给别人拿捏，哪怕接下来还将受到窒息的痛苦，也必须为自己争取谈判的权利：“我的身体现在在什么地方，不是正经医院吧？”
系统笑道：“怎么不是呢。”
从它这里大概是问不出实情的，宣离不打迂回战，从地上爬起来，仰望头顶传来声音的方向直言：“我辞呈还没交，长时间不到岗同事一定会发现！”
系统：“小度度已经帮亲亲给你的下属副组长发了信息，告诉他你因为工作压力太大，请假三个月，他们现在只有赶工的时间和骂你的时间哦~”
老阴B断我一条退路，算了，走另一条！
宣离：“我家里有个‘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我老不发信息，我爸妈也会报警的！”
系统光速拆台：“亲亲的爸妈都不在你的工作城市，而且他们再婚组建新家之后，好像更关心新生的孩子，亲亲说的群小度度也没找到哦~”
宣离最不愿提起的就是父母再婚，他这些年工作之所以往死里卷，帮助丛谦是一方面，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希望通过事业上的成就，让父母相信自己这个孩子才是最优秀的。可原生家庭破裂在每个人心里留下难以弥合的伤痕，尽管宣离拼了命地证明自己，到头来却发现任何成绩在父母眼里都敌不过新孩子的一个撒娇。
即使亲密如前男友，宣离也极少和他提及家里的情况。就是这个他拼命遮掩也无力修复的伤疤却被一个脸都不露的家伙轻易揭开，宣离此时的愤怒丝毫不逊于捉奸在床：“你到底想干什么？！”
三番两次惹火宣离，系统不再刺激他，随即调出一面梳妆镜：“嘤，亲亲你先捏脸，马赛克已经没了。”
怒火中烧的宣离乍然看见镜中映出自己的脸，马赛克散去后竟然连五官也一并消除，他心跳吓漏了一拍：“这哪来的卤蛋？！”匆忙摸索脸部，光滑平整的触感告诉他脖子上顶的确实是个卤蛋！
系统送上贴心提示：“亲亲点击镜子旁边的选项可以随意调整外观哦，快试试吧。”
说罢，镜子两旁亮起几个选项，分别是眼睛、鼻子等面部部位的名称。
这还真是《剑破九霄》的捏脸系统啊！宣离从震惊中回神，虽然不情愿被人摆布，但好歹先弄张脸出来，这个卤蛋头也太吓人了！
火急火燎捏了一阵，总算完工，接着等来系统的品评。
“没想到亲亲你这么自恋啊，在游戏里也要用自己的脸，不过没关系，原主出战副本时戴面具，你怎样捏脸都不会引起玩家怀疑。”
宣离刚才还没太注意，现下仔细照了照镜子，除了瞳色被强制性设定为迷幻紫，发色设定为银白，新出炉的成品脸几乎和三次元的别无二致！
这世上就没有美而不自知的人，宣离一点不心虚：“许丛谦那个王八犊子用相好的脸做建模，我用我自己的怎么了！”
系统：“当然可以，亲亲本来就很帅的~而且，现在你相信真的穿到游戏里了吧？”
“… …源代码给我看看，穿越功能怎么实现的？”身为程序员的职业病让宣离渴望弄清原理。
系统：“亲亲出去之后就知道了，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扮演好冲霄教主这个NPC，设计活动让玩家氪金，每月流水两千万以上，连续保持三个月，小度度会送亲亲回三次元ICU呢。”
“两千万？现在流水才一千万而已，你怎么不去抢啊？！”听它信口开河，宣离气得脑子嗡嗡响。
系统马上扣锅：“由于你删掉客户端代码，导致游戏新版本推迟上线，给公司造成巨大损失，要想回到现实世界，就必须帮公司完成既定业绩目标。”
“你怎么不找丛谦，要不是那孙子出轨，我会删代码？！”
系统：“抱歉，小度度的任务只是协助亲亲完成任务，不评判你们的个人恩怨。”
果然是丛谦在搞鬼！这畜生！等出去之后不弄/死他，老子跟他姓！
愤怒过后还是要想办法的，既然威胁没有用，想活着出去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宣离心直口快不错，但也不是有勇无谋之辈，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与系统交涉：“… …只要流水达标就让我出去是吧？”
系统斩钉截铁：“是的，这点小度度可以打包票~”
宣离：“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活人穿进来吗？”
“你是唯一一个，而且特别提醒亲亲一点，绝对不能让玩家或是其他NPC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否则会直接判定任务失败呢，嘻嘻。”系统结尾那声笑充满阴间味道。
宣离：“我毕竟在三次元生活，要是认识我的人登陆游戏指认我怎么办？”
系统：“这点亲亲可以放心，为了保证绝大部分玩家的游戏体验，他们的发言会经过过滤，像脏话还有刻意混淆虚拟与现实的发言都会做消音处理，三次元玩家不会暴露亲亲的身份。”
宣离天天和游戏策划打交道，不只会写代码也懂骗氪的套路，但他还想多打听些情况，有备无患，然而狗系统宣布下线了。
“答疑时间结束，亲亲要抓紧时间完成任务哦，886～”
“我还没问完呢，喂！”
叮，惹人生厌的绿色/界面跟随系统同步消失，映入宣离视线的依然是那间水汽弥漫的浴室。
“教主，再披件衣服吧，小心着凉。”
宣离看到梳妆镜中的自己肩上多了件外袍，身旁的燕燕正在整理衣服上的褶皱，非常认真。
看来自己进入系统功能界面的同时，外面的时间并没有暂停，宣离无法确定两个男孩是否听到自己和系统的对话。万一冒牌货的身份被识破，还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 ...
