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莫伤》情莫伤

31、第三十一章

　　隔天早上，苏雨接到陈妈妈的电话。
　　“小雨啊，今天周末，陪陈妈妈逛逛街吧！”陈妈妈如是说。声音如往常一样，亲切，而温暖。
　　苏雨该拒绝的，该和他们把持一定距离的，如果想和陈子浩彻底了断的话。
　　许是昨晚回忆太多，空空落落的心，也贪恋些许的温暖。于是她说，“好！”
　　两人相约在市里新开不久的百货大楼。陈妈妈喜欢挽着苏雨的手，像妈妈跟女儿一样。
　　两人走进去，里面人头撺动，陈妈妈道，“听我几个朋友说啊，这地方的东西不错，质量好，服务好，价格还很实惠，难怪人这么多。”
　　“恩，据说，这家百货大楼也是瑞恒集团控股的，名声很不错！”苏雨应声道，“陈妈妈，你想买点什么啊？”
　　陈妈妈笑笑，拍拍苏雨的手，“随便逛逛，看看。平时你工作也忙，就想着周末约你出来。人老了，总想有个贴心的人陪陪。”
　　苏雨微笑，“陈妈妈你要是想逛街，给我打个电话就是了！”
　　“小雨你就是贴心，比子浩可好多了！”陈妈妈看了眼苏雨，见她有些沉默，便转移话题道，“那边有个丝织品店，我们过去看看！”
　　陈妈妈挑中一条浅绿色的丝巾，看起来很是清爽，颇有夏天的味道。叫了下旁边的苏雨，“小雨，这条丝巾怎么样？”
　　苏雨点头，“不错啊！不过，这个颜色不怎么适合你！那边那条比较衬你的肤色！”
　　“我一大把年纪了，买这花哨的东西来干嘛！你试试看！”说着，便往苏雨脖子上系。
　　“陈妈妈，我不用……”
　　“什么不用啊！看看，这样搭着多俊啊！”陈妈妈打断她拒绝的话，然后干脆地对一旁的店员说，“这条丝巾我们要了，给我们包起来吧！”顺手递上信用卡。
　　百货楼有好几层，两人逛了一圈，陈妈妈觉得有些累，就拉着苏雨在楼里专为顾客设立的休息坐椅上歇会儿，并拨了个电话，
　　“我们在百货大楼这边，对，快逛完了，你过来接我们吧！”
　　苏雨以为她在给家里的司机打电话，也不一以为意。
　　谁知，陈妈妈竟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小雨，你是个好女孩，你是知道的，陈妈妈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就盼着有天，你能做我们陈家的媳妇儿。”
　　苏雨点头，“陈妈妈对我的好，我都记着。我妈妈从小就离开了，我也一直当你是我亲妈妈样。”语气里有些感慨。
　　陈妈妈握了握苏雨的手，叹了口气，“你要这样想就好了！你们的事，子浩已经跟我们说了，是他对不起你，我跟他爸也教训过他了，他也知道错了，你就看在陈妈妈的面上，再给他个机会，好不好？”
　　苏雨没想到，陈妈妈今天居然是来做说客的，心里五味陈杂。
　　陈妈妈见苏雨沉默不语，接着说，“子浩他是真爱你的，他对你的在乎我们都看在眼里。这么多年来，你是唯一一个让他上心的女人，我跟他爸都盼着他能找点收心，把你娶回家。谁知道他竟这么糊涂！你要怎么生气都是他该受的，我也不指望你能原谅他。只是他这两天在家也不吃不喝，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连我跟他爸都不理，我看他也是真难过，真悔过。我这个做妈的看着你们这样，也心疼。”
　　苏雨听着，心里酸酸的，要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骗人的。好不容易筑起的防护墙，在陈妈妈三言两语下，就轻而易举地垮了一截。眼眶红红的，声音有些哽咽，“陈妈妈，对不起，让你们伤心了。”
　　陈妈妈倒是轻言抚慰，“傻孩子，该说对不起的是子浩！也怪我们！是我们老两口没教好他！”
　　苏雨努力地让自己的心硬起来，怕梢不注意，就被看似轻描淡写的话侵蚀地柔软，毫无招架之力。她说，“陈妈妈，你们很好！只是我跟子浩之间隔了太多，回不去了。即使我们勉强在一起，心里的疙瘩永远是解不开的结，也许，日积月累，我们会怨，会恨！与其以后做一对怨偶，还不如趁现在还有一丝情谊，大家好聚好散。”
　　苏雨握着她的手，吸了口气，说，“陈妈妈，不管我跟子浩怎么样，你和陈爸爸都像我亲爸妈一样，如果你们愿意，也可以当我是你们女儿！”
　　陈妈妈哑然，听到苏雨后面的话，老眼里也是一片朦胧，将苏雨搂在怀里，“好孩子！是我们子浩对不起你！”
　　两人呆了一会儿，便到楼下等车。
　　陈妈妈犹豫一阵，对苏雨道，“小雨啊，我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你跟子浩的事，是我强求了！只是刚才我打电话给子浩让他来接我，估计也快到了。不管怎么样，见他一面，好好谈谈，如果你实在觉得他靠不住，陈妈妈也不勉强你们！”
　　苏雨面露难色，可终究在她柔和中带点乞求的目光中缴械投降。
　　陈子浩从车上下来，见到陈妈妈旁边的苏雨，脸上闪过惊喜，“小雨……”声音里有些颤动，不知是激动还是什么。
　　苏雨别过脸，不去看他。
　　陈妈妈一道目光横在陈子浩身上，“人在这里，你小子给我好好表现，这么好的媳妇，你都能弄丢，也是你活该！”
　　陈子浩面露愧色，手心不自觉地收紧。
　　陈妈妈见状，也不再多说，“你们好好谈谈。我在周围逛会儿，呆会儿叫司机来接我。记得把小雨送回去！”
　　得到答复后，转身离开。剩下两人尴尬相对。
　　“小雨……”陈子浩再次出声，里面饱含复杂的情绪，也许是悔恨，也许是期待，也许是乞求。
　　苏雨心微微一颤，她承认，有那么一刻，听到他那样的叫唤，心里有个地方，莫名地柔软。目光投在他面上，淡淡地，那么近又那么远。
　　比起几天前的他，今天似乎又黯淡了几分。衣服随意地穿着，不似往日那般考究。青青的胡喳往外疯长，应该有两天没刮过了吧，看起来竟有些邋遢，这可不是他的风格。脸色沉沉地，眼窝有些凹陷，最近他睡得不好吗？
　　苏雨赶紧打住自己的遐思。
　　陈子浩见苏雨直直地盯着自己，眼里还时不时地浮现出不忍之色。心里有些欣喜，仿佛看到了一丝光亮，一丝希望。摒住呼吸，慢慢向她靠近，试图伸手握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