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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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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后的一周里，两人的相处模式并没有什么不同。
依然是一个人做饭，两个人吃饭。
只是有些微妙的氛围萦绕着。
一个人刻意躲避，两个人相互配合。
这些日子，手冢的训练频繁了起来，很多时候都不在家。
反而不二，因为与相亲对象谈妥之后，两个人和平分手，闲下来不少。
不二坐在家里的阳台上，正在打理仙人掌，想起那天的场景。
为什么呢？
要和人家女孩分手。
明明是他家里人，甚至他自己都觉得合适又心仪的对象。
他拒绝她的理由又是什么来着呢？
那人说，她喜欢自由自在、随风漂泊的生活，总有一天看遍世界上的每个角落。
她希望有一个人能陪她一起。
于是他便觉得，这个人不会是他。
他在东京，有父母，有姐姐，有弟弟，有朋友，有太多牵挂的人与物。
他不可能的，与她一起流浪到世界尽头。
可是这是全部吗？
是他将那句“我们不合适”说出口的真正原因吗？
不二不确定。
合适，或是不合适，还不是他说了算。
他从阳台回转过身，看见衣架上搭着的网球衫，是属于另一个人的衣服。
不二抓起自己的外套，围巾一裹，走入了黄昏暗色下人潮涌动的街道。
小雪纷扬，脚步踏在松软的积雪中，不知不觉就到了那人的训练场附近。
不二站在雪中，撑着伞，踱了会儿步，说不清以怎样的心情，又为何会来到这里。
清冷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二？”
手冢有些惊诧地看着他走近，带着往日的笑意，“回家吗？我有些饿了。”
没说到底是路过，还是刻意等他。
手冢点点头，走入他的伞下，两个人沉默着走到中途。
不二侧头看向手冢，他目视着前方，浑身上下笼罩在一种沉寂中，人间烟火从眼角眉梢落下，全部浸入这人深沉的眼底。
就好像，自那晚之后，他就会时时流露出的神情。
一种不安的情绪涌上不二心头。
“最近怎么来训练场这么频繁？”，不二紧了下伞柄，开口。
“嗯，有比赛要打。”
他不是有更重要的事吗？怎么又要开始打比赛了？
“什么比赛？”
“欧洲巡回赛，这个季度要开始了，教练帮我报了名。”手冢简短回答了一下。
“哦。”不二顿了顿，“什么时候开始？”
“下周，过了2月29日。”
不二脚步一下子顿住了。
他都忘了，今年，全世界都多了一天。
“你的很重要的事……办完了？”
“没有，但已经结束了。”
手冢说的并不明晰，也站定下来，在不二身侧，侧脸对着他。
手冢的视线一直落在前方，此刻却转向不二，神情在伞顶的遮掩下有些模糊不清，说不出的复杂。
“所以，很抱歉，你的房子，我大概永远不能租满半年了。”
不二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永远”这个词，难道他不回来了吗？
即使以后不再打网球了，也不回来了吗？
他竟然有一种他在向他告别的感觉。
不二想问些什么，却发现怎么问都那么不妥当。
是啊，是永远不租他的房子了而已，或许他们以后还会见面，聊聊彼此的生活。
聊聊，彼此没有彼此的生活。
那样的生活会是怎样？
这个人，这个此刻给他做饭洗衣服包揽家务陪他一起的男人，会走近另一个人的身边，继续做着那一切。
而他呢，空荡的房子里，也会有另一个人重新渗透到他的生命里，留下为他忙碌在厨房的背影吗？
可他甚至无法想象，这个人一转身竟然不是他。
手冢见他停滞许久，转身向前，走出不二的伞下。
那背影渐渐离他远去，也是一副注定漂泊、远走至世界尽头的模样。
不，不二想，不是这样，他不想这样，
他终于明白，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合不合适。
只有喜不喜欢而已。
他若喜欢，即便是世界尽头，他也愿意追随着他，一同到达。
他猛然一冲动，喊了那人的名字，“手冢国光。”
手冢转过身来，看那人执着伞向自己小跑而来，穿越飞舞的雪花，将他再次纳入伞下。
他问他，口中轻吐着白色水雾，有些紧张的、局促的，“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不是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打球的那种一起。
是半年、一年、十年、百年一直在一起。
你一定看得出的对不对？
我有多么在意你。
就像你对我一样。
手冢动容地看着他，看着那双明亮、澄澈、真诚、热烈的冰蓝色双眸，燃尽一切理智。
他举起惯常使用的左手，藉由那人的右手，搭在伞柄之上。
寒冬时分，那只手依旧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温度，触及肌肤，直入心底。
不二也在看着他。
曾经的那个人，他可以在德国，可以在澳大利亚，可以在电视里、杂志上，可以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却唯独不在他能触碰得到的地方。
但此时此刻，他正真实而坚定地站立在他的身侧。
“好。”
*
回来的路上，不二心情很好。
小雪冰凉地飘在脸颊，还好人群温暖。
他侧头观察了一下身边人的表情，发现这人竟然是一副眉头紧锁，忧国忧民的样子。
不二调侃道，“你又在同时考虑十件事了吗？”
“啊。”
“那我可以知道，现在的你，在想什么吗？”
“你的相亲对象。”一件。
“呃，三天前，我们和平分手了。”他忘了和他讲。
“如何跟教练请假。”两件。
“还有？”
“今晚回去吃什么。”三件。
“还有？”
“昨天买的鲷鱼烧好像过期了。”四件。
“还有？”
“我买的新书到了，快递在你家楼下。”五件。
“一会儿去取吧。”
“全球气候变暖导致北极熊数量锐减。”六件。
“啊真是……目光长远。”
“下次去征服阿尔卑斯山吧。”七件。
“听起来不错。”
“除雪时，要在积雪上撒盐。”八件。
“嗯，降低凝固点。”
“今年有366天。”九件。
“所以呢？”
“我很感谢32年前，世界多出一日，留下了你。”十件。
手冢转过头，在伞下，眸光闪动地看着他。
不二一笑，知道他在说什么，“所以，那天，我会收到礼物吗？”
“你喜欢什么？”
不二继续笑，“重要的东西，那些肉眼看不到的。”
这个答案出口时，不二其实怀着些搞怪的小心思。
但旁边的人表情镇静，丝毫不像在苦恼的样子。
不二有些诧异，“想好了？”
手冢点点头。
“是什么？”
他指指左胸口处。
“一颗心。”
他们行走在缓慢飘落的小雪中，柏油路上车辆匆忙来去，行道之中人影涌动。
在这个世纪的百年里。
在这一年的366天里。
在这一日的24小时里。
在这个平凡的一天里。
“手冢，下一个2月29日，我们一起去阿尔卑斯山看雪吧。”
“好。”
*
Ich liebe Dich.
我爱你。
跨越时间空间，到达世界之巅。
而这一切，无需多言。
——Fin——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是打算2.29那天送给不二的，但是当时事情很多，写的匆忙，怕辜负了这份心意。
现在发出来就当是补给不二的礼物啦～～～
最后取了TF声音特典的梗，希望你们喜欢。
风铃般轻敲入梦的不二和于无声处动人心弦的手冢，我永远爱他们俩。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我们下一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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