宣离越想越后怕，冷汗从光洁的额头滑落，滴在帮他穿靴子的莺莺手背上。
莺莺仰头望着宣离，瞧他脸色发白，以为他在刚刚的房/事中透支了身体，没动脑子就开口：“教主是不是肾虚了？我去叫厨房熬点参汤... ...唔！”
莺莺还未说完便被扑过来的燕燕捂住嘴。
“休得胡言！还不快给教主赔罪！”燕燕强拉着口无遮拦的哥哥再一次跪地求饶，额头撞击石板发出咚咚的闷响。他认定莺莺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依教主烈性，这条命很可能保不住了！除了卖力磕头，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表示忠心。
虽然“肾虚”这个词令宣离不悦，他也有心维持原主的疯批人设，再吓唬他们一会儿，可看他们磕头磕出血的可怜模样，联想到原主不择手段的摧/残，宣离到底心软了，一手拉一个把他们身体扶正。
莺莺的头被燕燕按在地上时猛撞了一下，脑袋晕乎乎的，又突然起身脚下没站稳，不偏不倚跌进宣离怀里。
宣离还没想好要不要推开莺莺，就见他头上赫然蹦出几个粉红色的字——好感+10。
“莺莺快起来，你在做什么！”燕燕失声尖叫，他快要被哥哥的骚操作吓疯了，上一个试图靠撒娇平息教主怒火的男宠，坟头草已经长起三尺高！
宣离揽住莺莺的背，让他靠在自己肩上缓缓，同时对额头带血的燕燕摆了摆手：“去洗洗脸抹点药，别留了疤。”
燕燕怔住了：“教主不惩罚我们？”
原主杀业太重，放在大多数文艺作品中，这样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而且昨天因为跟丛谦吵架，把脾气带到工作中导致跟下属发生直接冲突。有前车之鉴，加上即将被困在这破游戏里长达三个月，宣离须得团结身边人，至少在骗氪的同时不被他们背后捅/刀。
不过直截了当放了他们不符合原主的脾气，迟早要被怀疑，思索片刻，宣离想出个折中的法子，既敲打了他们又不至于崩人设。
他模仿原主狠辣的语气道：“不罚你们怎么对得起先前处刑的人，只不过我今天累了，等哪天闲了再收拾你们。”
“我就说教主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凶吧。”莺莺好感继续+10。
燕燕掐了掐眉心，想着干脆打晕他再把那张惹是生非的嘴缝上算了。
莺莺这种大咧咧的性格对宣离来说再好不过，缺心眼儿又好哄，混熟了能从他身上套取情报；反观燕燕则谨慎许多，贸然向他打听，说不定会引起怀疑。
走出浴池，游戏时间已经入夜，十几名侍者提着灯笼在门口等候，宣离从未被这么多人伺候过，一时间尴尬又心虚，也不知道原主平时洗完澡会作何安排，那么避免说错话最好的办法就是等着别人先开口。
然而见教主阴沉着脸，侍者们更是不敢招惹，十来个人低头不语，比着刷低存在感，唯有绕着他们转的蚊子闹得欢。
相顾无言半晌，还是燕燕试探一句“教主回寝宫吗”，宣离这才借坡下驴。
跟着NPC们往寝宫去，宣离一路上被柔弱无骨的莺莺抱住胳膊，经常想推开他，但套话的目的未达成之前也不是不能忍，于是默许了这连体婴的姿势。
美人环侍左右并不影响宣离感受游戏世界带来的震撼，就比如眼前这座气派不输乾清宫的庞大寝宫竟然被原主独享，平时在电脑、手机屏幕上看到这种规模的建筑，宣离并不会特别在意，有朝一日真住进去，心境不可同日而语，真有种做了皇帝的感觉。
当然，垂帘听政执掌大权的另有其人，自己不过是个被迫完成任务的工具人。
待一行人走上寝宫前的台阶，守卫便为宣离推开紫檀雕花大门，提灯侍者们颇有眼色地告退，只有莺莺抱着再和教主大战三百回合的心思跟进去，燕燕担心哥哥举止不当，也一同随行。
宣离迈过门槛，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他扬手在面前扇了扇，这气味太甜腻，他很不喜欢，但更震惊他的还在后面。
屋中烛火通明，映着床边一道身影婀娜娇俏，那人云鬓侧绾，步摇轻曳，薄如蝉翼的红绡勾勒出婀娜的身段，撩人的风情快要溢出来了。
然而看到美人面容的一刻，宣离只觉呼吸凝滞，心脏漏跳——不是馋的，是气的。
插足自己和丛谦的第三者居然也穿进来了！
作者有话说第2章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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