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 多云》无筝公子

5、我也就是个回收站而已

　　亦雨和四分钟对我近来的反常一点感觉都没有，倒是大喇叭对我上课时候的安静感到非常惊奇。我苦笑，有的时候敌人反而会发现你的精神萎靡。虽然我知道严格意义上大喇叭不是我的敌人。
　　我的性情是遇见不开心的事情不哭不闹只是安静，看看能不能自己慢慢把事情想开。我不愿意被别人知道太多的事情，尤其是不好的事情。心理学告诉我，这个不仅仅是不相信别人的一种表现，更深一步，这代表着严重缺乏安全感。
　　有的时候会在深夜里做恶梦，醒来就会死死地握住枕头旁边的手机。虽然我知道凌晨四点是没有人肯开机的，就算开机，我电话骚扰也会被人抽筋拆骨。我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好，亦雨说因为我亏心事做得太多。
　　假期过得很缓慢，至少我是这样觉得。自从遇见木头以后，我的手机就一直处于等待的状态，我知道他会给我信息，随时汇报他跟他已分开的女友一举一动。我心里一边告诉自己，关机，不要管他。耳朵一边听着手机。稍微有一点动静马上跳起来看。我如果世界上真的是一物克制一物。那么我的克星就一定是木头。
　　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上网，不想看到老龙，或者说谁也不想见，突然极端地憎恨自己没有一点骨气。憎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干干脆脆地放手走人。木头打电话来，说，熙熙。她说只要我写一百张明信片给她，她就考虑原谅我。熙熙，告诉我，哪里有卖明信片。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相当疲惫，木，你可知道我喜欢你。木说，什么？你不是说过了吗？可是现在，你现在跟我说，不是让我难做吗？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明亮起来，木，我开玩笑的。我带你去买明信片。放下电话，我盖上被子开始疯狂睡觉。做很多乱七八糟的梦，惊醒，再睡，又醒，继续睡。我想，我就是这样的糜烂下去了。
　　第二天我的眼皮沉沉，却强打精神，看着亦雨和四分钟虚伪地笑，强迫自己高度集中精神听大喇叭的课。我决意要折磨自己的神经，看看它到底有多坚韧。中午休息，四分钟和亦雨出去吃饭。我说我肠胃不舒服，没有去。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面看着被大喇叭画得乱七八糟的白板，机械地拿出雪贝尔的吞拿鱼面包，却一口也吃不下。
　　我思绪纷飞，我想起木头在利口福买三文治给我吃。可是我家附近的利口福拆掉了，现在只能吃雪贝尔。我怀念那煎过的面包还有芝士的味道。我想，我一辈子也吃不到那样的面包了。
　　“如果光是看着的话，面包是永远不会被吃掉的。”有人在我身边说，我蓦然惊醒，才发现老龙已经在我身边坐了似乎有一段时间。我整理思绪，“你吃饭没有？”老龙摇头。我把面包掰了一半给他。老龙很揶揄地看看，说，你觉得人人的胃口都像你这么小是不是。我于是把另外一半也给他。老龙深深吸口气：“熙熙，你不能这样。”
　　“你不吃就别那么多废话。”
　　“熙熙，你几天没有上网，你怎么了。”
　　“要是吃东西的话就别那么多废话。”
　　“熙熙，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个面包很好吃的，是我最喜欢的三文鱼。”
　　“熙熙，没有人用三文鱼来做面包，只有吞拿鱼。”
　　我闭嘴，什么都不说，眼睛看着一个地方，发呆。不，应该是心痛。这个动作是老龙说的心痛的动作。
　　手机在书包里震动，我拿出来，看。是木头的，他说，熙熙，多谢你告诉我哪里有明信片，我已经写完了一大半，可否帮我想想还能有什么好写。我手指冰冷，却依然回复，我说，如果上帝是万能的，那么，他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老龙看着我，说：“熙熙，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怎么了。”
　　我已经什么都不想说，老龙二话不说，拉着我离开了课室。我任他拉着我走，不想问，不想说话，不想思考。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老龙停下，恨恨地说：我都怀疑我拉着一个假人满街跑。
　　“死人。”我纠正。
　　“杨熙熙！你到底怎么了，你是否还活着？”
　　“行尸走肉。”
　　“不行，你认识我你就不能这样。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我看着老龙，我一直认为他是一个很冷静的人，或者说很玩世不恭的人，可是他现在歇斯底里地冲着我大声吼叫，我突然感觉到十分羡慕，羡慕他这种冲动，我已经没有了这种对着人发泄的能力。我张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
　　“是不是因为那个人。公车站遇见的那个人？”
　　他始终不是蠢材，他还是看出了不妥。我点点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他叫木……，说出这几个字，心口痛到快要窒息。
　　电话响起，也许是四分钟或者亦雨。接起来，却是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嗲到出蜜。
　　“我找杨熙熙。”
　　“嗯，哪位？”
　　“你不认识我，我可以说是木的前女友。”
　　我深深呼吸，调整声音，我说：“哦”
　　“我很感谢你，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他了耶，虽然我知道他为了我很伤心。”
　　“没什么可感谢的。”
　　“我听木说，你很喜欢他对他很好，不如以后你来照顾他好不好？”
　　当我是什么，垃圾桶，回收站？我几时变得如此不堪？我沉默，不置可否。
　　“嗯～你多大了？”
　　“17”
　　“啊，比我大一岁呢～不如，不如我叫你姐姐吧。姐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木啊。虽然我不喜欢他，可是毕竟他喜欢我啊。”
　　“……”我已经说不出话，老龙这个时候一把抢过电话，“喂，我是杨熙熙的男朋友，请问你哪位？”
　　老龙三言两语挂了电话，我一直没有出声。老龙深深叹气，把手机还给我，说：“走吧，我送你回家，好好睡一觉。”一路无语，气氛尴尬。我笑着说，老龙，你看这天蓝得多好看啊。老龙说：“杨熙熙，你强颜欢笑得样子很难看。”
　　到家门口的时候，老龙对我说，杨熙熙，过去了，回家好好睡一觉，什么也不要想。
　　我说我知道

作者有话说

　　那个。。。貌似唯一一个现言，随便写写，大家随便看看
而且还是个短篇，真要命
不过5.6年前的作品现在看起来，感觉当时就是青春